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刀斷長生 270 割魂陰陽劍
在暗處的那一抹目光在燕回樓窺探良久,始終未能發現帷帽女子的身影,便不再窺探,匆匆忙忙撤去了神通。.co
徐天然所洞察的那一抹目光便是魔君閻羅掌觀山河的神通,讓他不敢再窺探的緣由不僅僅是找尋不到帷帽女子,更是那小小湯池宛如一座迷霧森林,饒是越用力越看不真切。
這名年輕黑衫的境界讓他越來越覺得難以捉摸,究竟是面上的二十余歲年輕人族修士,還是活了一大把年紀的老不死了,閻羅心中不太確定,撤去神通之時略顯倉促。
他哪里能知,讓他看不透之人原來是始終未落入他眼中的草鞋老道。
一夜,徐桐、沐沐在般若城的名望如日中天,街頭巷尾皆是流傳著他們二人的名字,更有甚者,直接將他們當成般若城數百年來最強的外鄉人。
這些時日,整座般若城人心浮動,一個個諜報自遠方傳來,聽聞龍王三十萬大軍進犯珠穆關,為人族所敗,正往般若城敗退。人族數十萬大軍追趕龍族大軍直奔般若城而來。
又聽聞新妖帝煉獄與鳳凰之主鳳斯禮、凰傲雪與怒江畔締結盟約。
一時間,整個妖族亂象四起,誰也不知未來命運如何
般若城更是人心惶惶,般若城在妖族的地位更像是世界的盡頭,雖然是冒險家的樂園,卻從未成為妖族大事件的中心。
此番,諸多勢力朝般若城滾滾而來,令般若城原本就慘淡的末日情緒愈加頹廢。
不過,在般若城定居的一方豪強也罷,在般若城冒險的外鄉人也罷,都是有些亡命之徒,身上最不值錢的就是命,反倒是逃命之人甚少。
朱子柒看著雄壯的大梁鐵騎,自己麾下的一萬先鋒重騎,對大梁國運又有了信心。
中原的爭霸最終就在梁晉兩國之間,遠征般若城的聯軍之中,梁晉鐵騎既聯手,又互相觀察,大梁鐵騎心里琢磨著,這就是打敗了皇帝陛下的晉國鐵騎,似乎也沒有傳說中那么強悍
晉國鐵騎心里又在琢磨著,這就是被晉王殿下打敗的大梁鐵騎,似乎也沒有傳說中那么不堪
遠征般若城,各國心里都有自己的盤算,說是為了人族的命運,這種話也就能哄騙小孩,打仗會死人,但是死人的背后是無盡的利益,偌大的妖族就像一塊誘人的大肉,供各國爭搶,這才是他們出兵最大的動力。
在沂水河畔的戰利品,尤其是妖族身上剝皮拆骨淘到的寶貝已經讓各國賺回本錢了,各國都相信只要一直打勝仗,所獲得的利益只會更多,甚至多到令自己都難以置信。
如今看來,打起仗來,最不要命、最狠的是大梁鐵騎、晉國鐵騎、昆侖騎軍和西域聯軍,他們四股力量必然會在妖界取得最大的利益。
已經被發配為主力部隊護送糧草輜重的南唐、吳越、楚國、蜀國、閩國等國,恐怕只能撿一些殘羹冷炙了。
不過,有殘羹冷炙總比什么都沒有好。
深夜,月華如水。
朱子柒凝眸遙望般若城,斷水看著花主殿下眉頭緊鎖,便微笑道“子柒,在憂心什么”
“一晃離京數月,不知父皇身體可好”
“陛下身體無恙,你大可放心,只是,這沉疴難愈,主靈脈斷了,身子骨如日漸干枯的樹木,只能茍延殘喘”
說到傷心處,斷水也有些惆悵,長嘆一聲。.co
斷水抬頭看著天上明月,“說一個好消息。”
“什么消息”
“最新諜報,有一黑衣男子在般若城手握一柄魔刀,一刀斬了化神境巔峰的水蛇族長,你猜是誰”
“姓徐的”
朱子柒這才臉上帶著笑意道“怪不得這些時日都沒了消息,原來去了妖界,他估摸著以為妖界難以傳訊至人間,一點消息也沒有。”
“徐小子哪里能知花主殿下在妖界,可是,花主殿下知曉他在妖界,不就可以主動傳訊了”
“我才不找他。”
朱子柒說完便轉身離去,只是,斷水眼里可見花主殿下的腳步輕盈了許多,有了幾分少女的姿態。
其實,花主殿下的年紀也不大呀,只是身上的擔子太重了。
約莫再十日,大軍兵鋒便能直指般若城,回頭給姓徐的一個驚喜。
一聲雞啼,叫醒了整座般若城。
在燕回樓蟄伏一整夜的沐冷清終于現出身形,出現在懶洋洋睡在搖椅上的徐天然的身后,一腳將徐天然的搖椅踹飛了。
徐天然才反應過來,在空中翻了個跟頭,旋即握住長平,如臨大敵。
轉過頭來,看見是沐冷清,這才打了個哈欠,慵懶道“原來是沐劍仙,我還以為是敵人來了,我可是一整夜都枕戈待旦,一刻也不敢松懈。”
“你還枕戈待旦,一刻不敢松懈,這呼嚕聲打得十里八鄉都聽見了。”
“這不是有沐劍仙在,我才敢偷偷假寐片刻。”
沐冷清對厚臉皮的徐天然委實無語,想想昨日姓徐的可以大開殺戒,自己在一旁看得心癢癢,卻仍舊強行壓抑心中的殺意,聽從徐天然的安排,隱匿身形。
現在想來,似乎上當了,那姓徐的只顧自己殺得爽,早就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了。
想到此處,沐冷清氣不打一處來,就要掏出菜刀狠狠砍死一襲青衫。
徐天然一襲質地上乘的絲綢青衫,烏黑長發用一根青絲懸住,乍一看倒有幾分讀書人的儒雅風采,但是
一見本人這粗鄙的模樣,仿佛是市井潑皮不知從哪里偷來了一套儒衫穿在身上,半分儒雅氣質也無。
一股殺氣襲來,徐天然渾身打了個激靈,立即開口道“沐劍仙,今日咱鑄劍去。”
殺氣緩緩消散,徐天然輕輕拍了拍胸脯,總算躲過一劫。
窮街陋巷深處的鐵匠鋪,瘸腿鐵匠早早就掛起了休息牌,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今日會有人來打擾,連門也不開了。
徐天然和沐冷清早早一來,原以為是鐵匠起得晚,就先在一旁的鋪子吃個早點。
話說,妖族的烹飪手藝真的不敢恭維,奈何妖族的食材真的太好了,只要稍稍烹飪,最大程度保留了食材的鮮美,喝一口樸實無華的山菌湯,就能令徐天然感覺一天心情美美的。
日上三竿,鐵匠鋪的門已經緊閉。
徐天然就覺得其中有貓膩,開始在鐵匠鋪門口來回踱步。
鐵匠早就察覺到門口的腳步聲,卻置若罔聞,一門心思研究從山里頭撿來的天外隕鐵。
這塊隕鐵的品秩極高,鐵匠這輩子的心愿就是打造一柄天底下最鋒銳的割魂神兵。閃舞.co
身為鑄劍士,劍就是自己的生命,自己可以悄無聲息死去,但是他不容自己鑄的劍與自己一樣默默無聞,早早就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割魂刀、割魂劍在般若城,乃至在妖界從未出過一柄神兵,而且從來未有名滿天下的劍客以割魂劍為佩劍,在高高在上的劍客眼里,割魂劍如同屠夫切肉的刀一般,不過是一把工具,不配稱為劍。
老鐵匠打了一輩子鐵,鑄了一輩子劍,手中鑄就的割魂刀劍不計其數,但是,又如何
每一把劍鈍了,就被棄之如敝履。
這就是工具刀劍的宿命,誰的家里會珍藏一柄菜刀
誠然,也不會有人拿品秩最高的精鐵煉制割魂劍,不過,在天下人的眼里,縱然是神兵割魂劍又如何,哪個名滿天下的劍客會拿著一柄割魂劍行走天下。
鐵匠有些氣餒,這一塊天外隕鐵一旦為般若城所知,自己定然是保不住它,可是,把它鑄成割魂劍又如何
終究是落在了那些不懂劍的人手上,這才是暴殄天物,真正污了一柄寶劍之名。
若是如此,老鐵匠寧愿自己帶著這一塊隕鐵一起消失,也不給世人得到它。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老鐵匠名為仇千鍛,昔年師父取名就希望他能萬錘千鍛鑄成一把舉世名劍,如今垂垂老矣,看來此生無望了。
門外之人也是執著,每一刻鐘敲一次門,從日上三竿敲到了正午當頭。
老鐵匠不堪其擾,終究是開了門。
斑駁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笑容和煦的俊俏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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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仇鐵匠是娘們,可能就要一見傾心了,奈何,仇鐵匠是男人,反倒一陣惡心差點吐了。
徐天然立即扶住老鐵匠,柔聲笑道“仇先生,你怎么了”
仇鐵匠氣鼓鼓道“拿開你的手,你別碰我,我覺得惡心。”
徐天然一臉無奈道“晚輩不知何處得罪了前輩,怎的讓前輩如此厭惡”
“換了件昂貴衣衫以為就成了人上人”
徐天然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的這件昂貴青衫惹的禍,只能賠笑道“還望仇先生見諒,昨夜燕回樓大戰,布衣皆沾了血水,沒法穿了,燕回樓給的衣衫,么得法子也只能穿上了,否則總不能光著屁股來拜訪先生您。我原本也是樸素之人,從來都是一襲布衣,這一身絲綢穿的我覺得難受,回頭我就換了。”
其實,徐天然心里剛發覺,原來穿絲綢這般舒服,怪不得貴人們都喜歡穿絲綢。
仇鐵匠的眼眸閃過一道亮光,昨夜燕回樓的動靜之大,整座般若城都知曉了,難道看似毫不起眼的年輕男子真是頂尖高手
“昨夜是你鬧的動靜”
“晚輩慚愧,原本想在燕回樓平平靜靜喝個花酒,沒想到雙飛燕竟然對我下手,好歹有幾分保命功夫,力戰才殺了雙飛燕那伙人,勉強活了下來。”
一席話對仇千鍛觸動極大,能在燕回樓鬧事而魔宗不敢出手干預,看來這小子來路不簡單。
“今日來尋我又有何事”
“還是昨日那個請求,懇請前輩為沐劍仙鑄兩柄割魂短劍。”
“給娘們鑄劍,趕緊給我滾。”
聽到娘們倆字,沐冷清火冒三丈,膽敢欺辱到我頭上,這可惡的妖族,看我不一菜刀劈了你。
轉眼,沐冷清從后腰抽出菜刀,就要砍下來。
仇千鍛的眼眸一陣濕潤,天底下竟然有拿菜刀的劍仙,死在她手上也算死得其所了。
徐天然攔在仇鐵匠跟前,長平格擋,攔下了這個瘋婆娘,怒道“鬧什么”
沐冷清并不言語,只是不知為何,這油鹽不進的老鐵匠怎么就流淚了。
老鐵匠問道“沐劍仙她是女子劍仙什么境界”
徐天然猛然察覺,老鐵匠對沐冷清有了興趣,看來有機會了,一字一句道“沐劍仙雖是女子,但可是飛升境劍仙,恐怕在這般若城也找不出幾人是她的對手。”
“她為何使用菜刀”
徐天然無奈道“她的佩劍沒了,臨時找來兩柄菜刀,就一直帶在身上當兵器了,有總比沒有強,仇先生,您說對嗎”
徐天然一口一個仇先生
雖說仇鐵匠似乎并不在意,其實都在潛移默化影響老鐵匠。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般用菜刀的劍仙,聞所未聞。”
“沐劍仙可是戀舊之人,自從得了這兩把菜刀很是珍惜,可別小看了這兩把菜刀,可是砍大妖如砍瓜切菜。”
仇千鍛熱淚盈眶,癡癡望著天際,朝著虛空跪拜,“師父,上天待我不薄,生命的盡頭終于迎來了機會,我定會鑄成名揚天下的割魂寶劍。”
徐天然不明所以,反轉來得太快都來不及反應,沐冷清也是一臉疑惑,仇千鍛引二位進鋪子,關上了木門,將其中緣由娓娓道來。
徐天然不禁對仇鐵匠肅然起敬,“仇先生所愿之宏大,為人之堅毅,晚輩敬佩不已。”
天底下,最有用的自然是彩虹屁,此時已經篤定要鑄成割魂寶劍的仇鐵匠自然對彩虹屁來者不拒。
“給你們看樣好東西。”
仇鐵匠從烘爐之中取出那塊品秩奇高的天外隕鐵,饒是徐天然這般冶鐵的外行人看著散發著寒意的隕鐵也是極為震驚。
仇鐵匠平靜道“想要鑄成神兵割魂劍,還需你們幫忙,這天外隕鐵品秩奇高,在烘爐之中煅燒了數日,依舊寒氣逼人,我需要你幫我錘煉它。”
“沒問題。”
仇鐵匠也是急性子,話音未落,就風風火火開干。
徐天然擼起袖子,接過數百斤大鐵錘,想不到自己也有這么一天,能夠手握重錘,干起大鐵錘的活,將來也能在大鐵錘面前吹噓自己也是鑄過寶劍之人。
徐天然重重一錘,隕鐵不過輕微散發一陣寒光,看來這普通鐵錘是不成了。
仇鐵匠神神秘秘將引入內室,從炕底下取出一柄看著不大,但是品秩并不尋常的神兵鐵錘。
“這把鐵錘是我師父留下的遺物,我師父當年乃妖界第一鑄劍師,后來隱居般若城,晚年收了我這么一個不成器的徒兒,后來,我與人比劍,被砍斷了雙腿,再也無法舉起這柄寒冰神錘,鍛造就靠你了。”
徐天然笑嘻嘻道“么得問題。”
徐天然氣沉丹田,下蹲,雙手舉起寒冰神錘,神錘重達萬斤,徐天然舉起也要運轉靈力,而寒冰神錘通體冰冷,與天外隕鐵皆是冰系屬性,看來,天時地利人和皆在,神兵必出。
一襲青衫,緊握寒冰神錘,扭腰砸下,般若城的天空宛如想起驚雷,沐冷清都為之一震。
這樣不成,動靜太大,沐冷清連忙布下結界幫忙遮掩鐵匠鋪的動靜。
徐天然一錘落下,天外隕鐵終于有了反應,肉眼可見扁了些許,但是,與尋常鍛造不同,這塊隕鐵愈加冰冷。
鐵匠不禁情緒激動,催促徐天然快點,徐天然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一錘接一錘,不知多少錘之后,隕鐵終于被敲打至通體綿軟。
徐天然靈力耗費極大,加之昨夜大戰,大口喘氣。
鐵匠冷靜道“停。”
徐天然終于松了一口氣。
只見,仇鐵匠渾身靈力流淌,一只無形的手在綿軟的隕鐵上搓揉,像揉面團一般。
徐天然從未見過這般鑄劍的法子,沐冷清也覺得奇特。
割魂劍的鑄劍法門與尋常鑄劍不同,搓揉之后,鐵匠要在隕鐵之中刻畫陣法,而且刻畫之精細遠超尋常鐵劍。
約莫一個時辰,仇鐵匠不知疲倦一般搓揉,綿軟的隕鐵似乎越來越有韌勁,仇鐵匠平靜道“以沐劍仙的需求,這塊隕鐵可鑄兩柄短劍不成問題,剩余的隕鐵還能鑄一柄割魂短刀,公子可要”
白來的便宜,怎會不要,徐天然一口說道“要。”
刻畫陣法,要在隕鐵變硬之前刻下,刻畫的陣法越多,割魂劍的品秩越高,此時,仇鐵匠神識凝聚,全身心投入到鑄劍之中,時辰尚短,不容一刻耽擱。
又是一個時辰,仇鐵匠的面容蒼白,額頭的汗水如泉涌一般落下,七竅都漸漸滲出鮮血,足見此時仇鐵匠所承受的壓力之大。
陣法刻畫完畢,老鐵匠蒼白的面容露出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
徐天然知道,神兵必成。
仇鐵匠朝徐天然拱手道“多年夙愿,一朝實現,還望沐劍仙、徐公子莫要辜負了割魂之命。”
徐天然、沐冷清皆恭恭敬敬回禮,“定不負先生所托。”
仇千鍛從懷里取出一本破舊的書籍,連個名字也沒有,“徐公子,將來遇見合適之人,幫忙尋一個接班人,連同寒冰神錘一同交予他,割魂神兵鑄造之法不能在我手中斷絕了。”
徐天然隱約感覺到仇鐵匠已經在交代后事,關切道“先生尚有陽壽,何須早在托付后事。”
仇千鍛凄然笑道“神兵降世,必飲鮮血,尤其是這受了鑄劍師萬錘前鍛的神兵,它的怨念需要用鑄劍師的血才能平復,今日老朽夙愿得現,死而無憾了。”
話音剛落,仇千鍛縱身躍入隕鐵之中。
狂暴的隕鐵漸漸平息下來,仇鐵匠的身影終于緩緩消逝,良久,兩柄割魂短劍,一柄割魂短刀乍現。
徐天然不禁眼角滑下兩滴眼淚,緊緊攥著手中破舊的典籍,朝三柄神兵深深一揖,久久不起。
沐冷清不像徐天然這般矯情,只是冷冷道“兩柄劍就叫割魂陰陽劍,此生必不負先生所托,割魂之名在我手中必名揚天下。”
徐天然取出割魂短刀,看著墻壁上的仇千鍛三字,喃喃道“割魂短刀,名為千鍛。”
我有一刀斷長生 270 割魂陰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