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刀斷長生 274 蒼生苦(章名送給蒼生苦)
徐天然一招制勝,并非實力完全碾壓天龍王,實在是天龍王輕敵了,以為區區化神境而已,再強又能如何,誰知徐天然的化神境可不是普通的化神境,加之,徐天然本命飛劍兵車的神通虛空凝滯,迅雷不及掩耳就將天龍王制服。.co
余笙大驚道“公子,不可。”
徐天然將割魂刀收入刀鞘,收入袖袋之中,抱拳道“抱歉,實乃迫不得已。”
青蒔撿起一柄鋼刀,守護在天龍王跟前,眼眸里噴出怒火道“天龍一族,聽我號令,跟這賊人拼了。”
王后關切地查看了夫君的傷勢,見青衫公子并未下手傷人,心里略定,柔聲道“王上,看來他似乎并無惡意。”
天龍王也發出號令,沉聲道“全都給我住手。”
青蒔不甘道“王上,他是要打探前往蒼山之路,這可是天龍魚一族世代守護之路,縱然他對天龍魚一族并無惡意,終究是我們的敵人啊。”
余笙滿眼淚光,不知為何局面成了如今的地步,她最是為難,一邊是自己的族人,一邊是自己的恩人。
在恩人靈脈的靈力潮汐之中肆意徜徉之時,她遇見了蜀道,聽著一襲青衫的小蜀道說了許多恩人的故事,雖然她與恩人沒說過幾句話,但是她對恩人的人生了如指掌。
在余笙心里,她知道像恩人這般好人可真不多了,雖然恩人決不會承認自己是個好人。
眼見陷入僵局,徐天然沉聲道“敢問天龍魚一族為何守護通往蒼山之路”
天龍王有些支支吾吾,事關天龍魚一族的秘密,他斷然不會告訴一個外人。
徐天然繼續說道“是無影讓無處安身的你們有了這一方凈土,又讓你們守衛前往蒼山之路,對嗎”
天龍王再次默然,他不知青衫公子為何會知道是無影陛下讓天龍魚一族鎮守湖底通道,但是,他也不能問出口,不然等于認同了青衫公子的話。
徐天然微微仰頭,看著穹頂之上,那些或舊或新的天龍魚眼,這抹光亮著實來之不易,“王上方才與我廝殺,也是顧忌運轉飛升境靈力會引起諸多妖王的覬覦,將修為壓制在化神境,才會輕易被我拿下,我說的沒錯吧。”
天龍王笑道“是又如何我天龍魚一族在妖界是弱小部族,在這不見天日的水底茍延殘喘便是為了有安穩的日子可以過,我奉勸公子一句,若是公子一意孤心,縱然引得妖王覬覦我就是也要拼了性命也要殺了你。”
徐天然搖搖頭道“不會。”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就算我以飛升境殺你導致行蹤泄露,在這東湖水底,縱然是飛升境妖王我也不懼。”
“王上所言差矣,我是說天龍魚一族不會再有平靜的日子了。”
“此話怎講”
“不瞞王上,引我去蒼山之人便是無影,不過是早去晚去罷了。不出半月,般若城必會戰火紛飛,到時候在水底的天龍魚一族就能幸免于難”
“可笑,千年來陸地上兩腿族戰火可曾少了,我天龍魚一族照樣安居樂業。”
天龍魚一族喜歡管妖界化身為人的妖族稱為兩腿族,足見他們對岸上妖族的怨念。.co
“王上可知,如今妖界不再只有無影一個陸地神仙妖帝了,新出的一位妖帝名為煉獄,如今與無影可謂是水火不容,他們之間必有一戰,勝者將獨占妖族氣運。而王上一旦運轉飛升境修為,以煉獄的本事,輕而易舉就知道天龍宮之位,到時候來者可是陸地神仙妖帝,天龍魚一族又如何抵抗呢”
天龍王臉色有些不善,“你以為我會信你”
“王上有所不知,龍天行引三十萬龍族大軍攻伐珠穆關,不曾想被人族大敗,此時敗軍正往般若城退卻,而人族數十萬大軍兵鋒直指般若城而來,這些諜報天龍魚一族久居湖底,可曾知曉”
天龍王臉色愈加鐵青,看青衫公子的神情,似不在說謊,若是般若城面臨千年來最大的危局,守護在水底的天龍魚一族又如何獨善其身。
“王上可知為何冥冥之中多方勢力皆被牽引至般若城,王上難道就不懷疑無影的陰謀嗎”
天龍王正色嚴厲道“一派胡言,無影陛下救天龍魚一族于危難,天龍魚一族定當信守承諾,你休要挑撥離間。”
“王上,或許你在意這些,無影卻不在意,在他眼里天龍魚一族的使命已經完成了,是死是活已經無關緊要了。”
余笙凝眸看著一襲青衫的清澈眼眸,她相信恩人的話,“父王,公子說的并非不可能,若是父王不信,我們大可浮上水面,親眼驗證公子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青蒔反駁道“你休要誘騙我們上去。”青蒔轉身向天龍王抱拳施禮道“大王,千萬不可輕信一外人所言,兩腿族最喜歡吃我族血肉,這明顯就是一個圈套。”
徐天然平靜道“不論王上相不相信,我都對天龍魚一族并無惡意,我前往蒼山更是為了一個兄弟,他與白發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為何我要先行一步打探消息,就是為了躲避無影的耳目,提前知道無影引我們去蒼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提到白發,天龍王臉色愈加陰沉,他是經歷過昔日白發之
亂,當年他還只是生活在一片小湖泊里頭的一只小天龍魚妖,是無影給了自己力量,將遠古天龍遺骸的精血注入自己體內,這才孕育出了王族血脈的天龍帝魚一脈。
歷經千年,天龍帝魚在天龍王辛勤耕耘下終于小有規模,而余笙和余笛是天龍王最小的兩個孩兒,余笙剛剛成年,若是依照王族規定本要舉行隆重的冠禮,然后就要為她選婿。
不曾想余笙被捉,本以為她已經死了,想不到她活著回來了,老天龍王真是悲喜交加,喜的是最疼愛的小女兒回來了,悲的是還帶來了個外人。
歲月是個奇怪的東西,天龍王年輕時候誕下的孩兒反倒越來越疏遠了,而對自己的小女兒和小兒子尤為寵溺。
或許,看著余笙和余笛有看孫子的感覺,而其余已經及冠的孩子們漸漸也成家了,有些早已誕下孫兒、曾孫、玄孫了。
不然,天龍帝魚雖少,也不至于樓外樓一共才捕獲八條,那可皆是天龍魚一族的王族血脈。
天龍王思緒紛亂,若是青衫公子所言為真,那天龍魚一族就要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刻,要早做打算。.co
如何方能求證青衫公子所言非虛
余笙自告奮勇道“父王,我愿隨恩人再上陸地,進般若城打探消息,若是真的,天龍魚一族就需要想應對之策,總不能坐等大禍臨頭。”
青蒔立即反對道“不行,公主殿下萬金之軀怎可再冒險”
余笙笑道“青蒔哥放心,恩人和他朋友們很厲害,他們會護我周全的。”
余笛見狀,焦急道“姐姐,讓我去吧,不能讓你再冒險了。”
天龍王沉聲道“都別吵了,我親自去。”
徐天然平靜道“誰去都行,還真就王上不行。”
此中緣由,自然天龍王也心知肚明,有時候越是境界高越是受限極多,譬如一旦天龍王展現飛升境修為,在陸地神仙妖帝眼中,宛如一顆璀璨的星光,就暴露身份了。
再加上,天龍魚一族離不開自己,一旦自己這個主心骨離開,天龍魚部落可能強敵未至,內亂已生。
青蒔抱拳道“王上,我去。”
思來想去,似乎也就青蒔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余笙不放心道“父王,青蒔生性魯莽,不擅偽裝潛伏,還是我去吧。”
接下來,你一言我一語,徐天然聽得頭都大了,無奈道“公主殿下、青蒔統領一同去吧,若有危險可以先寄居到在下的靈脈之中,在下命在,必保你們二位性命無虞。”
徐天然此言算是為天龍王吃了顆定心丸,為今之計確實也只能如此了,青蒔確實魯莽了些,但是余笙又太過單純,只能他們二人一同前往,得來的諜報才能令人信服。
天龍王朝徐天然拱拱手,“有勞公子了,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王上客氣了,免貴姓徐名桐,但愿王上得知真相之后,能夠讓在下前往蒼山,實在是性命攸關,不得已叨擾天龍魚一族了。”
“徐公子,笙兒和青蒔就拜托你了。”
徐天然一抱拳,“還請王上放心。”
余笛在一旁嘰嘰喳喳喊著,“我也要去。”
王后直接拉住小兒子,見余笛實在是鬧騰得緊,一個大板栗下去,余笛捂著腦袋嗚咽,滿臉委屈。
到水瀑前,徐天然打開竅穴,浩然如海的靈脈隱約可見,天龍王不禁在心底感嘆,真是天資卓絕的天才。
余笙和青蒔轉瞬化作兩條天龍小魚,躍入徐天然主靈脈之中,在靈力潮汐之中歡快徘徊。
徐天然靈力蒸騰,剛要關閉竅穴,猛然余笛縱身一躍,宛如一顆小流星闖入徐天然竅穴之中。
天龍王和王后大驚,徐天然已經高高躍起,見狀他知道了余笛的盤算,他原本可以將余笛放出來,只是他理解在水底生活了數百年時光的余笛的想法。
就是想上去看看,見見不同的世界,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一襲青衫沖天而起,王后焦急道“夫君,要不要關閉大門,把笛兒留下。”
天龍王擺擺手,“他想去就讓他去吧,此時關門顯得我們小氣了。”
王后癡癡望著那一抹青色長虹,在心底默默祈禱自己最寶貝的一雙兒女能夠平安歸來。
下潛慢,上浮快。
尤其是徐天然在天龍宮中深吸一大口氣,整個人宛如一個氣球,在水底宛如飛魚一般上浮。
東湖,司徒亮驟然出現,對百無聊賴自己制了根魚竿釣魚的沐冷清恭恭敬敬道“沐劍仙,釣魚呀”
沐冷清冷冷道“廢話。”
司徒亮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有話說,有屁放。”
司徒亮支支吾吾道“沐劍仙,東湖是樓外樓私產。”
沐冷清見司徒亮小心謹慎的模樣,厭煩得很,“又如何”
司徒亮對這個殺心極重的沐冷清忌憚得緊,東湖素來不許外人垂釣,而沐冷清明目張膽垂釣,顯然是違背了樓外樓的規矩,按理來說,是沐冷清理虧。
奈何,沐冷清拳頭太硬,倒是逼得理直氣壯的司徒亮理不直氣不壯了。
冷冰冰的又
如何,讓司徒亮倒吸一口涼氣,他深怕沐冷清突然暴起殺人,只敢在一旁盯梢,若是尋常小魚被釣上也就算了,若是走了大運,釣到了田龍魚,可不能讓她帶走。
話雖如此,司徒亮一看沐冷清冷峻的面容,不禁垂頭喪氣,真的沐劍仙釣起了天龍魚,自己又怎么能把天龍魚留下呢
沐冷清猛然發覺自己竟然有點喜歡妖界,不似人間那般有那么多明著暗著的規矩,只要拳頭夠大,就有道理。
其實,天下不論人族妖族,都不想跟比自己弱小之人說道理,都希望比自己強的人要講道理。
只是,妖界是裸的比拼拳頭,人間有林林總總諸多規矩,縱然心里是這般小人想法,面上也要佯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嘴臉。
沐冷清直來直去的性子,著實厭倦人間的人心紛亂,若是能在這妖界廝混,自己倒是開心得緊。
拳頭大,就有理,那就讓自己的拳頭越來越大,讓這個妖界都講自己的道理。
若是遇見拳頭更大的,講不過道理,那就逃,逃不過大不了一死,人這一輩子為何要活得那么久,只要夠逍遙快活就夠了。
一旁跛腳老道靜靜看著沐冷清和司徒亮,人心細微之處真是妙不可言。
在司徒亮眼里,這草鞋老道縱然換了一雙牛皮靴子,根腳仍舊只是草鞋罷了,不值一提。
沐冷清耐心不佳,在這垂釣數個時辰,連只小魚小蝦都沒釣上來,此時有司徒亮旁觀,沐冷清按捺性子,你不想我釣到什么,姑奶奶偏偏要釣上些什么。
忽然,魚兒咬鉤了。
沐冷清也是愣神,這是什么傻缺魚兒,自己的鉤子都沒有魚兒也能咬,難不成真是自己氣運當頭,好運來了,擋也擋不住。
司徒亮心中一凜,是生是死就看是什么魚兒了
沐冷清重重一甩魚竿,只見一抹青色身影乍現,司徒亮眼珠差點掉在地上,搓了搓眼睛,抱拳施禮道“徐老弟,又見面了。”
徐天然靈力流轉,一陣白霧蒸騰,渾身立馬干爽,得見司徒亮,面帶笑意“司徒老哥,你怎么來了”
“這不陪著沐劍仙,侍奉左右,沒想到就見著徐老弟和沐劍仙玩這么一出,真是大開眼界。”
徐天然厚著臉皮道“司徒老哥過獎了。”
司徒亮臉色一沉,“徐老弟,只是東湖乃樓外樓私產,你私自下湖可不行,有違規矩。”
徐天然拱拱手,“司徒老哥見諒,不過是跟沐劍仙一同嬉笑打鬧,至多是在東湖里頭洗了個澡,連東湖的一棵水草老弟也不曾拿。”
司徒亮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都搬出沐劍仙了,司徒亮如何敢造次。司徒亮擔心的是徐桐已經發覺了天龍帝魚的秘密,此番潛水就是尋找天龍帝魚的居所。
不過,東湖水深,想要尋到天龍宮也非一朝一夕之事,看青衫兩手空空的模樣,應該是徒勞無獲。
徐天然以心聲告知余笙、余笛和青蒔莫要作聲,悄然將竅穴打開一條細縫,讓三人都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致,徐天然與司徒亮勾肩搭背道“司徒老哥,聽聞煉獄已經躋身陸地神仙境,與鳳凰一族在怒江畔結盟,此事可屬實”
司徒亮長嘆一聲道“妖界要變天了,平白無故又冒出一個陸地神仙妖帝,兩虎相爭必有一死,一時間風云際會,誰主沉浮,誰又能知道呢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司徒老哥說的對,兩大妖帝相爭,站錯對,要死,不站隊,更是死得快。”
司徒亮拍拍徐桐的肩膀,一同長長嘆息一聲。
“司徒老哥,龍天行的敗軍快抵達般若城了吧,聽聞就十余日行程了。”
言及此處,司徒亮更是心口堵得慌,埋怨道“狗娘養的龍天行,沒那本事還敢去珠穆撒野,到頭來輸了就趕緊滾回龍城老窩,硬是躲來般若城,是要將魔宗都拖入戰爭泥潭,打的好一個如意算盤,我估摸著魔君也不會上當,當下魔宗精銳已經悉數歸來,若是龍天行識時務自當引兵前往他處,不然兩面夾擊,堂堂龍王可要徹底隕落了。”
司徒亮所言皆落在余笙、余笛和青蒔耳朵里,奈何,青蒔仍舊不信,生怕司徒亮就是姓徐的找來的托,故意哄騙他們。
余笙心知,壞了,諸多勢力齊聚般若城,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為了東湖水底的蒼山密道,若非如此,為何龍族、人族大軍齊至,更有兩大妖帝無影和煉獄的謀劃,如此看來,天龍魚一族危矣。
徐天然和司徒亮倆人有說有笑,就這么輕巧將司徒亮送走了,徐天然也和沐冷清、跛腳老道和樂天小道一同回燕回樓。
半途,徐天然將余笙、余笛和青蒔放了出來,在徐天然幫助下,隱匿了身上的天龍魚一族的氣息,就這么大搖大擺走在般若城的街道之上。
余笙、余笛激動如剛進城的鄉巴佬一樣,瞧著什么都覺得新奇,徒留下青蒔抬頭望天,有什么好激動的,地上有的,水底都有,地上沒有的,水底還有。
只是,身體最是誠實,見了新奇的玩意兒,都會余光偷偷瞄兩眼。
徐天然和正玄老道并肩而行,良久,只是共同感嘆,妖族亂象,蒼生疾苦。
我有一刀斷長生 274 蒼生苦(章名送給蒼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