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9章 應劫

當衛鏗確定了方向，開始有條不紊的執行計劃時，就沒有什么探索的新鮮感了。同時，放棄了一切幻想后，面對未來中的各種突發情況也沒有什么恐懼感。

92年后到98年，又兩個五年計劃完成了。

自子午線的交通樞紐完成后，在卡瑞特的主持下，工業黨又完成了覆蓋北方領地，同時抵達南方懸奧聯盟，以及最南方港口的能網計劃。

這個世界的符文技術，搞的量子隧穿能量網絡。并不算什么新鮮技術。

就算沒有奧法符文，其他世界（星球）的高階奧法師們，直接從自己的奧法塔中調動能量，也都是用了這種技術。

區別在于規模，風撫星工業化量產的各種設備和技術，讓能源供應，遠比其他星球封閉化的魔法師要廣闊。

在“工業”影響下，不是幾個奧法師修建自己的奧法塔，對少量的傳送陣地點，提供“專屬”能量特供。

而是，風撫星球上各個地域收集的風能、地熱能、水能，以及太陽能。

當然這些密度低的能量，還需要數量龐大的冷熱交換器、電線，以及光伏面板處理后變成密度高的能量。然后傳輸到各大城市、各大交通線上。

這就相當于20世紀整個亞洲只有上千個電報房，與21世紀十億人人手一個手機能發送信息的差距。

能網的廣、沛、細，與基礎設施息息相關。

而基建積累，就如同老農在田地中一次次彎腰撿起麥穗的收集，需要耐心和平凡心。

在風撫歷3598年后，在工業意志的主導下，北方聯合工業，每年按照計劃修建數十個大型地熱發電站。從海水中萃取的鹽，生產熔鹽，用于地熱的能量萃取，成為現在最穩定的能量來源。

現在能網中充盈的能量，則是按照IP配給制度，開放給了大眾。

在95年后，奧法學徒們只要辦一張卡，就能獲得每天三度電能的消耗。——當然了，奧法學徒必須參加工作，才能充電費。

新時代的工業化受益者們，贊美奧法工業，讓中世紀快速變成了終世紀。

聯合工業的飛艇拉著‘穩中向好’的橫幅在天上飄。

但事實上隨著工業出現，整個大陸經濟發展的不平衡，這種不平衡對工業的未來總發展是有害的

現在就連懸奧聯盟那些在“正式魔法師”那里打工的奧法學徒，都覺得自己日子苦巴巴的。他們每年一大半的時間，順著子午線的列車，來到北方來當民工。

至于艾格帝國內，那些農業區的民眾。在現代生產力的進步下，被那些治理能力欠缺的封建領主們快速放棄，出現了大量的逃奴潮。

從理念傳播的目的上來說，這些都得‘工業’來背鍋。

風撫歷3598年，鮮歌城。這里已經發展成了現代城市的模樣。當然，由于衛鏗在規劃，摩天大廈的數量并沒有林立到讓人壓迫的程度。

每個區內都有寬闊的大道，成排的綠植，數百米的大廈只有隔著三四公里才允許有一座。

而這樣的大廈也都是公立大廈，產權由當地公共持有，其他人只能進行租賃。

主世界燈塔國紐約模式的摩天大樓密集的原因，是房地產商人的攀比。在豪華地段吹起泡沫后，就盡可能的堆砌樓層，來增值財富。

事實上，一個工業城市維持正常的交通、物流，以及產業物資中轉，需要的體系沒有二十一世紀那么復雜。

只是工業時代，為了維系特殊地位的統治階層，會為了自己需要添加特殊的結構，金融、保險等結算體系。

城市中豪華的酒店、賓館，以及大廈，是百分之九十九居民不常用的。

這些設施是專門供給少部分人來使用，從招呼大量的非制造業人群進城從事第三產業，消耗城市中有限的可規劃資源，加劇了城市內所有中下層內卷。

而少數人利用城市的集中性，掌握了最多的人口，同時利用資金優勢，壟斷被低估的鄉村資產。當城市同等面積的房產可以是周邊房產的數十倍甚至上百倍時，兩地的資產事實上就出現了“任何辭藻修飾都無法辯駁”的剪刀差。

衛鏗從主世界來，且經歷了神州位面，深刻的知道“工業”不是完美的，是存在缺點的。

而在這個有神祇意志的世界，不要指望“命運”會忽略凡人的缺點，神祇沒有那么善良。

故衛鏗對北方工業領地城市化劃定了一個標準線——是以制造業為核心集中，嚴防為壟斷而集中。

如果上千萬人擠在一起的大都市，百分之九十卻沒有從事實質性生產，這就是工業調配不當，生了病。

衛鏗：以資產集中為目的搞工業化，那是昂撒人殖民地總督治理模式。也就是“只管稅收，不管領地基礎民眾死活，例如在南亞次大陸殖民的時候，領地受災時，想的可不是救災，而是如何確保稅收不下降，至于這是否文明、野蠻，東西方的廉恥標準不一樣。”（p社玩家真實版本）

為安居樂業搞工業才符合東方的治理思維。

3598年后，衛鏗在觀察到整個大陸的矛盾越來越大后，聯合工業開始將建設平攤到次級鄉、小鎮，通過良好的道路、能源、通訊、基建聯系在一起。

現在這個局中，由“科學”、“機械”挑起野蠻發展下，“工業”被脅迫擴張，并且由于工業規模大，遇到的問題也大。

隨著南邊王都矛盾越來越大。

衛鏗確定自己的“工業”一定會遭遇“命運針對”。

不相信“憐憫”、“盟友”的衛鏗，堅決要把自己的基本盤鞏固好。

衛鏗：面對逆潮的沖擊，只要一桿旗幟堅強不倒，那么就永遠具備反擊的力量。

兩種發展思維，已經在風撫大陸遙感地圖上可以清晰的看出。

子午線鐵路的北方，燈光相對而言稀疏分散，但是每個地區都有燈光，而子午線鐵路的真理聯盟那邊。以及更南邊的沿海商貿城市，都已經形成了超明亮的光點，但是周邊區域卻顯得有些瑟縮。

對于高階奧法師們來說，當代風撫世界奧法昌盛的代表，就是光輝閃耀著真理的巨大城市。

將鳥瞰的視角，拉入真理聯盟城市內，光怪陸離的大廈上，用力場連接著各個懸空實驗室。奧法塔已經不是過去的奧法塔，全都是幾何形，突兀新意的建筑（可參考近古時：大褲衩大樓）。

在那樣巨量建筑的城市中，滿大街跑的都是各式各樣的飛行器。——浮空跑車是最低調的，帶著整流罩的火箭滑板更風騷。

什么飛天掃帚，哦，那都是土鱉的老黃歷，奧法師們也是講究潮流的。

貴族們在資源充沛的時候，會要求良好的馬車，華麗的衣裳。奧法師們在過去資源不足，只能艱苦樸素，而現在他們有資源了，浪起來是相當前衛。

與真理聯盟這么一比，北方工業黨算是走樸素的路線。

盡管高樓大廈，電塔，水壩都用海量的資金來建造。但是用來彰顯發展之華麗的浮空跑車卻是極少的，城市內依舊是由地下軌道、公共交通車為主導，鄉村內的主要交通工具仍是蒸汽拖拉機。

當然也有懸空飛行器，這也都是用于山林防火，撲殺蟲災害，大地監控這些公共項目上。

與“科學”一派的標新立異不同，“工業”則是在堅守標準。

在工業領地的北方海岸線區域，閑暇中的衛鏗赤著腳在滿是鵝卵石和冰塊的海灘上漫步著。一步步丈量著這里海風的變化。

此時的衛鏗身上已經沒有了機械戰服，這些增強體格力量的造物，對已經是“人仙”的衛鏗早就不需要。

過去呢，總穿一套在身上，只是覺得好玩。就像男孩子在少年時，總喜歡拿著一把塑料劍一樣。

現在的衛鏗身上穿著的是最普通的工作裝，吃飯的碗筷，寫字的筆，騎著的單車，都是都市最簡單的東西。

曾經出生時的那座城堡，衛鏗也已經將其拆掉了，每一塊磚塊都重新燒了一遍，然后混雜在了各地修路的路基材料中，墊成了普通路，當未來路壞了，這些建筑垃圾會成為填海造陸的材料。

現在衛鏗如此這般，是盡量減少讓人傳唱的“特殊物品”。

奧法位面的神秘學，是可以根據“遺留的特殊物品”殘留的信息，重構英雄，對其力量召喚。這是傳奇后很多大型奧術的媒介。

在神秘學中：物品越特殊越具有意義，對英雄的召喚越完全。

衛鏗涉及到的是最高端的局，對弈的是神袛。

神祇的力量會在這一次次召喚中，對英雄的真相進行篡改，進而重構平行時間線。

在衛鏗即將構建的“大奧術”中，“自己的真實”要能經得起“未來無窮影響”沖擊。

復雜的禮儀，以及奇特的愛好，都禁不住揣測和修正。

所以自己未來留下的“真實”是越簡單越好。最好是讓世人早已習慣的尋常表現。

當然，這樣的平平淡淡，其實也是符合衛鏗本人的本性，

即：作為中人之姿，在時代前進潮流中，站著被推著走，亦或是在倒退之風中，躺著不被帶偏。

月份，北方的所有村莊完全通電了。

鋼鐵廠、化工廠、機械廠等幾十個地點，現在都有衛鏗，都有衛鏗的工作身影。

潘多拉的分體模式，現在在這里被衛鏗用出來了。——這是衛鏗鉆研的“不靜滯克隆術”。

死靈系九環術法，靜滯克隆術：如同克隆術，不同之處：當本體活著時，克隆體處于靜滯狀態，不會腐爛，一旦本體死亡，靈魂會傳送到克隆體身上，脫離靜滯狀態。如果一個本體有多個克隆體，靈魂會進入最近制造的克隆體中。

與靜滯克隆術相比，衛鏗的克隆體都在活動狀態，并且靈魂相連。一旦一個個體死亡，全部個體受到靈魂牽連全部死亡。與凝滯克隆術相比，這個術法失去了保命價值，甚至增加了風險。

然而衛鏗在認清了自己方向后，運用這個奧術的目的不是為了保命，而是為了活的燦爛一些。

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拿著焊槍的燦爛。

一萬年太遠，只爭朝夕。

在當下衛鏗主持的“工業”發展中，縱覽全局時‘宏大’的浪漫氣息，以及“神圣的使命感”，已經交給了自己的學生們。

而自己，在越來越多的地方，變得如同農民那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工人比農民要遵守更多的生產紀律，不過習慣了也就差不多。就像高中比小學的作業多得多，但是對上下課鈴的感覺都差不多。在這些最基礎的崗位中，衛鏗也遵守著越來越多的規則，一個個衛鏗上下班擠著電車，看著報紙，收集鐵片卡。與這個時代普通人精神氛圍熔煉在一起。

在風撫星的未來，衛老爺會給神秘學家們留下非常困難的難題。

他們找不到卡瑞特影響世界的“明顯物質痕跡”（圣遺物）。例如刀槍、鎧甲、尺、圓規、披風之類的東西。

但影響世界的“強因”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自時代起始，人們的很多變化都來源于此。

例如：安全筆記的格式，觀想工業機械結構前喝一杯奶的習慣。

還有一些不顯著的習慣。下班的時候太累，簡簡單單的炒一個下飯菜“雞蛋炒西紅柿”，亦或是骨頭架子有些遲鈍，找個乒乓球臺打打球。

與衛鏗變得越來越平淡，相對應的是“針對工業的大劫”越來越近了。

盡管神祇在遮掩，但神祇已經部署的凡人英雄卻遮掩不了他們行動的意圖。衛鏗沒有進行“預測命運”的奧術，卻根據“社會矛盾的發展方向”，“階級矛盾對立”等起因，知道某些人們想對自己的安排。

風撫歷3599年，在艾格王都。

帝國的老皇帝，將家族騎士團的副指揮權，交給了他年輕的孫子，丹尼。

這一年，這個年輕人，僅僅是十六歲。他英武不凡。雖然年輕，卻已經摸到了大騎士的門檻。

禮炮在王都內響起，每個人都穿上了他們的新衣服，街道也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封建的儀式感、威嚴感非常強，但是民眾們身著的化纖衣服，以及廉價彩色的塑料花，讓這樣的歡慶沒有魔法的世界的神秘感，反倒是二三線城市大家族紅白喜事。

相對于北方生產力爆發衍生出來的中產文化，以及懸奧聯盟超大型都市中“科學賽高”的文化，以及更加南方的超大型齒輪、超大型傳動桿、鋼殼堡壘的“機械朋克”文化。

處于被經濟輸入的舊王國勢力，屬于被文化輸入的弱勢方。中下層的民眾并沒有享受到時代紅利，所以在被動進入新時代，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先發區域接軌，承擔越來越繁重的壓力。而中上的中小貴族們則是接軌了工業時代的消費。

哦，這就是近古時代，不發達國家中產階級，對發達國家向往中出現的“小資風”——站在時代的下游回顧，會覺得頗為滑稽。

艾格王都雖然遵從傳統，但是這個皇室一直是掌握資本的，其皇家莊園中的產出越來越大，并且壟斷領地的山川河流的自然資源。

例如在3588年的時候，皇室的管家從北方工業領地購買了核心發電設備后，對著能網輸入電力，每年就能獲得一大筆賣能源的錢。以至于這幾年，王都的街道越來越空曠，但是王宮變得越來越高大了。

騎士們的座駕在這幾年，由戰馬變更為全身身著重盔甲的地行龍。

一頭重量三到四噸的馴龍消耗的肉食是每天五十公斤。至于戰斗時消耗的更多。這在過去，統一一整個大陸的帝國最強盛時期，也養不起一千五百頭的編制。

但是當下，艾格直接突破了兩千頭。

如今工業時代，農業時代的蛋白質轉化率取決于“奧法師們催化的巨鼠等魔法生物的技術”。

并且北方工業黨完成了秸稈廢料通過細菌轉化為蛋白質的技術。

這個時代肉食的價格很便宜，只是缺陷是富含的生命信息很少，讓人很容易長胖。用屬性成長來說，就是單純增長生命值，少量的力量，敏捷、感知都不增。

在王宮的大街上，披著鋼鐵的重甲地行龍整齊的步行在了廣場上，而天空中則是體重只有七百公斤的獅鷲騎士們遮天蔽日，帶著能清掃街道的氣流呼嘯而過。

在這個能級受到限制的世界內，王都目前情報還局限在星輝半島聯合工業與海族的戰爭了解中，他們的印象里，對北方機械武裝理解，只能彈射蒸汽弩箭，不可能出現一梭子“88炮”的盛況。（艾格的情報網比起真理聯盟弱了一大截。）

故在王都老朽的貴族眼里，這些閃爍著魔法光澤的生物戰斗單位，目前仍然是可觀的力量。

獅鷲騎士的奧法錘，則是砸下一團“重磁塊”的能量。

這股透明的能量團砸下，就如同裝滿水的氣球在地面上炸開。效果：十五米范圍內，所有的物品都會受到5個g波動牽引力。——過山車的感覺只有1個g，血液逆流對心口產生的壓迫感就足夠嗆了。奧法錘呢，無法術防護的力量型兵種將承受兩倍的傷害。

王都的財富越來越多，騎士們個人財富增加的并不多。對領主的忠誠枷鎖，讓騎士們無法指責國王。并且這幾年國王已經盡可能的賞賜各種藥劑和財富了。

騎士階級，亦或是說武人階級，目前對艾格內的商人、資產家的當權相當不滿。

當代王都騎士階層們有通過戰爭來改變現狀的沖動。

現在隨著丹尼王子逐漸領導軍隊，所有的騎士們都期待著功勛晉升所帶來的階層穩定，以及王國內財富的再分配。

出籠記 7.39章 應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