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刀斷長生 74 花落誰家?(四)
徐天然對陣耶律大石。
觀眾們漸漸從劉新生的畫卷蘇醒過來,徐桐能單殺自爆竅穴以命相搏的藏獒,耶律大石能瞬秒一組選手,都是不可易于之輩,兩個強勁對手相爭,必然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
耶律大石和徐天然并肩上臺,耶律大石爽朗道:“四弟,全力以赴,互相砥礪大道。”
徐天然笑道:“大哥可別怪我下手太重了。”
一陣豪爽笑聲中,一襲黑衣身材魁梧葉呂師矗立擂臺之上,徐天然青衫微動,長平懸于腰間。
李詩雨眼神似水,疼惜地看著徐天然,這些年他肯定吃了很多苦,明明沒有修行潛質到如今成了年輕人中頂級天才,其中付出的代價大約是自己永遠無法想象的。
那一雙眼眸仍然清澈,想來他遇見了良善的人,那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小然,啊姐會一直一直看著你,縱然不能相認,也會遠遠看著你,看你在擂臺廝殺、看你在江湖漂泊。
人生境遇說來也神奇,小然就和小柒遇上了,都是她最憐惜之人,若是能一生相愛相守亦是美滿幸福。回頭得找個機會和小柒說說,什么武評前十不過身外物而已,十年之約不過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既然遇見了喜歡之人,就不要錯過了。
耶律大石哈哈笑道:“四弟,你先出刀吧。”
徐天然也不矯情,居合斬一刀遞出,快若奔雷。
彎刀菩薩蠻出鞘,通體烏黑刀刃寒光閃閃,攝人心魂,兩刀相交,靈力炸裂巨響,徐天然后退數步,八把袖珍飛到盡出,像八顆流星在徐天然精準地牽引下閃電般圍繞在耶律大石身邊,不時飛刀便遞出致命一擊。
徐天然未結丹入一品,飛刀殺傷力有限,不過八把飛刀像蜜蜂一樣圍著耶律大石,雖不能一擊致命,但是牽扯了他不少精力。
徐天然神識極為強大,不論殺意掌控或是飛刀掌控已經極為細致入微,耶律大石爆喝一聲,菩薩蠻渾厚殺意流淌。
菩薩蠻乃北獒魔刀,歷來被北獒魔道奉為神兵,不過持有菩薩蠻之人不論修為多高都最終被菩薩蠻強橫的殺意侵蝕,最終淪為殺人魔王,被江湖群起圍殺。
北獒江湖傳言:彎刀菩薩蠻,半個江湖血。
菩薩蠻每當現世半個北獒江湖之人慘死在菩薩蠻刀下或是死在爭奪菩薩蠻過程中。魔刀菩薩蠻已經上千年不曾在江湖出現,不知是何機緣落入耶律大石之手,所幸是在中土大地,若是在北獒江湖輕易出刀,立馬就是一陣血雨腥風。
飛刀銀粟趁耶律大石大意,一刀扎進他的后背,但是耶律大石身體極為堅韌,除了刺穿了衣衫,根本就不能留下一絲傷口。
徐天然逼音成線,懇請陳枯棠為擂臺設下靈力結界,防止殺氣溢出,否則觀眾內心會受到殺氣摧殘而驚懼昏厥。
陳枯棠靈力如江河流淌,擂臺之上靈力結界生成。
菩薩蠻刀靈橫空出世,一頭通體烏黑地獄獒犬,雙目通紅,表情猙獰。
長平黑色殺意溢出,青蛇現世,緊緊纏繞徐天然左右,朝著獒犬吐著蛇信。
耶律大石殺意暴漲,地獄獒犬猛撲過來,獠牙可怖。
青蛇凜然不懼,一犬一蛇纏繞交織,擂臺之上煙塵滾滾,廝殺聲震天。
耶律大石疾步前沖,彎刀攔腰砍向徐天然。
徐天然一記居合斬袈裟切,躲過致命一刀,遞出狠辣一刀。
耶律大石身形猛退,后心又被飛刀白衣重擊,雖不致命,但是八把飛刀像蒼蠅一樣煩人,不時給上一刀像被蜜蜂蟄了一般,不會重傷,但是賊疼。
長平悲鳴,數十萬冤魂齊鳴,天地為之變色。
菩薩蠻怒嚎,半座江湖鮮血,天空浸染血紅。
觀眾們看得目瞪口呆,幾乎一樣的戰斗方式,一樣的魔刀,一樣的殺意,一樣的刀靈,伯仲之間,勝負難料。
耶律大石身形一變,刀法發生巨大改變,刀意滾滾如狼煙,霸道至極。
徐天然正十七刀法流光溢彩,殺意狼煙被正十七牽引紛紛潰散,耶律大石嘴角微微揚起,忽然,菩薩蠻離手,彎刀嘶鳴,仿佛鬼魅一般渴望鮮血。
徐天然剛剛擊潰狼煙殺意,一時間正十七未成型,身形暴退,菩薩蠻緊追不舍,急速旋轉,像一輪鋒利圓盤一般收割生命。
朱子柒手心濕透了,想不到耶律大石竟然強悍如斯。他也擔心徐天然身體并未恢復,硬扛藏獒一百八十三次自爆竅穴的殘暴攻擊,不論靈力和身體都遠遠不是巔峰水平。
情急之下,梧桐出鞘,一股巨大靈力波動從飛刀之中傳來,梧桐狠狠扎進如車輪一般滾動的菩薩蠻,轟然一聲巨響,梧桐被菩薩蠻擊飛,遠遠墜落。
雖然梧桐不能破開菩薩蠻的防御,但是好歹阻滯了菩薩蠻片刻的攻勢,徐天然得以拉開數步距離,長平易手,左手持刀,徐天然轉身一刀如晴天霹靂,轟然落下,菩薩蠻旋轉遲滯了幾分,徐天然連續劈砍一十七刀,菩薩蠻刀身顫抖,旋轉停止。
耶律大石立即收刀入手,一掌推出,徐天然以掌對掌,兩股刀靈回歸主人身后,徐天然身后青蛇高昂著頭顱,耶律大石身后獒犬狼嚎一般嘶吼,頓時,天空烏云密布,兩股黑云壓城,仿佛擂臺都搖搖欲墜。
錢塘輕搖折扇,場上看似戰況激烈他卻毫不擔心,兩人殺意驚天動地,卻無殺心,分勝負而已,大哥和四弟都是心胸坦蕩之人,隱約間錢塘感覺或許輸的人收獲更為豐厚。
觀眾們看著天空異象橫生,不禁目瞪口呆。
刮風啦,下雨啦,回家收衣服啦!
呂小布黑著臉喊道。
結果換來千尋一個白眼。
一道驚雷閃過天際,兩股殺意交織,天空景象如幻如夢。呂小布下意識掐了掐自己臉頰,原來真不是做夢。
李克敵心里生出一股愛才之心,兩個都是江湖數百年不世出的天才,得一便是走了大運,若是二人都能為自己所用,那天下豈不是自己囊中之物。
徐天然深吸一口氣,長平沖天而起,一道道閃電源源不斷被長平吸引,長平刀身漸漸有一股淡紫色雷電屬性,周遭雷電嘶鳴聲不絕于耳。
耶律大石心知不妙,不論是長平的刀魂也罷,菩薩蠻的冤魄,都是世間至陰之物,最怕天地最純正的自然之力,尤其懼怕光明和天雷。
徐天然信念微動,長平從天而降,如同飛虹落地,身上拖拽一條粗壯閃電劃過天際,黑夜如白晝,“轟”擂臺中心被長平穿破,木石碎屑滿天飛舞。
觀眾們紛紛閉上眼睛,砂石碎屑迷人眼,姑娘們甚至被灰塵弄得淚眼花花。
朱子柒目不轉睛看著擂臺中央,李詩雨不自覺站了起來,一刀威勢太大,連陣法加固過的擂臺都被擊穿,她心里掛念那一名青衫。
半晌,灰蒙蒙的擂臺上隱隱約約只能看見一個黑影站立,黑影長刀出鞘,瘋狂吮吸滿天殺意,天空兩股殺意如同潰軍一般逃逸,都被黑影長刀一一吸納。
一盞茶功夫,天空恢復清明,一輪明月高懸。
徐天然背著耶律大石下了擂臺,勝負已分。
陳敬塘接過耶律大石,將他安放在椅子上,錢塘關切地察看徐天然的身體,生怕身上潛藏一些不能察覺的暗傷。
一場精彩絕倫的戰斗,觀眾們依然沉浸其中,能夠讓天地都為之色變的戰斗可不尋常。外行人終究是看熱鬧,雖看不明白,但是他們知道青衫布衣刀客絕對是個頂尖高手。
徐天然心中閃過一絲憂慮,于外人不知處,于蒼穹之上,徐天然意念和耶律大石意念有過一段對話。
徐天然冷靜道:“大哥,殺之道,心無愧,殺道修行,首重修心,心性堅韌方能駕馭殺意,不能被殺意反噬。若心神失守,將會被殺意控制神識,淪為魔道妖物。”
耶律大石沉聲道:“你的殺道之路走的是仁道,處處謹小慎微,出刀畏首畏尾,要分善惡,講道理。我的殺道至簡,是霸道,順我者生,逆我者亡,同樣出刀無愧。”
道不相同,徐天然亦不多言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大道,修行之路難如登天,誰也不敢妄言自己的大道是對的,別人的大道是錯的。
大道虛無縹緲,究竟誰能更契合天道,誰又能知道呢?
徐天然固然是謹慎小心,輕易不出刀,出刀必有因,可誰能確保自己所見必然是對的,自己所認為的正確就一定正確嗎?若有一天自己都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錯的,大道便會搖搖欲墜,跌境、身死、甚至道消。
某種意義而言,耶律大石的殺道更為純粹,隨心所欲,不顧對錯,但憑自己心意。但是,難處在于讓天下都順從自己心意,愈是順心順意,大道扶搖直上,若是事事不順心,大道受阻,修為停滯。
耶律大石陷入了昏睡,他心中隱隱有所感悟,徐天然借天地自然之力錘煉的修行之法讓他受益良多。
同修殺道,選擇了截然不同的兩條道路。
徐天然的道路像曲曲折折的羊腸小道,走得艱辛,卻勝在悠閑自在。
耶律大石的道路像驛路大道,走得容易,卻阻礙頗多。
殺,乃天下大道。
誰可逐之?
我有一刀斷長生 74 花落誰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