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石 祝融之子——你們族長是我的奴隸
衡山其實相當于海中的一座孤島,也不盡是山,山中有湖,也不知是哪來的水源,這湖打從“祝融之子”入駐衡山開始,就沒有干涸過,山內有林,林中花果野物數不勝數,都是沾上了湖水的福澤,一年三季全豐產,供養一個傳承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大族果真是綽綽有余。
木子云岸邊停落,這延綿不絕的海岸線上竟見不到一處港口,也找不到一艘木船,想來是這“祝融之子”偏愛隱世,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再者,像黎生那般的修行高人,自然也不需要船。
“來了。”木子云展開雙臂,伸了個懶腰,輕呼道:“這島上幾乎被凡稚的火氣覆蓋全了,真猜不出這個家族待在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我若是在這,幾日功夫便把山頭海尾,湖里林外的光景轉了個精光,再把人問遍,故事聽全,算上娶妻納妾、生兒養女也不過是五六年功夫,那時再待在此地,就索然無味極了,沒多久就該找個理由逃了或者瘋了。”
“來者何人!”憑空出現了道火影,落下來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郎,動作卻刻意“老態”,只見他劍眉星目,拿捏得一幅呵斥臉面,左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測出角度,右肩與右手齊平,右手購著三指,唯有食指中指并攏,側立著指沖著木子云的鼻梁。
木子云不禁笑呵了一聲,他當年在青山峰忽悠新來的小弟子時,也幾乎是這般模樣,清了清嗓子,尋摸著先自夸一番,后突然想到自己已經趕了大半日路,虎子幾人未免已經開戰,有方天慕那小子在,木子云心里放心,那小子瘋起來木子云心里都怕得慌,起碼帶著虎子他們逃跑,不成問題吧,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再耽擱時間。
遂決定立刻表明來意,哪知那小少年郎嘁了一聲,右手也背了回去,換了副冷峻面容,說道:“罷了,問你是誰也沒甚用處,這便送你上路吧。”說罷,朝著木子云飄閃過來,右手順勢彈出,只見他手指之上凝出了一道火云劍,隱約還能傳出龍鳳鶴鳴聲,木子云心里一緊,看出這家伙手段的厲害,不敢大意,先是鷂子翻身側過火劍,接著化成虛體穿過少年上身,于他頭頂凝聚,一巴掌拍在他腦殼上。
木子云沒下死力,留了他條命,未料這小子手上起了變化,手指頂住的火云劍,縮了體型,向外輕輕一挪,離開手指三寸,少年拍了下自己的手腕,從那手腕的火符里,用處了高精度的凡稚之火,如流體一般淌游在少年手中,少年身子向后下方一蹲,接著一抬,凡稚火霎時變成硬棍,銜接上了上前方懸著的縮小后的火云劍,兩手反向一扭,只聽得一聲干脆的敲擊聲后,少年手中便多了一支火云槍。
“好手段!”木子云贊道,他看那少年手中火槍上,紋路繁雜,入眼處,更有百般圖案疊列,若非是對火焰有著極深的操控能力,決不能幾息止做成這樣。
“哼,拍馬屁不會改變你的結局!”少年持槍刺去,他巴不得有個人闖進來呢,他是在這衡山里閑出了病,明明不必他看守海岸,卻時不時要來繞上幾番,有幸碰見個倒霉的家伙,少年不把自己的情緒發泄干凈是不會停手的。
“可惜啊。”木子云笑著,眼光一冷,伸手往前一抓,手掌在拍散火云槍的同時,抓住了少年的喉嚨,“可惜啊,你爺爺我是玩火的祖宗,你方才使出來的,都是爺爺幾年前玩剩下的!”
“你”少年被掐著喉嚨抬離了地面,憋得臉通紅,聲音變得尖磁,用一雙乍然驚現的眼睛來看著木子云,“你怎么”
木子云一抖身子,朝著少年腹部打出了一道重拳,拳上帶著靈魂火氣,一擊觸皮,全身爆火,這少年身上仿佛纏滿了正在炸裂的鞭炮,足足炸響了十五六息時間,木子云中途就松開了手,若掐著他喉嚨,他定然會憋死。
少年身上的火焰炸裂完后,全身表面完好如初,只是周身紅得厲害,衣裳碎裂不堪,頭發還冒著縷縷青煙。精神氣盡失,軟趴趴地跪倒了地上,好似要陷進地面去了。
木子云一彎腰,單手捧起了少年的下巴,邪笑了聲后,問道:“我向你打聽個人,今個爺就是來找他的,他是我的奴隸,趁我分心跑了,應該逃進了這里。”
少年雖然變成了待宰的羔羊,全身疲乏,卻絲毫不示弱,狠命地擠出了絲威脅的眼神,說道:“任何外人都進不了衡山,你丟了奴隸,去哪找不好,偏偏來這里送死!”
“你還敢嘴硬!”木子云直起身來,一腳踩上了少年的肩膀,冷喝道:“我那奴隸對于你們來說,不應該是外人,他叫做黎生,你可認得?”
“你混蛋!你竟敢對我族長不敬!”少年情緒變得極為憤慨,他咒罵了十多句,最后呵笑著冷道:“你別妄想能舒服的死去了。”
“他還真是族長啊,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不管你信不信,他的確是我收服的奴隸,多日前,我的仇人昊罕,他是個天生水體的家伙,也不知找了什么法子叫來了黎生幫忙,說是要擒住我,帶回族里研究,我覺得那家伙會有大用,就破例收了他做奴隸,怎么?他沒跟你們說嗎?”
“什么?是你你撒謊,你不是”少年惶恐道:“你不是早就被我族長殺了?”
黎生在那日趁機逃走之后,果然去追上了昊罕,把他燒的干干凈凈,回到宗門后,他當然不能說自己被個十七八歲的小鬼輕易打敗,甚至還被當做了奴隸使喚,只得編造說,自己隨那昊罕去看了,那小鬼不過是個普通凡人,自己一惱之下把兩人都燒成了灰,他的族人怎么可能不相信。
“額哈哈哈哈!”木子云踩著少年的肩膀,仰頭大笑,接著低頭,加足了腳力,俯視他道:“看來我的奴隸很要面子啊,也罷,你若是不信,我便帶你去親眼見識見識他的下作模樣好了。”
“你再敢侮辱”少年沒說完,就被木子云扛到了肩頭。
木子云的出現,并不是只有少年一個人發覺,本職守護海岸的“祝融之子”族人也察覺了,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那少年的“多管閑事”,也對少年的實力有足夠的信心。
這幾位守護海岸之人,正閑散地靠坐在張方桌前,平日里的玩樂也只有搖骰子。
正玩得起興,忽的有一人砸落到了方桌上,那幾人跳起了身,一看骰子都碎了,赫然大怒道:“黎殊!你這小子又攢了什么鳥氣,撒在外人身上還不夠,惹我們作甚!”
剛說完立即就覺察到不對,看那黎殊無力地躺在碎木屑中,全身漲紅,腦子蹭的轉動起來。不料,未及反應,幾人脖頸上就多了條火流,木子云在其背后冷道:“耍花招,會死的,都給爺老實點。”
說罷后,木子云嘁了一聲,原來他的脖子上也出現了一把火刀,一個蒼邁的聲音從他背后響起:“你也要老實點,不然你會死的更快。”
“哦——是嗎?”木子云轉過身去,抬起手來,背后的老者眉頭一皺,直接劃刀而下,干脆利落,此一刀足夠翻出木子云的五臟六腑。
然而,現實卻不似老者心中所想。
木子云完好無缺地站在他面前,而老者手中火刀已殘缺不堪。
老者疑道:“好硬的身體。”接著拋去了火刀,點出了一指,萬千火能聚于一芒點之上,可穿山河鐵峰,木子云挺直胸膛,任憑那老者點來。
老者冷吸了口氣,被引起了興致,怪問道:“你是哪門?師從何處,學的是什么手段,身體為何硬到了此等地步,哦?莫非你就是前些時日在海域里的新起之秀,那個喚作喚作顓王什么的新人?”
“顓王旭、顓王東?”木子云心中說道:“好久沒見到那兩兄弟了,以他們的手段,應該在別處也鬧騰出了一番名堂吧。”
木子云笑了一聲,說道:“我實在沒有功夫跟你們廢話,這樣吧,你們隨我去找到你們的族長黎生,像你這種實力的,可以一用,都跟我出海去吧。”
“莫說你是外人,踩了衡山地就該死,就算是我族內之人,也不知是說見族長便能見的,罷了,我且快些奪了你性命,免得擾了族內人的休息。”那老者又開始使出手段。
木子云臉上一片陰暗,幾息時間后,衡山響起了一道撼山動地的爆炸聲,連此刻正在房中休憩的黎生與妻子稚卿也被驚醒過來。
海岸邊上,燒成了火海,木子云從三四個遍體鱗傷的人中走過,一把抓起了黎殊,扛到了肩上,朝著衡山內走去,側頭忘了一眼那不省人事,重傷著的老者,陰沉道:“我且留你們性命,還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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