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個文青啊 213 首刊發行
夏紅軍好奇接過紅本本一看,大吃一驚:竟然是教師特聘證書!
威爾斯已經被燕師大特聘為客座講師,聘期兩年,教授西方現代文學!
難怪這家伙開運動會那天見了一面就神出鬼沒很少看到,夏紅軍原以為他是不是逛燕京城或者泡姑娘去了,竟然是辦這件事。
只不過速度太快了點吧?
不過仔細一想也正常,現在國家改革開放不久,外國學者來中國講學的人寥寥無幾。
像威爾斯這樣的美國名牌大學畢業的博士生,博士攻讀的是中國文學,碩士時候卻研究的是西方現代文學,算的上是中西貫通,這樣放在現在國內絕對是個人才。燕師大豈不歡迎?
只是,原本兩人算是朋友哥們,這一轉眼就是師生關系了?
威爾斯老師?
叫起來怪怪的。
威爾斯還告訴夏紅軍,他本來想教本科生,不過中文太差,學校還是建議他教研究生這樣可以用英文講課。
“親愛的夏,很遺憾,我不能當你的老師了。”威爾斯嘆了一口氣。
臥槽!
還真這么想?
且別說他的學識如何,這家伙平時就是個大頑童,根本沒法和老師的形象聯系起來。
夏紅軍急著要去上課也沒時間和他多說,只是說既然當老師那就要請客,威爾斯滿口答應。
“是的,怎么啦?”
“讓我看看。”
“OK!沒問題。”
“夏,我要英文版的。”
草……
還讓我翻譯?夏紅軍氣的差點豎中指。
不過最后夏紅軍還是把他那篇《魔幻現實主義文學藝術特征》翻譯成英文交給了威爾斯,至于他要干什么夏紅軍就不管了。
到了五四這天,是青年節,學校會組織一些列活動,夏紅軍去年是參加了在玉淵潭公園的詩會,今年則要騎車趕往燕大,《燕山詩話》首刊今天發行。
對了,從今天開始,國家實行了“夏時制”。
1986年5月4日凌晨兩點整,在西單的電報大樓,工作人員將頂樓報時鐘的表針撥向了三點。同時,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傳出了報時:“燕京時間,三點整。”
這是中國實施夏時制的第一個清晨,億萬中國人都把鐘表向前撥了一個小時。“隨著改革開放前進的步伐,中國的時鐘加快了運轉”,這樣的用語在媒體上隨處可見。
實行夏時制的好處和弊端從剛一開始就爭論不休,只是讓夏紅軍這幫學生感到不爽的是起床時間要提前一個小時。
騎車趕到燕大,按照安排首刊發行是在未名湖不遠的一座教學樓上發行,夏紅軍記得他第一次和劉傳峰、曹美麗他們參加燕大的詩歌沙龍就在個教室里。
還有顏雨冰。
燕山詩社的幾位創始人除了海子已經遠游內蒙甘肅,其余幾人悉數參加,同時還被邀請燕京高校幾個著名詩社代表,如青華大學都荷韻詩社、人大的求實詩社,還有很有名氣的圓明園詩社,作為朝花詩社社長曹美麗也在應邀之列。
雖然場面看上去還挺熱烈,但是的《燕山詩話》詩刊還是比較簡陋,不是后世常見的印刷體,而是手寫的!
字體娟秀,是青華女生古麗蓉的字體,詩刊還散發著油墨的香味。
這年代高校詩社自己發行的詩刊基本上都是這樣,自己動手有油印。
油印其實時間挺費神的事情,第用鐵筆慢慢寫字,刮去紙基上的蠟層,形成微孔,然后進行油印。
但最大的好處就是造價低,只需要有蠟紙、油墨、滾筒等即可,人人可以動手。
雖然印刷比較簡陋,但里面內容還是挺豐富的,除了夏紅軍和西川寫的兩篇詩歌方面的理論,還有收集的二十多首詩歌。
西川寫了《夕光中的蝙蝠》,
夕光中的蝙蝠
在戈雅的繪畫里,它們給藝術家
帶來了噩夢。它們上下翻飛
忽左忽右;它們竊竊私語…..
古麗蓉的《再見雨季》
雨季過去了
折疊雨衣時
也折疊了那道雨虹
再見,雨季
在我的衣柜里
你寂寞,卻依舊嶄新
夏紅軍最后看到楊麗寫的詩歌
《一個女人的暴風雨》
在黎明之前,你要忘記她的樣子
忘記她曾像燈一樣
照亮你的夜晚
她唇里呼出熱氣,證明她和所有女人一樣
可本能地醞釀愛的能量
你可以記住她的聲音
記住她的指甲劃過你身體的血痕
她比火炙熱,比獸邪惡
她有最旺盛的仇恨
也有最深重的同情
依舊關注女性本身,詩歌中帶著一絲狂野,但的確是一首好詩。
最后戈麥拿出了自己的詩歌《紅果園》。
家鄉的紅果園
心靈的創傷連成一片
從哪里來,又到哪里去
家鄉,火紅的云端
一團烈焰將光滑的獸皮洗染
戈麥和海子一樣,最后都選擇了自殺,悲劇性的人物,但戈麥的名氣比海子要小很多。其實戈麥詩歌很優秀的詩人,他的詩堅硬、頑固、憂傷、愛。如同一個牽連了太多痛苦和理想的孩子。
在海子去世一年多之后的1990年底,戈麥寫了一首懷念海子的詩,詩名就叫《海子》。詩中這么寫到:
對于一個半神和早逝的天才
我不能有更多的懷念
死了,就是死了,正如未生的一切
從未有人談論過起始與終止
我心如死灰,沒有一絲波瀾
和死亡類似,詩也是一種死亡。
..戈麥詩中表露的深沉的復雜的情緒,確實發自內心。沒想不到一年時間,戈麥果然追隨海子而去。
哎.
第一期詩刊定價三角一份,一共印刷了四百份,很快就被學生們搶光,楊麗不得不準備加印,準備在分發到別的高校。
大家最喜歡的還是海子的那首《九月》,連同曲子已經成了最近這段時間未名湖畔最流行的一首歌曲。
簡短的活動結束后,夏紅軍背著黃挎包騎著自行車趕回師大,書包里裝著幾本《燕山詩話》,這是他準備寄給好友的,包括遠在成都的尚仲敏,還有梅麗。
當然,還要贈送過王蒙。
這是夏紅軍主動要求的。
要宣傳、擴大自己的詩歌主張,光靠民間小打小鬧不行,得依靠國家機器,而王蒙一飛沖天成了大領導,又主管文化這一塊,如果得到他的支持,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除了給王蒙贈送新發行的詩集,還有另一件重要的東西——自己的寫的小說《芳華》。
我真不是個文青啊 213 首刊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