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王座 第七百二十九章.英雄的慈悲
也許是命運的安排,也許是眾神的預言。
赫克托耳戰死!
特洛伊一代傳奇落幕……
他的覺醒技確實極為變態,勢大力沉的粉身碎骨裹挾著萬千雷霆之勢,打得大地都在崩裂。
阿喀琉斯的長矛被打得粉碎,圓盾也扛不住粉身碎骨的暴力轟擊,戰甲粉碎,長矛折斷。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粉碎阿喀琉斯的金剛不壞,不能被同級攻擊破壞的身軀,不但讓赫克托耳感到恐懼,也讓所有觀戰的特洛伊英雄感到絕望。
一直沒有加入戰爭,也不想加入戰爭的希臘傳奇英雄,恐怖如斯,這是任何人也想不到的。
如果昨夜赫克托耳和帕里斯沒有殺死克羅斯,此刻他應該和阿喀琉斯正在返回希臘的途中。
可惜,兩兄弟合力偷襲了勇猛無比的克羅斯。
看到克羅斯尸體的那一刻,赫克托耳就知道要完。
兩兄弟齊心協力釋放了一頭真正的嗜血猛獸,阿喀琉斯。
失去了摯友克羅斯,阿喀琉斯終于再無顧忌,甚至都不在意眾神預言中的死亡。
克羅斯的尸體還沒有安葬,赫克托耳就嘗到了自己親手種下的苦果。
當阿喀琉斯的長劍折斷時,他用這半截斷劍刺入赫克托耳的咽喉。
一顆劇烈跳動的心臟,被斷劍震蕩成齏粉,強烈的窒息感傳來,赫克托耳幾乎是毫無痛苦的離開了他熱愛的家鄉特洛伊。
這一次是永遠、永遠的離開,再也不會回來。
赫克托耳的身體倒在大地上,激蕩起漫天煙塵。
閉上眼睛那一瞬間,他看到白云朵朵和蔚藍的天,那天空的顏色好像美麗的愛琴海,他深愛的愛琴海。
無論他對于特洛伊人有多重要,在阿喀琉斯看來,也只是個偷襲了他摯友的無恥小人,根本不配稱為英雄。
年邁的普里阿摩斯老淚縱橫,赫克托耳的母親昏倒在城墻上,他的妻子擁抱著他的孩子,指著渾身沾染他鮮血的阿喀琉斯,告訴他的孩子,就是這個魔鬼殺死了他的父親。
阿喀琉斯殺死了赫克托耳,還拿來一根繩子綁住他的雙腳,將繩子的另一端系在戰車后面,拖著他的尸體在戰場上狂奔。
“烏拉!”
“毆哄!”
希臘大軍傳來山呼海嘯一般的吶喊,所有人都激動的發狂。
這就是阿喀琉斯,這就是希臘第一英雄,這就是戰無不勝的傳奇半神。
只要有他出現在戰場上,敵人只有死亡才能獲得真正的解脫。
他就是勝利的代名詞!
特洛伊大軍痛失主帥,集體失聲,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安靜、木然的看著還在戰場上狂奔的阿喀琉斯。
只是有一種壓抑到極致的憤怒,正在他們的心底靜靜燃燒,不斷積蓄著力量。
風更大了,也更冷了一些。
連愛琴海都在發出陣陣咆哮,似乎它也在哀悼死去的英雄。
普里阿摩斯國王終于再也忍耐不住悲痛,伸出手顫巍巍的指向還在鞭尸的阿喀琉斯,“搶回……尸體!”
這句話好像一個信號,又好像一根導火索,徹底點燃了特洛伊戰士們心中的怒火。
“殺!殺!殺!”
“殺啊!”
“沖啊!”
特洛伊國王的命令下達,數萬特洛伊戰士,手持長矛、利劍,瘋狂的撲向阿喀琉斯。
希臘大軍的勇士們也在阿伽門農帶領下,迎向了特洛伊大軍。
十幾萬大軍,兩股鋼鐵洪流,立刻瘋狂對撞在一起。
赫克托耳死的太利索了,幾乎沒遭受到什么痛苦,這讓阿喀琉斯心中的怒火將血液都煮沸了。
他駕駛著戰車,拖著赫克托耳的尸體,率先沖向了特洛伊大軍。
這一場惡戰,整整持續了一天時間。
當希臘大軍潮水一般退去時,戰場上留下上萬具尸體,其中絕大部分屬于特洛伊人。
失去了統帥赫克托耳,特洛伊戰士雖然怒發如狂、斗志昂揚,卻好像徹底失去了靈魂。
希臘大軍則是乘著阿喀琉斯擊殺赫克托耳的威勢,在希臘第一英雄的率領下,成片、成片收割著特洛伊戰士的性命。
數位想要搶回赫克托耳尸體的特洛伊英雄,統統死在了阿喀琉斯劍下。
雖然阿喀琉斯自己的戰甲和武器全部破碎了,可他實力太強了,隨手撿起的長矛和利劍,都能殺死特洛伊的英雄。
死在他劍下的特洛伊戰士更是數不勝數,他自己都記不清到底劈碎了多少柄利劍,砍下了多少頭顱。
當特洛伊戰士紛紛退回特洛伊城之后,希臘大軍在阿伽門農的指揮下也開始撤退。
今日的戰果顯赫無比,不但阿喀琉斯親自上陣擊殺了赫克托耳,更殺死了特洛伊差不多一萬名戰士。
希臘大軍回到軍營之后,阿喀琉斯拒絕了阿伽門農的宴請,拖著赫克托耳的尸體獨自回了自己的軍帳。
軍帳門前的沙灘上,已經用成堆的木柴搭起了架子。
上面安放著摯友克羅斯的“尸體”,周圍擺放著無數金銀器皿、美酒、鮮花和香料。
受到了赫克托耳的粉身碎骨重擊,克羅斯的“尸體”呈現一種凄慘的皸裂狀。
雖然還未完全散架、破碎,卻也不能再輕易移動。
阿喀琉斯將赫克托耳的尸體,隨意的丟在一邊,準備明天日出時分,拿來跟克羅斯的“尸體”一起焚化,送他們魂歸天國。
王鋼蛋幾乎一天都沒吃沒喝,蒼白的臉頰好像一下老了十幾歲,嘴唇干裂破開了幾道口子。
看到阿喀琉斯拖著殺死主人的赫克托耳尸體回來,欣喜若狂的跑前跑后幫助阿喀琉斯更衣、沐浴。
雖然替主人報了仇,可主人終究還是死了。
王鋼蛋歡欣鼓舞的同時,卻一直在哭,在流淚。
阿喀琉斯理解她的悲傷,并沒有責怪她什么,因為他也曾經為克羅斯痛哭不止。
當夜幕降臨時,喧囂、亂戰了一整天的特洛伊終于回歸了寧靜。
海浪輕柔的拍打著沙灘,晚風吹來,帶著絲絲清爽。
遠處的希臘大軍營地點燃無數的篝火,只是沒有人再喝酒。
所有希臘勇士都圍坐在火堆前,有人談天說地,有人興高采烈,有人在哀悼死去的戰友,有人在思念久別的故鄉。
跳動的火光映照著阿喀琉斯忽明忽暗的臉,端坐在軍帳中,他正在擦拭他的長劍。
陰影一閃,王鋼蛋略帶不安的走了進來,顫聲道:“阿喀琉斯大人,有人要見你。”
“哦?這么晚了……讓他進來。”阿喀琉斯有些疑惑,這么晚了,誰還會來到這他這座偏僻的軍帳,難道是阿伽門農?
光影再次晃動,一個身材高大,卻有些駝背的老邁長者走了進來。
看得出這位年輕時,必然也是一位絕世美男子,更是一位頂級強者。
只是時光飛逝,年華老去,曾經的特洛伊之王,如今好像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
普里阿摩斯只是穿著一件普通的黑袍,踏入軍帳之后,立刻顫巍巍的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將頭重重叩首在地面上,“偉大的阿喀琉斯,普里阿摩斯向你問好。”
“特洛伊之王,普里阿摩斯。”阿喀琉斯輕輕放下手里的劍,“你來做什么?”
“您是希臘第一英雄,在您面前,除了宙斯,沒有人敢于稱王。”普里阿摩斯并未起身,抬起頭,臉上已是老淚縱橫,“您的神勇和無畏,奧林匹斯山眾神都在看著。”
“今日您已經展現了您強大無比的實力和勇氣,我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現在是來請求您,展現您神明之子的仁慈和寬容。”
“你說,我該如何展現我的仁慈和寬容?”阿喀琉斯似乎有些明白普里阿摩斯的來意了,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帶來了財富和資源,想要換回赫克托耳的尸體。他已經為特洛伊失去了生命,我不想再讓失去尊嚴。”普里阿摩斯聲淚俱下的哭道,“我不是以特洛伊王國的名義要求你,而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哀求你。”
“身為特洛伊之王,甘冒奇險,深夜來到敵人的軍營,只是為了拿回赫克托耳的尸體?”阿喀琉斯緩緩站了起來,“你不怕死嗎?”
“偉大的阿喀琉斯,我老了,也許明天即將死去。死亡對我來說是解脫,而不是恐懼。”普里阿摩斯顫巍巍的說道,“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只為換回我的孩子。”
淚水從他蒼老的面頰上滑落,明滅閃爍的火光中,看起來無比的凄慘、可憐。
曾經縱橫一個時代的普里阿摩斯,如今好似朽木一般,卻還是來到了阿喀琉斯的軍營,只為拿回孩子的尸體。
阿喀琉斯伸出雙手扶起普里阿摩斯,看著赫克托耳的父親在他面前失聲痛哭,心中不由得也有些酸澀。
無論赫克托耳是英雄還是卑鄙的小人,對特洛伊來說都是他們的統帥,對普里阿摩斯來說,都是他的孩子。
也許今天來到這里,普里阿摩斯根本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
也許這是一位父親,能為他的孩子做到的最后一件事。
阿喀琉斯抬起手,指向軍長之外,聲音也微微有些發顫,“我的摯友克羅斯遠離故鄉,死在了特洛伊城下。昨晚我們約定,今天一起乘船回到希臘。他卻死在了赫克托耳的手中,無法履行我們的約定。”
“我的摯友要埋葬在異國他鄉,他的靈魂在天國都得不到安寧。你的孩子卻能魂歸故里,得到風光大葬。這是多么的諷刺和不公平,普里阿摩斯你要我仁慈,可誰給過我仁慈?”
“偉大的阿喀琉斯,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交換我的孩子,只要他能回到特洛伊,我愿意留下來,任憑處置。”普里阿摩斯雖然還在苦痛,眼神卻極為堅定。
“呼……”阿喀琉斯長長呼出一口氣,留下這個行將入土的老人,又有什么意義?
“希臘第一英雄只會在戰場上殺死敵人,卻不會卑鄙的留下一個老人。”阿喀琉斯閉上眼,無力的揮了揮手,“赫克托耳不值得我的仁慈,而一位父親卻值得我展現仁慈。帶走你的財寶和他的尸體,我不需要你任何的東西。”
“感謝偉大的阿喀琉斯……”普里阿摩斯顫巍巍的躬身施禮,轉身退了出去。
阿喀琉斯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回去做好準備,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會去特洛伊砍下你和帕里斯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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