末世鼠輩 916 焦樵釣魚
5月底的后海陽光明媚,水平如鏡。缺少了人類的參與,自然生態好像運轉得更順暢了,十年間,兩岸的房屋除了少部分有人修繕,其余大部分都破爛不堪,爬滿了各種各樣的藤類植物,成了蛇鼠和各種蟲子的樂園。
小半個湖面已經被荷葉覆蓋,水質逐年變得清澈,站在岸邊就能看到一米多深的水里有小魚小蝦在游動。性子急的花骨朵已經悄悄的咧開了嘴,引來各種飛蟲。兩只歪脖老等站在荷葉莖上,死死盯著水里的動靜,準備來個雷霆一擊。
“艸,卡察……不釣了,這里的魚和那個老王八蛋一個德性,全是滑頭!”
突然間岸邊傳來一聲喝罵,身著圓領衫大短褲的焦樵橫舉魚竿向下砸,膝蓋用力一抬,好端端的魚竿立馬被撅斷扔在了一旁,腳邊的小水桶里空空如也。
這兩年林娜一直都讓他沒事在湖邊釣釣魚,不是為了吃,只求修身養性。效果還是有的,剛開始焦樵只能坐十多分鐘,慢慢的發展到一個小時、二個小時。有時候趕上漁獲多,能釣一下午也不煩。
但今天好像一下子又退回到剛開始釣魚時的情景,水里的魚兒面對鮮活的蚯引,要不就是光打轉不動嘴,要不就是咄一口就閃開,堅決不狼吞虎咽。
從明港機場回來之后焦樵就起了一嘴的燎泡,還伴隨著纏腰龍。雖然都不是啥大病,卻疼得好幾天寢食難安。今天天氣不錯,林娜走之前建議他去釣釣魚緩解下緊張的神經,沒承想這些魚也不給面子,故意搗亂!
“老焦,忌肝火……要不我陪你下盤棋?”
釣魚的不止焦樵一個,左邊十來步遠還坐著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中年男人,此時正提竿刺魚,釣上一條巴掌大的火輪片子。剛要往桶里放,見到這邊連魚竿都撅了,不由得搖頭苦笑,出言相勸。
“胡醫生,我算看出來了,你不是來治病的,是打算趁機把我氣死。你等著,我釣不好誰也別想釣!”焦樵一轉頭,看到別人上魚了,更是火冒三丈,一個箭步跨過欄桿跑回了自家院子。
“卡察,咣……卡察,咣……我他媽讓你抓魚,奶奶的,一早上光看你忙活了,老子一條也沒上來!卡察……咣!”
片刻之后他又從院子里跑了出來,手里多了支霰彈槍,上膛、瞄準、擊發……前腿微躬后腿蹬地身體前傾,站立射擊動作很標準。準度也不錯,兩槍把那只歪脖老等凌空打了下來,還不解氣,又沖著水里的尸體來了一發。
“得,我也別釣了,這不是釣魚是玩命啊……”胡然收起魚竿,拿起小桶打算把魚都倒回去。
“噯,別倒了啊,給我,等林娜回來好交差……你說也怪,為啥他就那么喜歡釣魚,這玩意有啥可好玩的?本來沒病,時間長了能急出病來。”但小桶被焦樵搶了過去,小心的放在欄桿外面,打算當做戰利品。
“釣的不是魚……聽說他已經到了城南安全區,你不打算去看看?”胡然剛想解釋一下釣魚的真諦,結果看到焦樵的一嘴燎泡又把這堂課給停了。對牛彈琴,白費口舌,對這種人就得直話直說,越繞圈子越麻煩。
“有啥可看的,本來長得就不招人待見,現在半張臉上全是傷疤和活鬼差不多。明明能爭取一下,即便不當理事長,先弄個副部長干,過兩年憑本事也能爭一爭秘書長,權力不比理事長小,干實事的機會還更多呢。
你不是號稱文化人嘛,又兩邊都不偏向,正好幫我分析分析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理事會催著政府拿出最后解決提桉,我這一票該怎么投還沒個準譜呢。”
自打從津門港上岸,洪濤的一舉一動就全在各方監控之中,武裝部自然也不例外。張柯的軍事發展研究室專門派了6名研究員在小樓附近找了間流民的房屋租下來,駕著高倍望遠鏡一天24小時守著。
可洪濤自打回來就一頭鉆進了小樓,除了讓人上街購買羊肉和吃食,像是要來個接風宴之外,幾乎啥動作都沒有,真像剛出遠門回家的車夫。
這個表現不光讓保皇派里一眾大老有些茫然,聽說連改革派那邊也有點迷湖。原本還打算主動去探望的中間派,見到兩邊全沒動靜,干脆也采取了觀望態度,誰也不敢邁出第一步。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他想的東西往往和大多數人不一樣,如果我能提前預知,理事長和秘書長的職務早就該歸我了。
不過老焦啊,他已經回來了,你們兩口子為什么不去看看呢,難道真怕有人嚼舌頭?不管最終如何定性、怎么安排,當初如果不是他帶人去醫院搜索,現在政府里的很多人就得活活餓死、渴死。
拋開救命之恩不談,光是從無到有奮斗了一年多,并肩和喪尸作過戰的情份就應該第一時間去看看,雪中送炭要比錦上添花強多了。”
胡然雖然是救援隊的老人,但他渾身的本事都在醫術上,對權力斗爭不太敏感,自然也想不出洪濤如此低調是要做什么。
不過在洪濤回歸的問題上他倒是很有主見,在醫療衛生部里率先表態歡迎。那個部門可是改革派的大本營、初秋的基本盤,膽量不可謂不大。
“不是我不想去,是有人不讓去!”實際上胡然已經不是在提建議了,而是在指責某些人忘恩負義。焦樵當然聽得出來,他可不想背上這么個大屎盆子,馬上就要分辨。
“……誰有這么大本事?”可胡然不太理解,就算初秋也無法命令焦樵,改革派更影響不到中立的武裝部長。除了這些人,聯盟里還誰有如此大的本事?
“他唄,他讓王簡給林娜帶了親筆信,要求所有保皇派官員都不許率先去探望,什么時候改革派官員動了再去探望不遲。
我就想不通,誰是保皇派、誰是改革派、誰是中立派、誰是騎墻派,這么多年了大家心里都有數,現在再搞這套掩人耳目的把戲有什么意義呢?”
“……得,小機靈鬼來了,這事兒你問他吧,比咱們倆加一起都強!”胡然也想不通洪濤為什么要這么做,正躊躇間,突然看到東邊銀錠橋上走過一個身影,馬上就把愁眉舒展開來。
“快快快,把魚竿給我,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經常背后告我的狀!”
焦樵轉頭看了看,趕緊拿起胡然的魚竿跑回釣位,連魚餌都來不及掛就扔進了水中。同時也沒忘了把自己那根被撅斷的魚竿扔進荷葉叢,毀尸滅跡。
“胡叔叔,您今天怎么得空了?”來的人是張柯,走得有點急,胖臉上已經見汗了。不過還沒忘了禮數,走近之后先和胡然打了個招呼。
“這不是焦部長有點上火嘛,我被林部長抓來當私人醫生了。”
胡然工作之余喜歡下棋,象棋圍棋都成。聯盟里能陪他殺幾盤且水平相彷的只有張柯,兩個人雖然不屬于一個部門,也不住在一起,但平時的交往還算比較多,私交不錯。
“待會兒您也給我扎幾針吧,肩膀疼……焦叔叔,收獲不少啊,是您自己釣的嗎?”張柯沒有停留,徑直走到了焦樵身后,看了看小水桶里的魚,滿臉的不可置信。
“嘖,怎么說話呢,我這么大年紀了,這點小事犯得著作弊!”焦樵回答的很是硬氣。
“不是吧,我剛剛過橋的時候看見您往水里扔東西,不像打窩子,該不會是撒網了吧?”可惜張柯從小就跟著洪濤在后海邊釣魚,對這個活動比較了解,對焦樵的釣魚技術更了解,很不好湖弄。
末世鼠輩 916 焦樵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