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刀斷長生 44 蒲州大白虎
千尋樂開了花,合不攏嘴,他給了粉裙姑娘一百兩銀子,然后從七百余兩銀子小山里面取出一百兩,交到了徐天然手上。
徐天然也不推脫,抱拳答謝。眾人對倭國武士的舉動深深認同。
渾然不覺間,黑臉漢子已經消失無蹤,許多想要找他討說法的胡商氣得牙癢癢,心中一股怒氣無處消解。
千尋以中原禮節,對白虎紋身漢子拱拱手:“諸位,五十兩銀子。”
依虎七往常的性子,此時若是倭國武士敢開口向其要銀子,他索性撕破臉把倭國武士做了,那就大發一筆橫財。但是,今日小姐在場,不好當場翻臉,只能無奈道:“我虎七是蒲州有名頭的人物,還會賴你銀錢不成,過幾日我差人送往你處。”
說完,虎七就想恭恭敬敬站在小姐身后。
粉裙姑娘拿著沉甸甸的一百兩銀子,朝著徐天然和朱子柒方向飛奔而去,徐天然無奈心中暗嘆:果然自己皮囊極佳,又有才華,雖然自己不愿意惹情債,但是一不小心就又讓一個姑娘喜歡上自己了。
徐天然雙手扶額,將烏黑長發籠在身后,動作極為瀟灑,剛想拒絕粉群小姑娘的殷勤。
不曾想,粉裙少女直接忽略了徐天然的存在,直接走到朱子柒身前,臉色微紅道:“公子,你太勇敢了,你的搭檔刀法那么差你竟然還那么相信他,你真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徐天然嘴角抽搐。
朱子柒瞥見神情不自然的青衫,嘴角微微翹起,微笑道:“多謝姑娘仗義執言,我與哥哥銘記在心。”
粉裙少女嬌羞道:“我叫唐云朵,冒昧請問公子貴姓?”
朱子柒大大方方道:“原來是唐姑娘,在下姓朱,名柒。”
徐天然這才想起,自己天衣無縫的謀劃被粉裙姑娘賺了一百兩銀子,頓時對粉裙少女好感大降。果然粉裙少女與自己天生相克,不然初次見面就坑了自己這么多銀錢,得離遠些,不能被她壞了自己的財運。
唐云朵,名字和某人極為相似,徐天然自然知曉唐云朵就是唐云杰的妹妹。不是冤家不聚頭,這才踏入蒲州城就要跟唐家打交道。云麓山莊在江湖聲名可不小,自己不過是初出茅廬的無名小子,如何跟千年世家掰手腕。
不過,朱子柒對當年徐天然和唐云杰的恩怨并不知曉,和唐云朵熱絡地談天說地,其樂融融。
唐云朵熱情道:“若是朱公子不嫌棄,你可以和你的伙伴們一起來我家做客,我家不遠,就在出云山上,在山頂眺望,白云就在腳下,漂亮極了。”
朱子柒心里知曉,自己剛和徐天然弄的這個局,若是四人聚齊了,豈不是馬上露餡了,婉拒道:“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多謝唐姑娘盛情邀約,下次路過云麓山莊定上山做客。”
唐云朵踮起腳尖,在朱子柒耳畔輕聲道:“朱公子今日應該無事,這不剛掙了幾百兩銀子了,我早就知道你們和黑臉漢子、倭國武士是一伙的,但是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朱子柒白皙的皮膚竟然有一絲紅暈,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謀劃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看得一清二楚。朱子柒認認真真看了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人畜無害的少女可愛極了,她相信少女對自己并無惡意,悄聲問道:“哪里出了紕漏,被你看出破綻。”
“一開始我也沒看出來,但是青衫哥哥駕馭飛刀的時候有靈力波動,我就知道他是修士,那再聯系各個細節,就能猜測個十之七八了。”少女天真道。
千尋等了半晌,未見虎七有所表示,再問道:“虎兄弟,在下來中原做生意最講誠信,從來不拖欠一個銅板,五十兩銀子雖不多,但是得給。”
虎七殺心已起,徐天然立即警覺起來,眼神微動,手握長平。
唐云朵從錢袋里拿出五十兩銀子,雙手遞給千尋,微笑道:“抱歉,他們是我家弟子,錢我給。”
虎七頓時汗流浹背,跪下告罪:“小姐,使不得,我欠的銀錢自己還,怎么能讓小姐還,要是讓少主知道了,我們會被剝皮抽筋的。”
唐云朵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就不告訴他,就沒人治你的罪了。”
說完,唐云朵又乖巧地站在朱子柒身邊,溫和道:“朱公子,那咱們走吧。”
朱子柒笑顏逐開,“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虎七就眼睜睜看著小姐帶著幾個人回山了,恨得牙癢癢。但是,小姐在場,他是一點歪念頭也沒有,恭恭敬敬送走了小姐,這才灰溜溜回去。
徐天然是一萬個不想上山,又不好跟朱子柒解釋,無奈只能跟在她們后頭,一路慢悠悠上山,不過看著千尋扛過來的一大袋銀錢,心情好多了,管他龍潭虎穴,去走一遭。
喜兒在布莊挑選布料,打算給啊爹做套新衣衫,綢緞她自然是買不起,就買了幾尺青黑色麻布。
喜兒路過了胭脂水粉鋪子,一進去才發現城里不愧是城里,鋪子里的胭脂水粉種類琳瑯滿目,她拿起一款不知名的胭脂,試著涂在臉頰上,拿起鏡子一照,果然嫵媚漂亮了許多,若是能早點買上胭脂水粉,朱公子會不會多看自己幾眼呢?
劉三默默跟在女兒的身后,看著女兒歡欣雀躍的模樣,自己也很高興,世間父母大多如此。
白虎樓,坐落在東市大門口。
一名粗壯的漢子光著膀子,后背紋著一頭巨大的白虎,栩栩如生。粗壯漢子在庭院練劍,雖然筋肉虬結,但是不顯得笨重,還十分輕盈,劍招高明,劍法頗為不俗。
一名瘦小的漢子飛奔進門,直接走向院子,抱拳道:“大哥,集市發現了一個鄉下小娘,姿色頗為出彩,要不要我給大哥找來,讓她服侍大哥。”
粗壯漢子收劍,吐了一口濁氣,“老九,就你花花腸子多,我對凡俗女子沒有多大興趣,你若是喜歡就自己去弄來,記得別弄出大動靜,上頭可不許咱們胡作非為。鳳鳴閣也許久沒有新姑娘了,你玩膩了就送鳳鳴閣去好好培養一番,還能繼續給咱們掙錢。”
賊眉鼠眼漢子開心道:“多謝大哥。”說完,人就沒影了。
虎大搖搖頭,自己靠著云麓山莊才在蒲州城有了一席之地,整個蒲州的黑道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蒲州太守看在云麓山莊的面子上許多事情只要不是太過分
不過,有時候虎大也很煩悶,蒲州十虎,其余九個兄弟,一點心思都沒有放在修行上,除了自己刻苦修行之外,其余弟兄們都不過是酒囊飯袋,不是吃喝嫖賭,就是花天酒地。
虎大曾經在云麓山莊拜師學藝,奈何天資不足,莊主沒有將自己招為內門弟子,但是莊主對很欣賞自己的才華,讓自己下山掌管蒲州城生意,這些年頭頂著云麓山莊的名頭,在蒲州東市、西市的買賣基本都被自己掌控。雖然看著一年都能有一萬余兩的收入,但是每年大頭都是上交給云麓山莊,自己兄弟十人不過是撿些殘羹冷炙。
三十年了,自己給云麓山莊當狗三十年了,但是仍舊是一條狗,一條可有可無的狗。虎大曾經也有很大的野心,刻苦修行,不敢奢望大道證長生,但是只要入了一品境,在云麓山莊也能當一名供奉,那自己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了。
虎大惡狠狠握著拳頭,自己已經在一品巔峰瓶頸整整二十年了,無論如何都無法破境,當年初入二品時剛四十歲,在修行之人中算是青年才俊,但是一眨眼二十年過去了,一品境看得見卻摸不著。虎大凝視遠處披云山,一境之差,云泥之別。無數個夜里,虎大夢見自己破鏡了,登上了披云山祖師堂,入了譜牒,從此不再是一條狗,而是真正人上人。
不過,回頭想想自己原來不過是鄉野小子,靠著一股闖勁有了今日一份基業,雖說是給云麓山莊當狗,但是也比大多數人好多了。白虎兄弟都很滿意現在的生活,靠著虎大一個人將他們從鄉下帶進了城里,過上了好日子,在蒲州呼風喚雨,好不威風。
虎大想著往事有些失神了,虎七回來了。
其實,白虎兄弟里只有虎七才是虎大的親兄弟,其他幾位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結成了生死兄弟。
虎七滿臉頹喪的樣子,虎大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怎么了?”
虎七將今天的事情和虎大說了一遍,氣憤道:“若不是小姐在場,我要那幾個外鄉人和倭國武士死無葬身之地。”
虎大一巴掌摔在了虎七臉上,虎七身形不穩,倒在地上。
虎大暴怒道:“你竟然讓小姐給你還賬,活膩了嗎?”
虎七委屈道:“當時身上沒有帶現銀,再說了咱們白虎幫的威名,在蒲州城還需要花銀子嗎?再說了,小姐說了不會告訴少主。”
虎大又摔了虎七一巴掌,“不成器的東西,我們在少主和小姐眼里,根本就是賤命一條連小姐養在罐子里的蟈蟈都比不上,你們在蒲州城如何橫行霸道我不管,但是我從來叮囑你們,我們一不招惹官府,二不招惹修士,這是白虎幫的鐵規,能讓小姐看上的人能是尋常人嗎?用你的豬腦想一想。”
想通了其中關節,虎七汗流浹背,慌張道:“大哥,那如何是好?”
虎大嘆了口氣:“看來,咱們白虎幫該整頓整頓了,橫行霸道慣了,規矩都拋到腦后了。索性此次小姐幫你擦屁股,回頭我備一份重禮去感謝小姐,你以后行事要穩重些,知道嗎?”
虎七點點頭。虎大的意思他自然知道,自己是親弟弟,不能讓他擔憂。
虎大總是覺得有點心慌,看著庭院一陣風吹過,林木隨風搖擺,沙沙聲不絕于耳,有不祥之兆。
虎大沉思了半晌,沉思道:“你去把弟兄們都叫回來,我有不詳的預感,最近都收斂些,做事都小心一些。”
虎七抱拳,“得令。”退出了白虎樓。
樓外陣風不止,樹欲靜而風不止。
我有一刀斷長生 44 蒲州大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