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2章 相互“威懾”

兩種暗能體系原本是干擾的，一直是給衛鏗的暗質感知帶來干擾。但是在真正垂死的那一刻，那種宛如回光返照的感覺，讓衛老爺對暗質的感知力度，增強了數千倍！衛鏗思維流速加快的很多方案，過去沒有信心做，現在都做到了，思維流速加強了十四倍，并且每一個因為碳基軀體而脈沖出來的獨立每一個思維，突然警醒不再錯誤一絲一毫。

意識增速和責任心增強對整體所帶來的改變，相對于之前的衛鏗，這就是二十三世紀，在月球軌道上建造的超級空間望遠鏡，對宇宙拍攝的高清照片，與二十一世紀望遠鏡的朦朧照片對比。二十三世紀金蟾望遠鏡可以觀察到恒星內氣態大行星表面大氣環流的輪廓。

暗質觀察精度不高的情況下，就是一群糾纏的空間凹陷在碰撞，碰撞后分離，根本看不出來碰撞那短暫的瞬間發生了什么。

現在衛鏗暗質觀測精確度猛增三個數量級的情況下，凹陷和凹陷擠壓，會產生一些新的相互吸引力。這些組合在過去不僅僅微小、而且極為短暫，根本無法把握。

當一位暗能者更感知更多的暗能結構中凹陷和凹陷穩定組合，那么在構建高等暗能時就更多游刃有余。

衛鏗三個暗能體系“時空，生命，溯源”。過去相互干擾、破壞穩定，而在這一剎那衛鏗對細節恍然。

不過身體有機質回應開始變慢，衛鏗清楚自己宿命。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意志不想死的，意識卻不可避免脫離碳基軀體。想要強滯在這個世界的意識宇宙產生“回音”。

衛鏗一直是給外層青年做“意識深潛”，但現在輪到自己垂死掙扎。

……數分鐘后。

“咳咳咳！”

衛鏗跪倒在地全身打飄，但是在迅速摸地，重新硬挺起來。

與此同時，空間立方體不知什么時候就在衛鏗面前。

立方體傳來了玻璃質感的聲音：“你醒了。”

衛鏗：“我呸！”一口吐沫朝著這玩意吐過去，但是立方體瞬間反彈，啪一聲打在了衛鏗額頭上。

景谷雨謹慎地勸解道：“她不會讓你死，但是你對話還是要尊崇一些技巧——”。

衛鏗當即不客氣回應景谷雨：“在一邊別說話，等著給我收尸就行了！”

景谷雨：“我”這位老牌監察者幾百年都沒有被斥過了，而且還是條例上需要雙方共同商討的時候。已經是君王級別的景谷雨，在此時很罕見地產生了一絲委屈。

景曾經在鏘那兒聽過的話：“如果一個穿越者想要放棄一個任務，不會明面上拒絕，而是會越來越不耐煩。”

當然白靈鹿更了解這個情況下的衛鏗：已經處于玩命狀態下衛鏗，是不會出現什么要和別人討論后再決定的情況，處于高度主見（軸）。

當衛鏗行至絕路時，白靈鹿會看著，等著。對各種概率下發生的事，都進行分析。若是衛鏗隕，從容接受結果，若是衛鏗幸存，則是提供總結。

景谷雨則是有穿越者的經歷，所以這時候容易將自己錯誤帶入了衛鏗。而在絕路上，縱然景谷雨有千種建議，衛鏗都不允許染指自己方向盤，替代自己思考。

此時在面對立方體時候，衛鏗醒來之后繼續進行了空間驗算，這次是試圖將所在空間泡與外界定位斷掉。

這種“不老實”當即惹惱了立方體那邊那位。

一股暗能波動當即對準了衛鏗。

景谷雨立

即調出了數據：“精神控制術，采取的是多重感知聯合影響效應，具體流派正在分析，目前等級為四級，不，波動增強，六級。”

六級的精神控制，可以將人拖入徹底幻境。

衛鏗當即撿起了空間戒指中的電激發系統，電流對準了自己不重要的痛覺神經釋放。驟然疼痛中，對自己感知中多個虛假點進行了判識。

視覺中樞體系的篡改點10944個。

聽覺中樞體系的信息篡改點，3344個。

嗅覺中樞體系信息篡改點，983個。

味覺中樞……

衛鏗：“好家伙，這是要把自己變成玩偶一樣徹底控制。”

在感知被徹底篡改前，衛鏗踹開了一旁的金屬箱子，拿出里面的“便攜核融炮彈”。

就在這個足以燒融空間倉中所有物質的武器啟動前，立方體中斷了精神控制，被這種同歸于盡的氣勢給嚇一跳。而這距離衛鏗摳動啟動火力打擊，只剩下最后一個命令輸送。

在這個狹小的倉庫中，雙方形成了對峙。

良久以后，衛鏗退出了立方體八米外的空間，這里是立方體控制力最強的邊緣。

衛鏗默默地盯著立方體：“你是什么東西？”

立方體此時換上了“有話好好說”的語氣：“我不想讓你死亡。”

衛鏗悠悠地抬起頭看著這個倉庫空間：“但是也不想放我走，對吧。”

立方體：“我可以為你提供五級和六級的時空系暗能雛形。”

衛鏗：“哦，代價是什么呢。”

立方體：“接受這個——”一個透明且變換色彩的晶體在衛鏗前方三米閃爍。

景谷雨調出了資料：時空坐標。一旦融入你的空間能力頻段，將和坐標另一端糾纏。

衛鏗瞬間掃過資料內容。這東西弊端就相當于，自己融入后，在任何位置、任何地點，都會被對方知曉。空間能力代表的是跳脫，而這就是拴在金絲雀腳踝上的鏈子。

所以，衛鏗堅決搖頭。

立方體威脅警告道：“剛剛我可以直接給你綁定上，但是我希望你自己愿意接受這個條件。我不會額外限制你的自由，而且，如果你得到的好處，遠遠要高過我對你的要求。”

衛鏗則是“人死卵朝天”，逆反心爆發：“且不說我的得失利弊！我可以和你合作，你提的條件我可以履行。但是，——我絕不會接受不平等的地位交流方式。”

這是地球少年男性常有情況，不問利益，只認自己認可的模式。上頭起來，不愿意像政客那樣轉彎。堅持軸。

對面暗能等級，衛鏗隱隱已經猜測到了。也絕對相信，以這個立方體在星海中的權力和地位，足以征召一大批與自己同等能力的暗能者跪匍。她一旦脫困，自己就對她沒有用途，自己只是現在對她有用工具人。

所以衛鏗依舊堅持！堅持平等。設定好合作完畢后，她和自己大路朝天兩邊走的自由，而這一份自由，只有這一開始時，自己才能決定。

另一方面，自己認可自己是中人之姿，自己撒泡尿照照也是那個德行，但是選擇“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不需要以他人為鏡。冥冥中衛鏗抓住了此刻，發覺這就是真正的自己，如果此刻放棄了，那么自我就不存在了，思維只是隨波漂流的浮萍。那么王侯將相又有什么意義。

這就是剛剛“垂死”后，衛鏗的明悟。

良久后，立方體：“你的條件是什么？”

衛鏗：“我可以為每天為你提供五十次空間定位，報酬可以是你覺得對我有價值的信息，——但

是前提條件，這片空間對我不設置屏障，我進入這片空間，不允許對我進行任何脅迫。”

衛鏗要的絕對不多，但是這個條件是“平等”，很怪異的平等！

這宛如，一個兜里只有幾塊錢的窮鬼，遇到了富豪落水，不要求富豪在交易中給數百萬，只要求幫忙處理濕漉漉衣服，然后管一頓飯，并且說一聲“謝謝，先生。”

立方體有些不放心：“如果你離開了空間，食言怎么辦！”

衛鏗頓時找到了機會，盛氣凌人起來“呵”一聲：“如果我食言了，就代表我和你屬于一類！”

立方體：“哪一類？”

衛鏗對立方體搖了搖頭：“不敢對除自己之外的人報之信任的可憐蟲”

景谷雨忍不住說道：“你，現在奈何不了你，但事后呢？”

衛鏗對景谷雨平靜的道：“不管事后如何，現在不能跪！”

又過了幾分鐘，立方體無奈地回應了一句：“和你這樣的小孩子打交道，真的是噩夢。”立方體把節點變成了一個可以佩戴的玉佩，同時開放了這片空間屏障。

衛鏗走進內圈，拿起了玉佩。當然這過程中，手沒有離開“核聚變武器的按鈕”，回懟道：“啥，我？小孩子？讓我猜猜看，你的性格。”

零點一秒后，衛鏗折躍出來，一邊拿著玉佩，一邊喋喋不休對他點評道：“嗯，缺乏安全感，碰到救命稻草，就不惜一切代價地抓住不放，下意識地算計，揣測。”

說到這，衛鏗吐了一口氣，說道：“我猜，你現在想的是，等有朝一日脫困了，不需要用我了，好好給我點顏色看看，對吧。”

立方體這邊：“你，嗯，”似乎想要說什么，最后憋住了。

衛鏗吐了一口氣，說道：“哎！有點報復心很正常，我也有啊，如果強行壓抑住就不正常。因為交流不平等，心中不平不能針對性釋放，就會遷怒無關的人。所以我寧愿站著和你說這些話，也不能以跪著拿你的大把好處。”

說到這，衛鏗來到了小行星表面，砰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有一桿秤！

但是衛鏗現在嘰嘰咕咕說的話，在景谷雨觀察中則開始越來越莫名其妙。

某種程度上來說，衛鏗是地球傳統男性，會承認負責，絕不會推脫，但是背負的東西越來越多，壓力越來越大。鋼易折。

此時在四分之一光年外，躺在星海中的輕速亦在維生艙中微微偏了偏頭。隔著時空坐標感應著紋鐵星的那個少年。當這個少年將玉佩掛在了胸口后，星海中日益冰冷的心似乎靠上了什么，快要疲憊的心跳和被一顆火熱的心“拉住了手”重新活躍了起來

前一秒堅決抗拒，到現在展開胸懷，這冰與火，光與暗的界限分明，有一種別樣的感覺！雙方的暗能等級差異是恒星和凡人的差距。但是輕速亦也驚訝感覺到自己能從這樣一個弱者這兒獲得這樣的感覺。

輕速亦，三千年前的七級暗能者。

當時，應許星大黑洞區域，確認新鶴星座方向出現了重大人類變節事件，星海議會下達命令，征召34位7級暗能者帶隊組成遠征艦隊進行武裝糾正。

輕速亦去3s444號中子星附近進行能量采集，但是遭遇了中子星上放射線頻段轟炸，艦隊不得不臨時撤離，輕速亦所在的主力艦上遭遇滲透，在折躍中炸毀。

全艦隊幾乎所有人身亡，由于戰艦在虛空中折躍損傷，所以輕速亦從虛空中撤出來時，是直接遺落在深空中。——她是在暗靈星球的引力場邊緣（也就是紋鐵行省現在環繞的主星)。

輕速亦的狹小維生艙作為

太空垃圾飄了238個周期后——每一個周期大概是一百多年時間（曲率內時間）。終于等到了紋鐵星進入這個行星軌道。

輕速亦熬了三千年，這千載歲月對七級暗能者并不算什么，更何況輕速亦不是一般七級。她暗能等級距離更進一步，只差一丁點兒就功德圓滿了，現在是準8級。暗能的總質量是相當于恒星級別的。八級暗能可以從虛空中捏合物質。

但是她畢竟還不是恒星，三千年時間最大考驗就是，她在太空中的維生艙是不斷物質流逝的。沒錯，即使是她的能力可以將宇宙中任何粒子糅合成物質，卻依舊彌補不了維生艙的質量一點一點地損失。

三千年的時間，她雖然還是睡美人的模樣，但是在深空中飄蕩，全身質量不足二十公斤，皮膚也是在垂死掙扎，并且掙扎了三千年，而也正因為如此，她的暗質感知要比當年同僚要亮，進步得極快。

在無盡深空，她幾乎要被耗死！這種消耗并不是她暗能衰竭，而是她試圖維系一種完美時，一塊短板將徹底崩塌。類似身強力壯的好漢被一文錢難倒了。

在紋鐵星抵達暗靈星球恒星引力場后。如同受困孤島二十年的人，見到輪船經過。

她不惜將自己船艙結構削弱一部分，制作了一個金屬立方體砸入了紋鐵星。

但這個立方體，被紋鐵星一個野心家撿到了，也就是磁海教宗，由于這個女人并不是完全真心幫他，而是一直是在利用她。雙方產生了間隙后，磁海教宗害怕被報復，就更加提防了。至于輕速亦的困境，這個壽命只有數百年的教宗是不理解的，在她看來，自己沒必要為能撐住幾千年的強者操心。

并且呢，看著比自己強大的人，落入了有求于自己的境地，這是一種病態的舒爽，自卑者可以看著強者的困境來滿足自己的虛榮。

輕速亦縱然有快要到達八級的暗能，但是隔著四分之一光年，能夠放射過來的暗能強度只有五級，不足以拿下本土的地頭蛇。

所以，在碰到只有四級且是空間系的衛鏗后，輕速亦有多么激動。以至于一上來就用力場攥住了衛鏗每一寸骨骼。如同餓急了人見到了食物，溺水的人見到了稻草人。

現在面對衛鏗要求她：放棄控制，選擇打開空間屏蔽，進行平等交流，她也是下巨大調整，重整了理智，努力來回歸“人”

她確定這個新交流者，和先前那個家伙是不同的。哦，甚至是在她閱歷中都充滿著與中不同！

衛鏗那種不惜把自己弄死也要抵抗的樣子，似乎本身就身負重壓。靈魂中發出了一種“瀕臨斷裂”咯吱作響聲。

這讓輕速亦理智上不得不選擇相信、且同意了衛鏗的方案。這個破落的小地方能見到空間系，實在是不容易。

事實上，她與衛鏗的遭遇絕對是獨特，或許可以說是兩個意識神奇的遭遇。

因為在景谷雨的原資料體系中，沒有輕速亦的資料，這也就意味著在原來的所有時間線上，輕速亦并沒有被解救出來，泯滅于深空中。

衛鏗拿捏住了可以威脅輕速亦的命脈，但是衛鏗將輕速亦投射的玉佩放在自己身上，輕速亦此時也能讓衛鏗選擇“是死，還是降”。

但是，對于兩人來說，為什么要相互威脅呢？此時相濡以沫或許更好。

出籠記 12.22章 相互“威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