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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劍五先生(三)

更新時間:2021-04-15  作者:霄韓
陵夭 第二章 劍五先生(三)
推開寢室的門,以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大口地喘著氣,平復自己的情緒。

牛躍輝躺在床上,往下看:“發生什么事了?這么喘,是被誰追殺了?”

“一個女的。”以辰喝了一口水。

“女的?以辰啊以辰,想不到你居然是這種人,都談女朋友了還勾搭妹子。”牛躍輝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壓根不打算給我們單身狗留活路。”

以辰沒好氣地說:“那也能叫妹子?就一只母老虎,還是特別兇的那種。”

“呃——好口味。”牛躍輝一愣,從床上坐起來,“腳踏兩條船,一條豪華游輪,一條航空母艦。豪華游輪叫艾雪號,航空母艦叫什么?母老虎號?哈哈哈……”

“我說你這腦子里是不是裝的漿糊太多了?”以辰氣道。

“你不懂,這叫想象力豐富,想象力是什么?是知識和財富。”牛躍輝撇嘴。

看到蒙在被子里的王暢,以辰問:“他怎么了?干嗎蒙著頭?”

牛躍輝又躺下,翻了個身:“俗話說得好,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他兒子丟了。”

“無聊不?”以辰白了他一眼,王暢連女朋友都沒有,又怎么可能有兒子?真虧這家伙說得出口。

“哈哈哈,我這是比喻。”牛躍輝捧腹大笑,“像他這種網蟲,最火的動態被刪,不就是兒子丟了嗎?”

“動態被刪?怎么回事?”以辰疑惑。

“還能怎么回事?他昨天發的那條動態被人刪了。說起來這事還真奇怪,他自己沒刪,官方又不會主動給他刪,難道是哪個無聊的黑客?”牛躍輝又大笑起來,“這可是王暢最火的一條動態,算起來應該是他的大兒子。”

“牛躍輝!”王暢一把掀開被子,怒視牛躍輝。

牛躍輝急忙搖手:“喂喂喂,你別這么看著我,又不是我給你刪的。不要那么小氣,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有什么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嘛,哈哈哈……”

“你幸災樂禍!我跟你拼了!”王暢怒氣沖沖地跑到牛躍輝的床上,瞬間和他扭打一團,枕頭、被子等東西被扔的到處都是。

“王暢,你昨天不是拍了很多照片嗎?還有嗎?”以辰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有啊,在我手機里。”王暢眼睛一亮,立馬停止與牛躍輝的扭打,興奮地跑回自己床上,“對啊,我可以再發一遍!”

“瘋子。”牛躍輝罵道。

“照片呢?怎么沒了?”王暢皺眉看著手機,相冊里有數百張照片,有汽車、美女、游戲、風景,還有他的自拍,但唯獨少了那些暗青色大風的照片。

“沒了?不會是手機被黑客入侵了吧?”牛躍輝探過頭去,“王暢,你最近是不是惹到什么人被打擊報復了?”

“我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學生能惹誰?就算惹到了人,那個人黑我手機只是刪一條動態和幾張照片?神經病啊!”王暢氣哼哼地說。

以辰心里有了答案,王暢和牛躍輝不知道是誰,他卻知道,入侵王暢手機的黑客肯定是那兩個外國人的同伙,他們這么做無非是要掩蓋那場暗青色大風!

如果是這樣,那就絕不止王暢一人的手機被黑,所有拍過暗青色大風的人,他們的手機都可能被黑,甚至已經被黑了。

想到這,以辰暗暗心驚,這幫人也太明目張膽了,而且他總感覺有點欲蓋彌彰和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我想起來了,還有一件怪事。”牛躍輝撕開一包薯片,往嘴里塞著,“昨天那場大風好像只發生在我們學校。”

“只發生在我們學校?什么意思?”以辰像一個不放過任何線索的偵探。

“就是只發生在我們學校啊。”牛躍輝嘴里塞滿了薯片,邊嚼邊說,“出了學校,最多二十米,就看不到一點腐蝕的痕跡了。”

“你管那么干嗎?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王暢心情壞到了極點,逮誰咬誰。

以辰皺眉,他忽然覺得事情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在這背后似乎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好奇心使他想要了解這個秘密,但一想到女子手中的槍,他退縮了。在那陰森森的槍口面前,生命顯得無比脆弱。

或許王暢說得對,何必多管閑事?他不過是一個學生,有時間還不如想一想今晚的約會。

想到約會,以辰的心情好了不少,搖了搖頭,把這兩天的所見所聞全都拋之腦后。

寬敞的辦公室,在辦公桌前站著四名身材壯碩的男子。

見安德烈走進來,四人齊聲喊了句主管,言語很是恭敬。

“事情辦得如何?辦完了記得找磚倉報銷。”安德烈坐到老板椅上,點燃一支雪茄。

“都辦好了。”其中一名男子說,“足球場維修費九十三萬,校園維護費一百五十萬,磚倉已經報銷了。”

“你說什么?報銷了?磚倉報銷的?”安德烈驚訝,夾著雪茄,一臉不解,“磚倉主管還是戈爾曼嗎?換人了?”

“沒有換人,還是布魯尼主管。”

“不對,戈爾曼不可能這么輕易給報銷,這不符合他那摳門的性格。”安德烈起疑,越想越覺得這其中有陰謀。

“主管,布魯尼主管回復的信息中有帶給您的一句話。布魯尼主管說莫凱澤是您的學生,所以這次的費用算在您的頭上,暫時由磚倉墊付,屆時會從您的年薪里扣。”說到后面男子的聲音明顯小了下來。

啪的一聲,安德烈一拍辦公桌,猛地起身:“什么!從我的年薪里扣?”

“是這么說的。”男子小聲說,后背一身冷汗。

“好你個戈爾曼!連我都算計!”安德烈滿臉氣憤,一甩手將雪茄扔進垃圾桶,咬牙切齒地說,“都坑到我頭上來了,夠狠!看我回去不找你算賬!”

四人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引火燒身。

過了半晌,安德烈火氣漸消,揮手示意他們下去,四人逃跑似的離開辦公室。

走到雪茄儲藏柜前,發現里面空空如也,安德烈不禁抱怨這里的服務太差。

弄個雪茄柜卻不放雪茄,擺明了當裝飾品。

盯著柜子看了半天,心里越來越癢,安德烈忍不住將目光投向垃圾桶,微微猶豫,身子慢悠悠地挪到旁邊。

瞅了眼四周,確認辦公室無人,他連忙蹲下撿起剛才扔掉的古巴雪茄,象征性地彈了彈上面的灰塵,正準備重新點上,嘎吱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被嚇得手一哆嗦,雪茄又掉進垃圾桶,安德烈頓時氣急敗壞:“誰!不知道敲門嗎?”

“吼什么吼?不敲門怎么了?”凡妮莎雙眉顰蹙,一雙清冷的眸子不善地看著安德烈,自己不過是推個門,這家伙發什么瘋?

安德烈笑著說:“沒吼,沒吼,不敲門好,不敲門好。”

“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凡妮莎坐到辦公桌前的真皮沙發上,瞧著裝作若無其事的安德烈,冷哼一聲,“又在找煙吧。”

“沒,沒有。”安德烈干笑,袖子里的雪茄被攥得更緊了,心里發虛,暗嘆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

凡妮莎淡淡地說:“一個普通的九人制足球場地,維修費九十三萬,價格挺高啊,聽說是從你的年薪里扣。”

“中國有句俗語,叫‘哪壺不開提哪壺’,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安德烈坐回老板椅,“我打算回去之后找戈爾曼好好理論一番,用拳頭理論!”

“什么時候走?”凡妮莎走到落地窗前,六十多米的高度,望著萬里無云的天空,明媚的陽光照到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再過兩天吧,莫凱澤回家了,畢竟要出去待很長一段時間,總該和爺爺奶奶告別一下,是個孝順孩子,你感覺呢?”安德烈說。

“算是吧。”凡妮莎說,“你不擔心他爺爺奶奶不同意嗎?”

“會同意的。”

“這么自信?”

“俱樂部的資料、證件副本和學員聘用書,我都讓莫凱澤帶回去了,我實在想不出他爺爺奶奶有什么理由拒絕。”安德烈言語中充滿了自信,“沒有人不希望后代得到好的培養,而且還是帶薪培養,這屬于心理學范疇。”

“真以為隨便看幾本心理學的書就成心理學教授了?”凡妮莎伸了個懶腰,“難得放松一下,我去喝點下午茶。”

安德烈眼珠轉了轉,站起來整整西裝,笑道:“你看老師這身打扮如何?”

凡妮莎從頭到腳審視了一番,微微點頭:“不錯,挺像個人樣。”

“你這是什么話?什么叫挺像個人樣?”見凡妮莎要走,安德烈急忙大喊,“別急著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不用說了,不帶你,要去自己去。”凡妮莎直言拒絕,不用想她都知道,安德烈肯定是想跟著她去。

“你就是這么對你老師的?”安德烈氣得跳腳。

“有意見嗎?”凡妮莎又走了回來,冷冰冰地盯著他。

“沒,沒意見,祝你下午茶愉快,愉快。”安德烈賠笑。

凡妮莎冷哼一聲,轉身走出辦公室。

等凡妮莎離開后,安德烈才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嘆了口氣。

他這老師當得可真不容易,時刻都要保持高強度的求生欲。

裝飾輝煌的酒吧。

一間豪華包廂,昏暗的燈光下,巴克戴著黑超,雙腿擔在大理石桌上,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歌曲。

一名魁梧漢子推開門:“組長,劍五先生到了。”

巴克揮了下手,示意快請。

沒過多久,包廂的門再次被魁梧漢子推開,一名黑袍人走了進來,寬大的黑袍將其身體全部籠罩于黑暗之中。

“劍五先生,快坐。”巴克起身相迎,微笑道。

黑袍人坐到巴克對面,沙啞的聲音自黑袍中傳出:“談筆生意。”

“不知道先生想談什么生意?”巴克眼睛微瞇,盯著黑袍人的袍帽,想看清其面貌,但黑袍人始終低著頭,令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黑袍人取出一張青年的照片,“學生,大二。”

“殺了?”

“活的。”

巴克看了看照片,伸出兩只手指前后晃著:“兩百萬。”

“一百萬。”黑袍人拿出一張銀行本票放到了石桌上。

巴克放下照片,笑著搖頭:“劍五先生,你是天堂的老主顧了,應該知道規矩。不全額一次付清,我們是不會行動的。”

“美元。”黑袍人聲音淡漠。

“美元?這學生什么身份?”巴克表情凝重起來。

一百萬美元,折合人民幣約七百萬,七百萬只是抓個學生?他不是傻子,恰恰相反,如他這般刀口舔血的人,更相信天上不會掉餡餅。

“怎么?怕了?”黑袍中傳出一絲輕笑。

“我巴克能當上鷲組組長,死都不怕,還怕一個學生?先生用不著激我,這筆買賣我接了。”巴克輕輕一笑,拿出冰桶里的香檳倒了兩杯,將其中一杯遞給黑袍人。

“七百萬足夠雇傭整個鷲組了,把事情做好,我不希望到時候聽到令我不愉快的消息。”黑袍人接過酒杯,伸進寬大的袍帽。

“放心吧,鷲組辦事,向來會把事情辦到最好。”巴克微微一笑,見黑袍人要走,連忙上前攔住,“劍五先生,先不忙著走。”

“還有事?”

“先生也算是天堂的老客戶了,每次談生意都身裹黑袍,是不是太缺乏誠意了?”巴克笑容溫和,“實不相瞞,我對先生的身份甚是好奇,不知道先生能否摘下袍帽?也好讓巴克一睹尊容。”

“這是天堂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說完,黑袍人似是一笑,“是誰都無所謂,相比是誰,我更想知道我不摘的話會是什么后果。”

“純粹是巴克自己好奇罷了,與天堂無關。”巴克摘下墨鏡,笑容不減,漆黑的眸子卻閃著寒光,“如果先生不摘,那就只能我親自幫先生摘了。”

氣氛陡然沉寂下來,包廂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沉默了幾秒,袍帽中傳出黑袍人一聲不屑的輕笑:“我敢摘,你敢看嗎?”

“又不是鬼,有何不——”話還沒說完,巴克就愣住了。

透過他的雙眼能清楚地看到黑袍人慢慢抬起了頭,寬大的袍帽下一片黑暗,一雙深藍色的眼睛緩緩睜開。

深藍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無比深邃,令他心中充滿了無盡的震驚和恐懼。

“不要碰槍,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黑袍人沙啞的聲音令巴克心狠狠一顫,剛握住手槍的右手趕忙松開。

黑袍中伸出一只普通的手,拿起巴克腰間的那把半自動手槍,黑袍人掌心托著手槍舉到他面前,一縷縷藍光憑空出現。

藍光出現的一剎那,包廂內的溫度急劇下降,藍光包裹著手槍升向空中。

下一秒,藍光驟然消失,手槍變成一個不規則的冰疙瘩摔落到地板上,發出清脆卻令人心悸的清脆聲響。

“告訴你背后的人,好奇心太重是會死人的,只管收錢做事,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讓天堂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黑袍人拍了拍目光呆滯的巴克,開門離去,“記住,把事情做好。”

提醒不附帶任何后果,卻有力地抨擊著巴克的心。

陵夭 第二章 劍五先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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