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1014 聊著聊著,話就多了
人坐久了,就隨意了,話說多了,就說雜了。
大家碰過幾次杯后,這才開始有點進入了柳成年說的,大家隨便聊的氛圍,韓先生對大陸中央政府,這次把房地產作為拉動內需的著眼點,贊不絕口,他說,這才是找對了方向,也找準了目標,今年,大陸的經濟一定會有個飛躍。
有人不解地問,韓先生,為什么說房地產是找準了目標?
“因為這個行業本身是個大塊頭,中國這么大的國家,你不是一個大塊頭的項目,這內需根本就拉不動,這拉動內需,一是要大家必需,每個人都需要,你說把發展汽車產業,當成拉動內需的支柱行業行不行?
“雖然一輛汽車的價格,和一套房子差不多,汽車行業的發展,也會帶動相關產業發展,行業的塊頭也夠大,但最大的毛病是,這汽車不是大家必需的,你可以有,也可以沒有,這關鍵的要素就沒有了,房子不一樣,你不管是買房也好,租房也好,人人都需要房。
“房子變成了和衣服食物一樣的必需品,它涉及的行業又多,所以它一動,其他的行業也就跟著動了。
“雖然都是必需品,但塊頭太小的也不行,比如你不能靠服裝行業去拉動,它就是太小,人一年才買多少服裝,但一套房子,可以說就用完了一家人幾年的積蓄。”
“這個對。”柳成年指了指劉立桿說,“別的不說,就說這劉總,我們搞一個杭鋼,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投入了多少資金,這一年的產量,劉總,還抵不上你這半年吧?人家那可是幾萬人的企業。”
劉立桿趕緊說:“今年是特殊情況。”
“不是特殊情況。”韓先生說,“就是正常情況,也趕不上,你造一幢樓的價值多少,搞一個工廠,一年做幾百萬產值,要辛苦死了,你一幢樓,抵人家幾個工廠?”
韓先生看了看大家說:
“我一直看好大陸的經濟,去年金融危機發生的時候,我很多香港的朋友問我,大陸會不會跟著倒霉,我就和他們說,不可能的,大陸有足夠多的辦法刺激經濟,只要找對一條就可以,這不,現在就找到了,我可以預言,今年大陸的經濟數據,一定會是全世界最亮眼的。”
“大陸政府太富有了。”韓先生和柳成年說,“你們太富了,讓人看著就眼紅。”
“我們富?”柳成年迷惑了,在座的其他人也迷惑了,地方財政困難,都快揭不開鍋了,壓力山大,這富,從何說起?
韓先生笑了起來,和柳成年說:“我這樣說,柳市長大概會不服氣吧?”
“對,不明白,這富從何來?”柳成年問。
“好,我來告訴你,你們富在哪里。”韓先生說,“你們要是去過紐約,去過東京,去過香港,看到這城市到處都是高樓大廈,覺得,這城市太富了,比我們杭城好多了,對嗎?”
“不是嗎?”建設局長問。
“不是,它們都比你們窮,它們每一個市的市政府,都沒有你們富。”韓先生說。
在座的人都笑了起來,覺得這香港人真會胡扯,大概和那些唱歌的一樣,到了哪里,就會說哪里的山美水美人更美,他今天大概是吃著柳成年的飯,就在說好話糊弄他們吧。
韓先生看了看大家,也微微一笑,他說:“你們大概會以為我酒喝多了,沒有,我說了你就明白了,你們誰去過東京?”
“我去過。”柳成年說。
“我也去過。”土管局長說。
“我去過,跟柳市長那次一起去的。”規劃局長說。
“那你們一定去過銀座和澀谷吧,你們站在銀座四丁目十字路口,或澀谷的站前十字路口,一定會覺得眼花繚亂,對吧?”韓先生說,“但你們說,這四周所有的大樓,哪一幢和東京市政府有關?它們可都是財團的資產。
“再看看你們杭城,延安路也好,解放路也好,武林廣場周圍和西湖邊上,有多少不是你們市政府的資產?”
韓先生這么一說,在座的都眼睛一亮,覺得這個說法有意思。
韓先生繼續說:“再放到全杭城呢?老實說,我就沒有看到過全世界哪個國家的哪個城市,有像大陸城市的政府一樣,擁有這么多的資產的,我們說富,是包括現金和資產兩塊,你們缺的,只是現金,并不是資產。
“這個城市,不僅這么多的街道和房子是你們的,你們還擁有機場,火車站,汽車站,擁有銀行和那么多的國有企業,你們說說,你們是不是全世界最富有的政府?
“你們所需要的,只是怎么把資產和權利,轉化成現金,這土地收儲和招拍掛,只是你們邁出的第一步,就邁了這一小步,我敢預言,從今年開始,你們的日子就不會難過,接下去,只會越來越好過。”
柳成年點點頭,他說:“如果從這個角度看,可以這么說,包括你說的把資產轉變為現金,雖然話有點難聽,但我理解,那是經營城市的理念,但你說的,把權利轉化成現金,韓先生,我就不能同意,這權利,可不能濫用。”
“當然不能濫用,我說的現金,也是政府的現金,不是個人的現金,轉化成個人的現金,是犯罪,但轉化成政府現金,這現金,最后還是用來服務全體市民,就沒有錯,而且,你們已經在這么做了。”韓先生笑道。
“我們已經這么做了?”柳成年吃了一驚,“哪里?”
韓先生說:“我在杭城坐出租車,出租車司機告訴我,現在杭城一個出租車的牌照十六萬,對嗎?那你們告訴我,這出租車牌照是什么東西,不就是一張紙嗎?什么紙可以值十六萬?只有政府權利轉化的紙,才會值這個錢。
“政府的權利,是可以通過專項授權的形式,轉化成現金的,這就是典型的案例。”
柳成年長長地吁了口氣:“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也對。”
“我在大陸,還看到一個很可惜的情況,可以說,每一個地方政府,都在浪費一筆巨大的資源。”韓先生說。
“是什么?”土管局長問。
“很多,總起來,就是我前面說的政府的權利,沒有好好轉化,我舉一個例子,比如銀行,在大陸好像很隨意,一個銀行網點,今天開明天關,后天又開,完全是銀行自己的事,他們高興開到哪里,就開到哪里。
“你們知道,在國外,這銀行每增減一個網點,就要申領一塊牌照,這一塊銀行牌照,你們知道需要多少錢嗎?這一些收入,你們可以說是完全浪費掉了,怪不得大陸的銀行那么好開。”韓先生說。
“韓先生,你是讓我們去向銀行收錢嗎?”規劃局長問,“這銀行可是國家的,我們向他們收,不就是向國家收嗎?”
“那以后外資的銀行進來呢?還有民營的銀行要是起來呢?你總不能說,他們要收,國有銀行不用收?”韓先生問。
規劃局長一時語塞。
“很有啟發。”柳成年笑道,“韓先生的話,確實是給我們很大的啟發,這經營城市,還真的是一門大學問。”
劉立桿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問:“韓先生,你說,哪怕是受亞洲金融危機的影響,我們國家的經濟,明年還是會好?”
“會,今后的幾十年,會長期向好。”韓先生說。
柳成年來了興趣,他朝韓先生拱了拱手,說:“謝謝,謝謝!借你吉言,韓先生,我想知道,你這個判斷的依據是從哪里來的,說實話,從去年下半年開始,看著內需拉動不起來,各項經濟指標又在下滑,可以說,我們的心可都懸著。”
韓先生想了想,開始說:
“還是我說的,從中央到地方政府都太富了,手里有太多的資源,騰挪的空間太大,這資源轉化的過程,或者說,靠大投入,我說的不僅僅只是政府投資。
“政府的投資,只是起帶頭作用,肯定會帶動各方面資金的投入,我很反對政府投資這個說法,從來就沒有單純的政府投資,政府的投資,基本只是搭個架子,要讓它有血有肉,還需要各方面的投資。
“像你們的錢江新城開發,能夠里面的每一幢樓,都由你們政府去投資建設嗎,還不是需要各方面的資金,大到國家的層面也一樣,政府投資起到的,更多的是政策宣導和引領投資導向的作用。
“大陸有太多這種選題,只要選中一個,GDP就會蹭蹭地往升,今年的住房制度改革是一個,接下去還有,比如交通建設,像高速公路,現在連上海到杭城的高速公路都還沒有完成,要是建設全國的高速公路路網呢,這項目太大,有時間可以搞了。
“美國的洲際高速公路計劃,也叫艾森豪威爾計劃,從一九五六年,一直干到一九九一年,這個計劃,帶動了美國經濟幾十年的高速發展,大陸也一樣,前些年的深圳開發,這幾年的浦東大開發,帶來了多少GDP,這些,還是局限在某一個區域的。
“像我說的全國高速公路路網建設,全國的鐵路路網建設,航空的航路和機場建設,再到每一個城市的城市交通建設,在大陸這么大的區域里,每一項都是帶動整個經濟發展的大項目,其他的國家,你就是讓他去找,他也找不出這么大的項目。
“這就是我說的,中國經濟幾十年肯定向好的基礎,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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