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2074 拍賣第一槌
“宅鮮送”的義演和義賣,吸引了很多的人,要按收看的總人數來說,肯定超過“每日鮮”的晚會,本來,他們“宅鮮送”的會員,就是以中老年為主,對他們來說,雯雯邀請的那些人,比“每日鮮”的那些流量明星更吸引他們。
他們可是中老年人的偶像,從年輕時喜歡到現在。
晚會還從香港來了一位意外的嘉賓,那就是發哥,張晨和雯雯說,你厲害,連發哥都吃你這一套?
雯雯說,發哥可不是我請的,他是在網上知道了這次活動,讓他的助理,主動和我聯系的,助理還告訴我,其實發哥一直都在給“隨手幫”捐款,他認為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活動。
既然發哥要來,張向北他們很快就商量出了一個方案,那就是請他擔任這次義賣的拍賣師,他那一頭發蠟锃亮的大背頭,再加上賭神的派頭,擔任拍賣師太合適了。
雯雯把這個方案和對方說了,對方愉快地接受了這個建議。
“宅鮮送”的晚會,也吸引了很多年輕人的關注,他們關注的重點是義賣,特別是發哥舉槌主拍。
大多數人也不懂什么藝術,分不清好歹,但六件作品的起拍價已經在網上公布,老居的《淝水之戰》,起拍價是一千八百二十五萬美金,光這個數字,就把大家嚇了一跳,他們原來哪里見識過這么高標的拍賣,心里不免疑惑,什么玩意,這東西真的會有人買嗎?
有當場目睹這么高金額的拍賣,太刺激了,大家還不趕快過來圍觀,很多人是準備電腦開兩個窗口,一邊看“每日鮮”的直播,一邊也不放過“宅鮮送”的義賣,或者電腦和手機各開一個窗口同時看。
這幾年可以說是全民都熱衷于收藏,電視臺的《鑒寶》類欄目,是最受大家歡迎的節目,大家把家里的犄角旮旯都搜遍了,看看有沒有什么看上去年代久遠一點的東西,特別是家里有高壽的老人過世,留下一堆的破爛,那堆破爛,就被人翻得特別仔細。
多少人還夢想著自己花兩百,在路邊買個玩意,送過去鑒寶現場,請梳著大背頭的專家們鑒定,專家讓他先站好站穩了,然后寫出一個數字,哇,一百萬!
在全民都搞收藏和準備撿漏的熱潮下,張晨和他的“河畔油畫館”的故事,不知道在網上被人炒了多少遍,都快炒糊了,大家都知道“河畔油畫館”的藏品,已經是國內價值最高的藏品,連那個很喜歡上電視,和人巴拉巴拉神聊的北京老頭,他的博物館也比不過。
也有不少電視臺來請張晨,希望他上電視節目,談談繪畫,談談收藏,都被張晨拒絕了,他覺得沒有什么好說的,這種節目,大家聽著看著,其實關心的就一個問題,那就是值多少錢。
你拿出一幅畫,分析來分析去,講的口干舌燥,下面聽的人關心的還是,這畫值多少錢,你其他的話,在他們聽來都是廢話。
關于他和“河畔油畫館”,張晨最真實的講法就是,我也不知道,當時買這些就是我自己喜歡,沒有要收藏的意思,就和有人喜歡買LV包包,有人喜歡買二手的耐克鞋一樣,單純就是喜歡,花的錢也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圍,那就買了。
只是后來,我也沒有想到,中國的油畫市場還會有像今天這樣火爆的日子,價格會被炒到這么高,現在我們“河畔油畫館”每年的收藏,是原來的五十分之一都不到,很簡單,就是現在的油畫太貴了,我們也買不起。
要說實話,就是這些實話,但這樣的實話,有人愿意聽嗎?張晨他們從那一堆向法國人買來的畫里,真的是撿了一個超級大漏,居然發現有畢加索、馬蒂斯、柯羅、畢沙羅等等。
關于這次撿漏,已經演繹出了很多的故事版本,有些都變成驚險片了。
這次的義賣,也吸引了很多專業的收藏家,他們關注這次義賣的原因是,這次義賣的作品,來路非常清晰,比拍賣會上的那些拍品,來路清晰多了。
老居的《淝水之戰》,是他本人親自捐獻的,有記者去采訪老居,老居自己親口證實了。
徐力均的那幅作品,徐力均本人會親自攜作品登臺,真實性沒有疑問。
小樹的兩幅作品,小樹也會親自攜作品登臺,他是張向北的舅舅,他支持“宅鮮送”的義賣活動,肯定也沒有疑問。
“河畔油畫館”捐出的兩幅作品,大家發現是以小昭的名義捐的,小昭是張晨已經去世的妻子,張向北的媽媽,還是小樹的大姐,去過“河畔油畫館”的人,都知道進門就看到的那幅小樹的《姐姐》,畫的就是小昭。
張晨和張向北,都不會拿這事開玩笑,從“河畔油畫館”出來的這兩幅作品,來路也非常清晰。
這幾年拍賣市場魚龍混雜,發生過太多次烏龍事件,有人花了大價錢,拍下一幅作品,結果事后被發現是贗品,碰到這種情況,收藏者欲哭無淚,打官司都打不贏,還怕被人知道,被人知道了,那是多糗的一件事,等于是在告訴大家,自己是個大傻瓜。
曾經有人拍到了一幅作品,送去請畫家本人鑒定,結果被畫家本人認定是贗品,自己從來沒有畫過這幅畫。
買受人一怒之下,把拍賣公司起訴到法院,結果官司照樣輸,拍賣公司請的國內權威的書畫專家,經他們鑒定后,一致認定這就是該畫家的原作,畫家本人的否定都沒有用。
專家還和法官說,畫家本人否定自己作品的事情不稀奇,國內外都有,有幾種情況,畫家會否定是自己畫的,一種是作品本來是送給朋友的,結果朋友拿去高價拍賣,畫家感覺自己被背叛了,一氣之下,干脆否認這不是自己畫的。
還有一種情況,是畫家覺得這畫有瑕疵,不能完全代表本人的水平,干脆就否認了,等等等等。
藝術品鑒定,本來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沒有一個客觀的評判標準的,連畫家本人的說法,都不能視為客觀,畫家本人可以說這畫不是他畫的,但他沒有證據證明這畫不是他畫的,法律是講證據的,這樣的官司,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最倒霉的還是買受人,他要是不聲張,拿著這畫是自己拍賣會拍來的證明,碰到另外一個倒霉蛋,說不定還能把這東西轉讓給人家,現在官司一打,出名了,這作品上面,還被畫家本人寫上了“此作是偽作”的字,就更出不了手。
整幅畫,變成了畫家本人寫的“此作是偽作”五個字最值錢,這個確保是真跡。
像今天這樣一場件件作品來路無比清晰的義賣,太難得了,而對吃瓜群眾來說,看著這些藏家躲在互聯網后面,五十萬二十萬一次地往上加,好像錢不是錢,太好看太刺激了。
晚會和義賣是穿插在一起進行的,演員表演幾個節目,發哥就上臺來開始拍賣,買家就在線競價。
舞臺的兩側,有兩塊大屏幕,開始競價的時候,這個數字就不停地變動,同時主持人會大聲地喊出是哪位拍客報的價。
張晨他們沒有去現場,而是在張晨他們半畝田集團的會議室里坐著,盯著眼前的屏幕,屏幕上的畫面,是雯雯和倩倩的直播室,譚淑珍和劉立桿,漢高祖劉邦和林淑婉,瞿天琳和老譚,吳朝暉和魏文芳,劉蕓、小芳和趙欣,大家都坐在這里。
每個人手里都握著手機,他們是觀眾的同時,也都是交了保證金的買家,劉蕓和小芳還打開了面前的平板,隨時準備下單,她們海外的客戶,都是委托她們參加拍賣,手機需要隨時接聽他們的指令。
第一幅作品的拍賣開始之后,每一個主播的直播間,都涌入大量的觀眾,雯雯給張晨他們打電話,興奮地叫道:
“創紀錄了,創紀錄了,這里每一個主播的觀眾都創紀錄了,粉絲數量也在大幅上升,哈哈,大家嘴都笑歪了,問這樣的活動能不能多搞幾次。”
“是你第一個歪吧?”劉立桿問。
“怎樣,不行嗎?”雯雯哼了一聲,她知道他們在看她的直播間,得意地說:“你們看看我現在的粉絲數。”
劉蕓笑道:“我注意了,從開始到現在,你的粉絲數增加了三十二萬,你真賺到了。”
第一幅作品是小樹的,經過反復的競價爭奪,最后被1275號買家以一千兩百二十萬的價格,高于八百萬的起拍價四百二十萬的價格拍走,漢高祖劉邦也參加了這幅畫的拍賣,拍到一千一百四十萬的時候,還想繼續往上拍,張晨和譚淑珍都和他說,要理性拍賣。
吳朝暉最后更是抓住了他的手,不允許他再出價了。
舞臺上的發哥,用他那不標準的普通話說:“一千兩百二十萬人民幣第一氣”……“一千兩百二十萬人民幣第二氣”……“一千兩百二十萬人民幣第三氣……”
“成交!”發哥終于落下了拍賣槌,同時露出微笑,用他那一個已經被做成表情包的姿態拍著手鼓掌。
屏幕上演員在唱《天路》,小芳想起來了,她叫道:“1275號好像是錢芳他們。”
張晨馬上打電話給錢芳,問她1275號是不是他們,是他們拍下了第一件拍品?
錢芳笑著和他說:“對對,1275號是我們,不過,這畫可不是我們拍下的。”
“是誰?”張晨問。
“陳雅琴。”錢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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