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千年運氣一朝散

高卓看到張海生，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只見張海生一身道袍漫步行來，明明還與眾人相隔十余米，但下一刻人便是已經從眾人身旁一躍而過。

眾人一呆，下一秒才回過神來，瞳孔收緊，看著面前的張海生，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縮地成寸！成道天人！！”

靈虛道人等人無不大吃一驚，沒想到張海生竟然真的邁出了那一步。

“果然是背負了八百年青城運氣！”云景道長默默嘆息，青城山崛起怕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也未必！”

一旁懷谷真人單手托著拂塵，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張海生！你要做什么，別忘了咱們現在還在一個團隊里！”

高卓橫身攔在張海生面前。

可下一秒，只見張海生突然抬起手掌，掌如魅影流光，直接拍在高卓的胸口，速度之快讓高卓都未來及反應，巨大的力量便是如潮水般涌來，縱然高卓有僵尸之體也難以招架，身影瞬間猶如炮彈倒飛出去，直至撞在后面的石碑上，將石碑撞碎后才停下。

“噗！！”

一口黑血從高卓口中吐出來，感覺五臟六腑都像是要扭成一團麻花一樣。

高卓強行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被靈虛道人一把按住肩膀：“別動了，再動你就沒命了！”

靈虛道人神情嚴肅，從懷里取出一張符箓貼在高卓胸口，只見符箓閃爍熒光，不過片刻便是將符箓突然自燃起來，焚燒成灰燼。

但即便是有靈虛道人出手，也只能緩和高卓的傷勢，卻是無法讓他馬上行動自如。

而張海生卻還保持著出掌的姿勢站在原地，面無表情道：“現在不是了！”

長達十五秒的僵直懲罰出現，但張海生卻似是毫不在乎。

斜眼看向一旁師父東玄道人，腦海中浮現出之前師父東玄道人所說的話。

“海生，此人務必要殺，未來的路只會越來越窄。

等你斬道之后就會明白，修行是逆天而行，越往后的路越窄，多一個對手，就少了一份屬于你的機緣。

仙這條路是一根獨木橋，想要從這條橋上走過去，就只有一個字……奪”

“奪？”

“奪、他人之性命，奪、他人的運氣，成就自己的偉業。

項羽當初若是鴻門宴殺了劉邦，天下便是他的，可就是一念之差，落得個烏江自刎的下場。

天下爭霸尚且如此，未來修成仙道的路途上更是如此。

一個時代，容不下兩個天才，總有一人會淪為對方的豐功偉績上的一筆功績。”

東玄道人說罷，拍了拍張海生的肩膀：“孩子，別忘了你身上背負著青城山的未來，容不得半點差池。”

思緒逐漸收攏，張海生目光看向徐童。

“別怪我……我輸不起。”

張海生深吸口氣，邁步走向前。

“休傷我家掌教！”

不等張海生靠近，徐童身后飛出數道金光飛身橫擋在徐童面前。

正是大丫等人。

“是仙兒！”

靈虛道人等人見狀不免有些意外，沒想到徐童學類如此龐雜，竟然連東北仙兒都有。

“可惜，不過是一群不成氣候的小仙。”

東玄道人見狀不禁搖頭，曾經五仙堂盛極一時，有數百年修行的老仙坐鎮。

可終究是偏僻的小教，熬不過時間的洗禮，如今已然是徹底沒落。

“讓開！！”

張海生揮手輕撥，無形道韻在他掌心蕩開，化作一聲驚天炸雷。

“轟！！”

天人之境，張海生可絕不遜色于陸止，甚至嚴格意義上說，他的實力更在陸止之上，畢竟深得青城真傳，道家玄門無上之功護身，只聽雷鳴陣陣，擋在面前的發財和吉祥瞬間便是被打回原形。

“天嘯！”

突然，大丫從兩人身后出現，幻化人形，雙手快速結印，頓時間面前虛空變幻，張海生瞳孔中映射出一輪紅月，身體竟然像是被拉入無盡虛無中一樣，周身一切變得模糊起來。

“八尾靈狐？？”

東玄道人等人見狀，不禁大感驚訝，八條尾巴靈狐，等同是成道的老仙，但如今之世，怎會還有如此老仙在世。

“并不是！”

一旁靈虛道人卻是看得更真切，大丫身后八條尾巴，并非全都是真實，而是用了某種秘法強行把自己抬高一層境界。

只是這種秘法，代價往往可不是開玩笑的。

她渾身流光溢彩，踏虛而行，速度登峰造極，化成了一道光束，快到極致，留下無數殘影，分不清那個是真是假。

只有那利爪撕開裂痕久久殘留，像是在空氣中留下一道疤痕一樣醒目。

本就是天生的靈物，又得了徐童這么久香火功德的喂養，此刻施展秘法，斬去自己三條尾巴為代價，斬尾成道，將自身臨時提升到了成道的程度。

“僅僅如此，還不夠！”

張海生置身虛無，面對化身急速攻殺而來的大丫，面色平靜，腳踩天罡，身影一時虛無縹緲，任由大丫速度再快也難傷及分毫。

隨后大手開合，施展青城秘術，只見他雙手浮現青光，宛若兩條青龍。

“乾坤一擲，萬物開！”

兩道青龍化作兩枚乾坤圈，騰空而起，在半空一化萬千，猶如暴雨轟然砸下。

邁入成道，道法威力便是如此可怕，看得眾人一陣心驚肉跳。

梅渡的那幾位叔叔，更是受不了這般道威，被彌漫出來的氣息震得頭暈眼花，不得不退出門外去不敢再靠近。

“砰砰砰！！”

大丫的無數殘影在青環掃射下，瞬間消失殆盡，真身也被逼出身影，無數青光墜落。

剎那間饒是大丫有佛法金剛護身，也被砸得狼狽吐血，倒地不起，不多時便是露出原形，眾人一瞧，只見大丫尾巴已經斷得只剩下了兩條，其他的斷尾鮮血淋漓不忍直視。

“沙沙沙沙……”

眼見大丫倒地，躲在角落里的黑介子一擁而上，想要給大丫報仇。

面對這五個閃爍著金光的毛球，張海生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只是揮起長袖，一股勁風東來，將這五個小家伙一股腦地吹上半空不知道是吹到什么地方去了。

“無量天尊。”

靈虛道人不忍，轉過身去，面向東玄真人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道友真的要趕盡殺絕不成！”

“動我青城山的根基，此瞭非殺不可。”

東玄道人面無表情，既是已經動手，開弓就沒回頭箭，若是今天不斬草除根，未來整個青城山都要雞犬不寧。

“對不住了！”

張海生目光鎖定徐童，伸出一根手指，點向徐童的眉心。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張海生伸出手指的剎那，一股龐大的魔氣轟然復蘇抬手喚出，只見純陽劍出，深藍色的魔炎猶如鋪天蓋地的潮水撲向張海生。

張海生猝不及防下，只來得及招架，好在身上的道具卡被觸發激活，在周身形成一面五顏六色的盾牌，將滾滾魔炎全部格擋下來。

“他醒了？？”眾人心中大驚。

“不對啊，他還在悟道！”

有人眼尖，看到徐童雖然醒來，但身上依舊散發著奇特的道韻，而且這一身驚天魔氣又是怎么回事。

“此子已然入魔，海生，務必要殺了他。”

東玄道人見狀，更是開口催促著。

“殺我？”

莫塔斯冷眼看向東玄道人，只是一個眼神便是讓東玄道人內心動蕩，如墮冰窟。

“你不是徐童，你是誰！！”

張海生后退兩步，雙眼浮出熒光，只見眼前的徐童魔氣滔天，一團扭曲的影子籠罩在他的身上，根本不是徐童本人。

莫塔斯嘴角露出獰笑，吐出鮮紅的舌頭舔舐在唇角上，眼神卻是從張海生的身上移開，將目光看向了東玄道人等幾個老道身上。

見狀，張海生神情一變，橫身擋在東玄道人等人面前。

“別管我們，只管動手，我們這些老骨頭，活了這把大歲數，也不在乎多一天少一天。”

東玄道人見狀也是豁出去了，今天這條命搭在這，換取徐童的一顆人頭也是足夠。

“可！！”

張海生心神一緊，心里已經不想再打下去，無論徐童是否醒來，面前這個操控徐童肉身的家伙在都很棘手。

自己再出手，就只能動用道具卡的力量。

到時候自己師父，幾位師叔都要被卷進來。

正當張海生猶豫時，整座青城山轟然顫動了起來。

“喀喀喀……”

許多山體竟是出現了許多裂痕，一些千年古樹像是被頂起來一樣，根莖從土壤下裂開，樹體險些就要倒塌。

月城湖

原本畫意盎然的美景，如今湖面上竟然是生出一個巨大的旋渦，片刻間水位瘋狂下降，露出丑陋的亂石和污泥。

受到牽連的還有飛泉溝、翠映湖，這些原本美不勝收的景點，如今要么斷水，要么水位暴漲，已然是面目全非。

虧是此時正值深夜，山里沒有游客，不然非要引發大亂子不可。

天空上，不知道何時，飄來一股厚厚的陰霾遮蔽了星辰日月，偌大的青城山的樹林中，莫名出現了許多地坑。

這些地坑深不見底，將大片的山林吞噬進去。

若是有擅長風水大師，此刻能站再山頂觀瞧，定然會發現，此時此刻，整座青城山的地脈都在翻騰，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攪動整座青城山。

而冥冥之中，在這青城山下，一枚碩大的道果被人摘走，引得青城山整體運氣都在快速蒸發。

東玄道人等人面無人色，內心簡直就是在滴血，青城運氣三千年，如今眨眼間就蒸發了一大半。

眼見運氣還在蒸發，東玄道人的臉都變得蒼白起來。

好在此刻，天師洞祖祠懸掛的一把生銹的鐵劍，發出陣陣嗡鳴，鐵劍竟然大放光明，腐朽的劍身之中，有一道金光升騰，化作一條金龍，掙脫束縛直沖云霄，化作一根定海神針，將正在蒸發的運氣迅速鎮壓下來。

天師劍。

傳聞乃是張天師留在此山中的鎮物，只是年代久遠，劍身早已經腐朽不堪，大多數人，甚至連青城山的道長們也只當此物是一件飾品，沒人在意過。

直至此刻才發現，此物竟是鎮壓運氣的神劍。

可惜此劍久經風雨，無人問津，此刻失去了劍身里最后一縷靈性，鎮壓下天師洞的運氣后，竟是化作鐵渣，從懸掛的墻壁上散落下來。

除了這把神劍之外，青城山后的老君閣的穹頂之上，有一枚古樸的小鼎立在上面。

小鼎不大，只有巴掌一般的大小。

此刻竟然散發出奇特常人肉眼看不到的光暈，光暈越來越大，逐漸將躁動的大地，緩緩鎮壓下去，令地面上的裂痕逐漸修復，直至恢復平靜。

只可惜天色已晚，老君閣里并沒有人看守，所以沒有人目擊到這一畫面。

哦，不對，還有五個目擊者，從角落里探出頭來，正是被張海生隨手掃飛出去那五個毛茸茸的黑介子……

有天師劍鎮壓運氣，加上這口神秘的小鼎，鎮壓山脈。

原本顫動的青城山，很快便是恢復了平靜，但之前蒸發的運氣卻是已經補充不回來了。

就這么一會的時間，前后加起來連兩分鐘都不到。

至少千年積累的運氣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察覺到青城山蒸發消失的運氣如此之多，那幾位青城山的老道們，無不是痛心疾首。

“完了完了，我青城山千年的運氣啊！！”

幾位老道哀嚎得撕心裂肺，就差要滿地打滾了。

運氣是一教之根本，只要運氣在，即便是山上的道觀毀，運氣不絕，后人自會再建，傳承也不會斷絕。

否則陸止為何寧拼得身死道消，也要與佛門爭奪運氣。

如今一下就蒸發了千年運氣，這怎能讓他們不痛心疾首。

張海生抬起頭來，也是又驚又怒，仰天怒吼：“徐童，你怎么敢！！”

他的話音落下，就見面前徐童的瞳孔逐漸收攏，一身魔氣盡數收攏，目光看向地上的大丫、發財、吉祥等人，眉頭一時緊鎖，眼底已是生出怒色，斜眼看向張海生：“張海生，你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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