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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上書表哀民多艱 恍如夢真假難辨

更新時間:2021-06-20  作者:人生涼薄
錦心是瑜 第一百三十章 上書表哀民多艱 恍如夢真假難辨
“爹,還沒睡啊。”

大帳里,夏廉貞挑燈夜讀,一本策論翻的幾乎掉頁。

扔了一地的紙團,墨跡斑斑點點,小冊子攤了一桌子,都是空白的。

這是苦惱怎么給京地的那位回信吧。

“這么晚了,怎么還沒歇著?”

夏廉貞看的入迷,等夏瑜走到他近前時一會子,才抬頭驚覺來人。

“您也早點休息吧,長時間這樣在燈下,對眼睛不好。”

夏瑜收拾起夏廉貞擲了一地的紙團,嘴上邊關切地提醒。

收拾好之后,她又好奇打開了其中一個紙團,上書的內容,同燕家寨毫無瓜葛,卻是上表求減輕江南一帶賦稅問題。

特別提到了煙土,句句發人深省的告誡,是毒瘤而不是致富脫貧的救命稻草。

這東西在南方大面積種植,又正值荒年,百姓無糧可吃,黑骨面土之骷髏遍地可見,更不用說千里大堤,沉尸如山,各地起義,自相殘殺。

夏瑜每看一個字,都心驚肉跳,眼前浮現的人間慘劇,讓她揪心。

夏廉貞最后的署字是“罪臣夏廉貞泣血上表。”

力透紙背的每一個字表達了滿腔的悲痛。

那字與字之間的暈染開的墨水團,斑斑點點,就是陳書之人的滾燙熱淚。

“爹!”

夏瑜動情地喚了一聲,第一次真情實感,覺得夏廉貞偉大。

夏廉貞正襟危坐,鄭重其事將那小冊子再又拿到眼前,重新拿起筆的手不住地顫抖。醞釀很久,躊躇不決,慨嘆良多,再次擱下筆,一滴兩滴三滴,最后是再也忍不住放聲地痛哭。

長嘆息以掩涕,哀民生之多艱。

夏瑜第一次對屈原這句有了深刻地理解。

“阿瑜,爹到底該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讓這些百姓活的容易一點,讓他們活的像個人。”

夏瑜哽住了,這個問題很沉重,不知該如何回答。

夏廉貞想的根本不是自己,京地那位要如何整治他,他或許從頭到尾都并沒放在心上,他這封上折是失望,也是封閉黑屋的大聲疾呼,可惜這個朝廷爛透了,昏睡不醒,不愿睜眼的人還占大多數。

“爹,你該想想,如今我們同燕家寨徹底決裂,日后這收編之事要如何進行下去?”

“收編?為何收編?燕明的顧忌憂慮不無道理,以朝廷現在的情況,招降了反而受牽連。”

夏瑜有些跌破眼鏡,她怎么也沒想到,對于收編一事,夏廉貞會是持這樣的消極態度。

“爹,恐怕現在由不得你我了。”

作為書的主筆,夏瑜當然有些消息比夏廉貞這個知州要有預見性的多。

“燕家寨咱們一定要爭取,若是中了山本松崎的圈套,不日琉島登陸臨臺,口子一旦拉開,長驅直入,恐怕于整個江南的百姓而言,是滅頂之災。”

夏廉貞一下站起來。

“消息可靠?”

“可他區區一個彈丸小國,真敢如此明目張膽?”

夏廉貞慢慢坐下,還是不大確認。

“爹,山本松崎這個人,在京地時,女兒同他有不少接觸。他是個無利不起早的,野心胃口不小,從八夷賠款之約開始,就一直削尖了腦袋,伺機而動。”

“當然,八夷亂京,利物西越最多是大肆當街斂財,充當強盜,琉島就不同了,他們深諳京地的風土人情,帶頭走街串巷的去搜,怡園宣和殿搶了不說,還打砸毀了不少老祖宗留下的古書文物。拿不走帶不了的都付之一炬。更何況,他們早年就一直對天朝所謂的龍脈虎視眈眈,未必是想占有,搗毀倒是真的。這一樁樁一件件,很明顯,這是要滅國,滅族。”

“爹,女兒說這么多,絕對沒有危言聳聽,望您多加考慮,為了所有江南勞苦的百姓。”

一番深刻的發言結束,夏廉貞看向女兒的眼神有些復雜。

他沒有想到這小丫頭片子能有如此深刻的見地,關于琉島,關于民族,這些問題,恐怕他一輩子都很難提前認識到這么透徹,果然,人還是要走出去,放眼整個世界,眼界自然高人一等。

他驚訝震撼于夏瑜的言論,卻并沒有急于否定,或許對于山本松崎的目的,琉島的一些行為,他這個據說在琉島留學幾年,師承大師的女兒,更有十足的把握。

他沉默了一會兒,握緊的雙拳逐漸松開,繞過這鋪滿公文文書,雜亂不堪的桌子,踱步到夏瑜跟前。

夏瑜抬起頭,對上夏廉貞那張嚴肅而又苦大仇深的臉。

兩個人就這么對視了一會兒,夏廉貞最終露出了欣慰,那雙還沾著墨汁的手,情不自禁,頗有些釋懷跟自豪地重重拍了拍夏瑜寬大無比的皺巴巴藍色長袍下,瘦弱的肩膀。

“可惜了,你是女兒身。”

“哦,也不,身為女兒,心卻烈。這樣的一個亂世,是男兒還是女兒又何足掛齒?只你這身子骨,太瘦弱了!”

說到底夏瑜是身穿,一個二十一世紀,天天坐在電腦桌前熬夜,可以在家一周不出門的宅女,跑兩步都容易出虛汗,身體底子能好到哪兒去。

夏廉貞隨意輕輕稍稍用力,一捏肩頭的骨頭,夏瑜立馬面露痛苦之色,疼地直叫喚。

“明日起,爹親自操練你,幾年不見,不僅馬術的水平大幅度下降了,怕是你娘從小教的箭術防御也忘的一干二凈的了。”

“要不是有小橘,你怕不知道要死在外面多少回了。”

提到小橘,夏瑜面露傷感,夏廉貞知道自己言語有失,趕緊輕咳一聲,催人趕緊回去休息。

夏瑜失魂落魄,出了夏廉貞的大帳,抬頭看向那明亮的圓月,深深嘆了口氣。

這由自己構建出來的世界,真是神奇,想她在自己真實的世界,永遠也看不到現如今眼中能看到的如此巨大完美又亮如銀色玉盤的月亮,像是制作精良的動漫里才會有的美輪美奐的特效場景。

現在,她到底要怎么做呢?要怎么做才能把小橘換回來?這是她欠她的。

還有失蹤了的劉衍,此刻她都已經顧不上了。只是為小橘擔心時,才會偶爾再記起他。

圣教節如期而至。

李斯翰忙著制作所謂“圣水”,心無旁騖。

巧兒透過門縫,見他擺弄的瓶瓶罐罐,左一瓶兌到右一瓶,桌上各種的藥草奇花,她只認識兩種,絲狀的紅色花瓣,開得很妖艷,用嬰兒血肉培育澆灌,還有一種長相奇特的蘑菇,她“有幸”食用過,那種沖上巔峰,扶搖直上云霄的興奮,讓她難以忘懷。

李斯翰在瀝干水分,將那些黃棕色的汁液再次混合在一起,都倒在一個五光十色的琉璃瓶子里。

巧兒不敢打擾,她從李斯翰偶然間的一抬眸的眼神里突然品出了毀滅二字。

沒錯,毀滅。

她急忙把頭縮了回去,雙手交疊著死死箍住自己的嘴,不讓其發出聲響,貼著墻也不敢動。

好在過了良久,李斯翰并沒有要出來查看的意思,依舊沉浸在自己歡樂的配藥世界里。

這一回,他要干一票大的,反正這個世界,人命如草芥,他沒有那么多的禁忌,不用各種虛偽的道德掩蓋,他可以將一切直接付諸行動,付于實踐。

想想都覺得美妙。

巧兒高度緊張,躡手躡腳沖出了這一層。

地下室空空蕩蕩,回音又可以傳到很遠,她屏住呼吸,靜地連自己輕微的喘息聲皆可聞。

提心吊膽來到地下一層之時,她緊繃的神經,突然被一只夾著尾巴哀嚎的小狗給嚇了一跳。

這家伙顯然是剛被抓進來不久的,看這體型瘦地根根肋骨分明,也不知為何,明明之前只是抱著頭卷成一團瑟瑟發抖。

見到巧兒竟哀嚎起來,這“嗷嗚嗷嗚”地可憐模樣,急切將整個狗頭塞在黑色大鐵籠前,聽著看著叫人心碎。

李斯翰的手下并沒有來查看,許是平時這樣的哀鳴早就見怪不怪了,反正它們的下場不過是用廢了之后,在郊外土坡之上的隨意丟棄。

他們更愿意守在外面,偶然下來巡視一圈,最好是永遠也不要下來。

這下面深不可測,都是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瘋子怪物,要是被抓上咬上一口,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巧兒小心翼翼走到這小狗的鐵籠子之前,她慢慢蹲下,這小狗竟也不叫了,隨著她的動作認真坐好,那雙明亮的眼睛,卻還可憐巴巴直瞅著她。

巧兒輕易將自己的手伸出籠子的空隙里,這小狗還會將自己的一只小小的前爪放到她的手掌上。

接觸到這小爪子的一瞬間,她心底里涌出許多難過。

這個看著不過出生幾個月大的小狗,早早地離開了父母,懵懂無知之時,被抓來成了試驗品,表面上命運不得而知,實際上早就注定了是一出悲劇。

她的手掌溫柔覆蓋上了小狗小小的腦袋,摸著摸著,眼淚不知不覺就下來了。

籠里籠外都是被囚,同病相憐。

長年不見天日的地方,只有那熊熊不熄的火光,照著陰暗的角落。

她仰頭,突然站起身,熟練地打開這鐵門,要還它自由。

她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或許只是想讓它看看,享受一下地表上的陽光。

隨后,那一個個或被黑布遮蓋,或是被關在一間的小動物們,都重獲了自由,巧兒瘋狂地一間又一間地打開,很快地地下室都亂了套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哪哪都是。

門里被囚禁的實驗人,見外面亂了套了,原本的垂頭喪氣也跟打了雞血一般,瘋狂的咣咣砸那鐵門,試圖用各種方法,逃出去,求生欲強烈。

李斯翰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精心打造的地下王國,一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他本在精心調配,聽到外面陸陸續續有奇怪的動靜,才走出來查看,彼時,已經是滿地的貓狗亂叫,甚至還有狐貍亂竄,他也第一回真的相信了,什么動物會報仇的戲碼。

疲于應付的他,被幾只狐貍攻擊,應接不暇,只有一路揮舞門邊能拿到的一切工具,揮舞著拾級而上,高呼著叫人來收拾局面。

一路上又是幾只鴿子盤旋在頭頂,時不時用自己尖利的喙戳在他頭皮上,讓他見識厲害。

巧兒最終停留在了那間最深處的“牢房”。

她踮腳朝里面看了看,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見。

她用力推了推,這次這門就不那么好開了,畢竟落了大鎖。她也沒有鑰匙。

她大力晃動了這大鎖,拍打著鐵門,想叫里面的人,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很快地,她聽到里面有孩子咿咿呀呀的嘟噥,她鼓足勇氣,喊了兩聲“袁蝶衣!”

黑暗里悉悉索索的動靜,她感覺到一門之隔,有東西過來,不用想,一定是袁蝶衣。

“你放心,我一定放你們出去。”

說著話,她開始四下里找稱手家伙,畢竟光這么晃當,是一點用也沒有的。

她尋尋覓覓了半天,竟然找到了柄碩大無比的鐵環鋼刀,就隱藏在三層的入口臺階旁,隱沒在黑暗里,如果不是特意尋找,還真察覺不到。

青面獠牙的獸頭,很是威武,刀刃上有一些很腥的濃稠黑色紅色,不用湊近細聞觀察,都是血。

動機也簡單,幾個手下被神婆忽悠,請了這把涂了黑狗血,紅雞血的大鋼刀沖煞。

巧兒根本提不動,只能用盡全力雙手費勁拖拽著前行,金屬滑過地面的動靜并不小,刺啦乒乓,她也不在乎。

好不容易到緊鎖的鐵門前,舉起來又是困難重重。少說有二三十斤。

她咬緊牙關,奮力一揮一甩,大鐵刀挨到那大鐵鎖,乒乒作響,金屬高速碰撞在一起引發的金色火花,閃爍進她眼睛里是一團火。

再次卯足力氣準備揮刀而下之時,只聽轟隆一聲,那扇鐵門竟然“不攻自破”了。

塵土飛揚之間,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額角的鮮血順著她灰蒙蒙的臉留下來,她卻沒有一點正常人該有的疼痛的一絲表現。

“巧,巧兒!”

她說話含混不清,許是好久沒有開口了,費力拼湊了幾個音節,試著讓對方聽得懂。

巧兒的眼淚刷就下來了。

她心如刀割。

她恨自己之前從來沒有注意到,面前這雙眼睛跟自己的其實是那樣高度的相似。

彎曲的弧度,扇形偏窄的雙眼皮,葡萄偏杏仁的圓眼,笑起來的點點星星眼,如同落滿璀璨的星河。

可惜這份笑容很難再在袁蝶衣臉上重現。

她的心臟驟然緊縮起來,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抓住蹂躪,同時又跳動地厲害。

她明白,這是又發作了。

袁蝶衣急了,她嗚嗚啊啊地,束手無策。

喬錦心在醫院里醒來,已經是后半夜的事了。

陳設明顯是在病房里,隔壁床的病人無聲無息。

她悄然下床,赤腳踩著冰涼的地磚,懷里抱著自己的鞋。

“吱呀”門被打開了,外面綠幽幽地消防通道燈,照得她整個人也發綠。

護士站守夜的護士在打盹兒,她只要彎下腰,埋著頭,悄悄地,很容易溜走。

她也不明白自己這樣落荒而逃的意義在哪里,也是只是為了滿足內心最原始的渴望。

站在大馬路上,面對稀稀拉拉的車輛,她舉目無措。

一輛黑色的越野吉普,疾馳而來,還挺拉風,突然在她身邊剎住了車。

夜風挺涼,她緊張抱著胳膊,搓了搓,隨手順來的卡其日式風衣外套,就罩在醫院的病號服上。

“小姐?這么晚了,一個人?”

花襯衫男人明顯剛蹦完迪歸來,臉上還有沒有完全褪去的激動紅暈。

車靠近喬錦心還特意關掉了車上喧鬧的dj舞曲。

這樣油膩的開場白,正常情況,喬錦心一定不會搭理,可是此刻不同,她需要滿足腦子里一遍一遍洶涌而來的欲望。

她莞爾一笑,沒有血色的臉上,卻有一種柔弱無骨的美。

“可以載我一程嗎?我家就在前面不遠的小區。”

男人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先是被喬錦心的一笑給迷住了心竅,隨即更是親自下車,為這露水紅顏開門,紳士又殷勤。

喬錦心沒有理會他專門“矜持”給開的后座車門,順手一拉,打開了前坐車門,坐了進去。

男人再次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姑娘這么主動,心花怒放之余,屁顛顛上車,很快就發動了車子。

車廂里的音樂再次播放,低音的CD立體環繞,歐美煙嗓的小爵士樂,讓氣氛逐漸焦灼。

男人透過后視鏡偏頭注意了幾次副駕座上的美女,卻幾次能與之對上眼。

那種直勾勾的眼神里,大膽野性,直接,“火辣”地讓他一個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躲閃。

這是個內心火熱小辣椒啊。

男人在心底嘖嘖感嘆著今天的運氣真不錯,腎上腺素飚地厲害,腳下的油門更是不自覺就踩重了。

一騎絕塵,路上也沒有車了,不知不覺來到郊區了。

樹越來越多。

車上的音樂又切換成了嗨的舞曲,強烈的律動讓兩人都上了頭,均是臉紅心跳加速,興奮起來。

終于兩人心照不宣,在一處河灣停下。

男人停穩車后,手自然而然就放到了喬錦心的腰間。

喬錦心靠了過去,只下一秒,所謂的“溫馨”擁抱,變成了“血腥瑪麗”的狂歡。

喬錦心“渴望”一路,虎視眈眈的,正是男人露出的那節強壯有力,青筋暴起,結實有肌肉的健康小臂。

“啊!啊!”

男人連滾帶爬的打開車門,摔下高高的車座,滿嘴鮮血的女人,似乎并不滿足,舔了舔嘴唇,很快又向他追來。

次日清晨,喬錦心從自己溫暖的蝸居小床上醒來,一切恍如隔世。

明明昨晚還置身郊外的,從市郊到自己的出租屋要一個多小時車程,自己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來的?

身上已經是日常穿的小熊睡衣,她扶著昏沉沉的腦袋起床,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有些不可思議,以為自己還在夢中,用力揪了自己臉頰一把,痛是真實的。

她環顧四周,床還是自己的那張床,鬧鐘還是那個鬧鐘,包括她用心供養的那盆紅色小花,一切照舊。

真是奇了怪了。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

她不想下床,也抵抗不了一直呼嚕嚕,越叫越響的生理本能,只得下床,慢吞吞打開小的可憐的二手冰箱。

她依稀記得那里面還有半盒炸雞,是前天點外賣,吃剩下的,應該還能湊合吃吃。

打開冰箱時,她卻愣了。

冰箱里空無一物,只有一個精美的蛋糕盒子,是十分顯眼特別的存在。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自己明明從來沒買過蛋糕。

她小心翼翼,將其拿出冰箱,放在桌上。

大紅色的盒子,不大不小,是市區里比較貴的那家甜點的招牌。

她在櫥窗里見過,這樣的隨便一個,動輒六七百,她這樣的工資水平,是絕對舍不得掏錢來買的。

她有些頭皮發麻起來,猛地轉頭,神經兮兮環顧四周,這個東西絕對不是屬于她自己的,也就是說,這個地方,被別有用心之人光顧過。

她驚恐起來,將那“毛骨悚然”的蛋糕,又快速塞回了冰箱。

整個人又躲進被子,瑟瑟發抖。

“是非有公理慎言莫冒犯別人,

遇上冷風雨休太認真。

自信滿心里休理會諷刺與質問,

笑罵由人灑脫地做人。

少年人灑脫地做人,

繼續行灑脫地做人……”

突如其來的音樂,驟然充斥了整個房間,喬錦心嚇了一跳,很快才辨認出,這是自己剛設置不久的手機鈴聲。

她裹著被子下了床,警惕地只露出兩只眼睛。

手機就在自己的背包里,她打開包,將手機拿出來,按下接聽鍵,李姐慍怒的聲音立馬炸了耳朵。

“夏瑜,你還上不上班了,現在都幾點了,還不見人?!”

“李姐,我……”

“昨天下午請假之后就一直聯系不上你。怎么,請假了,公司的事務就完全不管了嗎?這么不負責!”

“請假?昨天您不是讓我去名晟找人家杜總簽單子的嗎?”

喬錦心此刻對這老女人的獅吼功已經全然不放在心上,她只想搞清楚自己這兩天究竟經歷了什么。

“呵,夏瑜,你在家睡的魔怔了吧?名晟這么大的客戶,輪的到你一個實習生去簽約?還做夢,務實一點,趕緊給我回來上班!再晚半小時,這個月全勤績效全扣!”

撂下電話,喬錦心有些懵了,可眼下由不得她多思考,再不出現在公司,那個母老虎還不知道要怎么修理她。

簡單的洗漱,她拿上掛在門后的背包,匆匆出門。

打開門的一剎那,她又愣住了。

那件根本不屬于她的卡其色日式風衣,就那么好端端掛在進門處的小衣帽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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