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小黑小白的故事(二)

人間的時候總是聽到別人說愿意上刀山下火海，但小黑小白此刻就站在刀山火海前面，一座閃著寒光的刀山，這座山并不算高，一抬頭就能看見山巔，但到達山巔的每一個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有兩三把鋼刀刀尖朝上插在地上。

繞路？刀山的四周是一片火海，紅艷滾燙的巖漿在山腳流淌，掀起一股股熱浪。

“小靈，我背你上去”小黑蹲下來，背起小白開始爬刀山，他踏出第一步以后就感到腳底一陣鉆心的疼痛，但是他依舊踏出第二步，奇怪的是他的一離開那刀腳上的傷口就飛快愈合，所以他會每走一步都會體驗那種鉆心的疼，不會因為疼到麻木而覺得輕松，但是小黑依舊朝山上一步一步的爬，有時候他疼到受不了也會大叫，小白讓他把自己放下來，她自己走，但是小黑依舊不肯讓小白下來，他知道這種痛有多么難受，他想起在謝老爺死前的前一天晚上找他說的話，他也答應了謝老爺一定會照顧好小靈。

高度的疼痛讓小黑意識逐漸模糊，他的腦袋已經麻木，對疼的感覺也沒有之前那么敏銳。最后他倒在刀山上，手臂，大腿，胸口，臉全部扎在刀上，但是他不會死，只會感到疼。

不知道昏迷多久，小黑覺得自己在緩緩移動，但是沒有感受到疼痛，他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見自己倒在小白的背上，她弱小的身軀背著小黑慢慢的向前爬行，她的身上已經劃出數不清的傷口。

“小靈，我來背你吧”小黑嘴里面說出模糊不清的話語，但小白依舊堅持不懈的向山頂爬去，他們距離山頂只有幾米的距離，那里沒有寒光閃閃的刀，只有一塊溫暖的休息地。

“這次讓我來你離開，你好好休息”小白握住一把刀，鮮血從她手里面流出，染紅了刀也染紅了那片土地，她使勁一拉，他們就前進了一小步，但是她的身體下面流出更多鮮血，那是身體下面的刀在劃破她的身體。

短短的幾米，他們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爬完，山頂是一個面積二十多平米的平地，正中間是溫暖的水池，里面有清澈的水，旁邊還有一些食物和兩套衣服，站在刀山上往遠處望去，這樣的刀山還有八座，每一座之間都有紅紅的巖漿，除此之外這個世界就再也沒任何東西，這就是刀山火海。

小黑小白早已經餓極了，狼吞虎咽的吃飽以后用清水洗掉身上的血跡，小白的衣服早就被劃成布條，布滿鮮血，她把自己和小黑的舊衣服纏到自己腳上中間還填上很多泥土，這樣刀就不會插到肉里面，她打算背起小黑繼續前進，但小黑速度更快，他也像小白一樣做好了腳上的措施，抱起小白就朝山下走去。

上山容易下山難，從刀山上下來更難，那些刀不是直直的插在泥土里面，而是有一個角度，所以小黑踩上去會滑一下，走不了幾步那些衣服布條就會被劃斷，腳又裸露在刀上，但小黑沒有表現出來，就這樣抱著小白往山下走去。

等來到山腳，小黑已經疼的冷汗直冒，但是他依然忍住，站在火海邊緣，一股股熱浪撲面而來，小白的頭發都被燙卷曲了一些。

“小靈，我這次背不了你了，只能靠你自己游過去了”小黑滿懷歉意的向小白道歉，火海沒有任何可以工具，背著的話他們兩個一個都走不了。但是小白沒有任何怨言，首先走到火海里面。

一股灼燒感，強烈的疼痛從身上每一寸皮膚襲來，比刀山上還要痛苦，皮膚不會被燒壞，它會每時每刻都在傳遞痛苦，他們也不會暈過去，他們只能手拉手來鼓勵彼此。

就這樣空蕩的刀山火海里面傳來一聲聲痛苦的哀嚎，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黑小白終于翻過了九座刀山，九片火海，最后來到盡頭的門這里，他們衣服凌亂，頭發披散，眼睛通紅，看到門的那一刻都在大笑，然后相互擁抱哭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才推開門，開始另外一段考驗。

當他們推開這扇門，他們覺得眼前一黑，然后兩個都暈了過去。

小黑感覺自己好像在水里面，身體周圍被什么東西包裹，給自己的感覺很舒服，他覺得自己在下沉，身體很疲勞，不想動也不想掙扎，但很快他的腦海里面閃過小白的那張可愛臉龐，他一下子睜開眼睛。他的確是在水里面，他的背后就是漆黑的水底，沒人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小黑就這樣躺在水里面任意漂浮，他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并沒有發現小白的身影，他大聲呼喊，但周圍沒有一絲聲音，他閉氣潛到水里面依舊一無所獲，他絕望了，他看著天空中那雙巨大的布滿血絲的眼睛，那雙眼睛也在看著他，小黑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這雙眼睛，但是他忙著找小白，絲毫不在意這雙眼睛，但是小白不見了，他安靜的躺下來看著眼睛。

小白在一片平地醒來，周圍沒有任何石頭，樹木，什么都沒有，只有紅色的天空，但是它太高太高，小白張嘴想要呼喊，但是她張開嘴發現自己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周圍也是靜悄悄的，能聽到的只有她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咚，一下一下的，讓人覺得壓抑，小白瘋狂的拿手拍打地面，哪怕是能發出一點聲音也好，但是還是任何聲音都沒有，小黑也不見了，現在這個地方只有她一個人，她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這個世界。

她也不知道該往哪里走，隨便選一個方向就開始前進，她希望能在前面遇到小黑，能看到小黑朝自己招手。小黑在水里面漂著，他覺得自己不管往哪里漂那雙眼睛都在盯著他。他也放棄了掙扎，就這樣漂吧，他希望前方能遇到小白。

他們彼此都是彼此的依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現在他們分開，不知道對方還是否存在于這個世界，他們都在尋找彼此。就這樣，小白在沿著一個方向前行，周圍沒有一絲聲音，她也說不出任何話語，小黑在水里面飄蕩，看著天空中那雙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對時間已經模糊，這里沒有白天與黑夜，他們也不會感覺到累，也不需要進食和飲水，他們心里面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對方。

終于，小白看到了一片大海，這片海是那么寬廣無垠，她跳到水里面沿著海岸線游動，小黑也最終觸及到陸地，他就躺著不動，他知道小白會來找他，這是他們小時候的約定。

“如果哪天我找不到你了，你就到水與陸地交匯的地方等著我，我會去找你的”小黑腦袋里面想起小白的這句話，他就這樣躺著不動，看著天空中的那雙眼睛，而那雙眼睛似乎也發現了什么，血絲更多了。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白終于看到天空中有一絲異常，一片紅色的云飄在海面上，這是之前從來沒有的事情，她加快速度朝云游去，等近一點才發現那片云里面有一雙巨大的布滿血絲的眼睛，它死死的盯著自己下方，而且眼睛身上已經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紋，滴出暗紅色的鮮血。

她慢慢的靠近眼睛，發現眼睛看向的下方海面躺著一個人，距離太遠了根本認不出來，但是小白依舊朝那個人游過去，等靠近了才發現是小黑，小白欣喜若狂，游上去抱住小黑，她想說什么，但是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而小黑依舊是盯著天上的眼睛，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就這樣又不知過了多久，那雙眼睛終于支撐不住，崩碎成碎片消失在天地之間，小黑眼神也重新聚攏，發現躺在自己身邊的小白，輕聲喚醒她。

小白醒過來發現那眼睛不見了，小黑也恢復了正常，想要問問小黑怎么回事，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于是從這時候起，她開始多了一個話嘮的特點，她怕這時候不說，以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不能說話了。

他們爬到岸上，發現天空中飛下來兩個無常落到他們身前。嘴里面說著恭喜恭喜，然后一人一個帶他們離開這個地方。很快他們就來到當初第一次來地府時待的那個官邸，黑白無常依舊照常那些工作，仿佛他們才離開沒多久。

“我們在那里面待了多久”小黑開口詢問身邊的那個黑無常。

“四百多年而已”那個黑無常看了小黑一眼，冷言冷語的回答。

“那謝必安和范無救呢？”小白詢問，她想要報仇，這么多年來那些折磨仿佛在昨天一樣。

“放肆，謝大人和范大人的名字也是你能隨便叫的”那個黑無常板著一張臉想要訓斥小白，但卻被人說話打斷了。

“他們二人是我們的后人，叫什么無所謂的，你們下去忙吧”白無常揮了揮手就讓那兩個黑白無常離開，自己帶著小黑小白往后院走去。

“你為什么要那樣折磨我們兩個”小黑開口了，他問的很平靜，很沉穩。

“那只眼睛是什么你知道嗎？那是你們兩個的戾氣，不磨掉你們兩個的戾氣你們做不好黑白無常的工作”白無常一邊說一邊推開一間屋子的大門，里面掛滿了刑具，從大刀到鐵簽，從雷擊到水淋，這里匯集了世間所有的刑具，而屋子正中央有一個用鎖鏈束縛住雙手雙腳和腦袋的男人，他身上布滿了傷疤，頭發披散，嘴唇干裂，嘴里面在喃喃自語什么。

“這就是害你們的最大兇手，我和范無救想盡辦法，甚至拉下老臉去向閻王求情才答應交給我們處理的人，現在你們用這里然后工具來報仇，報仇完以后來旁邊的屋子找我們”白無常說完就離開了，走的時候還拉上屋子的門。他剛剛離開就聽到屋子里面傳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叫聲。白無常無奈的搖搖頭，然后推開旁邊的屋子大門，走了進去。

過了不久，刑具房的那扇大門就從里面打開，小黑小白一臉笑意的走了出來，嘴角流出鮮血，他們關上大門的那一刻，屋子中間只剩下一具白骨。

小黑小白推開旁邊的門，入眼就是端著茶杯飲茶的黑白無常，他們剛剛進屋就跪下，朝黑白無常磕了三個頭，然后黑白無常什么也沒說，就把他們交給兩個黑白無常。

之后他們又學習了黑白無常的法器使用方法，被其他無常帶著去熟悉地府的運作和一些機構，比如孟婆湯，忘川河，望鄉臺，鬼門關等。

等再后來，黑白無常將他們叫來，說有事情要他們幫忙。

“我和范無救希望你們加入到黑白無常的工作，并且到時候繼承我們兩個的位置，但是你們兩個沒有業績，所以我和范無救拉下臉皮，為你們在陽間巡查使那里找了一個工作，你們兩個好好的配合人家，爭取早日轉正”白無常取出一封信，讓小黑小白好好的聽人家的話，不要搗蛋。黑無常則什么也不說，小黑小白也習慣了，但是小黑心里面有芥蒂，自己不愿意去相信人，他相比較起來更愿意相信鬼。

就這樣他們在那天晚上被白無常送到陽間，還沒來得及引見給秦風，白無常就跑去收陰魂，而小黑小白謹記他的話，安安分分的排隊。

秦風聽完小黑說的這些話，讓他好好養傷，然后小樓躺在沙發椅上享受生活，他想要知道小黑小白的故事，這方便他更好的去和小黑小白融合，他們應該是一家人。

看著在店里面忙碌的小白，雖然她平時話很多，也表現的瘋瘋癲癲，但是她那是被壓抑的太久，她想要發泄出來而已，其實這種性格也沒什么不好的，就當她是自己妹妹在鬧就行了，雖然她的年齡都可以當自己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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