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的幻想原型師 第二十三章:涌動
以手指對準他人是不禮貌的。
取自這一點概念的北歐詛咒,以破壞對手的健康狀態為目標效果,其效力若是夠強,則能從gandr轉換為finn的一擊。
壓縮,釋放,詛咒的魔彈自漆黑的陰影中發起咆哮奔襲。
巴澤特詛咒的狙擊,化作灼燒的獵犬咬向朗姆。
身體不動不搖,朗姆僅憑對魔力硬吃了詛咒的攻擊,沒有絲毫損傷的黑夜大氅,驀然展開,旋轉交織成黑色的螺旋尖塔,陰影世界內所有的一切,在黑暗的壓迫下被貶成無規則的扭曲線條。
“出色的詛咒攻擊。”
發出近乎嘲笑的低聲贊揚,朗姆揚起手指點向巴澤特,一模一樣的詛咒魔彈,壓縮釋放而出,壓倒性魔力質量扭曲了黑暗,附著在魔彈之上,引發了崩滅塌陷。
八根羽翼呼嘯搖擺,遍布棱角利齒的怪物,扇動身形之時震動大氣,將巴澤特帶向死亡。
概念,魔力,以及神秘度的古老與否。
三者組合成基礎,決定了魔術戰的高下。
怪物帶來的極寒,讓巴澤特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不由的顫栗著,朗姆在詛咒上的造詣,壓倒性的撲滅了巴澤特的魔彈,反噬的恐怖摧殘而來。
光影無聲,即將被黑暗吞滅的剎那一瞬,巴澤特雙手錯于腰間,斗志昂然,目似烈火燃燒,火種自心頭燃起,熾熱的魔力纏繞手腳。
她跨步握拳,高喝一聲!
霎時,勃發的斗志氣息,似旭日東升,匯聚出一輪璀璨烈陽,吞吐光焰,黑暗中,赤紅的金角戰士信步前行,金環箍束的腕骨上抬,洶涌澎湃的熱浪倒卷火焰,三尺之內焦土延綿。
無懼于黑暗死亡,巴澤特蹬踏發力,腰部擰轉,力道節節貫穿,一擊暴烈剛猛的直拳,摧枯拉朽的劃破黑暗,正中羽翼呼搖,棱角利齒的怪物。
氣浪卷排,轟隆炸響,怪物只來得及嘶鳴一聲,便在爆炸中湮沒成灰。
只是這份潰散的能量尚未隆起,便被涌動的黑暗吞沒,遭到巴澤特直面攻擊的陰影并沒有收斂的趨勢,相反,愈發暗潮洶涌。
方才消耗的能量,不過是這片領域的九牛一毛。
巴澤特凝視前方,手掌前推,納朗姆身影于掌心,并未在乎那令人喪失信心的一幕,身姿毫無畏懼,全神貫注的觀察著朗姆。
“哦?”
朗姆微覺訝異,他并未預料到巴澤特能擋住這一擊,刺目的金光火焰被他翻滾的大氅吞沒,散落開來的黑暗化為羽翼,隨著他的呼吸輕微振動,抖落光芒。
“這是……陳奇的畢業設計嗎。”
收集情報務求精確仔細的朗姆,當然不會放過法政科內部的蛛絲馬跡,陳奇的畢業設計預估早在戈爾德到來之前,便已經放在了他的桌案之上。
沉重環扣的黑金腰帶核心,篝火的熱量以魔力為種點燃升騰,汲取巴澤特的血液氣勢,轉化成令人恐懼的熱量與火焰,朝拜天空。
煌煌端于天際的烈陽,借以腰帶正中心的黃金為器,收納方圓三尺,隔絕魔力往來自成領域,大量的自然魔力在火元素的轉化下轉化燃燒,轉換之間的裂變爆炸,化作腰帶使用者舉手投足的澎湃大力。
“你的目的是什么,巴澤特。”
朗姆目光遠望,看向半島酒店的所在,他是知道琴酒殺手锏威力的,兩枚九頭蛇毒液的子彈,即便是再強大的魔術師也絕難從其中討到好處。
“如果你是為了陳奇的話,那么我想他現在應該正處于死亡的陰影之中。”局勢盡在掌中,朗姆不疾不徐的道:“為了他而拼上性命,這就是凱爾特的騎士道嗎,未免愚魯。”
“先說明——”
巴澤特聲音重疊,猶如金鐵交擊,她平靜的道:“凱爾特只有奔馳大地之上的無畏勇士,沒有道路能約束勇士,道路是勇士選擇之后才會出現的東西,我來此,就是相信我朋友所做出的抉擇,無需他人點評。”
朗姆平靜點頭:“還有嗎。”
“其次,不知名的魔術師,你理解錯了一件事。”
巴澤特右腿后退一步,沉重之意仿佛能夠撼動大地,與之相反,她的精神無止盡的向前延伸,勇氣的光輝下,空間在她的主觀意志中薄如白紙,這一剎那,她仿佛觸及到了朗姆的靈魂。
北歐山海之下粉碎的魔術基盤,與巴澤特的血脈共鳴振動,勾勒出一個神秘奧妙,蘊意萬千的灰色符文,大源的魔力在符文的吸引下,突破了黑暗的阻隔,涌入巴澤特的身軀之中。
“言語最是無用,我只信任我的朋友!”
道出最后一句,巴澤特豁然前沖,每跨出一步都能帶動陰影顫鳴,火焰的足跡高燃不滅,迎著朗姆的漠然目光,雙腳起跳,金色的對角鍍上一層雪白光澤,像是唐吉坷德手持騎槍跨馬沖刺般,踢出自己的右腿,當空直擊!
朗姆雙手合攏,陰影剝離出一只只漆黑無光的鴉羽,攏成一個暗無天日,死氣蔓延的鳥巢,抬手前推迎向巴澤特的騎士踢,嘴角揚起一個玩味的笑意。
鳥巢之中,窩成一團毛發染血的奧菲婭,已經失去了意識。
巴澤特眼神一凜,咬牙偏開了半寸距離,盛怒之下她掏出一枚古樸晦澀的石球,在雙方碰撞的一瞬,以右腕激活。
朗姆大腦一陣刺痛,死亡的預感涌上心頭,但他絲毫不慌,大笑的同時將身后羽翼一卷,拉著宮野明美橫在了自己的頭顱之前。
光暗能量交錯絞殺,巴澤特的身影被高高彈出,鮮血迎空噴灑,籠罩百米的烏鴉陰影消失不見,朗姆手掌化出一頂漆黑禮帽,緩慢端正的戴在頭上,眼神肅然。
他的左肩上赫然印著一個赤光流轉的踢痕,在高達數十噸的恐怖的力量下,他肩膀的骨骼血肉碎裂消融,若非是死徒之身,光是這一擊的殘留力道,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無論是精神氣魄,還是神秘的歷史深度,朗姆都略遜方才的巴澤特一籌,然而狡猾的天性,總會保證朗姆能夠完成自身目標。
“真是危險,我都差點忘了你是傳承保菌者。”
來到躺在血泊之中的巴澤特面前,朗姆丟下宮野明美,搖頭道:“方才那個,應該就是你的殺手锏吧,可惜了,兩個都能被你所謂的‘朋友’擋下。”
所謂朋友,也不過如此而已。
巴澤特手腳扭曲,瑰麗的玫紅瞳仁之中黯淡無光,抿住嘴角難掩懊悔。
并非是懊悔失敗,踏上魔術之路的人必然會有死亡的覺悟,縱使想要避免死亡,但世事豈能盡如人意,然而沒能救下奧菲婭,讓宮野明美淪落為人質這樣的結局,是巴澤特難以接受的。
她神情不屈的想要站起身來,但無論如何努力,都只能在血泊之中蠕動掙扎,碎裂骨骼的刺痛不斷拍向巴澤特的腦海,出自家族的少女,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做失敗、屈辱、痛苦。
“我今天不殺你。”
俯瞰巴澤特不甘的眼神,朗姆平靜的道:“就如你所說,陳奇并不是那么簡單死去的家伙,如果他還活著,那么你就是我的信使,告訴他,我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
巴澤特咬牙道:“住口!”
“如果他死了,那么證明他只是一個不過如此的弱者,就和你一樣,被困在感情這種無謂的囹圄之中,總是會在魔術世界中撞得頭破血流。”
嘲諷巴澤特不能無情的軟弱,朗姆平靜道:“你但凡心狠一瞬,今天的勝者就是你了。”
“現在,盡情的與弱者相互取暖吧。”
滴滴滴,匹斯可身畔的魔術電報機,吐出了一行電報。
正在酒會中來回巡舞的匹斯可,碰杯告罪,在提醒自己的侍者引領下脫離了會場,拿到了這行朗姆發來的電報。
“哦?”
咬著雪茄,匹斯可渾濁的老眼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一不留神,綴尾的冗長煙灰掉在了地上,他深吸了一口氣,嘖嘖有聲:“愣頭青就是可怕啊,不過居然給他干成了,琴酒這個家伙,到也算是死得其所。”
說著,匹斯可又搖頭道:“不過他其實根本就不想死吧,看來戰力差距果然很大,只能說九頭蛇毒液恐怖,能把一個不想死的黑衣死徒,活生生按死在半島酒店,這個陳奇,倒也不愧為朗姆警惕的對象,只不過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年輕的人往往無知無畏,人類也好,死徒也好,都是一個樣子,這種心態最容易在浪濤中翻船,掉到陰溝里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過還有一句話,說的是年輕具備可以肆意試錯的資本。
沒能確定陳奇的死訊,在匹斯可看來與陳奇沒死并無二致。
不能蓋棺定論的事情,參考價值有限,如果這個魔術師真的沒死,經此一遭,將會變成一個尾大不掉的麻煩。
在這種情況下,朗姆這個家伙,居然出手把宮野艾蓮娜化作的那只貓抓來了,難得抓到陳奇出事的機會,拍賣會明明可以正常舉行,息事寧人,但這個態度顯然是不退反進,打算催生出點別樣的東西。
匹斯可嘆了口氣,他已經活了三百多年了,雖然就死徒而言并非多么古老,但自認看的也不少了。
很多事情在時間的沖刷下,原本的顏色都會消失殆盡,比方說這個橫貫百年的計劃。
籌備五十余年,自一九五二年正式開始,從埃及陵墓中挖出來的圣遺物在月食之日激活,用不列顛‘黑圣母’遺留資料逆練而成的賢者之石制作出來的藥物,還原了神的血脈因子。
夜行,繁衍,不死,守護,還有最重要的月亮。
完美符合死徒種族的概念,重新開辟支脈,擺脫人類和里世界的束縛,不被其余死徒和圣堂教會追獵的生活,當時仿佛近在眼前。
只是因為神的血脈因子能級太高,現代的大源無法啟動,以至于這份因子一直處于混沌的狀態中。
足夠的魔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要有適合的載體,簡單的一滴神血稀釋成數十萬份的材料,發放世界各地的研究室,將其中有一定成果的研究人員納為己用。
其中,宮野夫婦的成果無疑是讓人眼前一亮的,開辟出了逆轉細胞衰老的功效,代號4855已經死亡的小白鼠,在接受了激活部分鏈條的神血因子之后,竟然驚人的復活了過來。
原本是可喜的進展,然而在藥物研究出的那一刻,有關的資料就被宮野夫婦全數銷毀了,并搭乘當天的航班前往英國。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宮野艾蓮娜那里還藏了一枚成品,女人的直覺的警惕,雖然沒有保下宮野厚司,卻讓自己活了下來,連帶保住了一雙女兒。”
“那,要停止舉辦拍賣會嗎。”愛爾蘭從陰影中走出,表情略有意外,似乎也沒想到那個琴酒居然會如此魯莽去和陳奇對換。
“不,明天就是拍賣會了,沒有必要取消,朗姆怎么做是他的事情,就是我必須要換個身份了。”
匹斯可略微沉吟,說道:“愛爾蘭,你去查陳奇的消息,動用全部的力量,這么大的動靜我不信他能消失的無影無蹤,原則就一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活要見人?愛爾蘭有些疑惑,不太理解為什么會這么說,問道:“父親,您?”
“永遠不要把自己綁在任何地方,愛爾蘭,你是自由的,每個人都是,不要讓凡俗的思想左右了你選擇的權利。”匹斯可笑道:“如果陳奇沒死,而且能通過你的一輪測試,那么請他來見我,我有一份禮物送給他。”
“當然,如果陳奇死了那么一切休提,到時候你也不用回來了,搭乘飛機前往美國那邊,我在那里做好了準備,如果到時候我還活著的話,就去與你會合。”
“父親!”
“就這樣,去做吧,不要讓我失望。”
父子之間的對話到此結束,愛爾蘭注視匹斯可那渾濁冰冷的眼睛,不理解總是叫自己冷酷絕情的老人,為什么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難道,自己不應該是被犧牲的一部分嗎。
這樣的厚重感情,讓他該去如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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