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第32天:涙雨

轟隆雷聲，伴著陰霾的天空，雨季的泥濘正式到來。

傾吐著森冷，在南邊的凍土中，寒雨仿佛在半空中就會凋成冰花，砸碎在地上發出噼啪的輕鳴。

烏云愈加濃密，大雨磅礴而下，淅瀝瀝的敲擊在地面上。讓這個灰色世界更加沉悶，難以忍受，孤寂的人心在與世隔絕中發酵。

30年來都沒有出現過這么大的雨了，杜籟卡端詳著街道幽幽發笑，惹得旁邊被淋成落湯雞的羅伯怪異起來，道：

“有什么好笑的？都濕透了吧？”

杜籟卡默然回頭，詼諧的打趣道：“沒什么不好的，泥濘會幫助我們阻擋敵人的裝甲軍團。”

“再說，精神起來了對吧？”

有什么精神的，這場雨或許讓人心情更糟了。

羅伯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不去理會他這清奇的想法，將槍支放到一邊，“哼，你昨天和暗巷那幫家伙說什么了？”

“別問太多，小鬼。”

“嘖！”

露伊絲難受的甩了甩身上的水珠，長發濕漉漉的黏在身上，抱怨不休的又去洗澡了。瑪蓮娜也滿臉郁悶。這場暗巷之行并不輕巧，疲乏讓她渴望直接倒到床上去。

今天的訓練也理所當然的終止了，杜籟卡揉了揉前額，3級強化帶來的昏沉感久久不散。

“啊！！”

打算放松精神的想法被一聲驚叫打破了，杜籟卡皺眉渡步靠了過去，只見露伊絲拿著那把淋浴噴頭，臉上帶著濃濃的失望。

他似是意識到什么。

“停電了？”

杜籟卡開口問道，露伊絲失落的點了點頭，將熱水器的噴頭放了回去：“看起來是啊！”

戈德溫從后面走了過來，悠悠開口：“不用想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大部分城區的電力已經中斷了。”

“那群人還打算去檢查輸電線路，不過我覺得可能根本不是這個原因。”

杜籟卡冷哼，已經明白了問題所在。

“供電站被砸碎了是么…”

戈德溫嘴角微翹，言簡意賅。

“還會有第二個原因么？”

這下難辦了，晚上連照明都是個問題了。杜籟卡輕嘆，向窗外望了一眼。

昏黃的天空，黯淡的烏云無邊無際，轟鳴雷聲將大雨襯得更加可怖。一輪接著一輪砸在地上冒出煙霧，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息。

沒有光明的長夜將至，這可不是什么好的預兆。

杜籟卡收回視線，將黑暗的心緒壓了回去，隨著胸膛的起伏一同消失。

“都早點回去歇著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幾人頷首，露伊絲嘴里嘟囔著，還在為泡湯的熱水澡而不滿，打了個哈欠回屋去了。

“這么晚，你還打算回去？”

“因為你的那個丈夫是吧？”

杜籟卡回身瞥向瑪蓮娜，面帶寒光。

她聞言身體一僵，停在門前猶豫不決，堪堪道：“已經連續幾天沒回去了。”

“我總要回去一趟…他需要食物。”

杜籟卡冷笑，明白了她的意思，意有所指的提醒著：“你這是在養豬。”

“我勸你早點想開，遲早會養不住的。”

瑪蓮娜聞言沉默了，攥住自己的袖子，把所有情感從指尖中釋放出去。

遲疑片刻，她還是毅然決然的走了出去，長靴踩在水洼上。雨滴飛濺在斗篷上，伴著那五顏六色的濯水一起走向遠方。

杜籟卡眼睜睜看著那個孤寂的身影，心下生出不安，摩挲了幾下手中的軍刀，淡淡吩咐：

“……奎克，跟著她，別讓她出什么意外。”

“我可不想第二天發現，有我的人在晚上被竊賊給捅死了。”

“明白了，老大。”奎克應了一聲，拿著自己的武器，配上雨衣出去了。

杜籟卡收回目光，走進這個“第一公寓”，說來他這還是第一次踏入羅比尼奧幫的地界，如果第一次的突襲不算的話。

“呦，杜籟卡老大，今天能為你做什么？”

幾個幫派的小混混在前臺閑聊，桌上點起了一個蠟燭，拄頭看向走進公寓，渾身濕漉漉的杜籟卡。

自從安蒂街區的突襲過后，幫會成員對他的態度已經大為改觀。不止因為在那場突襲中他的活躍表現，也是因為第一小隊易主的原因。

而且殺死過納森，卡內奧兩個幫會的舊首領，也算是一等一的實力證明，他們對杜籟卡的崇敬感正在提升。

其次就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羅比尼奧眼里的紅人已經從羅伯，悄然變成杜籟卡了，這可是首領任命的第一個雙隊長。

將濕透的衣服扔給他們，杜籟卡簡單擦了擦頭發，道：“不用洗了，幫我掛上就好。”

“另外我不需要什么特殊服務，少讓人來煩我。”

這話一出，一個成員悻悻然的收起了給老大推薦女人的心思。

“那杜籟卡老大，你需不需要…”另一個成員身材飛揚的拿出一沓紙牌，欲言又止。

“也不需要娛樂，歇著吧。”

隨口回道，出了口氣，杜籟卡徑直上樓，留下身后一眾怔然的成員們。

“喔唷，杜老大看起來喜好不好摸啊。”一個成員兀自低喃。

樓上的空間和之前那個沒什么區別，二樓有幾個把守的成員，向杜籟卡問了好。

這個公寓沒有普通的客人，全部都是羅比尼奧的內部成員，這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我的房間在哪？”

“老大，在4樓。”

這讓杜籟卡臉色微暗，好像規矩就是老大都在頂樓。

這讓他想起了被自己捅死的卡內奧，心下有些微妙起來。

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前，剛想推門進去，就聽到了一陣不同的聲音，悠揚的旋律悅耳優美，讓他感到一陣久違的愜意感。

好像是簡單的八音盒，音調高揚，富有清脆感。

他忍不住停在門前多聽了一會兒，伴著暴雨的雷鳴聲，出奇的讓杜籟卡平靜了下來。

“唉…”

悠然一聲長嘆，簡單的閉合聲讓輕快的音樂戛然而止。

對這個時候一片漆黑的走廊還能有人感到些許好奇。睡意也被打消，杜籟卡沒有推開大門，隱身放輕腳步悄然走了過去。

細細端詳著黑暗，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

窗戶確實有一個小小的輪廓，正背靠著杜籟卡，拄在窗臺前出神的望著外面的大雨。他心下微動，上前拍了一下那人的肩。

“呀啊！”

驚叫的聲音讓杜籟卡瞬間就認了出來，原來是廢物小姐。

感覺肩上一熱，有什么東西碰了她，艾薇爾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又沒有人，頓覺頭皮發麻。臉色一下就白了不少，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杜籟卡促爾開口道：“你在這里干什么呢？”

媽啊！自己倒霉透頂了！

大半夜見鬼了！

艾薇爾頓時表情變得驚悚起來，抬起雙手護住自己的臉，結結巴巴的開口，道：“你你你是什么東西啊！？”

見她驚恐的模樣，才想起來自己是隱身狀態。杜籟卡隨即心下生起捉弄她的興致，臉上浮現壞笑，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腰。

“欸啊？”

想不到她那里出奇的敏感，眼前的女孩一個激靈，頓時顫個不停：“別，別弄！”

手感不錯，杜籟卡又接著戳向另一側的腰部。

“嘻！”

幾個來回把艾薇爾整個人弄傻了，腰上癢癢的，心下大急，于是不管不顧直接向前一拳就招呼過去了。

啪的一下很快啊，感覺到有危險。杜籟卡心下一驚，連忙偏頭躲閃。拳頭堪堪擦著左眼皮飛過去，差點就被揍了。

“啊！”

伸腿在她面前一絆，艾薇爾猝不及防，啪嚓一下臉著地摔了個四仰八叉。

“嗚…”

見她慢悠悠的爬起來，頗為委屈的捂著自己的鼻子一副可憐樣，饒是杜籟卡也被逗笑了。

“噗嗤！傻的可愛。”

這一下被艾薇爾聽的深切，雙眼一眨，這個討厭的嘲笑聲可能她化成灰都不能忘了。

想到自己又出了這么大個洋相，臉色一下變得通紅通紅的，憤聲吼道：

“杜籟卡！！肯定又是你！”

“你人呢？”

“欸，別打頭哇！”圣安卡永恒圍城 071.第32天: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