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安卡永恒圍城 卷外·鬼魅
深夜,杜籟卡正打算休息,但不知怎么感覺心煩意亂,沒辦法安心入睡。
這是來到這座與世隔絕的小村莊的第一天,但是杜籟卡的心里已經頓感不安,次態神經感知明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是這股游蕩在心頭若即若離的危險直覺卻顯得十分奇怪。
他不免有些擔憂,是不是自己遺漏了什么,從而導致神經網一直在給他預警。
這種經由強化的第六感往往十分靈敏,一般情況下不會出錯,而且每次都能救了他的命,杜籟卡對這一次的預警也深信不疑。
這里發生過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危險仍沒有過去,看起來依舊存在,才會讓他感到淡淡的威脅感。
再想起白天村長以及村子里那奇怪的情況,杜籟卡未免有些不寒而栗。
“嘻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艾薇爾坐在床邊晃蕩著兩條腿,托腮定定的看著他,這里的條件簡陋,不過桌子上的蠟燭微光還是能照亮女孩那紅撲撲的靈動面頰。
“......睡你的覺。”杜籟卡沒好氣的抬了抬眼,靠在墻邊閉目養神。
他這副一如既往的冷淡反應讓艾薇爾有點無奈,“有床不睡非要站著。”她聳了聳肩,“都已經報仇了,就不能做回正常人嘛?”
說的倒是輕松簡單,杜籟卡撇了撇嘴,自己的把柄可還在你的手里呢...
雖然他對艾薇爾并沒有什么討厭的地方,但是任誰被脅迫過來都會感到不高興的,更何況是調查一件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他顯得更是興致缺缺。
見杜籟卡不回答,艾薇爾尷尬的笑了笑,腳趾微微蜷縮,從床上跳了下來:“別生氣嘛...我其實很在意你的。”她說著輕微撓了撓頭,一時有點扭捏,“畢竟還是你救了我不是...”
“只不過這件事情真的對我很重要。”
想起自己那段在宅邸里暗無天日的‘圈養’時光,女孩的眼神微寂,語氣顯得沉重:“他們有很多事情都在瞞著我。”
“雖然他們不想讓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清楚的知道一些事情,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孩子,我父母做的研究十分危險,之所以這樣才會讓那些大貴族們看得上,從而保證我們的安全。”
“他們被殺害了...我也不打算去追查兇手了,但我一定要知道他們當年研究的是什么。”
女孩的話真誠起來,那亮閃閃的眼睛說實話殺傷力巨大:“你一定會幫我的吧?”
杜籟卡頷首,淡聲應道:“放心,我會的。”
“就算是...戰友的小小幫助?”
說到戰友這個詞,杜籟卡會心一笑,說起來這也沒錯,艾薇爾確實是某種意義上的戰友。
見女孩高興了不少,杜籟卡隨即沉吟,決定不再瞞著自己的感覺,“聽好了貴族小姐,我要告訴你...我的直覺很糟糕。”他說著,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痕跡。
無形的神經感知橫掃而過,確保自己附近沒有其他活物的存在,杜籟卡才嚴肅的看著有點發愣的艾薇爾:“這里有危險,而且能對我產生威脅。”
艾薇爾心底微愕,因為她同樣清除杜籟卡的能力和力量,能讓他都產生出威脅感的東西,絕對不是什么善茬。
她的表情不禁也凝重而陰沉,稍微想了想,她便建議說:“兩個影殺者,應該能監視大半個村莊了。”
“他們沒有發現什么異常,那么這里會有什么危險?”
他要是知道就好了,杜籟卡無奈嘆氣。
“嘿哈還能比戰爭時期的困難更危險?”見氣氛有點緊張,艾薇爾開玩笑的說著,引來杜籟卡一個白眼。
接下來他打算仔細觀察一下這個村子,盡量在受到威脅之前找出這個村子的威脅到底是什么。
聊著聊著,時間已經歸入到了后半夜。艾薇爾本來還想堅持看一點書,不過到了后來迷迷糊糊的已經睡了過去,只能說小孩子的體力還是不怎么強。經過白天的車勞馬頓已經很疲憊了,淺淺的鼾聲有規律的傳來。
杜籟卡輕笑,幫她抬上床蓋了被子熄了燈,隨后自己避讓到了另一個房間,把玩著自己的那把軍刀。
克蕾兒就像是一個天使,無時無刻不在保衛著自己,杜籟卡暗暗閉眼,陷入夢幻般的沉思。
咚咚咚!
就在他也昏昏欲睡之際,外面傳來三聲有規律的敲門聲,讓杜籟卡一瞬間就警覺起來,同時臉色微沉,思緒飛速轉動。
他看了一眼時間,只見現在是凌晨3:00,外面的霧氣濃厚。
“嗨...還是沒睡著。”他自言自語道,站起身子。
這個時候來這個地方的人,不是心懷叵測就是真的有什么急事,杜籟卡有點奇怪,他們初來乍到,當地村民們能有什么必要針對他們?
他猶豫片刻,在次態神經感知確定了對方沒有幫手,只是一個人后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大門。
——門外站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媽,臉上的皺紋像是枯木上的花紋,這深深的麻子臉此時堆滿了笑容,瞧上去很不討喜。
真奇怪啊...但畢竟還是要在這個村莊住幾天的,還是需要和村民搞好關系。
杜籟卡默默腹誹,還是打開了門,盡量友好的問道:“你好,請問有什么需要?”
大媽臉色變了變,看到杜籟卡好像有點支撐不住,不斷地晃著身子,杜籟卡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她的身后,為什么沒有影子?
真不可思議,杜籟卡瞪大了眼睛,驚悚的一幕趕走了他臉上的瞌睡蟲,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可能是他眼花了吧?
“那個、你、你知道怎么制作會爆炸的東西?”
大媽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似乎很緊張,同時搓了搓手,眼底閃過期待。
杜籟卡被她這一句,話冷不防的把他問愣了,這副模樣還真是少見了,大搖大擺的問他這種問題。
“......會。”他隨后回道。
“那、那就是那種可以瞬間炸死一座房子里面的人,你也能做嗎?”大媽迫不及待的問道。
杜籟卡有點詫異,驚疑不定的看著對面的大媽,語氣稍顯嚴肅起來:“你說的是...炸藥?”
大媽瞪大了眼睛,聞言立刻反駁,語氣慌亂:“不、不一定是炸藥...”
“只要是能爆炸的東西,有這么大的威力就可以。”
杜籟卡微微側目,心下更加奇怪,不過還是耐著性子給她解釋了:“有很多東西都能做到這一點,一些化學物質的融合碰撞都能造成爆炸的效果。”
“只要劑量足夠,在合適的條件下爆炸,就是炸塌溶洞,癱瘓機甲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不過這需要專業技術的支持。”
大媽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想著,然后道:“那你能做嗎?”
杜籟卡沉默下去。
“......你問這個干嘛?”
大媽也出奇的沉默了片刻,隨后才開口:“是我孫女讓我問的,我需要把這些告訴她,明天她就需要用到這些東西。”
孫女讓問的東西?
怎么炸塌一個房子的炸藥,這是該問的東西?
神神叨叨的家伙,大半夜問這些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問題,還是先把人打發走吧。
杜籟卡皺了皺眉,敷衍道:“那你明天早上來我再告訴你。”
婦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后才淡淡應下,自顧自的走開了,留下了一句話:“好,我會去告訴我孫女的。”
說起來,這大媽走的還挺快。
一夜無夢。
第二天,杜籟卡隨著村長去其他的村落拜訪,同樣作為村長的保鏢人員隨行,因為經村長介紹這附近經常有匪徒出現,這匪徒的裝備精良,很不好對付。
拜訪的途中有點無聊,暫時也沒發現什么異常,他也就和附近的村民隨意調查一番。
偶然看到了河邊似乎坐著一個小女孩,杜籟卡心下微動,緩緩走了過去。
此時那里正豎著一個墓碑,小女孩不斷對著墓碑磕頭,頭皮都微微蹭破,看起來很是可憐。
“啊,我似乎聽說過你,你是那個外來人是嗎?”女孩看見杜籟卡,微微開口道。
杜籟卡頷首,她隨即將其帶到了一個河邊的小木屋里面,收拾的基本上很整齊。
只見桌子上放著一個照片,上面的赫然是昨天晚上和杜籟卡交談的那個大媽!
他只感覺不可思議,渾身的血液倒流回去:“這??”
“昨天晚上她的身體不是還很硬朗?”
怎么今天就變成了黑白照片了?!
搞毛啊,加催熟劑了?
女孩的神色微黯,似乎把杜籟卡這話當成了安慰,誰知道杜籟卡并沒有開玩笑,他現在認真的一匹。
“這是我奶奶,她從昨天就一直睡不醒了,家人都說沒救了,要通知人準備后事了。”
“昨天我一直守著奶奶,結果她昨天凌晨兩點的時候突然就醒了!”
“我當時還以為沒事了,現在想想應該是大人們說的回光返照。”女孩苦澀的笑了笑。
“結果奶奶后來就跑了回來,就很著急的跟我說,如果你來,要我告訴你一些事情,然后就走了。”
女孩笑了笑,諷刺道:“見鬼了,我以為奶奶是在說胡話了,沒太放在心上,但是沒想到你還真的來找我了?”
杜籟卡聞言有些怔愕,她說起話來條理清晰,完全不像是個小孩子應該有的反應和情緒,其實有些奇怪。
“......你別說,我還真撞鬼了,你奶奶昨天四點多敲響我家大門,同時還問了好多奇怪的問題。”杜籟卡說著聳了聳肩,語氣隱有抱歉:“我還以為她是故意捉弄我的...沒想到是這樣。”
沒想到女孩聽了這話突然沉默下來,仿佛是在調侃,又仿佛是在陳述一件事實般悲痛。
“聽我奶奶說,這里發生過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但是我又不想從這里搬走,其實也沒什么特殊原因,單純留戀著這里美好的空氣。”
杜籟卡聞言不解:“是什么?”
女孩眼底黑暗,幽幽一笑,仿佛木偶般一字一頓重重說出來。
“這里有人是殺人犯。”
杜籟卡眼睛無限怔大,微微心寒:“......!!”
冷靜,冷靜...
她說的可能不是自己,自己不要太過敏感‘殺人犯’這三個字。
杜籟卡汗毛倒豎的將自己手中已經攥緊的軍刀又放了回去,但那股后怕的感覺還是能記得清清楚楚,險些當場發難。
女孩無奈的撓了撓頭:“有人似乎為了報復什么,把人炸死在了家中。”
“我問過奶奶這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總是搖頭嘆氣,囑咐我一定要在未來和爸媽離開這里。”
“算了,反正辦完這個喪事我也要和爸媽離開了,這些事情都和我無關了,我只是好奇奶奶為什么讓我告訴你?”
說完她便接著抽抽噎噎的啼哭起來,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杜籟卡沒什么好說的,安慰了一番小女孩,心事重重的離開了。
隨著村民們的拜訪結束,今天的日子也就差不多過去了。
今天艾薇爾的調查似乎有了一些線索,她在小心翼翼的整理著最新的實驗室位置,但是仍有許多不確定的地方,還需要更多的資料。
剛準備休息的時候,杜籟卡便聽見了外面又敲門聲。
杜籟卡泛起了嘀咕,一看時間。
凌晨3:00
臥槽?
那么巧?
杜籟卡臉色微變,雙手合十,起到今天不會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剛想要去開門,就聽見門外的清脆女聲大大咧咧的問道:“請問,有人嗎?”
打開一條門縫,外面是一個長相靈動的女孩子。
“呃,你有什么事?”杜籟卡硬著頭皮問道。
“你能幫我治一下我的寵物嗎?”女孩說著,然后從她的肩膀處,竄出來了一小塊黑乎乎的蟒蛇!
寵物?
杜籟卡的嘴角微微抽搐:“行吧...我盡量。”這蟒蛇還有點大,要是醫不好,不知道會不會被它一巴掌拍死。
于是杜籟卡隱晦的問了一下:“有毒嗎?”
女孩咯咯一笑,顯得有些奇怪。
“你這人真可笑!”
“就是有毒我才養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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