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來玩一個游戲吧

「‘倒吊人，的要求嗎？

「查拉圖家族是所羅門的臣子，和‘倒吊人，有默契很正常。」

阿蒙用手按了下單片眼鏡，只覺得最近幾個月讓自己「解密」不出的事情越來越多，也讓他感到越來越有趣。

思索了片刻后，他不再在旅店等待，帶著克萊恩的秘偶消失在了原地。

神棄之地，裂縫中的切爾諾貝利。在一次又一次「開門」后，克萊恩和艾布納終于進入了這座在末日前就非常有名的核事故場所的深處，看見了一道半開的厚重鐵門。

這鐵門并不高，也就是兩米五左右，明顯是為人類準備的。

而在它的更前方，則有兩灘漆黑的痕跡和兩把比當前時代任何武器都更有科幻氣質的槍械。

這兩把槍械和克萊恩上輩子翻某些雜志時看到過的有點像，但他并不是這方面的愛好者，無法肯定。

它們已被徹底腐蝕，僅僅是行走帶來的震動就讓它們瞬間潰散，化成泡沫……就像消散的歷史投影一樣。

兩人從那兩灘漆黑痕跡以及「泡沫」間經過，來到了鐵門后方。

這里有一條很寬的過道，兩側是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房間，里面的桌椅器物有的傾倒，有的安然，有的缺了一半，墻上地面到處都是黑色的痕跡。

「看起來像是一個研究所……」克萊恩從殘余事物和整體布局出發，有了初步的判斷。

他剛想到這里，就被艾布納帶進一個機器坍毀的房間內，來到一張表面擺著幾張色澤偏黃紙張的桌子旁。

這似乎是誰搜集之后隨手放在那里的。遠古太陽神，還是阿蒙？克萊恩心中有所猜測，但還是在艾布納的示意下，快速瀏覽起那些紙張上的文字來。

但下一刻，克萊恩就苦了臉，因為上面都是俄文，他一個單詞都不認識……

我上輩子英語都只能勉強及格，何況其他語言？克萊恩瞥了眼艾布納，心里突然理解了這個時代的人看羅塞爾日記時的心情。

艾布納保持著「查拉圖」的姿態，對著克萊恩激發了一枚「通識語言」符咒。

雖然艾布納本人也不會俄文，但「真實造物主」卻是懂的，這枚「符咒」就是通過向其「祈禱」，「白嫖」了她的相關知識后才完成的。

這同樣是屬于「智慧」的權柄……當然，更主要的是「真實造物主」本身就有著「墮落自性」的象征，時常通過「囈語」傳播各種要命的知識，以艾布納目前所掌握的權柄和位格，稍微誘導一下就能得到許多想要的東西……前提是能夠在對方「清醒」過來后承受住他隔空的報復。

總地來說，這枚符咒的存在，也能繼續誤導阿蒙，讓她覺得「真實造物主」和查拉圖間有著某種默契。

得到「通曉語言」符咒的幫助后，克萊恩終于看懂了那幾頁紙上寫的是什么：

「……干涸油田重新出油情況的研究……這種事情為什么要在別人無法想到的地方修一個研究所？

「……上帝啊，他們在油田深處發現了什么……」

「……這真是一些奇妙的材料……」「……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博士就這樣在我面前變成了一攤黑色的石油！」

「……越來越多的人變成了石油，外面封鎖了這個研究所……沒有誰能離開，誰都無法離開……」

「……瘋了，都瘋了，只剩我們還正常，可我們的食物快耗盡了……」

「……我似乎產生了幻聽，地底好像有聲音傳出，它在召喚我，她在召喚我！」

這一段段淺顯直白的文字看得克萊恩背脊莫

名發涼，有種自己也在一步步走向瘋狂，走向死亡的感覺。

與此同時，他也明白了，這就是艾布納為他準備的「證據」，證明自己依舊身處地球，只是「穿越」了時間的證據……還是完全消化「古代學者」所需要的歷史資料與證據！

老劉沒有騙我……我真的從未離開過故鄉，卻永遠也不可能回家了……

他剛產生了這樣的認知和明悟，眼前就無聲無息出現了那片灰白的霧氣。

這一次，他前方的無邊無際灰霧不再空曠，在霧氣的深處，很遠很遠的地方，亮起了一個又一個破碎的光斑。

它們就像燈塔，照亮著歷史的道路，牽引著克萊恩往前奔跑，不斷追溯，穿越了幾千上萬年甚至更多的時光。

然后，他看見了那染著些許青黑的燦爛光門，看見了懸吊在光門之上的一個又一個透明蠶繭，看見了穿T恤休閑褲的自己。

無形的風吹過，光門之下的灰白霧氣一層層翻開，露出了一座座城市。

它們之內豎立著高高的摩天樓，停著各種各樣的汽車，凝固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這些城市一座壓著一座，布滿灰白的塵埃，許多建筑已經倒塌，刺出折斷的鋼筋，汽車有的凹陷，有的崩壞，有的攤成了鐵餅，行人們目無生氣，如同一尊尊蠟像……

看到這一幕，他停了下來，深深地凝視。「地球啊！」克萊恩微微嘆息一聲。他的「古代學者」魔藥，在這一刻徹底消化了。

霍然間，克萊恩的意識回到了現實世界，發現自己與「源堡」的聯系進一步加強了。

與此同時，塔羅會成員們念誦「尊名」的聲音傳來，這種「合奏」讓長桌最下手處，坐在那里的「世界」秘偶產生了共鳴。

而克萊恩也在此時與「源堡」中的秘偶建立起了直接的聯系。

他瞬間有了一個明悟，那就是在這一刻，自己無需誦念咒文，無需逆走四步，只要一個意念，靈體就能進入「源堡」，與「深紅星辰」合二為一。

這應該就是艾布納所說的「自殺」的最好機會了……可阿蒙沒有來啊？這出戲要演給誰看？

就在克萊恩疑惑的時候，一只干癟到只剩皮膚和骨頭的手掌忽然從黑暗里探了出來，然后，一躍而出，落在了克萊恩和艾布納的眼前。

他戴著尖頂軟帽，套著古典黑袍，右眼眼窩卡著單片眼鏡，正是「時天使」阿蒙。

但這只阿蒙的狀態不是太正常，就像是一個蒙著皮膜的骷髏。

克萊恩不再猶豫，當機立斷就要登上「源堡」，開始自毀。

「不要以為在‘混沌海，附近就真的安全，查拉圖。

「嘖，多謝你創造出這么好的機會……不過可惜，現在‘源堡，歸我，‘命運，歸你了！」阿蒙說話的同時，嘴角微微翹起，帶著說不盡的愉悅。

他以為查拉圖故意給克萊恩歷史知識，幫其消化「古代學者」魔藥，讓其與「源堡」的聯系進一步加深，于嘗試引動「源堡」時趁機機會將之奪走。

而帶克萊恩來切爾諾貝利，還有借助「混沌海」的特殊，排除其他干擾的目的。

但查拉圖顯然不可能知道，阿蒙會有一個分身就藏在「混沌海」的入口里。

不，從剛才發現有人進入切爾諾貝利后，他就是本體了。

所以，查拉圖所做的一切努力，成果都歸他阿蒙了！

然而下一刻，阿蒙的笑容就凝固了，因為面前的查拉圖之前「嫁接」的并非「源堡」，而是一個他從沒見識過的「未知」所在。

查拉圖……不，是艾布納嘴角翹起，露出了一個和阿蒙一模一樣的笑容：

「阿蒙，

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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