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刀斷長生 36 好久不見
徐天然和啊黃并肩而行,后面一個黑乎乎的跟屁蟲歡快地唱著小曲兒,走江湖咯。
徐天然依稀記得當初和老白在進青山鎮的時候在大山里頭轉悠了一個多月,自個兒跟著啊黃跑吐了不記得多少次了,但是出青山鎮的路和來時的路完全不一樣,不過一天功夫就看見了裊裊炊煙,雞鳴狗吠聲不絕于耳。
徐天然在心里嘀咕:果然當年進山的時候著了老白的道了,被騙著走了那么久的山路。
徐天然在啊黃耳畔幽怨道:“老白怎么就那么鐵石心腸呢,當年我那么小就帶著我繞路,還是你有良心,每次我倒了都是你馱著我。”
啊黃“哼哼哧哧”附和,似乎一起咒罵老白,當年啊黃也走了很多冤枉路呀,老白不僅坑人,還坑馬。
夕陽西下,徐天然就看見了一座小城,城名武安。
武安城并無設關卡查通關文牒,不然徐天然初臨天道天下,不過就是一個黑戶,行走江湖一點也不方便。只是,徐天然并不知道武安城是去青山鎮,也就是老白殺神天地的通關要道,武安城不設卡是由于兩座天下之間需要一塊過渡之地,此處雖歸天道天下掌控,但是為了給予一位大長生者尊重,預留出來的一塊清凈之地。
徐天然交了二十五文錢就進城了,一人十文錢,一匹馬五文錢,呂小布像是鄉下的娃娃初次進城一樣,瞅著什么都覺得好奇,不過大黑炭確實是第一次進城。武安城雖然不大,但是沒有修士勢力滲透其中,又無兵戈,比較繁華。街旁兩側各種各樣的小攤,賣著許許多多呂小布不曾見過的新奇玩意兒。呂小布身材緊緊比徐天然略矮了些,走在大馬路上也是一個高壯的青年,又長得黑,給人感覺渾身充滿力量一般。可是,一個黝黑粗壯漢子對街邊的各種孩童玩物攤子流連忘返的樣子像極了腦袋燒壞了的長不大孩子。
大黑炭走在人來人往的集市之上,若不是徐天然催促去找客棧,他都舍不得挪開腳步了,徐天然已經掏了二十文錢給他買了個竹蜻蜓和豬頭面具,行走江湖可得節約點,畢竟老白也只給了自己五十兩銀子,還有一千文銅錢。徐天然小時候生在深宅大院,極少單獨出門,他也不知道五十兩銀子究竟是多少?不過按照老白的摳門樣子,肯定是多不了,能夠保證自己第一年勉強混個溫飽就阿彌陀佛了。現在又加上了個飯量不小的大黑炭,徐天然感覺口袋愈發干癟了。
忽然,呂小布光顧著看吹糖人,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抱著瓷瓶的刀疤臉漢子,瓷瓶碎了一地。
刀疤臉漢子頓時大聲哭嚎,“我的祖傳寶貝啊,這可怎么辦啊,我爹娘要打死我的。”
呂小布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徐天然隱隱約約感覺到周圍有四五股氣息來者不善,果不其然,立馬出現四個滿臉橫肉大漢,指著呂小布指責道:“哪里來的外鄉小子,一點規矩也不懂,走路也不看著點,這把人家的祖傳寶物摔壞了,看你要怎么賠?”
呂小布眼巴巴看著徐天然,泫然欲泣。
徐天然抱拳,微笑道:“這位兄臺,確實是我兄弟不小心撞了你,我先替我兄弟給你賠個不是。”
刀疤臉漢子惡狠狠看著徐天然,“你以為賠個不是就能了事嗎?那我一不小心把你打個半死,是不是賠個不是就成了。”
徐天然沉聲道:“瓶子該是多少錢我照價賠償,不過,也希望兄臺體諒則個,在下初次行走江湖,身上并無許多銀錢。”
旁邊圍觀的百姓眼神意味深長,徐天然自然明白這是一個局,錯不在呂小布,而是兩人早就被這伙人盯上了。
刀疤臉漢子扯著大嗓門:“這位兄弟也是明事理的人,這個瓶子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古董,是我們家寶貝,我這次是偷偷背著我父親拿出來把玩,這我回去不好交代,我也不多要,一百兩銀子,少一個銅錢也不行。”
徐天然走到啊黃身邊,取出布囊,拿出錢袋,拋給刀疤臉漢子,“我身上就五十兩銀子,總共就這么多。”
刀疤臉漢子心中竊喜,原本就是獅子大開口,沒想到這兩個鄉下小子這么有錢,但是刀疤臉明顯是久經江湖了,心里樂開了花,神色卻十分沮喪,搖搖頭道:“看在你態度誠懇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吃個虧,五十兩就五十兩。”
說完,刀疤臉大搖大擺離開了集市,其余四個同伙個四散而去,旁邊圍觀群眾對黑衫青年指指點點,似乎在嘲笑他愚笨,明顯是一個騙局也看不出來。
一襲白衣在客棧之上,展顏一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呂小布可憐兮兮地看著徐天然,“天然哥,我錯了,都怪我不小心,剛出來就把錢賠光了。”
徐天然默默大黑炭的頭,溫和道:“沒事的,這是他們做的局,不是你的錯。”
呂小布這才恍然大悟,要去追刀疤臉,徐天然拉住呂小布的衣衫,把韁繩給呂小布,“你看好啊黃,我去去就回,一個銅錢都丟不了。”
徐天然出了集市,幾個跳躍就到了一個破廟上頭。
破廟里面,刀疤臉漢子爽朗笑道:“今天運氣好,碰著了倆傻子,這么容易五十兩銀子就到手了,大家都有份,哈哈。都好幾個月沒去鳳鳴閣去耍耍了,哥幾個都憋壞了吧,晚上咱們就可以去開開葷了。”
身材最為瘦弱的漢子,鼠目轉動,諂媚道:“都是大哥眼光好,一進城就盯上了這倆鄉巴佬,本來想能在鄉巴佬身上弄個幾兩碎銀子花花就不錯了,沒想到這倆鄉巴佬這么有錢,真的是走大運了。”
眾人紛紛附和。
刀疤臉漢子臉色笑容燦爛。
徐天然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刀疤臉漢子身后。
其余四人笑意頓時僵硬了,指著刀疤臉身后。
刀疤臉漢子以為兄弟們急著分錢,席地而坐,掏出胸前的沉甸甸錢袋子,咧嘴笑道:“你們一人五兩,我分十兩,余下二十兩留著咱們喝花酒。”
刀疤臉漢子看著臉色愈發鐵青的兄弟們,察覺到了身后似乎有東西,趕忙把錢袋子藏進胸痛,一個翻身跳躍,到了四個兄弟身后。刀疤臉漢子看見了黑衫公子,陰沉道:“這位兄臺可是沒了銀錢住店,想要在這破廟借宿,我們兄弟就不打擾了。”
徐天然嘴角微微翹起,笑容如沐春風:“兄臺,原來你們合著是做了一個局讓我吃了大虧,那瓶子估計也不是什么祖傳寶貝,都是爛大街的破爛玩意吧。”
刀疤臉漢子陰險道:“你知曉了又如何,現在晚了,錢到了我口袋里哪里還有掏出來的道理。”
徐天然收斂笑意,“兄弟是打算不認賬咯?”
刀疤臉漢子爽朗笑道:“你還能拿我們如何,兄弟們,抄家伙。”
徐天然不為所動,刀疤臉漢子抄起一根木棍,重重砸在徐天然頭上,不曾想徐天然安然無恙,木棍斷了兩截。其余眾人破椅子、破陶罐紛紛砸在徐天然身上,只是徐天然身上沒有留下一丁點傷痕,眾人頓時傻眼了。
徐天然假惺惺噴出了一口鮮血,旋即瞇眼笑道:“諸位兄弟,且不說你坑了我的銀錢,我這醫藥錢你們也該掏一點吧。”
刀疤臉明顯知道踩到硬釘子了,當機立斷大喝一聲:“撤。”武安城他們最熟悉,只要躲個幾天,難不成地頭蛇還能被這個外鄉人找著,那幾十年江湖不是白混了。
徐天然意念微動,殺意噴射而出,剛要挪動腳步的五人頓時被心中恐懼主宰,紛紛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徐天然微笑道:“我也不多要,一棍一百兩,你們一人賠我一百兩就夠了。”
刀疤臉忍著痛楚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徐天然走向刀疤臉漢子,把自己的錢袋拿了回來,順帶將刀疤臉的小錢袋也順走了,徐天然在手上輕輕掂量,這錢袋里頭碎銀子一共不超過五兩,這差的有點多呀。
徐天然將其余四人身上的銀錢都搜刮一空,一共也搜出來不到二兩銀錢和百來文銅錢,無奈搖搖頭道:“還是不夠抓藥啊。”
刀疤臉全身被殺氣制住,但是掙扎著說道:“捉鷹不成,反被鷹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瘦弱漢子求饒道:“大俠饒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我不能死啊,全家人都指望著我呢。”
這一伙人就數瘦弱漢子腦袋最靈光,瘦猴哪里來的八十老母,光棍一條,哪里有兒子。其余四人腦袋立即也靈光起來,紛紛跪地求饒。
徐天然搖搖頭,笑道:“我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把你們全部家當都留下,誰藏私,我殺誰。”
徐天然的笑意讓五人不寒而栗,殺氣威壓減弱了些,眾人紛紛掏出藏在隱秘處的銀錢,又湊了二兩碎銀子,實在口袋里掏不出半文錢了。
徐天然將從褲襠掏出來的銀子也不抗拒,讓他們裝入刀疤臉漢子的錢袋里,就在五人即將離去之時。
徐天然幽幽說道:“衣服也留下。”
刀疤臉血氣上涌,想要跟黑衣公子哥拼了。不過,被四個兄弟攔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句話之于慫人是千古第一名言。
五個光溜溜只余一條褲衩的漢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徐天然心滿意足帶著錢袋回到客棧門口,呂小布焦急問道:“錢拿回來了?”
“還多賺了幾兩銀子。”
“怎么賺的?”
“辛苦錢,這是醫藥錢。”
“天然哥,你有沒有金鐘罩、鐵布衫功夫教教我,將來我看見有錢公子哥就讓他打一頓,賺點醫藥錢,不然我跟著你行走江湖總不能一直是累贅,也得有點兒用不是。”
徐天然摸摸黑乎乎的腦袋,“江湖有的是錢掙,咱不掙這個。”
呂小布嗯了一聲。
客棧名云舒。
進了客棧,小二趕緊過來招呼客人。
徐天然客客氣氣道:“麻煩給馬匹喂精飼料。”
小二熟練道:“好嘞,客官。”
徐天然要了一間靠東邊的普通房間,花去了一百文錢,心里盤算著,喲呵,老白這次還挺大方的,五十兩銀子,不少啦。徐天然一邊在心里算賬,一邊帶著呂小布回房間了。
呂小布的肚子“咕嚕嚕”響起,徐天然微笑道:“走,發了筆小財,咱們打尖去。”
呂小布樂呵呵跟在后面。
客棧一樓,徐天然猛然發現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不遠處,頓時,徐天然的笑意越來越燦爛,那里有一位女扮男裝的白衣女子,她眉如朝霞,眼若日月,還有一對看一眼就能醉人的小酒窩。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好久不見。
我有一刀斷長生 36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