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這不是有手就行?臥槽,我手呢?

何進，上臺之后，只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較為保守，算是穩固根基的老成之舉，這件事可以分為兩件小事。

第一，率左右羽林五營士屯于都亭，整點武器，鎮守京師。

第二：在函谷關、大谷、廣城、伊闕、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關口，設置都尉駐防。

左右羽林五營，是靈帝麾下最能打最值得信任的軍隊，沒有之一，比僅存的北軍，還要值得信任。

當然，這不是說靈帝懷疑北軍的忠誠度，北軍的忠心還是值得信賴的，但是左右羽林五營，乃是靈帝親自練出來的軍隊。

這支軍隊的來源，主要有三個方面：有天賦的孤兒、忠臣之后、漢室宗親。

所以，這是一支政治過硬的軍隊！

再加上乃是靈帝親自訓練，各種后勤物資一應不缺，敢當著靈帝的面貪污軍餉的，雖然不能說沒有，但整體而言，還是比較少的。

這支軍隊的士氣，也是最強的。

劉關張三兄弟，就在羽林衛的某一營之中，充當軍官，劉備為營正，關張為營副。

劉表、劉焉、劉繇、劉岱、劉曄等一大票杰出的宗室人才，都在羽林衛之中。

劉虞、劉寬等宗室前輩，也都是從羽林衛出來的。

所以，羽林衛無論是忠誠還是能力，都是值得靈帝信任的。這樣的一支軍隊，全副武裝，用來守衛洛陽的安全，靈帝睡覺都能更舒服一些。

至于在洛陽附近的大小關口、渡口，設置都尉，展開陣法、結界，檢查一切和太平道有關的人、物，也是應有之意，是老成持重之舉。

所以，當何進的第一道命令下達之后，大家就覺得，這個大將軍是個靠譜的，起碼不至于瞎指揮、拖后腿。

當眾人接受了第一道命令之后，何進下達了第二道軍令。

這道軍令，也有兩個方面。

第一：下詔各地嚴防，命各州郡準備作戰、訓練士兵、整點武器、召集義軍。

簡而言之，就是讓縣令、太守們長點心，把縣兵、郡兵好好的練一練，那些承平已久的地方，那些吃空餉吃的比較厲害的地方，以前怎么樣，朝廷就不計較了，但是以后，現在，一定要給我長點心，好好的把軍隊練出來！

第二：讓盧植、皇甫嵩、朱儁三人，開始練兵，并公然征召天下良家子、有志之士，歡迎他們前來參軍，有本事的，可以直接前往公車署，接受朝廷面試，具體措施如下：

讓盧植負責北軍五校，盧植是大儒，在世家那里也很有面子，所以，讓他負責對朝廷最忠心的北軍五校，這樣就不怕盧植平叛平了一半的時候，忽然造反了。

讓皇甫嵩負責三河精騎，并以部分北軍五校為基礎，征召民間良家子，配合從公車署征召而來的民間精英，練就一支新的軍隊。

皇甫嵩乃是世代將門子弟，是當世第一流的兵法大家，甚至是當世第一人的有力競爭者，他自幼學習兵書，精通兵事，讓他配合部分北軍五校的軍官種子，配合大量的良家子練兵，這真的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事情。

從相性的角度講，皇甫嵩這種世代軍官，也挺適合那些滿腦子功名利祿，又覺得自己很有本事的良家子了。

（能前往公車署參與面試，自帶鎧甲、兵器、寶馬的良家子，本人實力一定還不錯，說好聽點是優質人才，說難聽點就是刺頭集中營！）

讓朱儁負責統合民間豪強，朱儁本人是江東會稽郡的大土豪出身，麾下私兵眾多，最是了解豪強。比如孫堅，就被朱儁舉薦為別部司馬，然后孫堅就帶著自家的私兵和自己的小伙伴們，自帶干糧的上任了，連軍餉都沒拿！！！！！

這么做的豪強，可不止孫堅一個！

大量的中小豪強，紛紛出錢出力出兵，自帶干糧的加入了朱儁的麾下，開始訓練，開始向軍隊蛻變。

至于大豪強，也是趁機出錢出力。因為，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個洗白家族私兵的機會。從此以后，家族私兵就能見光了。

以往的時候，雖然朝廷習慣了豪強有私兵，但怎么說呢，終究是拿不上臺面。

至于其他的，公車署公然征召天下有志之士，這是給有本事但是卻沒有出身的人，一條上升的捷徑。

你們這些有本事沒出身沒出頭的人，趕緊過來面試，朝廷需要你們，不要投靠黃巾賊，太平道是沒有前途的！

多管齊下之后，京城的人心，就安定了！

這兩個法子，雖然每一條仔細分開來看，都算不上太過出彩。如果事后復盤的話，肯定還有更好的辦法。

但是，公允的講，何進的處理措施，并沒有大原則上的錯誤。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讓專業的人來做專業的事！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很簡單，這不是有手就行嗎？

韓琦：臥槽，我手呢？

崇禎：我那么大的兩只手呢？怎么忽然沒有了！

所以，當何進做完這兩件事之后，天下間的良家子、豪強，都開始對他有好感，覺得他是個靠譜的大將軍。

然后，何進就做了第三件事。

這件事很簡單，雖然失敗了，但是何進的目的卻達到了。

何進上書靈帝，建議解除黨錮之禍。

“黨錮久積，若與黃巾合謀，悔之無救。”

(黨錮之禍積怨日久，若果與黃巾合謀，恐怕已經無救了。)

要是以前，這話還能唬住靈帝，可是當太平道二話不說就滅了太原王氏之后，靈帝就一點兒也不擔心了。

所以，當時的靈帝是這么說的：“我大漢的官員、士子，應該是陽光自信、積極向上、落落大方的，倘若只為了做官，倘若做不了官便開始埋怨朝廷，甚至是妄圖造反，這樣的士子，朝廷不要也罷！”

雖然何進的建議被拒絕了，但是何進卻對世家們表明了自己的政治態度：我何進，其實是支持你們的，但是奈何陛下不讓。

然后，何進在士林圈子里面的名聲，瞬間就拔高了很多。

接著，以袁紹為首的一大批世家子，就主動來到了何進的大將軍府之中，成為他的幕僚，幫助何進處理天下兵事，并提供各種建議。

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何進的三大決定，不可謂不英明，但整頓北軍五校需要些許時間（這個最短）；以北軍五校的軍官為種子，配合良家子訓練精兵，需要時間；整合豪強私兵，讓他們變成天下強軍，更是需要時間。

所以，縱然盧植只訓練了一個月，就在世家們的催促之下，帶著北軍五校主力，帶著劉關張、公孫瓚等弟子門人前往冀州，但是，當他們到達冀州的時候，也已經是光合八年三月了。（黃巾起義第二年）

這個時候，距離太平道召集核心教眾，與冀州、并州土豪火拼，已經過去了一年！

你說，什么樣的豪強，才能頂著至少數百萬核心教眾，連續扛上一年？

答案是：一個也沒有！

所以，一年之后，冀州、并州的豪強，早就已經死絕了！沒死的，都已經投降了。

三月之前，太平道和朝廷正式撕破臉，但可笑的是，每天都有大量的船隊，從港口之中，來到洛陽城外，帶著大量的金銀財寶、女眷，進入了何皇后在城外的莊園之中。

然后，其中的金銀珠寶，又很快的進入了靈帝的私庫之內！

哪怕直到此刻，太平道和靈帝之間，仍舊有著私下里的聯系，所以來到官渡附近的盧植，心情是很復雜的。

時間，回到三個月前。

那時，太平道變成了黃巾賊！

然后，張角也就正式開始造反了，不過，雖然口號喊得震天響，但張角卻從未離開冀州、并州，而是開始圍攻縣城。

河內郡，在未來的魏國時代，隸屬于司州。在如今的大漢朝，隸屬于司隸校尉統管區域，但是，河內郡卻位于黃河的另一側。

簡而言之，河內郡雖然在名義上，不是并州的地盤，但是由于位于黃河北側，所以，也被太平道順手給占了。

早在去年三月的時候，河內郡的每一座縣城、郡城就被太平道肆無忌憚的給包圍了！（只是圍城，不允許大規模人口出入，允許物資交流，不殺官、不造反。）

在去年十二月，太平道變成黃巾賊的時候，就不再是教徒包圍，而是軍隊包圍。

甚至，為了對付鼎鼎有名的河內司馬家，呂布親自帶著并州狼騎來到了此地。

溫縣，這里是司馬家老巢，經營了許多年的地方，這里的所有官吏，都和司馬家有著直接、間接的關系。哪怕是朝廷任命的六百石縣令，在得不到司馬家認可的前提下，也有的是法子，讓他丟官去職。

可是此刻，司馬懿看著圍在溫縣外邊的黃巾力士，卻沉默了。

“這些黃巾力士，都是先天級的法寶，每一件都可以擁有堪比先天的實力，它們無所畏懼，不怕死亡。在法寶的控制者死亡之前，這些寶物會一直戰斗下去。而且，每一個黃巾力士，都有著較強的戰斗本能。”

“最重要的是，先天好手的命只有一條，而這些黃巾力士的命，卻有無數條，只要沒有損壞最關鍵的核心符箓，其他的地方若是壞了，還可以修好。胳膊斷了，就再換一條，腿瘸了，就再換一條，身體之中儲備的一次性道法用完了，就重新安裝一套。”

“一旦遇到了無法抵抗的敵人，這些黃巾力士還會發動自殺式襲擊，連帶著核心符箓一起直接爆炸，與敵人同歸于盡。陽神以下，除非提前做好準備，否則非死即傷。”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太平道內部，應該有至少一條完整的黃巾力士生產線，原材料充足的情況下，每天都能至少生產上萬具黃巾力士。”

“可笑的是，朝廷那里，估計還在以為，這都是太平道在過去的二十年里辛苦積累出來的底牌，還想著要利用我們這些世家的死，去試探太平道的底牌，然后好進行針對，實在是荒謬到了極致！”

聽著司馬懿的不斷嘮叨，司馬朗的臉都黑了！

“仲達，你到底想說什么，直說便是！這里只有為兄和你二人，有什么不能說的？”

聽到這里，今年才十二歲的司馬懿，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就是想說，大兄，咱們要是再不投降，司馬家可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剛才我在孔明先生（胡昭，字孔明，他比諸葛亮年紀大了，所以就算重名，也是諸葛亮抄他的）的幫助下算了一卦，卦象顯示兇中藏吉。”

“我覺得吧，如果抵抗到底，或者直接率領少數核心族人沖出去，那就是大兇！”

“那呂布的大名，兄長肯定也聽說過，我遠遠的觀其氣勢，距離徹底身合并州狼騎軍魂，也已經不遠了。到那時，他呂布就是這數百年來，光武帝之后，大漢第一位神將。”

“縱然此刻的他沒有突破，可是卻也已經獲取了并州狼騎的認可，我們跑不掉的！正面對抗，死路一條，是用族人的性命來換取這些冷冰冰的黃巾力士。”

“我們培養一位先天族人，需要一位資質尚可的家生子，需要二十年時間持續不斷的培養，需要大量的藥膳、靈米、靈泉，還需要給他一對一的針對性指點……”

“可是，太平道的一具黃巾力士，可能就是幾十個道士或者幾個道士，坐在制造黃巾力士的寶物面前，以大量的鋼鐵、符箓為原材料，幾天就制造出來了。”

“人家太平道消耗的是鋼鐵、符箓、幾天時間，而我們一位先天族人，消耗的是至少二十年時光和大量的資源，我們耗不起！”

“至于突圍，我真的不覺得，我們能在呂布面前成功突破。到時候或許大兄你跑快一點兒，直接丟掉我們這些累贅，還有機會跑掉，畢竟，你也是陽神嘛，雖然你上個月才突破。”

聽到這里，司馬朗滿頭黑線的拍了拍司馬懿的腦袋：“豎子人不大，鬼點子挺多的，整日里胡思亂想，就不能好好讀書嗎？”

看到司馬朗只是拍拍自己的腦袋，而不是強硬的把自己趕回屋里讀書，司馬懿就知道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會兒：“大兄，我們是沒有援軍的，難道你還沒有看清楚嗎？難道你還指望朝廷或者其他的世家，會派遣援軍過來拯救我們？不可能的！”

聽到這里，司馬朗也絕望了，只好嘆息一聲，沉默不語。

九個月了！

溫縣起初之時，只是被太平道的教眾包圍，前段時間則是忽然變成了黃巾力士，傻子都明白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可是朝廷的援軍呢？

總不能迷路了吧！

整整九個月啊！

太原王氏都被滅了！

司馬家被滅，難道很奇怪嗎？

“為兄萬萬沒想到，那些世家還有朝廷，竟然會如此短視！他們怎么會如此不智啊！！！！”

你們都是真正的精英，都是個頂個的聰明，怎么到了現在，開始爭著搶著綏靖太平道呢？

就不怕最后養出了一頭你們也無法控制的餓狼？

聽到這里，司馬懿不屑的搖了搖頭：“大兄，墨翟在大漢朝各層次分析一書中，已經寫的很清楚很明白了。其中有一句話是這樣的：這世上或許有背叛身份、背叛出身的個人，但是，絕沒有背叛身份的群體。”

“世家這個群體，聰明人當然是有的，而且還不少，可是，個別有眼光的聰明人，不代表世家整體，都是聰明且有眼光的！”

“實際上，墨翟就說了，世家這個群體，具有短視而貪婪的屬性。所以，哪怕墨翟已經將土地兼并的后果，分析的明明白白，可是世家們又有誰愿意主動割肉，給朝廷續命呢？”

土地繼續兼并下去，那就是又一次大澤鄉起義！

然后便是天下大亂，到了那個時候，哪怕是世家，也有著死全家、滅門的危險。

可以說，世家們如果有選擇，也是不愿意面對亂世的！

在治世，他們是高高在上的世家，他們是規則的制定者、執行者，是人上人，哪怕政治斗爭失敗了，也能保持起碼的體面。

可是在亂世，拿著刀子抹脖子之后，他們也會死！

可是哪怕世家子們都清楚墨翟的分析，很有可能是真的，但他們依然不愿意白白拿出利益補償給朝廷。

也不愿意停下土地兼并的腳步，更不愿意停下把自耕農，變成自家佃戶、家生子的過程。

因為，你要是停下來了，其他的世家呢？

他們會停下來嗎？

如果只有你停了下來，那么不久以后，你們家就落后了，就跟不上了，說不定不久以后，就會從世家降級變成寒門。

所以，哪怕明知道未來很有可能是天下大亂，但是世家們依然沒有停止自己土地兼并的步伐，甚至還加快了，因為，他們要開始應對亂世了！

“再說了，要是并州、冀州的世家、豪強都死絕了，其他地方的世家就可以過來吃絕戶了！到時候，他們打著為朋友報仇的名義消滅太平道，然后就可以享受一個干凈無比的冀州、并州，這是何等的快樂？這是何等的收獲？”

“而對于朝廷來講，用一個干凈無比的冀州、并州，換來大漢朝的下一個百年，難道不好嗎？”

“所以，哪怕是來的最快的盧中郎（盧植），路上也需要數月時光，我們司馬家，真的要硬抗黃巾力士數月？硬抗并州狼騎數月？再說了，就算盧中郎的援軍來了，會直接救援我們司馬家嗎？我看是不會的……”

絮絮叨叨的啰嗦了半天，最終，司馬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兄，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們降了吧！”

“住口！我司馬家世代都是朝廷忠臣，豈可讓祖宗蒙羞？”司馬朗大聲喊道。

兩兄弟的高祖父是司馬鈞，為漢安帝時的征西將軍，曾祖父是司馬量，為豫章太守，祖父司馬雋為潁川太守，父親司馬防為京兆尹。

一提到袁家，很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四世三公，來看看司馬家，征西將軍、豫章太守、潁川太守、京兆尹！

這四個官職，哪個不是至少兩千石的朝廷大員？

在漢朝，如果能連續兩代都出現兩千石大員，那么就可以稱之為世家。而司馬家，已經連續四代都出現兩千石大員了！

代代相傳，代代都有兩千石！

這樣的家族，就算是袁氏當面，也得給面子。

聽著司馬朗的怒斥，司馬懿直接翻了個白眼：“？？？都什么時候了，大哥，少說這種咱們自己都不信的廢話。”

“我們這些世家，之所以可以一直生存下來，不是因為我們多有本事，多有骨氣，而是因為我們足夠柔軟，足夠沒骨氣！”

“所以，我們可以隨時隨地、毫無心理負擔的向強者投降。那些有骨氣的，那些真正的大忠臣，早就死絕了！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黨錮之禍的時候，那些和宦官對抗到底的初代黨人，各個都是有骨氣的，然后他們就死光了！”

“那時，為了讓家族傳承下去，袁家臉也不要了，直接和十常侍中的那位攀親戚，硬是因為那位姓袁，然后就變成了一家人，還愿意讓他死后進入袁家祖墳。通過這種方式，委婉的向當時的陛下表示投誠，表示投降，然后才躲了過去，活了下來。”

“荀家也是個沒種的，為了讓家族延續下去，直接讓家族中最杰出的荀彧，去迎娶常侍唐衡的女兒為妻。是名門正娶、三書六禮的正妻，而不是小妾。以此討好宦官，向宮中的陛下投降，否則，你以為荀家能活到今天？”

“所以，真要是論骨氣，袁家沒有骨氣，荀氏也沒種，楊家、黃氏、衛家……這些天下有名的大世家，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無恥之輩，全都是為了家族傳承，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小人！嚴格按照道德標準的話，一個純粹的君子都沒有！”

“傳承的越久，就越是沒有骨氣，沒有節操！正是因為我們事事以家族傳承為重，才能讓家族順利的傳承下去。”

聽著司馬懿如此直白的話，司馬朗氣的直想打他！

不過司馬懿對此早有預料，所以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躲到了一旁，并認真勸說道：“大哥，趕緊做決定吧！那位呂奉先，可未必還有耐心等下去了，若是等到雙方刀兵相見再投降的話，一應待遇可就不好說了！”

司馬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二弟，你素來腦袋靈光，鬼點子很多，那這個投降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對你的要求主要有兩點。”

“第一：司馬家世代忠良的名聲不能毀壞。至于怎么做，二弟你一定有辦法的！”

“第二：我司馬家的族人，要盡可能的活著。至于財富、田地、佃戶，這些哪怕全給太平道也行。甚至連族里的藏書，都可以給太平道復制一份。”

聞言，司馬懿當場拿出了一面玄光鏡，不斷的調整之后，終于對上了信號，和對面聯系起來了，然后就當著司馬朗的面，開始談條件。

聽著聽著，司馬朗無奈嘆息一聲。

聽著聽著，他又嘆息一聲！

最終，司馬朗也不知道自己嘆息了多少次，談判終于結束了，而司馬朗和司馬懿的面前，也出現了兩道符箓。

“這是兩枚黃色真符，看來，太平道也挺有誠意的，他們很看好我的未來啊！早就聽聞這種符箓的神奇之處，今日，我司馬仲達就好好的看一看吧。”

在太平道中，普通人授予白色符箓，為黃天之民，權限是最低的，但也擁有免費一日三餐，保證最基本溫飽的待遇。

先天授予紅色符箓，為黃天之民，權限更上一層樓，除了溫飽之外，還可每年申請一次前輩講道或類似的資源，自己不用，也可以積攢下去或者轉贈他人。

陽神第一境真人，授予真君封號，授予黃色符箓，到了這一步，已經勉強可以稱之為高層了，每年都有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可以直面黃天，至于到底能領悟到多少，能領悟到什么，就看個人機緣了。

陽神第二境合道，授予青色符箓，授予帝君稱號，五帝為帝君之首。

至于陽神第三境，目前只存在于理論之中，為紫色符箓，為黃天本身，只有熊巖這位太一氏才擁有。

“叮，恭喜使用者獲取黃天符箓之黃色真符！”

“黃色真符正在連接黃天，若感受到精神波動、法力波動，請勿阻攔。連接中……連接中……連接中……”

“黃色真符正在轉化使用者體內的精氣神，化為黃天之力，使用者請勿阻攔！請勿阻攔！請勿阻攔！”

“黃色真符轉化完畢，使用者精氣神已被黃天同化，徹底化身黃天之民，歡迎使用者加入黃天大家庭，為黃天盛世的建立，出一份力，發一份光。”

“根據權限，黃天將授予使用者真君身份，還請使用者為自己命名：……”

看到這里，司馬懿想了想，說道：“從今往后，我司馬家就沒了，進入太平道之后，要換個名字，換個稱號。”

“我司馬家的姓氏，來源于上古掌管軍隊的官職大司馬，這大司馬主管天下兵事，所以，從此以后，我就叫大軍師！以大為姓，以軍師為名。”

大軍師真君？

真君大軍師？

“使用者取名完畢，號大軍師真君。使用者有直面皇天的機會一次，是否使用？”

“是！”

片刻之后，司馬懿臉色蒼白但卻透露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大哥，我們發了！黃天和太一陛下實在是太強大了，要是早知道陛下有這么強，我們還抵抗個什么？縱然是京城的那位，執掌天下氣運，也不過如此了吧？可如今的太平道，連兩州之地都還不到呢！”

聽到這里，一直沉默無聲的司馬朗肯定的點了點頭，自從接受了黃色真符之后，他就有一種自己不再是朝廷忠臣的感覺，三觀受到了劇烈的沖擊，以至于性格都開始發生些許變化：“不錯，既然太平道真的有取得天下的希望，那我們就不再是反賊，而是從龍之功，是撥亂反正，是為民做主！”

這種話放在以往，司馬朗只會痛批，然后說此話三觀不正，屁股都歪了！

可是如今嘛，司馬朗只覺得自己成熟了，成王敗寇而已，勝利者一定是正義的，自古以來，不就是如此嘛？

只要太平道贏了，那么自家就不再是反賊，而是為民請命的勇者！所以，這一刻司馬朗的思想，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想著，要保全家族，所以哪怕委曲求全，也要暫時低聲下氣的投降。

可是，到了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該怎么做，才能幫助太平道奪取天下，哪些過去的朋友可以利用，哪些大漢朝的地方矛盾、哪些世家、豪強間的矛盾可以利用……

司馬朗自己都沒發現，他開始成為自己以前，最不想成為的人了！

看著大哥的轉變，司馬懿微微一笑，便繼續沉浸在黃色真符之中，耳邊同時也傳來了提示聲：“使用者有進入時間長河的權限，是否進入？”

“時間長河？什么是時間長河？有何神奇之處？”

“時間長河，乃是太一氏陛下，以大法力、大神通、大智慧練就的特殊時光類寶物，其中儲存了大量過去信息。”

“使用者可以借助時間長河，回到過去，親眼見證那些發生在過去的豐功偉績，包括但不限于王越劍挑匈奴高層、盧植講道現場、鄭玄論道現場、蔡邕刻印熹平石經現場……冠軍侯封狼居胥全過程、韓信十面埋伏、項羽破釜沉舟、高祖斬白蛇起義……”

“我要進入蔡中郎印刻熹平石經的場景，仔細觀摩過程，學習各家經義！”

然后，司馬懿就進入其中，開始身臨其間的學習，真的像回到了過去，親眼目睹蔡邕刻印熹平石經一樣。

感受著這一幕，司馬懿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他已經不知道，太平道該怎么輸了！

有此利器在手，他司馬懿都能舌戰群儒，在關鍵時刻策反世家庶子、豪強私生子……

可是片刻之后，司馬懿就罵罵咧咧的退了出來：“什么玩意兒，這么貴！老子才看了一刻鐘，還在欣賞蔡中郎的飛白（蔡邕是飛白體的創始人，是書法界祖宗級大佬）就被踢出來了，有沒有弄錯啊！”

“叮，請使用者理解，時間長河記錄著過去一切奧秘，每次啟動之時，消耗巨大。蔡邕又是當今天下書法第一人的有力競爭者，還是真正的當世大儒，當世制琴大家、樂經第一人有力競爭者，距離合道境也不再遙遠，觀摩此等人物的過去，消耗甚大……”

“哎，我司馬懿算是服氣了，直說吧，需要我做什么或者需要什么，才能讓我繼續觀看，甚至是觀看更多過去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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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守藏室之史到太上 第十二章:這不是有手就行?臥槽,我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