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游戲(二十)

梁襲第二天醒來時，卡琳已經準備好了外賣雞肉粥和一些粵式茶點，在洗涮之后，兩人邊吃東西邊看新聞邊聊天。根據新聞和卡琳所知，7名劫匪在高斯克大樓坍塌前已經棄車逃離，目前警方正在全力搜捕他們。據說警方最少掌握了其中一名歹徒的身份。

根據新聞所說，高斯克大樓基本不會有生還者，要清理廢墟需要半個月乃至更長的時間。短時間內無法得到全面的案件調查結果。卡琳已經聯系上瑪麗，瑪麗很高興梁襲沒事，她暫時不回倫敦，這次故地重游讓她想了很多往事，她想帶上金多拉追尋足跡重新走一遍自己的人生。

因為得到了梁襲的紙條，伊莎沒時間來探望梁襲，羅伯特攜劉真一起到了醫院。帶上劉真是因為伊莎認為梁襲那邊還有干貨，但是梁襲給的紙條太重要，所以就請劉真的反恐辦公室去負責后續工作。

兩人也不是空手來的，時值午餐，他們帶來了很多食物，大家把病房當作會議室和餐廳。除了食物外，還有一些消息。

首先是薔薇偵探社爆了，無數的歐洲網紅，自媒體，媒體都在偵探社門口蹭流量。還有媒體聯系到了溫迪的父母，出高價和溫迪討論商業合作。溫迪因為是未成年人，他們上門擾騷的話會惹麻煩的，只能通過軟性來溝通。即使如此，警察還是在溫迪的住所和學校附近逮捕了四名蹭流量的人。目前正在抓捕兩名上傳了溫迪照片的網紅，他們將面臨重罪指控。

梁襲先問了一件事：“波比應該出現的。”

羅伯特：“克萊門特家族這兩天有點奇怪，警探多次聯系甚至登門拜訪，只做了網紅節的一份筆錄。對于為什么波比朋友沒有到場之類的問題，克萊門特家族選擇避而不談。這件事還需要你來處理。另外克里斯這邊有點意外，我們收到消息，克里斯似乎是有背景的人。”

梁襲看卡琳相視一笑道：“哦，我知道，錘石，孤老會的錘石？”

“啊？”

梁襲道：“這件事還要請兩位幫忙。”梁襲將情況說了一遍，說了自己的要求，請官方出面指證黑暗會。

羅伯特屬于幕僚政客型的探員，他直接告訴梁襲，官方肯定不會這么干。但是他認識幾家很有影響力的媒體，可以選一家讓他們發布這個消息。沒證據媒體不怕被告嗎？有種黑暗會來告呀。或者是圣旗，或者是非法正義你們完全可以提出起訴，要求賠償和道歉。

梁襲道：“按照我的想法，這個秘密沒有價值后，等同間接挑起孤老會和黑暗會的戰爭。克里斯被誤認為是錘石，你們完全可以借克里斯的身份挖坑，劉真，很適合你哦。”

劉真道：“首先要征求克里斯的同意。”

梁襲道：“你告訴他，他本來已經死了，依靠錘石的身份硬把他給救活的。現在需要他冒險善后，他應該不會拒絕。其次……克里斯，正說你呢，來來來。”警衛推門，克里斯出現，大家一起懵圈幾秒后，梁襲就把克里斯拉入局。

克里斯臉色陰晴不定的聽完，道：“我總結一下，黑暗會認為我是錘石，孤老會的錘石？現在我們誘導孤老會和黑暗會開戰，我有可能成為黑暗會的目標。劉主管利用這點布置陷阱。”克里斯內心有想法？有，太多了，真正的五味雜陳，已經無法用地球目前還在使用的語言來描述自己的心情。

梁襲道：“克里斯，我知道有危險，但是這件事只能這么解決。如果不解決，戰火說不準會蔓延到克萊門特家族。只有把真相挑明了，知道秘密的人才安全。再說，你可是維京海盜的后裔，在高斯克大樓內你連死都不怕。”

對啊，死是不怕，但我很怕開戰，孤老會和黑暗會開戰廝殺，你們在一邊揀田螺，負責收尸打掃戰場。

羅伯特見克里斯沒有馬上回答，道：“你考慮一下吧，要么請你配合反恐辦公室。要么我們聯系證人保護小組，對你進行一定時間的保護。梁襲說的沒錯，這是消滅孤老會和黑暗會的絕佳時機，我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克里斯慢慢點頭：“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一天。”

卡琳給大家倒上飲料，雖然在醫院，雖然她有自己見解，但至始至終沒有參與任何討論，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梁襲打開一包糯米雞，邊吃邊道：“第二件事，說到錘石，我認為錘石有可能在高斯克大樓。要么是以嘉賓身份出現，要么是以工作人員身份出現。我建議對所有人進行篩查。”

克里斯手有點抖，心臟無時無刻不在承受壓力。不和梁襲認識，你根本不知道這人有多壞。表面上看梁襲是一個人畜無害，不管閑事，喜歡看書，不喜歡運動的宅男。實際上是個心思敏銳的老陰賊。克里斯知道自己沒被梁襲懷疑，首先要感謝蒙海卡手下給自己腹部來的一槍。由于能證明射擊自己腹部的槍手為孤老會成員，所以不僅警察，就連梁襲已經將他排除在孤老會之外。否則以他孤兒的身份，沒事就在梁襲面前晃來晃去，分分鐘能上懷疑榜。

即使有心理準備，梁襲提出懷疑錘石在高斯克大樓的理由也讓克里斯內心奔潰。

梁襲道：“他沒回我電話，按照我對他人品的了解，這份郵件絕對能刺激到他靈魂內部深處的賤品，撕開他作為我手下敗將的傷疤。他就算是正在被下葬，也會搶個電話臭罵我一頓。但沒有！唯一可能是無法分身。”

克里斯道：“按照你這么說，錘石人在高斯克大樓。他當時有手機的，為什么不給你回呢？”

梁襲道：“還是克里斯聰明，關鍵就在這里。他的手機沒有綁定郵箱。為什么？因為手機很可能被檢查，高斯克大樓誰的手機最可能被檢查呢？不是工作人員，而是嘉賓。所以我懷疑重點是嘉賓。”

克里斯：自己TM就不應該說話。

梁襲道：“之所以說重點，是因為網紅節期間沒發現有什么出彩的嘉賓，因此我不能把話說太滿，有可能是工作人員。或者恰巧錘石不小心走路摔死等原因。我本人不相信巧合，加上錘石真的很劍，如果有得選，我認為他會去參加網紅節。但這里有個技術問題，以我對錘石的分析，我不認為他是網紅或者明星，他想參加網紅節門檻都難過。大嫌疑是參加網紅節的普通嘉賓和員工。”

羅伯特那筆記本道：“行，我記下了，這件事交給刑偵部處理。”

梁襲不滿：“為什么？”

羅伯特笑道：“梁襲，錘石在刀鋒和反恐辦公室掛不上號，他不屬于硬核暴力犯罪。”

梁襲道：“縱火不算暴力？他燒了我公寓。”

羅伯特：“你不是有保險嗎？”

梁襲道：“這不是保險的問題，這是……”

劉真解釋：“他被錘石借過幾次刀，內心不爽。”

“說什么實話呢？”梁襲指責。

羅伯特點頭：“行，我從刑偵部調人到刀鋒成立專案組，用刑偵部探員的思路，加上刀鋒資源整合在一起把錘石挖出來。”

梁襲悄聲道：“到時候抓人時可以不小心走火，別打死他，但是讓他多受點活罪。”

“哈哈，再說吧。”羅伯特干笑。

梁襲道：“還有第三件事，這件事本不應該說，只是我單方面的猜想，缺乏說服力。”錘石的事也沒證據，但是有說服力。

梁襲道：“歹徒視死如歸，歹徒逃離，雖然廢墟還沒有清理，但我相信里面沒有歹徒的尸體。我單方面懷疑歹徒是專業人士，不是圣旗的恐份，有可能是非法正義的雇傭兵。那就涉及到網紅節第一天發生的事，警察在被挑釁的情況下沒有對歹徒開槍。我相信大部分警察在當時還能保持理智，但歹徒怎么就敢相信自己挑釁的警察會保持理智呢？”

羅伯特點頭：“這問題是我們刀鋒和高層一直在討論的問題，沒有結果。”

梁襲道：“沒有結果？”不信。

羅伯特一笑：“好吧，我們一度懷疑辛克可能是歹徒的同伙。他是當時高斯克大樓內警銜最高，資歷最老的警探。經過了解，辛克是自告奮勇進入高斯克大樓，他認為高斯克大樓存在一些疑點，所以他才進入高斯克大樓作為內部警探，負責暗中收集與調查網紅節進行期間的可疑信息。為此我們將人質談判壓力轉嫁給他。從他辦事情況來看，沒有問題。即使這樣我們有沒有停止對他的懷疑。”

梁襲道：“直到他殉職。”

羅伯特道：“辛克殉職和陰謀無關，當時高層特別想了解歹徒的引爆方式，我們和辛克說明了風險，辛克欣然答應。”

梁襲道：“已經獲得的非法正義的八槍手信息和司法機構總有一些聯系，這件事我不能發表太多看法。我建議可以盤查一下辛克的底細，比如日常喜歡去哪個酒吧，喜歡什么運動，社交圈范圍等。”

羅伯特問：“假設，我說假設辛克是壞人，他是自殺還是他殺？”

梁襲回答：“他殺，他應該是被拋棄的棋子。這個級別的警察被拋棄，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羅伯特：“這部分我們會和內務部溝通，跟進調查和了解。沒了吧？沒其他事吧？”

梁襲樂，問：“你怕事？”

“不，你說了三件事，三件都是麻煩事。”羅伯特：“我還是先處理第一件事，最重要的事。克里斯，下午有空嗎，我們一起聊一聊？”

克里斯本想說什么，梁襲道：“我沒事，感謝克里斯的探望，你有事你就去忙吧。我也想享受和女朋友的二人世界。”

克里斯一攤手，你都把話說完了，順便下逐客令，自己還能說什么呢？自己TM的就不應該來。

身體完全沒問題，于是下午辦理出院。

卡琳問：“你是不是去一趟克萊門特莊園？”

梁襲道：“憑什么？我要先和女朋友吃晚飯。”去調查一個男人的破事，怎么也比不上和靚妹聊天，親親，一起吃飯。

梁襲真沒開玩笑，直接回公寓，根本沒打算去克萊門特莊園。也不知道是劉真還是刀鋒，安排了兩組便衣探員在圍外輪班跟蹤和保護梁襲。探員告訴梁襲，這幾天最好不要出門，實在要出門戴個口罩，梁襲現在是最大的網紅。過上十天半個月，等有新的事件出現，大家才會忘記梁襲的存在。

既然這樣，天色又還早，梁襲提議燒烤，卡琳欣然同意。卡琳腌制牛排，梁襲去天臺整理烤爐和點火。

貝克打來電話詢問梁襲身體情況，告訴梁襲這幾天不要回偵探社，偵探社附近到處是想蹭熱點的網紅。偵探社周邊都快變成網紅專屬直播地。對于樓下的餐廳和咖啡廳是好消息，一天下來幾乎沒空過位置，服務員也被塞了很多小費。剛開始服務員說了一些實話，但是部分網紅不太滿意，說著說著，完全變了味。

梁襲在服務員口匯總變成了一個豪門私生子，因為厭倦豪門的爭斗，自己開設了偵探社。這完美解釋了梁襲和波比認識，偵探社幾年沒生意他也沒餓死的原因。梁襲還有一個身份，他的母親是北約司令部的高官，因此刀鋒有義務負責保護梁襲的安全。

此外梁襲還是一個浪子，愛過很多女人，也被服務員真誠感動過。服務員不喜歡撒謊，但是她們發現，自己越是撒謊爆料，別人小費給的越多。至于真實版本梁襲沒有人有興趣：有禮貌，很客套，不容易親近，不聊私事。這有什么意思？反正梁襲熱度就那么兩個禮拜，搞流量才是真的。梁襲身份越神秘，網絡上的流量就越大，網民越發好奇這貨到底是什么人。

但沒想到蔻蔻處暴雷，蔻蔻的餐廳助手直播說梁襲是蔻蔻的朋友，關系相當不錯，甚至有向男女朋友發展的跡象。

霧都偵探 第三百九十八章 游戲(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