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的1992 第1374章 饑餓的蘇丹
美軍去年12月全面登陸前,這支巴基斯坦山地師已經以聯合國維和部隊的身份在索馬里執行了幾年的任務。
在前世電影《黑鷹墜落》中,這支巴基斯坦山地師遭到艾迪德武裝的襲擊,24名巴基斯坦士兵被殺,此事成為美軍抓捕艾迪德的導火索。
但是陳文知道,導致美軍對艾迪德下手的根本原因是艾迪德不聽美國指揮了。
現在索馬里的仗打得正歡,港口這邊既沒有公交車也沒有出租車,不論是進城還是去其他地區,都是個很大的麻煩事。
巫小柔告訴陳文,這一百多人全是在申請交通工具。
亂糟糟的現場。
十幾個巴基斯坦士兵反復用英語解釋,卻提供不了任何有效的解決方案。
巫小柔聽了半天,得出了維和士兵的最終結論。
你們這些人想去索馬里其他地方,門都沒有,哪兒來的回哪兒去,貨輪就在你們身后,上船離開索馬里吧!
陳文笑著調侃:“你英文水平可以啊,他們那么蹩腳的英文你居然能聽懂!”
一百多個各種膚色的人,并不是每個人都急吼吼的。
比如陳文三人就不著急。
沒車,不要緊的,找機會買一輛嘛。
買不到也沒關系,等天黑以后,大不了悄悄搶一輛車唄。
背包里有兩支拆解的AK,組裝起來就是趁手武器,巫小柔攜行袋里有一支瓦爾特手槍呢。
或者,搶巴鐵兄弟一輛維和部隊的車?
向西南,向南,一路開幾百公里,全都可以進入肯尼亞境內。
還有一個人,他也不急吼吼,比陳文還要冷靜。
一個三十多歲樣貌的白人男子,坐在進門左手邊的地下,背靠著墻壁,靜靜地看著那群嘈雜的人群。
他沒有擠到接待臺去吵吵。
這個白人男子,手里端著一只專業的單反相機,默默地舉起,對準人群的后方,按下了快門。
咔嚓一聲。
白人男子蓋上鏡頭蓋,將相機放進專用的相機攜行袋,袋子斜挎在胸前。
陳文看了一眼這人,長得很帥氣的一個小伙。
濃眉大眼,很深的雙眼皮,高挺的白人鼻子,瘦長的臉頰,絡腮胡子,頭發三寸長,凌亂卻顯得挺有藝術家氣質。
白人男子發現陳文在看他,投來一個燦爛的笑容。
陳文走到他身邊,也坐靠在墻根,巫小柔跟著過來,西蒙尼坐在了另一邊。
白人男子友好地自我介紹:“我叫凱文卡特,來自南非,我是一名攝影記者。”
陳文與對方握手:“文陳,華夏人,法國凡
爾賽大學學生。這位是巫小姐,華夏帝都某大學的學生。他是西蒙尼,意大利米蘭某大學的教師。”
西蒙尼聽到巫小柔的翻譯,看了陳文一眼,燦爛地笑了。
凱文卡特的態度很友好,對于他自己的事情毫不隱瞞。根本不需要隱瞞,他認為自己從事的是高尚的工作,像上帝一樣純潔,恨不得向他遇到的每一個人傳播他的思想。
簡單說,他是一個崇尚和平的人。
他是一個典型的“我的理想通過我實現”的人。
凱文卡特的理想是推動和平,他的實施手段并非阻止戰爭,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阻止不了。
所以,他努力用自己的鏡頭去記錄戰爭給交戰區人民帶來的創傷,讓全世界更多人通過他拍攝的照片,了解戰爭的殘忍和不人道,進而推動更多的人反對戰爭。
聊開了,陳文也覺得這人很有意思,純粹的一個理想主義者啊。
陳文想起自己的凡爾賽大學讀書時的《西方文學導論》,普朗丹教授的課,跟南朝鮮女孩崔喜善拼課的那個課程。普朗丹教授曾經講述過關于戰爭文學的內容。
于是陳文說道:“某某和某某某的著作里說過,戰爭是人類文明進步的重要手段。你反戰,豈不是反對人類進步。”
凱文卡特說道:“陳先生你誤會我的理想了。我所反對的是血腥的屠殺和置人民于水深火熱的暴力戰爭。在我看來,戰爭的表現形式是多樣的,比如談判就是一種溫和的戰爭。我希望人類能夠通過談判來解決一切爭端。”
陳文遞了一根駱駝煙給對方,兩人點上:“你說的這個觀點,從一定程度上是沒什么錯的,但不是什么新鮮的說法。70年代英國的一個某某,他跑到美國去宣揚這套思想,結果被美國佬給暗殺了。”
凱文卡特說道:“為了推動和平,總會有許多人死去。如果我的死,以及我的作品,能夠喚醒更多的人,我認為是值得的。”
陳文問:“你說你是攝影記者,一直致力于拍攝反戰照片。你有沒有什么出名的作品,我學習一下。”
凱文卡特從他的背包里拿出一個本子,交給陳文。
陳文展開,這是一本剪貼冊,從報紙和畫冊上剪下來的頁面,貼在了本子里,圖片的下方有凱文卡特做的注釋。
全是凱文卡特以前拍攝的作品發表在媒體上的證據。
陳文看了一會,都是處于戰爭中的第三世界國家人民苦不堪言的照片。
對于這種題材的作品,陳文是有前世記憶,屬于是容易博底層人士眼淚的概念,但對于大局是毫無用處的。
凱文卡特說道:“這次來到索馬里,我希望拍攝一組主題為《饑餓的索馬里》的照片,發表在我們南非的雜志上,希望能夠引起全世界更多人士的共鳴。”
陳文笑了。
發表在南非媒體上,能有多少影響力呢?又不是發表在英國的BB上。
凱文卡特繼續自顧自地說著他對于《饑餓的索馬里》的構思,他很想拍攝索馬里人民被饑餓折磨的照片。
他知道,由于戰爭,特別是美軍為首的聯合國部隊登陸以來,數以十萬計的索馬里難民涌向了西邊的肯尼亞邊境,但是美軍和肯尼亞軍隊設置了邊境防線,聽說那邊每天都有人餓死。
凱文卡特想弄一輛車,離開摩加迪沙,一路向西,前往索馬里和肯尼亞的邊境,拍攝一組被餓死和即將餓死的人照片。
聽著這人講述他的攝影構思,陳文終于找到了準確的前世記憶,他認出這個凱文卡特到底是誰了!
《饑餓的蘇丹》作者!
嘿,這哥們,你太那個了,凈琢磨拍“饑餓的”主題了。
前世1993年的年初,凱文卡特來到了正在打內戰的蘇丹,他和一位名叫席爾瓦的攝影記者乘坐聯合國部隊的直升機,來到了一處發放救濟糧食的站點。維和部隊人員告訴他倆:我們在此停留30分鐘,你們有半小時拍照時間。
在救濟站,卡特和席爾瓦玩命地拍照片,素材太多了,遍地是餓得瘦骨嶙峋的饑民。卡特發現了一個特別吸引他的素材,有一個孩子蜷在地上仿佛在哭泣,她的母親正在忙著領取救濟糧,暫時沒有時間照顧她,就在這個時候,一只禿鷲在孩子身后落了下來。
凱文卡特舉起相機,將餓得不能動的小孩和那只以食尸著名的禿鷲,一塊拍進了相機。這張照片被命名為《饑餓的蘇丹》。
這張照片于1993年3月26日,被美國著名權威大報《紐約時報》首家刊登。很快引起了轟動。
為什么轟動呢?因為照片反應的內容太殘酷、太催淚了。
1994年的年初,凱文卡特憑借《饑餓的蘇丹》作品,獲得了1994年普利策新聞特寫攝影獎。美國新聞界最高獎。
拿了大獎,凱文卡特在事業上走上了人生巔峰,但是,惹禍了。
眾多媒體同仁開始抨擊凱文卡特,指責他是自私的記者,踩在小女孩的尸體上得了普利策獎。
當時評獎的評委之一約翰卡普蘭,替凱文卡特辯護。
約翰卡普蘭說:你們看這張照片時發生了錯覺,小女孩不是獨自一人在荒無人煙的沙漠里,我們在發表照片時給予了注釋,提示會有人來幫助這個小女孩。
約翰卡普蘭還說:小女孩的手上有一個環,說明她當時受著人道保護,所有的評委都注意到了這些細節,在評審的時候,評委們都信任這個攝影師——如果這個小孩需要幫助的話,攝影師一定會施以援手的。
但是,卡普蘭的辯護,被全世界媒體選擇性地無視了。
請:m.tangsan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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