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魅行

毋庸置疑，這是個神人！但他到底是正還是邪呢？是否真如上官月所說......這是大唐的死忠粉，心懷社稷的老前輩？

成熟的人看人性，往往都是復雜多樣性的，而幼稚的人看問題，則容易偏向于極端.....非愛即仇，非好即壞，一言不合就犯中二！

歷史上有很多人物，你很難準確的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世界上最大的障眼法就是......人們只會說，對自己好的人好！

然而很有可能，他對你很好，卻對別人很壞，亦或者說，他對別人很壞，但對你很好！

壞人跟壞人之間，亦可能成為仇敵，好人跟好人之間，也經常是冤家！恩怨之說，自古與好壞無關！

比如王安石和蘇東坡，這倆文學界的巨擘，在政見上是死對頭，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但彼此間......都承認對方是品德高尚的君子！

有意思的是，他倆都對......與自身交集不大的沈括，表現出深深的鄙視和排斥，認為沈括真真的是個卑鄙小人！但沈括的歷史貢獻，是舉世聞名的，他的《夢溪筆談》在世界科學史上都有著“里程碑”的地位！

類似的.....還有造紙的蔡倫，以及主張廢分封，車同軌，書同文的李斯！

他們對于整個天下，都是有著巨大貢獻的，但為人如何，這還真不好說！比如李斯，嫉妒陷害韓非子，和龐涓的做法如出一轍！又和趙高篡詔害死蒙恬扶蘇，你能說他是好人嗎？

這陸公壽，會不會就是類似于李斯的存在？袁熙平和刺史大人，則相當于趙高和胡亥，利用完李斯了，直接把他“廢掉”！

神龍寶藏的秘密，陸公壽肯定不會說，但他和袁熙平以及刺史大人之間，是否有合作，這就不好說了！

反正袁熙平和刺史大人也得不到神龍寶藏，自己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故而.....把老頭子弄死在了這里？

以史為鑒，一切皆有可能！

小雨在地窖里，觀摩著那具尸骨，唏噓感慨道：“陸老爺子，你若是枉死，我希望你沉冤得雪，但你若是助紂為虐，最后‘耗子動刀窩里反’，那則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話音剛落，小雨吃驚的發現.....那骷髏的下頜骨，微微彎曲的“咧”了下，像是在笑一般，待眨眼再看時，卻又沒有任何變化，著實詭異神奇！

這絕非是自己看錯了，剛才.....它確實動了一下！然再審視時，卻還是“原版”的模樣......

怪哉！怪哉！就在小雨驚詫納悶兒的時候，但見那陸公壽的骸骨，也像是那些“無腦尸兵”的尸骸一樣，快速的腐化成水，滲透進了地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雨倒抽一口涼氣，心緒一個勁兒的翻騰！這到底什么情況？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竟然.....讓這老爺子的尸骸也“化無”了？

它是有意識的？能聽見自己說啥？

此一刻，再看所謂的“腐化成水”，帶給小雨的理解，已經不單純膚淺的是“腐蝕消彌”了！他覺得，會不會這也是一種“斗轉星移”，老爺子的尸骨，轉移或者被轉移到了某間牢房里？

可是，這里面也是有大矛盾的！大妖們完好無損的被陣法忽悠，關押入獄！奈何同“潞陽守軍”以命相搏的青楓山道士們，卻只有死尸才會腐化成水，“可能性”的被轉移！

而且.....這陸老爺子，早就死的沒邊沒沿兒了，才剛剛“腐化轉移”？這說不通的！

里面的玄機太深，一時摸索不清！沒必要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小雨沉思了片刻后，直接一躍而起，跳出了地窖，來到了荒宅的后院中！

他的目的極為明確，想利用上官月賜予的“五感共享”，親自刺探摸索一番真正的潞陽城！挖掘出背后的秘密！

這上官月帶著“刺殺袁熙平”，和“盜走鬼靈芝”兩個任務來到了潞陽！太直腸子了！很多事沒摸清就下手，結果被逮住！

小雨則是不然，他是帶著無數個問號來的！而且此行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殺了誰，而是要搞清背后的“貓膩”！

凡事.....還是親力親為的好！聽靈虛的逼嘴忽悠，給自己制造了太多的煙霧彈！刺史府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張大人到底是不是章魚？袁熙平被“陰扣”絞碎成“魚糜”了沒有，這都不好說！

要打硬仗，“偵查兵”的工作絕逼少不了，光指望“紫金鈴鐺”所向披靡，那是小屁孩的思維！

五感強化后，院子里的臭味更加“鋪天蓋地”了，小雨身處后院，甚至都能聞見，遠處街道上隱約飄來的貓狗尿液的騷臭，這才是真正的現實！

“咵！咵！咵！”

街道上傳來.....那群“無腦尸兵”巡邏的腳步聲，忽遠忽近，極有章法！

小雨躲在后院，不敢貿然出去，怕被陷入陣中！

直到......士兵們的腳步聲足夠遠了，才快速的閃身騰躍，跳到了街上！

這個過程中.....小雨發現，上官月賦予自己的，并非只有強化的五感那么簡單！他的輕功也發生了“質”的飛躍，奔走騰挪間，如同貓咪一樣，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原本.....林楚楚的輕功就已經很了得了！給小雨打下了堅實的功底！再配合上官月的“魅行”加持，更是身輕如燕，飛檐走壁間，簡直是一種“飄飄欲仙”的享受！

聽覺，嗅覺，視覺，“生物雷達”系統全面開啟后，更是給他提供了一套精準的“趨吉避兇”的情報網！巡邏的士兵們大概在哪里活動？走到哪兒了？要往哪里去？等等等等，隔著上百米小雨都能感知到，完全可以游刃有余的應對周旋！

其實.....他也考慮過最壞的可能！就是自己被陣法“套路”進了某個“牢房”里！不過這都不要緊，自己有“鑰匙”，大不了再出來就是了！

心細膽大的小雨，并不是瞎轉悠，而是直直的奔向了刺史大人府！

既然要弄清最深的隱秘，當然一定要深入到最深的病灶里，一探究竟！

小雨相信，此一刻的袁熙平，大概率已經死了，自己的陰扣兒，那也是手段極為殘忍的存在！還不知道會怎么揉爛捏碎那“牛角箱鲀”呢！

故而.....也就沒必要再回袁府里搞三搞四！直接去張大人家“串串門”即可！

他并非魯莽之輩，也知道.....此一行極其危險！然而很多東西，不都是“富貴”險中求嗎？尤其是情報！

白貓娘娘既然默許了自己的這次行動，他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如果今天不把事情搞清楚，怕是以后，很難再有機會了！

絕佳的輕功，明確的目的，發達的“雷達網”，縝密的思維，讓小雨輕松的避開了一組組巡游的士兵，抵達了刺史大人的府邸！

他再不是之前那個，連袁老太爺府院墻都進不去的萌新了！起身騰躍下，輕如雨燕，悄然的上了刺史大人家房頂，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貼在了瓦片上，開始精準“捕捉”各個房間里的情況！

聲音通過固體的傳播，比空氣要靠譜的多，不要說他，就是普通人，把耳朵貼在墻面上，隔壁家里挪個板凳，甚至點根兒煙，都能隱約聽見！

小雨通過房頂聲音的傳播，可以精準的獲悉.....身下的房間里，到底有人沒人？亦或者.....別的房間里有人，離此處有多遠？

在來的路上，飛檐走壁間，免不了要路過一些百姓家，小雨踩著人家的房頂，也曾趴下聆聽......打呼嚕聲，喘息聲，孩子的哭鬧，男女的那種聲音清晰真切！

說明......整個潞陽城，并非徹底變成了人間地獄，老百姓們還都活著！

昨夜那群魔聚會，毀天滅地的大動作，似乎并沒影響到百姓們的生活分毫！

然而，到達了刺史大人府，整個復雜龐大的回廊屋宅內卻悄無聲息，連個會喘氣兒都沒有！感覺.....比袁九常，袁老太爺家的“靖國鬼社”還安靜！

可越是這種安靜，越讓小雨心里沒底！因為沒聲兒的話，此處就更像是個陷阱！

就在他矛盾猶豫，要不要把整個刺史府都給“盤”一遍的時候，突然......離著他幾十米遠的一間屋內，隱隱的傳來了女人嚶嚶的抽泣聲！

聲音不大，更像是哽咽，距離這么遠，還隔著數堵墻，若不是五感強化的話，小雨根本聽不見！

深夜時分女人哭，絕對不是啥好動靜兒！感覺更像是“誘餌”，牽引著你的好奇心去送死！

故而，小雨沒有馬上靠近，而是繼續把耳朵貼在房頂，努力的去聆聽那邊兒的動靜兒！

女人哭了約莫三五分鐘后，突然......一聲男人的怒吼，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別他娘哭了！心煩透了！”

這一嗓子！可把小雨驚得心一突突！倒不是說.....嗓門兒有多駭人！而是.....這聲音，居然是袁熙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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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魔將軍 第四十章 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