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攪局者

人總是喜歡傷害自己，并樂此不疲。

細數那些被人喜愛的追求，無一不是通過傷害自己來得到滿足。

茶水苦澀，香煙熏嗆，酒精沖辣。糖水倒是甜香，可沒人對這個上癮。

也許冥冥之中，人類也是通過這種自殘一樣的行為提醒自己：人生不如意，所以才要在苦辣酸咸中找到幸福。

……

幾杯酒下肚，兩個人一個失明，一個習慣了夜班，最后也沒開燈，打開馬特的收音機，調小音量，在午夜音樂節目的音調中，享受了一把中式的宵夜。

馬特很少這樣放下戒備，試著只為自己，只為現在的情緒，只為享受美酒美食而肆意妄為。

在馬特看來，這種生活，確實稱得上肆意妄為了。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兩個人也終于放下了嚴肅的外衣和防備，如同多年的好友一樣，嘻嘻哈哈的說著自己的糗事。

主要是馬特，時間管理大師并不好當，馬特平均每天的睡眠時間基本不到五個小時，白天做義工，免費為貧苦的老百姓打官司，有時候不僅收不到錢還要自己搭出去不少。

要不是馬特本身水平足夠高，時不時的還能接幾個正經的官司，就他這律師事務所，早就破產了。

白天的事情勞心傷神，晚上他也不得清閑，勞力傷身的事情還等著他呢。

作為一個沒什么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馬特這幾年和金并，和手合會的戰斗，完全可以說是用命拼出來的。

身上的大小傷口差不多可以說是冠絕整個漫威了。要不是多少也算主角，早就掛了！

不過話說回來，馬特這小伙，長得是真帥啊！

前世看夜魔俠衍生劇的時候，出于好奇，里昂也去網上找了一些夜魔俠的漫畫看，別的沒記住，就記得漫畫作家不斷地通過旁白和路人的角度贊揚馬特的相貌出眾。

可能里昂看的漫畫本來也不怎么多，見識短淺。反正在里昂的印象里，馬特是所有漫威漫畫主角里唯一一個有此殊榮的人，從這點來看，馬特應該毫無疑問是漫威第一美男了。

想到這，里昂就嘆了口氣，你說這么好的小伙子，怎么感情上就混的那么慘呢！

雖然幾杯酒下肚，多少有些影響，不過馬特還是聽到了里昂的那聲嘆息。

“怎么了，后悔把好酒都拿出來，現在心疼了～”

能看出來馬特的心情是真的不錯，和里昂的關系也因為這一頓沒有燭光的晚餐而大有進益。

這玩笑開起來，已經是多年好友的口吻了。

作為靈魂上的標準北方莽漢，里昂在酒桌上從來都是受不得刺激的愣子。

聞言又從空間里取出一小杯啤酒，不多，只有一個小小的瓶子。

砰的一聲頓在桌子上：“馬特！今天哥給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好酒！”

肖申克特供冰啤酒

效果：飲用后永久增加生命回復速度100%，對控制類技能抗性永久增加5。（特殊效果：與人分享時額外增加一點智力。）

品級：紫色

品質：普通

備注：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向往。

備注2：陽光灑肩頭，仿佛自由人。

這是里昂自得到獨木酒桶以來，它產出的最好的一杯酒了。

從來扣扣搜搜用試管裝酒的里昂為了這杯酒刻意去買了一個漂亮的小酒瓶，準備哪一天和某個人分享。

現在氣氛已經烘托到這了，這還藏著掖著的干什么？！

就是你了吧！馬特同學！

“看到”里昂拿出了一瓶充其量不過2/300毫升的小瓶子，馬特也反應過來，這是把家底都翻出來，真正的好東西來了。

也不推三阻四的弄些場面的事，馬特哈哈笑著一口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干掉，空杯子往前一推：“我倒要看看你藏的是什么好酒！”

里昂這邊也是直接干杯，然后把袖珍小瓶子里的酒給自己和馬特分了下去。

倒盡瓶子里的最后一滴酒，里昂把瓶子又收起來。普通人，就得節省著過日子，大手大腳那是有錢人的做法！

端起酒杯，馬特先是拿到鼻子前嗅了下味道，讓他吃驚的是，這居然是一杯啤酒！

馬特還以為這樣珍重的被里昂拿出來的會是諸如白蘭地，朗姆酒這樣的窖藏酒，沒想到會是啤酒。

出于對里昂的信任，馬特沒有小看自己杯子那區區的一百多毫升啤酒，舉起杯子，馬特用初次喝酒的態度，淺淺的抿了一口。

“哦！這個……”

哈哈哈！

里昂一直端著杯子等，就是在等這一刻！

木羅漢的獨木酒桶里出產的酒水，不管效果如何，口味方面，那真的是太好了，而且大多數的酒都有其出處和典故，喝的時候也能很玄乎的感受那個場景，那個氛圍。

肖申克。一看這個名字里昂當然就知道這杯酒是什么來的，也難怪它有這樣的品質。

又抿了一小口，這次馬特就不是因為別的了，純粹是舍不得。

他也注意到，里昂連瓶子都收回去了，沒準兒就準備什么時候拿出來聞聞味呢，不用想，這杯酒，下回想喝到，難了。

再怎么小口抿著喝，100多毫升也喝不了幾口，最后一口酒咽下去的時候，馬特長舒一口氣：爽！

隨著這口酒咽下去，馬特只覺得頭腦一片清明，似乎白天積攢的工作壓力和勞累全被一掃而空，整個人說不出的輕松寫意。

“這種感覺就像……”

“飛翔在～緣分天空～美麗的夢～”

“哈哈哈！”馬特大笑，他這位朋友，真的是個很有趣的家伙。

里昂也一口喝掉剩下的啤酒，杯子拿在手里，人往身后的沙發靠背斜著一躺：“陽光灑肩頭，仿佛～自由人……”

馬特一拍手：“哈！就是這種感覺！你這句話可比你那兩句鬼哭狼嚎的歌好多了！”

里昂十分不服：“你不會欣賞不要出來亂說話，教壞了小孩子的審美！”

馬特更不服了：“你怕是不知道我去讀法律專業的時候，多少音樂學院的人每天以淚洗面。”

“就高興成那樣？”

“那叫以淚洗面！”

“那叫喜極而泣！”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說著就比劃起來了，不是打架，而是準備找個什么地方一展歌喉，切磋一下！

里昂也忘了自己今天來原本是準備干什么了，現在一門心思的準備給馬特表演一個“改革春風吹滿地”，不行就“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讓他見識一下麥霸的實力！

馬特這邊也是勁勁的，嘴里一刻不停的說自己能用樹葉子吹出大提琴的聲音，又說自己全身的藝術細菌，架子鼓打的那叫一絕，說不定能和里昂說的那什么，嗩吶！來個二重奏。

要不說酒這種東西凸顯本性呢，喝酒之前我唯唯諾諾，喝多了酒之后我重拳出擊！

兩個人搖搖晃晃的就要出門pk，東西也沒收拾，馬特也忘了自己是個瞎子這回事了，畢竟這位自帶回聲定位系統，腦內三圍成像儀，大半夜的翻墻越旅如履平地，平時那副不良于行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這會兒也忘了裝了，閉著眼睛找衣服，拿鑰匙，還不忘出門前把沙發上的靠枕整理一下！

這那像個盲人嘛！

兩個人走到門前，一拉開門，站住了。

門口，站著一個拄拐的老頭。

……

里昂不出聲是因為不知道現在是個什么情況，馬特也不出聲就罷了，那堵門的老頭也不出聲就不對了！

“老先生，你這是，來找人的嗎？”

里昂看老頭帶著個棒球帽，有點弓著腰，看起來年紀不小，身體不好的樣子，開口問了這么一句。

誰知道這老頭根本不回話，反而盯著馬特，一副你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樣子。

里昂一看，這是認識？

嗯？

馬特、老頭、拄拐……

這些信息加起來，再加上這老頭這一副要債的姿態，和馬特默不出聲的舉動……

這是……棍叟？

果然，里昂這邊才剛有一個靠譜的猜測，那邊馬特就開口了，嘶啞著嗓子，馬特語氣復雜且沉重的道：“師父，好久不見。”

……

出門pk的事自然是破產了，里昂到底是個客人，人家屋主的師傅半夜上門，沒準就是有什么正經事呢，這時候還強拉著人家出門，太不地道了。

于是又回到了屋子里。

棍叟進門后先是看了一眼杯盤狼藉的桌子，哼了一聲。

然后自顧自的坐到了離桌子最遠的地方，窗邊的小茶桌旁邊去了。

這一聲意味不明的冷哼讓里昂對棍叟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

真是來要債的？

看見欠錢的大吃大喝不還錢所以心情不好？

不然，你一個半夜登門的客人跑這跟主人家裝什么大個呢？！

沒看主人家也有別的客人嗎！

里昂對棍叟的了解不多，連馬特的漫畫他都沒看多少，更別提這個棍叟了。

只知道這位自稱棍叟的老人是馬特的師傅，也是一個盲人，技藝高超的樣子，好像還是什么，什么純潔會的……會長？

反正就是領袖一類的角色吧。

里昂的了解也就僅此而已了。

棍叟沒給里昂好臉色，里昂自然也不會搭理他，又把面罩掀起來一部分，漏出口鼻，一屁股坐在原來的地方，吃起來了。

不用想也知道棍叟的表情肯定不太好。

他原來想讓里昂知難而退，識趣的自己離開，好方便自己和馬特說話。

沒想到里昂這人不按套路出牌，居然又坐下吃上了！

剛才他在門外等了好久，屋子里壯年人喝酒吃肉，屋外面瞎老頭冷風瑟瑟，面壁苦等。

現在的年輕人怎么回事？不知道敬老愛幼嗎！

“馬特，我有些話要對你講。”

里昂那邊還在和大蝦較勁，棍叟等了一會兒，等的自己都餓了也不見里昂這個外人有離開的意思，馬特又一直沉默著不說話，迫不得已，棍叟終于還是忍不住出聲了。

“有話你就說唄！”

開口的是里昂，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出來，這對師徒好像關系不太融洽的樣子，馬特的表現，見到這個師傅也不是很高興的樣子，相反，之前他們倆還興致昂揚的想出門快樂一番呢，這老頭一上門，馬特的情緒立刻就降下來了。

現在看來，馬特好像和這位師傅多說一句話都不愿意。

想想馬特的性格，里昂心里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和猜測。

“這不是一直等著你說呢嗎。”

又吃了一個圣女果，里昂道：“不過借錢免談。”

棍叟看了一眼馬特，他的徒弟還是低著頭不想說話的樣子，轉向里昂，棍叟問道：“你是什么人。”

“我？”里昂道：“我是來借錢的，沒想到馬特比我還窮，所以我借錢沒借到，然后就借了點錢給他。”

棍叟一時沒繞明白，也分不清里昂說的是真是假，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后，索性不理里昂，直接對著馬特開口道：“馬特，我需要你來接替我的位置。”

從進屋以來，馬特終于第一次開口：“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談過了，師傅。”

抬起頭，馬特道：“我不會去做圣潔會的領袖的。我不想看著他們一個一個毫無意義的死去。”

這邊師徒倆說話，那邊里昂心里想的是：啊！是圣潔會！我還以為是什么純潔會呢！

純潔會。這名字一聽就很不純潔！

隨著馬特和棍叟不約而同的把里昂當成不存在的透明人，通過兩個人的交流，爭吵，里昂終于也大概弄明白這里邊的事了。

簡單來講，就是棍叟帶領的純潔會一直作為對抗手合會的勢力而和手合會不斷地對抗著，棍叟提及，手合會有一種叫：黑空的力量。

棍叟準備去刺殺黑空，這一去就做好了不再回來的打算，所以希望馬特能代替自己繼續領導圣潔會和手合會對抗！

馬特一直反對的原因則在于：手合會的力量遠遠強于圣潔會，加入圣潔會的人都是和手合會有仇的人，或者干脆就是棍叟從手合會救出的孩子。

長久以來，馬特看到圣潔會的人一個又一個的為了某些理想，為了某些正義而螢火一般的燃燒自己，馬特深知自己無法帶領圣潔會完成對手合會的覆滅，所以一直拒絕這個首領的位置。

聽到這，里昂心頭大呼：這不是巧了么！

于是，里昂在二人的爭吵聲中插了一句話：“不如，你們告訴我手合會的位置，我去把他們都殺了？”

里昂話剛說完，棍叟和馬特都愣住了。漫威里的不義之神 四十五、攪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