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3章 新人的自我突破

秋季，九月下旬。入秋雨季結束后，地面風干，統伐區三百五十輛鋼輪履帶拖拉機載著物資，朝著北部進發。而五九新半人馬機甲只投入了三十五臺。

時隔十年，統伐區依舊是人工遙控制導的煤氣罐炸彈開路。

但這一次，后勤系統上進行了重大突破，從漢水到巴蜀地區的鐵路被衛鏗集群搶修成功。

當年在湘南對群落的戰役中，原先是依托于飛機，砸下數百顆裝藥量達到五百公斤的重航彈，一顆下來，威力能夠達到三噸tnt當量。但是數量是有限的，為了確保最有效地驅趕生物群落進入伏擊圈，打擊的節奏型要達到分鐘級。

當時非常考驗地面、空中，后勤、前線，指揮、基層調度能力。

也就是該戰役的衛鏗比例仍然很好，直接負責百分之九十的關鍵崗位。而目前這場朝著北方挺進過程中，戰役計劃的容錯率大大提高了，所有的骨干都是新生代了。

在履帶車上，隨著口哨聲，衛鏗個體作為監督員，為各個環節記時。

一組士兵從上面快速走下，部分將架子架設好，另一組人扛著四十公斤煤氣罐和另一個火箭發射部位，用螺絲刀完成拼接糾正，然后放在了發射架上。

而在另一組山頭上，另一組士兵戴著通訊頭盔，身穿吉利服，帶著三腳架、地形測繪器完成了前沿觀測，隨著有條有理的心靈語言命令傳達。

彈頭‘嗖’的一下，朝著遠方飛過去，當白煙沒入叢林后，可不是‘飛入草叢都不見”，而是“沖天香陣透長安”，燃氣迸射火焰風暴，直接將七十米范圍內外呈放射性推倒。

比起空軍三噸當量航彈，這東西威力要遜色一點，在實驗測試中也就是一下子能讓一個平房粉碎，但是還能留下地基，不至于出現彈坑。

打擊流程時間，比起衛鏗集群的操作的長了足足八倍。但是，這是新生代在熟悉戰斗的開始。眼下對付的敵人，也不再是讓人類感覺到危機的敵人。

老虎都會叼回來獵物，讓半大小虎崽子，試著學習捕獵。

九月下旬，到十一月。

統伐軍在北線維持六千人的輪戰規模，在反復輪換的過程中，這個軍團中衛鏗個體數量只有了了22到70人左右。

每日消耗戰爭物資，一百噸左右。（不包括后勤基地，道路建設需要的磚瓦，石灰和食用鹽。）日投擲火炮彈藥兩百發，各小隊攜帶的重機槍，每個星期開火頻率為十七次。

戰爭的要素是沿著江河湖海水源地。白天挨炸的野獸集群被打散后，夜里面偶爾也有跑過來偷襲的，想要越過鐵絲網和哨所構成的防線。

漢水戰役，從持續時間長度上，比上一次入湘對群落殲滅戰漫長得多。

相對于洞庭湖南岸的戰役，那時候諸多生物群落中心節點生物，是很痛快地灰飛煙滅。

技術尚有待嫻熟的統伐區新生代軍事力量，給漢水地帶生物群落帶來的則是鈍刀子在刮。一直是刮了三個月，最終不得不脫離水源和有機物密集區域，變得孱弱，最后被“超氧化系統”一把火湮滅。

所以相對而言，后續“人類適應碳基環境”對其更替速度要快多了，只需要兩個月

到了十一月，彭海濤作為大部隊的一員抵達了漢中遺址，在這里見證了大破滅以來倒塌的廢墟。

近古時代風格的七八層的公寓樓聳立，這些“古建筑”不是空蕩蕩，而是如同花架一樣長滿了灌木叢。并且里面傳來非常尖銳的吱吱聲，城市已經被大量怪異的生物占據，它們的生命放射會污染返回城市的人。

從小熱愛巨獸的彭海濤，深吸了一口氣：在這個生物化的位面逗留了兩年了，已經從對巨獸的幻想逐漸擺脫出來。這個位面的異類生物會讓人變異。

“哐哐哐！”，身后傳來了機甲鐵蹄踐踏的聲音。

59半人馬機甲舉著發射管開始靠近前方的城市廢墟，彭海濤捂著耳朵讓到了一邊。

半人馬機甲的發射筒噴射出了，轟咚！隨著一枚煤氣罐砸入樓層中，頓時火光沖天，怪異的生物在火焰中慘叫，頭盔中提示的“前方妖氣”數值正在大幅度下降。

二十分鐘后，裊裊的廢煙中，派出戰斗貓進行了監察。然后就是相關人員快速在芯片上填表，再導入打印機中，在鋁箔紙上按壓紙質報告。

實物紙質資料，仍然是程序中必須的。因為拓印紙質資料是要作為長久保存的檔案記錄，這是“程序正義”的必要資料。

所以哪怕是現代紙張不易儲存，統伐區仍然開發出了鋁箔紙進行打印和簽名。

戰斗是這樣程序化，有條不紊，此次新人穿越者們對這種參戰的感覺，仿佛是孩子第一次聽到“爬山”以為是險峻，但最終發覺是按部就班上樓梯的感覺一樣

彭海濤敲擊了一下半人馬機甲的座艙，數分鐘后駕駛艙蓋打開了，戴著操作頭盔的浦圖樊，用心靈語言沒好氣問道：“干嘛，我在開炮了。”

對于這個從主世界來的隊友，彭海濤嘴一咧。浦圖樊這個機械迷在進入這個世界后，就對著近古時代這些生物殖裝和機械傳動融合的東西萬分癡迷，這是宛如是天堂，并揚言想要在這里呆到一百年后，見證機械太空飛船上空。

彭海濤心里嘀咕道：“機械飛升的怪癖。”當然他的怪癖也被其他穿越者嘀咕。

表面上，彭海濤語氣平緩，詢問道：“你去領59機甲的時候，有碰到衛鏗隊長嗎？”

來到這個位面后，所有穿越者都意識到，給他們帶隊的這個衛鏗可能不是一般的士官。

整個位面，各個崗位都是這家伙的復制人。而且是直接從初始蠻荒開辟，快速發展科技平推到了當下這個面貌。“衛鏗集群”是本位面的原生強大意識。但同名的“衛鏗”到底是從這個位面選拔出來的“超越者”呢，還是頂著名字“位面契約者”

系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這些新人們如此猜測：統伐區他們的帶隊士官有主世界的特許權限，應該是和這個位面群體意志有著契約的穿越者，能夠成為其中的一員。

至于“這數十萬個的個體，都是一個穿越者”，這樣的概念，初級穿越者還不敢想象。——大部分君王級別穿越者形態，都已經超出了主世界地球人傳統思維。

可以說，只要君王們不站出來，大部分初級穿越者乍一看，都不敢承認雙方共屬于地球人。

例如這些新人穿越者剛到這個位面，確定這個位面的衛鏗可能是有幾萬個（嗯，這個數字是他們預估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么多同類個體，如果選擇背叛了人類文明該怎么辦。

盡管系統讓他們不用擔心，并且提示派來的帶隊士官負責和這里的“人皇集群”接洽，不會找他們這些人麻煩。所有的新人們還是特別地遵紀守法。這是弱小孩童看到兇悍大漢本能的乖巧。

但是過了兩年后，他們逐漸熟悉了，就開始習慣于找這里的分體進行插科打諢了。

坐在五九機甲中的浦圖樊，就是和衛鏗集群混得不錯的。各種先進設備，以及最新的技術資料都能查得到。成為了穿越小隊中，最消息靈通的家伙。

現在浦圖樊面對彭海濤的詢問，說道：“碰到了。就在后面三公里外一個醫療站，就有一個，頻段ip是（一連串復雜代碼）。”

彭海濤：“我想到北邊去一趟。”

浦圖樊拿不準他的意思，遂問道：“去五色聯盟？你到那搞什么，不會去那當機械獸的統帥者？”

彭海濤深吸一口氣，說：“的確想要見證一下巨獸們。”

浦圖樊對他解釋道：“這個位面的總趨勢是人類復興。”

彭海濤：“我不會背叛人類。”隨后補充道：“統伐區是人類正統。現在基因輻射的前提下，所有的物種已經和人類的復興站在了對立面上，遲早是要被人類淘汰的。但是”

這時候傳來一道心靈波動：“但是，你想要記錄一下這些即將滅絕生物最后的魅力。”

兩位穿越者的新人頓了頓，這個頻段是衛鏗傳來的。

衛鏗對彭海濤打量了一下，最終給予了確定：“你有自由選擇視角的權利，如果將你約束在統伐區的陣營，作為穿越者你會有視角缺憾。我也去過了建鄴，目的同樣是自己享有多重視角。所以我不會對你們去哪進行管束。

但是，請你記住，你有選擇視角的權利，但是并沒有將你獨特視角強加于其他大多數人的權利。這個位面歷史大多數人的選擇是來源于他們視角下的判斷。

你作為穿越者在對待自己的視角上，也應當與這個位面的人保持平等。莫要，將自己特殊化。如果你能答應這一點，統伐區可以資助你去北方觀察。”

得到帶隊者的認可后，彭海濤松了一口氣，宛如壓著的石頭被解放了。連忙對衛鏗進行感謝。

作為一個巨獸控，知道自己愛好在這里是不正常的，但是壓抑得連去看都不能看，心里總有一種逆反。然而堵不如疏。帶隊的隊長比他想的要開明得多。

送走了彭海濤后。衛鏗對浦圖樊：“你呢，要去別的地方嗎？”

浦圖樊期期艾艾地說道：“能把這次北進的機械化部隊交給我指揮嘛？”

衛鏗：“哦，你這個想法啊？需要強加命令給其他人，我沒辦法安排。不過”

浦圖樊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可能實現，聽到衛鏗的否認，也就尷尬地笑笑。只是當聽到衛鏗“不過”后，笑容直接掛住，想要知道這后半截的話。

衛鏗：“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艱巨的任務，在這個艱巨的任務中可以幫助你解決你的機械狂想。”

浦圖樊心里感覺到有些不妙：“隊長，這個，任務多么艱巨？”

衛鏗用心靈語言打開了數年前的畫面，當年統伐區的大量機械化部隊從東側突破了長江下游，然后突破而巨峽大壩。隨后渝城部落，大部分投降，一小部分西逃。

這支西逃的人類基因群落，乘坐著統伐區提供的四百輛拖拉機，朝著西北干旱的地方開過去了。

龍系珉就這么走了，一別數年，衛老爺有些放心不下她。她這個族群脫離視角后，會不會再度變得野獸化？必須得派人去看上一看。

這只攜帶人類基因的群落，如果讓其就這么脫離，朝著不可控方向發展，是個變數。

在全球使徒都將聯合起來，形成反擊人類聯盟的可能下。“缺乏安全感”的衛老爺不希望出現一個漏洞。

當然，派人進入渝城群落，大概率會基因污染，統伐區的大部分人都不會去，因為已經有了正確方向就不想要冒險。但是，如果是對這個世界無牽無掛的穿越者嘛，應該是可以“舍身飼魔”。

衛鏗：“那個族群現在有一定的機械化能力的，并且處于血統制，嗯，這點非常不好，那人型雌性繼承了太多舊群落的遺產，不想放棄那些非人類基因。所以出現了三六九等。

你呢，過去，嗯，純人類，在確定自己生命輻射足夠強時，可以一邊補種，一邊將那里發展給我調到文明正軌。”

浦圖樊：“隊長，我是愛好機械。”語氣試圖解釋，但是內心中顯然是“有想法”的心動

衛鏗瞥了他一眼：“你愛好太大了，只有一個種群才能養得起。只要你成功了，那邊整個類人基因群落，都在你的主導下。”

衛鏗也知道這個穿越者，現在自己集群的影響下是放不開的。所以在確定他在這里世界觀初步形成后，給他空間

浦圖樊問出了靈魂拷問：“隊長，你為什么不去？”

衛鏗頓了頓，亮出了殺手锏：“系統，告訴他為什么，我不能去。”

（衛鏗畢竟是這個多倍體的怪物，必須將全部的精力用于取信與統伐區的人類文明，若是分出一部分去的渝城這個曾經怪物，統伐區的人類在不了解的情況下，必然會產生懷疑和擔憂）

監察者系統中，值班成員翻了翻白眼，沒有順著衛鏗意思對浦圖樊解釋，而是直接進行了“利誘”。

浦圖樊看到了彈出的系統界面，發布了“西征融合的任務”。任務積分獎勵，由于存在一定的特殊風險（簽訂任務后再告知），所以是本次基礎任務獎勵的十倍。

重利動人心，雖然系統還沒有解釋為啥衛鏗不能去，但是浦圖樊感覺自己有理由去了。

猶豫了再三，浦圖樊望著衛鏗：“如果我去了，你會幫助我機械化？”

衛鏗：“是的，會大力幫助你將那里的物種改造成機械化。”

與其讓龍系珉將人類改造成山海經中各種潛泳、飛行半人生物。倒不如讓其機械飛升，用半機械的殖裝義體，來和鳥翅膀、魚尾巴，這類異類顯化基因來競爭。

與其讓龍系珉福瑞控，不如直接變成機戰娘。這樣的話，這支種族和統伐區的人類沒有基因上的沖突了。

最終，在“威逼利誘”下浦圖樊“半推半就”簽訂了任務協定。

隨后，衛鏗將注意事項發給他，其中包括交配風險，上面備注了“何空想”的特殊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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