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神子?不,牧羊人

在做了充分的準備后，我和噬師帶著警備司令部甄選的由三十二名仙人戰士和三十二名神仆法師組成的特首衛隊，以及他們的衛隊長竝，啟程向神之秘境而去。

看著前方坐在由大貨車改裝成軍車里的竝，我笑著對身邊的噬師說道:“他怎么愿意來當我的衛隊長？”

噬師笑著說:“心里安慰吧，你讓他去給以前的對手當下屬，肯定心有不甘，到你這里好歹也是天王近侍，見官大一級啊。再說了你的衛隊長級別可不低，秦副總司令定的是少將呢，和曾司令一個級別了。”

我呵呵呵的笑了起開。

噬師接著又說道:“竝是個善良又有能力的將軍，他本來就是長老會的侍衛長，因為同情人奴被發配到東線戰場，積功晉升到東線指揮官的。”

我摸著下巴點了點頭。

我們走的是第四關的道路，繞開了原神鏡軍隊和歐洲軍團對峙的，現已經被第一集團軍全面接手的神之秘境防線，到達西方高地和人界的通道只用了三天的車程。

前面的車停了下來，竝小跑著到我的車前，低下頭湊到車窗邊對我說道:“天王，前面有個老頭擋道。”

噬師臉色變了變，對我說道:“天王，應該是神子。”

我微微點了點頭，說:“我們下去。”

行至車前，果然看到一個穿著羊皮襖的枯痩老人拄著一根樹棍站在路中央。

我走過去站住，牧羊人抬起頭，對我促狹的眨了眨眼，笑著說:“謫仙人別來無恙？”

我笑著說:“神子大人可還安好？”

牧羊人一邊點著頭說:“能吃能睡，暫時死不了。”一邊伸出脖子對我身后的噬師說道:“你怎么不過來？”

噬師躊躇著正要往前走，牧羊人又說道:“算了，你就別過來了，反正以你的智商很難明白我們說什么。”

我轉頭看了看噬師，又回過頭對牧羊人說道:“神子大人很有趣呢！”

牧羊人笑著說:“這幫子老家伙就是懶，不想動腦子，什么事情都得麻煩我。”

他邊說邊轉過身，對我說道:“天王隨我來。”

我剛踏出一步，卻象是踩在了水面上，地上突兀的濺起了一圈圈的漣漪，隨著漣漪的擴大，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只見幾米外的地下，一棵小苗探頭探腦的冒了出來。小苗左右晃動了幾下，象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睜開眼睛似的左顧右盼。

緊接著小苗開始極速生長起來，很快就長成了一棵蔭翳蔽日的參天大樹。

我對著牧羊人笑了笑，說道:“接下來是不是該來洪水了？”

他也笑了起來，說道:“這你可猜錯了。”揮了揮手，樹蔭下憑空出現了一個桌子和兩把椅子，桌上還有一套西式茶具和水果點心。

“我沒想給你演示神鏡的創世故事，只是覺得今天太陽有些大，這樣談話舒服些。”他走到一把椅子上坐下，拿起個草莓扔進嘴里，悠哉悠哉的靠在椅背上搖著二郎腿。

我走過去坐下，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是阿薩姆紅茶。

牧羊人盯著我說道:“天王殿下是不是有很多疑問？譬如我為什么同意你統一仙神界？”

我笑了笑，說道:“確實有些疑問，卻不是關于這個的。”

“哦？”牧羊人直起身，看著我說:“也對，我忘了你以前是寫小說的，你想知道仙神界是怎么來的吧。”

這次卻是我驚奇了，我看著這個外觀像是糟老頭子的神子說道:“神子大人難道知道？”

牧羊人搖了搖腦袋，說道:“這個真不知道，神子有神力，可畢竟不是神，再說了，神都不一定知道這事。”

我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牧羊人看了我一會，微微笑了笑說道:“但是我有一點猜測。”

我笑了笑說道:“愿聞其詳。”

“我們只是工具，我是指，你、我、他，或者是其他所有的人，擬或說是這三千世界中的所有生靈。”牧羊人說道。

“你仙俠小說看多了吧，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笑著說。

“呵呵。”牧羊人用假笑掩飾著自己的尷尬。“不過人界的小說確實不錯。”他說道。

我卻突然反應過來。

“不對，你在懷疑神？”我驚訝道。

“要不你以為我為什么愿意留在人界？而且在神鏡和你談話還要布置個結界？”牧羊人兩手一攤，似笑非笑的說。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砸了咂嘴，然后說道:“好吧，說出你的目的吧。”

牧羊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神情一下子變得莊重起來。

“我從出生之時就知道自己與眾不同，或者說我知道自己凌駕于這個世界之上，我是指從我呱呱墜地那一刻起。傳承就自然而然的出現在我的腦海中。”牧羊人瞇縫著眼睛望著天空，聲音平穩而空洞，仿佛整個思緒都陷入到對時光的追溯之中。

牧羊人自從出生就離開了自己的親身父母，他也沒有老師，自出生開始就被送到長老會，成為了高高在上的神子。而從一開始，冥冥中就有個人告訴他，這件事應該怎么做，那件事應該怎么做。直到突然有一天，他看到了一個人奴女人在教導自己的孩子怎樣劈柴，他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沒有人告訴我為什么要這么做。”牧羊人喝了一口茶，眼鏡望向頭頂的樹葉。

為什么會有仙神界？為什么要征服仙境繼而征服人界？為什么要聽從冥冥之中的那個聲音？牧羊人迷惑了。

“所以我來到人界，想探尋我們和人界的不同。”牧羊人望向我，說道。

“那你找到沒有仙神界和人界的區別沒有？”我問道。

“本來沒有找到，但是自從你進入仙神界后，我覺得我找到了。然而這個不同以及一些可能的推測讓我毛骨悚然。”他說，笑容漸漸在臉上浮現。

“哦？和我有關？”我奇怪的說道。

牧羊人站起身，走到結界的邊緣，望著外面的噬師等人。

“我們和人界最大的不同，在于我們沒有創造力。”牧羊人說道。

我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牧羊人說的對，仙神界的一切，都依循著人界的過往，包括他們的社會形態，他們的生活習慣，他們的建筑、服裝、文字、藝術，都和人界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東極王說他們來自人界，而仙神界的一切這些都是人奴帶來的。”我說道。

“扯淡，東極王也就只能騙騙人奴。”神子對東極王的說法嗤之以鼻。

“仙神兩境打了一萬年，一萬年前我們可能沒有這些建筑和服飾，但是人界一萬年前有奴隸制？”牧羊人說道。

我想了想，點點頭說道:“人類只用了幾千年就發展到了現在這個樣子，而你們的歷史要長的多，卻仍然在原始共和制和奴隸制，而仙境因為和人界接觸的多些，已經處于奴隸制和封建制的交叉點了。”

“所以我們就像是被禁錮在這片空間的囚犯。”牧羊人說道，語氣有些喪氣。

“所以你同意我統一仙神界，是希望我能帶來改變？”我奇怪的問道。

“我畢竟是神族，我不希望真相和我猜測的一樣。一開始我放過仙族，自我放逐到人界，就是想看看東極王能帶來什么改變。可惜他想的卻是一走了之。”牧羊人說道。

“也許他和你猜測的一樣。”我說道。

“呵呵。”他笑著說:“他沒想到的是其它飛地的神族又何嘗不是和他一樣的想法。”

“那你為什么不帶領神族和人界融合？”我又問道。

“我們連歐洲軍團都打不過，又怎么可能在人界立足？人界的規則就是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內啊。”他說道。

我無語的搖了搖頭，他說出了一個事實，我竟無力反駁，因為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那你接下來怎么辦？”我問道。

“我老了，也累了，在人界呆了快一百年了，我喜歡現在的生活。”牧羊人平靜的說道。

在回程的路上，我一直沒有說話。噬師在一旁也知趣的沒有問我們談話的內容。

路過第四關的時候，車隊停了下來。竝跑來告訴我，老樊和蒙連在第四關等我。

我來到關前的時候，老樊和蒙連帶著人列隊迎接了我。

我揮了揮手，徑直向關樓上走去。老樊和蒙連快步跟上我，我頭也沒回都對他說:“以后別搞這一套，我在仙神界是武忠天王，但是你知道我的理想是把這里建設成特區，國家的特區，也是人界的特區。”

老樊沉默了，蒙連卻說:“特首，這次是我的主意，你上到城墻就知道了。”

我回過頭，對蒙連點了點頭，又拍了拍老樊的肩膀。

上到城樓，老樊帶著我到了垛口邊。

我朝下望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人，見到我，都一齊跪下，大呼道:“武忠天王恕罪。”

我疑惑的回頭，蒙連說道:“這些人是神境一個神秘的組織成員，組織的名字叫做神之冰，成員有人族，有神族和人神族，甚至有真神，他們統一叫做冰傀，侍奉的是唯一真神。”

老樊接著說道:“十幾年前在人界對你的暗殺，以及在東極城小曾制止的幾起和在風起城我們制止的幾十起針對你和小徐的暗殺行為，都可以確定是他們發起的。而寶島人員進入仙神界，也主要是和他們進行聯系。”

我點了點頭，回過頭向樓下走去。

到了車旁，我對老樊和蒙連說:“交給你們了，你們知道，我和特區政府是信任你們的。特區成立大會后我們再來討論這個組織的事。”

三界兩境錄 第四十八章 神子?不,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