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正派的我怎么成了魔皇 260~261.白夜道木生星河,苦海可得一念渡?
彌勒炎?
一種只存在于未來的火焰?
一個在未來殺死了你,你就會死的存在?
夏極心底生出了一種難言的感受。
這就相當于,有某個存在能夠進入類似先天八卦的世界,然后只要在那個世界里殺死一個虛假的他...那么,真實的他就會死。
這是何等BUG的力量?
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從頭到尾都不會知道自己被針對過么?
這根本就不是戰斗,而是...一種徹底的位階錯位的殺戮了。
簡而言之,就是你會死去,突然死去。
可是,即便再來一百遍,你都不會知曉為何而死,也無法躲避這必死...
一境二境三境為練氣,四境為真元和煉魂,五境則是神魂破體,可是這些“異”卻是超脫了境界的存在,而賦予了一種超乎想象的攻擊方式,或增強,或詭譎,或其他,但其實這些方式依然在境界的框架里。夏極四境的時候,如果遭遇了五境的存在,還是會無法戰勝,頂多自保。
境界是根本,是看似枯燥無味的數值比拼,境界高的就是了不起。
但異則是賦予了境界之外的無限可能,是一種更高端的賦權。
而在宇宙誕生時的先天紀元里誕生的十阿緲異,則是比普通異更恐怖的賦權。
簡而言之,沒有異的,大家都在境界階層框架比斗,有了異的,則可以跳出這些框架。
比如夏極,他之前確實自身就強大,但如果沒有異的話,他頂多是同階里的頂級罷了...可是“異”卻賦予了他一種無視境界,甚至打破如今這修煉的桎梏,然后走通了這無人能窺見的通天之道。
是的。
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準備給任何人提升至第五境的機會,但是他卻做到了。
此時,卻有另一個本源之主,甚至還是阿緲異的源主盯上了他。
強烈的危機感自然在夏極心底生了出來,雖然他沒有害怕恐懼,但卻已經開始在飛快地思考對策。
在那無邊無垠的黑暗里,他感到一道玄妙的精神氣息從黑龍身上散了出來,若有若無地漂浮在他身側,緊接著貼附在了他神魂外的黑甲上,那是之前他被贈予的黑甲。
黑龍的聲音伴隨著響起...
“這是我的一片龍鱗,可以幫你在無論過去,現在,未來,還是任何地方,抵擋一次必死攻擊...也能提示你是否在未來被出手了,以及讓你隱約感到被什么存在盯上了。”
夏極愣了愣,這不就是“高階版的免死玉碟嘛”,黑龍媽嗎的一片龍鱗就能這么厲害?
他問道:“如何提示呢?”
黑龍道:“若是那存在對未來的你用了彌勒炎,你會看不到那一刻之后的未來...但不必擔心,這并不意味著未來的你已經死去,而是告訴你在未來的什么時間,你會和他對上...”
夏極想了想...
他或許無法親自面對,但是他可以讓未來的他做好準備。
“多謝母親...”
黑龍繼續道:“第二種阿緲異,乃是一種異木,名為白夜道木...
在遙遠的過去,你有可能會在三十三天外遇到,但現在卻不知在何處...
這異木的特性是,生于虛空之中,呈顯一片光明之景,你永遠無法見其形,只能見到光...
但是,它的根卻是黑的,你亦永遠無法見其形,只能見到黑暗...
這棵樹永遠在開花結果,而一切靠近之物卻會被它的根須當做養分吸收,連光都不例外。
同時,它的枝葉卻又在生出一切之物...周而復始,永無止境。
吾兒,你可思考過,何為太陰,何為太陽?”
不等回答,
黑龍道:“陰者為黑,陽者為白,陰者斂光,陽者散光...陰陽相處才能源源不絕。
所以,這白夜道木的道字,正是取自此意。
根收斂萬物,枝散發萬物,無窮無盡,實乃當之無愧的阿緲異。
在極其遙遠的年代,為娘曾聽說,若有人能掌控這道木,必可合道。
此木,亦為十大阿緲異之首。
為娘之所以和你說,是因為...為娘預感,你在未來必會遇見此木,或是遇見此木之源主。
早早知曉,也好免了死亡之災。”
白夜道木?
十大阿緲異之首。
夏極好歹是穿越而來的,如今聽了黑龍描述,忽地有一種古怪感。
這白夜道木的根,能吞噬一切物作為養料,甚至連光都可以吞噬...這不是黑洞嗎?
這白夜道木的枝,能誕生一切物作為果實,甚至連光都可以誕生...這不是白洞嗎?
若黑洞為陰,白洞為陽。
陰陽調和,是為虛無。
陰陽相生,造化萬物。
所以...才有這道之名。
這解釋竟是無比的順暢,讓他有一種“宇宙被‘制造’出的流程里竟然有這么同樣的一步”的感覺...
而,這樣的一棵兼黑洞白洞于一體的樹,又是何其恐怖?這簡直已經超越了一切存在的想象。
“這個世界...”
夏極心底忍不住顯出一抹苦笑,但卻又有欣喜和萬丈豪情。
何其浩渺!
何其壯哉!
星河彼岸三十三天,世之奧秘,他會親自去見證。
“那第三個阿緲異呢?”夏極問。
黑龍道:“第三個阿緲異......在為娘手中。
娘乃五龍之首,亦是這阿緲異的源主。
娘之所以告訴你,是為了讓你安心。
只要娘沒有徹底睡著,泰山不會被攻破,你所留在此地的人類也不會死。
所以,你安心去做自己的事吧。”
夏極:......
悟了。
徹底悟了。
娘介紹了“彌勒炎”“白夜道木”這兩個阿緲異,就是為了最后裝這么一個比嗎?
這種手法值得學習啊。
而且,原來自己的背景這么強大嗎?
有娘撐腰,還有地道撐腰,這是在人間橫著走的道三代啊!
因為心頭忽地輕松了下,夏極腦海里冒出了些不合時宜的玩笑想法,但事實上他知道情況并沒有這么樂觀。
黑龍也“咳咳”了兩聲。
“那么,吾兒,去吧...
無論苦海,亦或三十三天,凡軀已是累贅。
娘為你準備了香火之地,以供凡軀,未來...或可大用。
另外,即便彌勒炎的源主、白夜道木的源主對你出手,也不可能全力出手,至于為什么,或許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任何存在置身在這個宇宙里,總是不會也不敢全力出手的。
而彌勒炎的源主即便在未來真的出手,那么...時限應該是在一年左右,再往遠處,祂需要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
吾兒切記”
隨著“記”字的落下,黑龍緩緩散去了,言語已經到了盡頭,祂也已說的足夠多了。
黑暗里,復歸平靜,夏極緩緩地睜開了眼。
他面前的神龕上固然還是紅綢籠罩的燭龍雕像,但再往后卻是忽地金光大盛,那金光玄之又玄地普照人間...
隱約之間,他竟看到感到全天下的香火都于虛空匯攏,如萬千細流合一處,在向此處飄來,沒入那金光之中,仿是那金光的燃料。
夏極心底若有所悟。
他神色肅穆,往前踏出一步。
一步就走在金光之中。
隨后,他盤膝閉目。
咔...
咔咔咔...
他的身體變得致密,而如鉆石般璀璨,但卻又遠遠勝過鉆石的堅硬程度,而仿是不可摧毀。
那身體終于凝固,而化作了一尊威武雄壯、令人只能仰望的金身。
五境之后,已不需肉體。
夏極離開身體,神魂黑甲張開,覆蓋周身,化作一個黑甲少年的模樣,漸漸升高。
若細細去看,能清晰見到這黑甲內里有一塊深郁色的斑紋在散發著玄奇而恐怖的力量,這是龍鱗。
此時...
他已升到高處,往下俯瞰,
隱約可見黯淡的龍王廟正散發出萬丈金光,刺破此時冰冷的穹蒼...可想而知,從今往后,他所留下的軀體將會受到多少香火的沐浴。
而黑龍那一句“未來或可大用”亦是隱藏深意。
那么,就讓自己一步一步去看,去走,去見證吧。
雖說前途茫茫,但一股萬丈豪情涌入心底。
夏極仰頭,沖入云霄,向著記憶之中云夢澤的方向而去。
云夢澤,需要等待時機才會開啟。
夏極來到記憶里的高崖之上。
達到五境后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感知能力變得極其強悍。
從前,他還需要魔女幫忙在森林、峽谷里面尋找云夢澤,但現在,卻不需要了。
他如今乃是神魂之軀,只不過外人看來卻絕對看不出他現在的底細,還只當是個雄壯魁梧的少年將軍。
這神魂之軀因為脫離了軀體的桎梏,無需依托血液流轉、呼吸飲食而存在,所以對天地里的一舉一動更為敏銳。
黑甲少年盤膝坐在冬風里的孤崖上,黑發飄揚,烈烈而動,但這些卻不是因為風而在動,也不是物質的頭發在動,而是他本身感受到天地里能量的波動,所以身形自在,隨之而動。
周邊數百里的景象,皆是清晰無比地印入他眼簾之中,便是連泥土里蟲豸鳴叫也聽得一分不差。
轉眼,又過了幾天。
蒼涼的山道上,卻見一個裹著樸素月白僧袍的和尚拾階而上,來到了夏極面前,雙手合十,輕輕一喏,卻也不問不說,只是坐到夏極身側不遠處,盤膝閉目。
這是金蟬子。
夏極知道金蟬子佛心堅定,必定要隨他去往云夢澤,然后去探明彼岸真相,便也不多言。
事實上,這幾天的時間里,他已經通過先天八卦境窺視了許多次未來,也大致明白自己未來會經歷什么,同時也確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彌勒炎的源主還沒有在未來對他動手,因為卦算世界的未來還未熔斷。
夏極不需進食,頂多飲些月光,吃些星光...
和尚也能絕食,他靜修內心之道。秉持一念如不染之玉,即便是那詭異的污染也未曾能控制他,而只是蒙蔽了他,由此可見一斑。
皮囊乃身外之物,唯有一念方可永恒。
轉眼,再過了幾天。
深山里,斷斷續續地下了幾場大雪,原本就安寧的山嶺更加無聲了。
天地之間,巋然而寂靜,群獸蟄伏,不嘶不鳴。
和尚周身覆雪,早就化作了一個雪人。
夏極卻并不會再沾染這些物質的雪。
雪花在他身下厚積成半臂厚度,他端坐在雪上,雪面竟是無有半點塌陷和凹痕。
人間蒼生,奔波生計。
而此處無言,唯有枯坐。
沒兩天,大雪又停了。
天地放晴,溫煦的陽光照耀在雪白的山林世界里,雪面上反射著的光輝熠熠閃亮,好似鋪開了的鉆石珠席,很是美麗。
山嶺里傳來很多窸窸窣窣的聲音,那是之前因雪躲藏的一些小動物從藏身洞穴里跑了出來,準備尋找些食物填填肚子。
而就在這時,一個奇異的景觀生了出來。
某個山谷的密林深處,一道重疊于雪景的世界正越來越清晰,那個世界里青山綠水、云蒸霧繚,縹縹緲緲,恍如仙境,看似平靜,卻又暗藏殺機。
頓時間,不少動物都震驚地在旁看著。
還有些膽子大的則是往那個世界跑去,想去吃點兒草,或是尋找些肉,可是跑來跑去,卻無法真正進入到那個世界。
就好似是海市蜃樓一般。
可是,卻又有不同之處。
海市蜃樓是永遠在遠處而無法到達,而這個世界卻是和你重疊在一起,就好像是投影儀的光落在你身上,但你就是無法進入投影儀的世界里。
噠噠噠...
忽地,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而來,
動物們循聲看去,只見一個黑甲男子和一個白袍僧人正在陽光里,自覆雪的峽谷入口踏步而來。
同時,一股夸張的震撼威勢猶然生出。
動物們頓時嚇癱了,每一個都變作了一坨軟噠噠趴在地上的軟糕...
真龍威勢,哪怕只是散發出一絲半點,也已很是駭人。
忽地,那威勢稍稍一松。
動物們只覺鎮壓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了,它們拔了腿地瘋狂跑開。
三五分鐘后,這片區域便是連一只螞蟻都沒有了。
夏極和金蟬子對視一眼。
金蟬子忽地從懷中取出兩物。
一物是個金色的箍兒,似可戴于頭上。
另一物則是本書冊,內里文字頗為玄妙。
“夏施主,此兩物一名緊箍,一名緊箍咒。
若是施主去得彼岸,又有緣見了我那大徒兒,取出此兩物,當是可以與他相認。
我那大徒兒神通廣大,貧僧料想我既未出事,大徒兒必然也是安然無恙。
有他相助,夏施主在彼岸當也可多一分助力...”
他稍稍猶豫了下,又繼續道:“施主...殺心之強,乃貧僧所未見,便是昔日種種殺伐之魔,以殺入道之魔,也比不得施主之萬一。
若...若施主有朝一日無法壓制內心殺念,而依然存心向善,便可以此箍自戴頭間,然后默念緊箍咒,自能以極大痛楚壓制,從而恢復清明。”
夏極穿越前聽過西游記的故事,只不過這個世界的神佛和穿越前的明顯不同,見到金蟬子居然也有緊箍咒和緊箍,他是覺得有趣,然后肅然地接過,存放而起。
事實上,他在先天八卦鏡內的卦算之中,每次都是一入門,就與金蟬子失散...
可是,苦海和人間不同。
金蟬子在人間除了不死,沒什么其他力量,但是...他若進了苦海,情況卻說不定會有很大變化。
因為苦海是神魂和念的世界,而且是一個極其極其特殊的世界,是一個有著本身獨特規則的世界。
在苦海里,欲念越強,則力量越強,
力量越強,則又反哺欲望,讓欲望更上層樓,
周而復始,直到成執,
而永不渡苦海,永不至彼岸。
不過,他的卦算只有十六個月的緣故,所以每次探索都是淺嘗輒止,但可想而知...渡過苦海,是一件極難的事。
在卦算里,他早就問過金蟬子許多問題。
“怎么才能渡過苦海?”
“一念可渡。”
“如何去求這一念?”
“求不得。”
“那如何得這一念?”
“得不到。”
“那如何渡過苦海?”
“一念可渡。”
于是,夏極就明白了。
這念不可說不可言,不可描述,越求越遠,想來以尋常心于微妙之中尋求,才能得其一二。
這怕是世上最難的路了。
因為,苦海沒有出路。
無論你往何處走,都不見路。
唯一的路,就是這一念。
但要得到這不可言不可尋的一念,又是何其渺茫...
“和尚,何不留在人間?”夏極忽然道。
他見過太多太多次金蟬子入門就不見了,他很懷疑金蟬子可能連苦海都入不了。
金蟬子燦然一笑,坦然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說罷,他雙手合十,對著這茫茫人間的蒼生,對著這澄明如月的內心,輕輕一拜,道了聲:“南無阿彌陀佛。”
夏極明白...
金蟬子要走入那道門。
哪怕他連苦海都入不了,他也會在門前默念經文,度化一切世間不可不能度化之存在。
哪怕這些存在再詭譎再恐怖,他亦不懼不怕。
一年不行,便是十年。
十年不行,便是百年,千年,萬年,十萬年...十億年...十億億年...直到永恒。
度世之心不滅,一念不滅,便是永恒,此乃大宏愿。
夏極露出微笑,對他亦是雙手合十,道了聲:“珍重。”
金蟬子知夏極了然了他的想法,亦是回以微笑,道:“貧僧盼著有朝一日,還能與施主再見。”
說罷。
兩人都沉默下來,等著云夢澤徹底降臨。
名門正派的我怎么成了魔皇 260~261.白夜道木生星河,苦海可得一念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