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莽 第六十九章 你已經死了
第六十九章你已經死了!
第六十九章你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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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上,雷弘量扇了幾扇子,冰墻一直不融化,也發現了左凌泉控水的本事有點可怕。
他沒有再做無用之功,手持羽扇看向冰墻后的左凌泉,冷聲問道: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左凌泉融化冰墻還得費力氣,自然沒撤下,開口道:
“中洲臥龍,你不是知道嗎?”
雷弘量本想問左凌泉確切的來歷,不過轉念一想,又停下了話語——地下的東西已經被發現,云正陽等人肯定是來清剿他的,知不知道身份又有什么區別?
雷弘量回頭看了眼,見吳尊義還沒出來,又抬起了羽扇,沉聲道:
“你以為會點控水之術,就能擋住老夫?”
左凌泉知道擋不住,但上官靈燁讓他攔住雷弘量等待馳援,他硬著頭皮也得把人留下。
眼見雷弘量要再次動手,左凌泉負手而立,開始了‘話療’拖延時間:
“你可知我這‘五行之水’,源自何處?”
雷弘量皺了皺眉,有點不明所以。
云正陽倒是很好奇,認真聽著。
左凌泉抬眼看著面前的冰墻,醞釀片刻,才輕聲道:
“這事兒,還得從十四年前講起,那天是冬至,我……”
雷弘量是煉器師,不參與搏殺可不代表沒腦子,見左凌泉開始拖延時間,他取出雷公鈴就開始做法。
叮叮叮——
鈴鐺聲急響間,河道上方的天空雷云凝聚,青色電流在其中交織,發出‘噼噼啪啪——’的脆響。
左凌泉臉色微變,迅速抬手托起河水,化為了一座蛋殼形的半圓牢籠,把四人罩在其中,凝結為堅冰盾墻。
霹靂——
一道拇指粗的閃電從雷云間落下,在冰墻上劈出了一個小坑,繼而是兩道、三道……
待到雷云徹底成型,密密麻麻數百道電蛇落下,化為了一場雷暴,將冰晶牢籠徹底淹沒。
噼里啪啦的聲響,遮掩了內外一切動靜。
左凌泉起初并未感覺受到傷害,但慢慢就發現不對勁。
絲絲縷縷的電流近乎無孔不入,通過冰面、河水甚至是水汽,不停傳導到了他的身上,沒有痛感只有麻痹,體內真氣流轉逐漸紊亂,掌控的水流也出現了波動,庇護眾人的冰墻出現了裂紋。
咔咔咔——
雷弘量不停搖晃著雷公鈴,還火上澆油掃了一扇子,給冰墻外面裹上了一層火焰,使得冰墻開始飛速消融。
吳清婉和湯靜煣面對這種大神通,根本沒有應對之法,此時只能緊張望著。
云正陽半步幽篁,劍術了得,但終究不是專精術法的修士,在沒法近身的情況下,不可能奈何雷弘量。他提著劍道:
“完全打不過,跑吧。”
左凌泉也不想打,但上官靈燁還沒來他不能退,只能道:
“我想辦法控住他,你們找機會。”
說完,左凌泉咬破手指,把血珠馭出冰墻之外,落在雷弘量附近,同時抬手掐訣:
“鎮!”
轟隆——
冰墻外的河面炸開,數道水流躥上半空,眨眼凝聚為一座冰塔。
塔高九層,不再是虛影而是實體,直接從半空砸下,落在雷弘量頭頂。
“囚龍陣?!”
雷弘量眼中顯出錯愕之色,身,用后背扛住了高塔,渾身肌肉虬結,并未被壓趴下,但做法的動作難免被打斷。
天空密集的雷聲停了下來,云正陽看著前方的高塔,難以置信道:
“你怎么會九宗的仙術?”
左凌泉沒工夫回答,他壓住雷弘量,靈谷六重的澎湃氣海能支撐一會兒,但也支撐不了太久,迅速沉聲道:
“燒他!”
湯靜煣早已經磨刀霍霍,聞聲開始抬手掐訣。
在地底吃過虧后,湯靜煣已經自己練習過很多次,掐訣速度極快,轉眼間一股燥熱就升騰而起,身前出現了一條赤色火龍。
雷弘量瞧見赤色火焰,眼中再次露出驚異:
“地心火?”
方才被火海淹沒,湯靜煣的火法夾在其中根本看不清,雷弘量還沒注意;此時才發現,這個靈谷初期的女修,竟然煉化了地心火。
這是個什么怪胎?
云正陽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意外地看著湯靜煣:
“仙子莫非是鳳凰后裔?”
團子躲了半天,聽見這話在衣服里面悶悶地“嘰~”了一聲,可惜沒人搭理。
湯靜煣真鳳凰火都沒拿出來,懶得回答這些無聊問題。她凝聚完火龍后,抬手往前一指:
“離!”
轟——
三丈長的火蟒應聲而動,如同離弦之箭,沖向雷弘量。
云正陽雖然疑惑,但怎么打配合還是知曉,抬手掐訣帶起一陣強風,助長了火龍的威勢。
吳清婉也是掐完了法覺,手持金光鏡,五道雷霆從鏡中劈出,直擊雷弘量。
只是,煉器師就是吃控火這碗飯,在煉器師面前玩火法,等同于班門弄斧。
雷弘量震驚完后,隨手就是一扇子,帶起狂風與火浪,把小火龍吹得反過來壓向四人。
而五道雷霆砸下來,全被法寶雷光鈴擋住,連身都沒近。
左凌泉見此也是頭疼,咬牙道:
“拼術法打不過,云老弟,你和我一起上。”
話落,左凌泉再次抬手掐訣,冰墻之前飄起九個水團,拉長化為九把冰劍,懸浮于空。
“鎮!”
嗡嗡——
九把冰劍凌空震蕩,無形之力擴散開來,瞬間把翻騰的火焰壓在了地面上。
雷弘量正在抬手掐訣,瞧見此景一愣:
“封魔劍陣?!”
云正陽都看麻了,他一個劍修的徒弟,可沒有豪門子弟這么豪橫;瞧見左凌泉仙術一個接一個地往外掏,都開始覺得自己有點丟人了。
不過云正陽是劍客,劍客不屑用這些花里花哨的術法,一人一劍足矣!
眼見左凌泉同時放出囚龍陣和封魔劍陣,把雷弘量控死,云正陽沒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提劍飛馳而出,劍鋒上雷光璀璨,鋒銳劍意往四方擴散。
作為中洲劍皇的親傳弟子,云正陽的劍道造詣絕對不弱,此時拿出真本事后,手中長劍在雷光下顫鳴,尚未出劍就能感受到那股勢如天雷般的壓迫力。
雷弘量被兩個仙術壓住,雖然體魄完全能抗住,但行動終究受到了限制,面對云正陽這一劍,不敢掉以輕心,手中出現了一把八角長柄錘。
云正陽半步幽篁,在能近身的情況下,對付雷弘量不是沒把握,氣勢極盛,沖出冰面就朗聲道:
“受……嘶——”
話說一半,云正陽倒抽一口涼氣。
他未曾回頭,便發現旁邊劍意沖天而起!
無堅不摧的鋒銳,猶如鋒芒在背,讓他體內的真氣流轉都稍顯凝滯,出劍時的心無雜念也受到干擾,再難鎖死前方的目標。
咻——
劍鳴如滄海龍吟。
左凌泉心無二物,手持墨淵用出了自身最強一劍。
苦沱河之水齊齊涌上河岸,化為一條水龍般的洪流,跟在了他的背后,摧枯拉朽攪碎了途經的一切。
云正陽難以置信地看著擦肩而過的洪流,眼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他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他師父姜太清會一手祖宗傳下來的‘劍一’,用出來時帶起的天威,雖然和眼前這一劍截然不同,但氣勢異曲同工,都是強的讓人絕望。
他從握劍之人起就想掌握那一劍,但哪怕有師父言傳身教,至今也沒能摸到門檻。
因為劍一是教不來的,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劍一是閱歷、是經驗、是自身劍道的沉淀,沒有那番感悟,再好的天資都學不會。
方才見識到兩個仙術,云正陽心里想的也只是‘有個好出身罷了’,有震驚但并不覺得自己不如對方。
而這一劍出來,云正陽感受到這股劍意,心里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自愧不如。
劍修覺得自己的劍不如對方,是很恐怖的事情。
如果換成其他人,恐怕劍心當場就得崩碎。
不過云正陽走的是姜太清的劍道,姜太清已經證明了這條路可以通向‘劍一’,云正陽雖然受到了沖擊,但還不至于當場心灰意冷。
云正陽劍意被左凌泉壓住,氣勢弱了下來,不過動作并未停下,和左凌泉一起沖向了雷弘量。
雷弘量被限制行動和神通,面對兩個劍道后起之秀的聯手合擊,哪怕是幽篁境的仙人也是壓力山大,但也并非待宰羔羊。
在雙方起手時,雷弘量已經全力抬起九層高塔,雙手提起八角長柄錘,渾身肌肉高聳,錘上雷光密布,怒喝道:
“破——”
轟隆——
錘子全力揮擊,砸在了地面。
雷鴻量是煉器師,通俗來講就是‘鐵匠’,可不是專精術法的柔弱術士。
雖然速度、反應不如正常武修,但夜以繼日打鐵煉器錘煉下來的一身蠻力,比需要兼顧身法的武修恐怖太多。
雷鴻量一錘子砸在地面,就如同流星墜入河畔。
青紫電光炸開了泥土,地面陷掀起一道環形漣漪,把方圓近百丈的地面直接震碎,沖擊波擴散,沒有任何東西能在地上站住。
封魔劍陣只能干擾靈氣流轉、切斷與天地之力的聯系,根本封不住這種靠體魄硬爆發出來的力量。
左凌泉剛沖到一半,就差點被翻騰的大地掀出去;他不會御空,雙腳沒法扎根大地的情況下,沒法再保持前沖之勢,手中劍只能提前出手。
颯——
墨龍般的劍氣在先,后方是苦沱河之水凝聚而成的洪流,與劍氣裹挾在一起,化為了一把數十丈長的巨大冰劍,砸在了雷弘量身前。
但雷弘量自己就能煉器,保命的法寶實在太多,身前出現了一面虎頭巨盾,和鐵鏃府的象王盾是同一款式,但大小和防御力明顯提升了好幾個層次。
巨大冰劍撞在盾牌上,劍尖瞬間炸裂,盾牌并未碎裂,卻被無堅不摧劍氣撞得往后飛退,砸在了雷弘量身上。
雷弘量力氣很恐怖,雙手推著大盾,一瞬間被撞出去數十丈的距離,在地上擦出一條鴻溝,卻始終未倒地,咬牙發出嘶吼:
“喝——”
咔咔咔——
冰劍碎裂聲不斷,但體型巨大短時間并未完全破碎。
云正陽雖然被沖擊波延緩了進攻的步伐,但可以御劍,受到了影響并沒有左凌泉那么大,劍還握在手里。
眼見雷弘量全力應對左凌泉的劍,無暇再顧其他,云正陽閃身到了右側,一劍斬向雷弘量。
雷弘量被左凌泉一劍撞了個七葷八素,前方尚未收力,根本沒辦法調轉盾牌,只能強行在身側凝聚出一道青色墻壁。
轟——
云正陽全力爆發,一劍之下,青色墻壁被斬碎,半月劍氣裹挾著雷光,砸在了雷弘量身上。
雷弘量側身出現一道血口,悶哼一聲,身形被撞得往側方飛了出去,帶出一簾血跡。
被這么來回一撞,雷弘量雖然負傷,但也從九層高塔下面掙脫了出來。
雷弘量正想反手還擊,但身體被撞出盾牌背后的一瞬間,他忽然看到了一雙眼睛。
那眼神近在咫尺、銳利如劍,讓人毛骨悚然,明明白白的告訴他:
你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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