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刀斷長生 337 夾帶私貨(二)
清晨,隨著城樓鼓聲傳來,徐天然一行人拜別了華老頭、蘇瑾月和林安冉,又踏上了前往臨安城的路途。
蘇瑾月和千白再也沒能說上一句話,原先沒有婚約在身,彼此反而能侃侃而談,如今有了一紙婚約束縛,反倒是連一個眼神交流都沒了。
只是,臨別時,林安冉悄然給千白遞了一個香囊,不用明說,自然知道是蘇瑾月親自縫制的香囊,里頭散發的不僅有淡淡的花香,更有藥材的味道。
千白將香囊輕輕握在手中,放在鼻子前輕輕一聞,只覺得頭腦里吹過一陣涼風,不愧是蘇瑾月親自縫制的香囊,有著提神醒腦的作用。
阿黃一馬當先,領著一雙媳婦兒高昂著頭顱,一路前行。
徐天然早已發現了馬車底下的異樣,因為是千白親自放置的木箱子,徐天然也沒說什么,但是箱子里頭藏了個人,而且他的氣息十分熟悉,令徐天然很是頭疼。
徐天然親自駕馬車,千尋坐在另一邊,比主人靠后半個身位,徐天然皆是看在眼里,或許終徐天然一生也無法改變千尋的主仆觀念,不過千尋如今在人前表現得更加自如,不會像從前那樣連同桌吃飯都不敢。
千白坐在舒適柔軟的車廂,一手握著香囊,愛不釋手。
徐天然見千白傻呵呵的模樣不禁揶揄道:“蘇姑娘不愧是神醫,一個香囊就把你套牢了。”
千白深以為然,笑道:“你就不懂了,這可是她親手縫制的,你聞聞,這味道是獨一無二的,絕非凡品。”
“怕就怕獨一無二,將來她在別的女子身上聞到了這一股味道你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就酸吧,反正打今兒起,再也沒有第二個女子可以走到我身邊來,為了我家月兒,我要守身如玉。”
徐天然忍著笑意,使勁搖頭道:“是誰自比管仲樂毅,說要當管仲開青樓,當樂毅平天下,如今八字還沒一撇就自廢一臂,還如何成事?”
千白翻了個白眼,繼續沉浸在快樂之中,權當作徐天然想媳婦兒了,心生妒意,讓他占點便宜也無妨。
馬車搖搖晃晃出城十余里,揚州城頭之上,花染、李長安和甲乙遙遙看著馬車,不知如何言語。
甲乙是個直腸子,不像花染和李長安那般諸多彎彎繞繞,焦急道:“就這么讓公子走了,若是遇見危險怎么辦?”
李長安雙手抱著佩劍暖笛,自己又說不上話,還不是得聽從花染的決斷,反而很是悠閑。
少主昨日連夜逃走,花染侍奉少主多年,自知此次少主態度之決絕,若是強行把少主逮回來并非良策,花染緊緊握著拳頭,當下老爺的旨意未至,才是真正考驗自己的時刻。
若是少主在路途之中出現任何意外,花染三人可要如何面對老爺的責罰?
甲乙急躁有急躁的原因,三人可不僅僅是自己身家性命被錢氏抓在手上,花染自小便是孤兒,唯有師父尚在姑蘇,而甲乙和李長安可都是舉族皆在姑蘇,美其名曰給予他們榮華富貴,還不是在姑蘇為質。
自然錢萬三的手段不僅僅是拿親人為質這么簡單,御人之道早已登峰造極,在李長安和甲乙心甘情愿舉族遷往姑蘇的那一刻,就表明了他們認可了錢萬三這個主子。
而在姑蘇,在錢氏旗下,有多少個李長安,有多少個甲乙,又有多少個花染,外人不得而知,可見姑蘇錢氏底蘊之深。
“咚咚咚。”馬車底下傳來急躁的聲響。
徐天然瞥了眼仍在犯癡的千白,輕聲道:“你自己造的孽自己解決。”
千白回過神來,輕聲道:“停車。”
徐天然輕輕扯住韁繩,馬車停下。
千白下了馬車,將懸掛在馬車底下的箱子取下來,果然不出徐天然意料,千白把最麻煩的人物帶來了。
錢彬彬被馬車顛得七葷八素,搖搖晃晃走到路邊,肆無忌憚小解,看來是真的憋壞了。
千尋下意識扭過頭,眺望遠方美景。
錢彬彬隨風顫抖了三下,整個人恢復了一絲神采,便與千白勾肩搭背,熱情道:“多虧了南宮兄,這就是自由的味道,我也是頭一回感受到。”
徐天然見錢彬彬的手指在千白的衣衫上輕輕擦了擦,便退后兩步,就怕一不小心尿到手上的錢彬彬故伎重演。
千白一臉無奈,方才一陣微風打濕了錢彬彬的手指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料到錢彬彬好歹也是天下首屈一指的豪族出身怎會做出如此不要臉之事。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錢彬彬本著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態度,又上前想要與徐天然握手。
徐天然哪里是千白,一個閃避,就把馬車頂上的徐徐擠下車頂,自己獨占車頂,沉聲道:“錢兄,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男男授受不親。”
錢彬彬的手在半空中停住,回頭看了眼千白,見千白已經將外衣脫下,回馬車換衣衫去了。
這下錢彬彬徹底尷尬了,想想在姑蘇,誰敢對自己這般冷落,但是這便是自由的代價,錢彬彬稍稍動動腦子就釋懷了,努力調整自己的心境,笑道:“原來徐兄、南宮兄都知道了,沒人伺候,發覺連尿尿都不太會,希望徐兄、南宮兄多多包涵。”
徐天然的腦袋大如斗,怎么帶了個還沒斷奶的孩子出門。
千白反倒翹起二郎腿,沒啥子好擔憂的,既然是沒斷奶的孩子,家長必然就在不遠處跟著,錢彬彬真的忍受不了了,就可以早早回去了,自己也省得煩憂。
徐天然沉思片刻,想著帶了個祖宗在身邊伺候,那也要有報酬,不然這活哪里干得下去,“錢兄,帶銀子了嗎?”
錢彬彬一愣,旋即將自己口袋翻了個遍,除了隨身攜帶的折扇,口袋空無一物。
徐天然這下抬頭望天,有點心酸,這是要自己掏腰包養的祖宗,這筆買賣做虧了。
錢彬彬也是爽快,笑瞇瞇道:“老頭子不是說了,讓我花光一百萬兩銀子才能回去,在揚州城剛花了十萬兩,等我回了姑蘇剩下的九十萬兩全給徐兄了。”
徐天然更是惆悵,生意人都是一個德行,最擅長畫大餅,不過也沒時間傷神了,爬上馬車繼續趕路。
錢彬彬站在馬車旁,良久也不上馬車,徐徐問道:“錢叔,咋啦,又尿急了,怎么不上車?”
錢彬彬支支吾吾道:“沒有板凳踩,上不去。”
徐天然徹底無語了,一把提溜錢彬彬的衣領,伸手一扔就把錢彬彬丟入車廂之中,錢彬彬眼眸放光,激動道:“還能這樣上馬車,真刺激。”
徐徐在車頂,探出半個腦袋,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跟徐天然耳語道:“這貨不是傻子吧?”
徐天然的腦袋隨著馬車顛簸而一點一點,真不知是在點頭,還是被馬車顛的。
花染抿著嘴唇,沉思良久,沉聲道:“咱們遠遠跟隨,靜等老爺旨意。”
甲乙黑著臉,不悅道:“若是少主遭受偷襲,咱們馳援不及,回頭如何跟老爺交待?”
花染凝眸遠眺,看著少主興高采烈的模樣,堅定道:“出了事我擔著,再說了,徐天然一行人的實力也不容小覷,足以撐到我們支援。”
甲乙仍是有些擔心,李長安拍拍甲乙的肩膀,問道:“若是我們與徐天然一行人廝殺,你覺得誰能贏?”
甲乙陷入沉思,如今徐天然一行人表面上雖然只有徐天然一人是初入飛升境,但是徐天然的戰力之強,足以比肩飛升境巔峰,而徐天然的葫蘆里頭還藏著一個比肩飛升境大圓滿的十八銅錢陣,加上境界詭異的徐徐,似乎還真沒有勝算。
而且,徐天然馬車后頭還跟著一個占據錢萬年皮囊的大妖,若是按部就班,或許數月之后,這只大妖也能漸漸恢復修為,這看似單薄的一行人,戰力之強,令人艷羨。
甲乙望著遠處漸行漸遠的馬車,喃喃道:“唯見后浪推前浪,才知前浪老矣。”
李長安笑道:“看著少主欣喜的模樣,頗有幾分草長鶯飛的模樣,跟著他們走,不失為一番好的歷練,你就別在這一個人瞎發愁了,我相信老爺也會同意改變計劃,畢竟,老爺也是很看好徐天然和南宮千白的。”
甲乙微微點頭,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問道:“你覺得將來徐天然和吳清風誰的成就更高?”
李長安撫須長嘆一聲,“若論捉對廝殺,吳清風更勝一籌,其余,皆是青衣勝之。”
甲乙驚嘆道:“看來你比老爺更看好徐天然。”
李長安笑道:“老爺的心思豈是我們能知道的。”
花染也露出釋然的笑容,李長安這句話潛藏的意思便是,或許在老爺心里對徐天然的看重比我們認為的還要多。
馬車搖搖晃晃,啊黃走到了馬車后,與囚牛并肩而行,囚牛對啊黃心生親近,但是等囚牛想靠近與啊黃套近乎,啊黃馬尾一掃,四蹄狂奔,只留下一個尷尬的肥碩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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