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在秦時 第七百七十四章 陸言之死(七)
旋風劍飛回曠修手中,灰影掠過,他落至一方身邊,輕輕點頭。
一方會意,無聲之間,合璧劍招再開。
雙劍合璧,對上合縱連橫,
四位天下頂尖高手全力對拼,劫這個少年高手,連爆發的余波都無法承受,狼狽地不斷退后。
羅網殺手中,這時候還剩下的,實力、智力都不錯,
也早有見地紛紛奔逃得遠遠的。
沖擊波激蕩過后,這天然的泥土地竟成平坦,
甚至有一些光滑。
四人的呼吸聲,都有些重。
“走吧。這兩條魚,憑你我二人,看樣子是吃不下了。”曠修將琴背負回身后,側頭對一方說。
一方眼睛微閉,長長吐了一口氣,點頭。
原本還想,這一戰斬殺羅網一至兩個大成境高手,讓他們再痛一痛。
誰想來的是蒯徹和衛莊,兩人偏偏也會類似雙劍合璧的提升型劍招。
若真的想造成他們兩人的死亡,自己這邊至少也會被拼死換掉一個,這并不值得。
一方、曠修、劫,三人就這么走了。
蒯徹和衛莊,各自緊握著手中劍,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動彈。
“呃~”鯊齒插入地面,衛莊雙手抓著劍柄,支撐自己的身體。
陸言,
你果然不會這么輕易去死,
你留下的勢力,
你的算計……
他清楚,曠修和一方的這個殺局,應該是陸言針對蒯徹這些人的一次反擊。自己主動攪和進來,倒是因緣巧合,救了蒯徹一命。
人間蒸發的墨鴉白鳳等人,曠修一方的這個殺局,無一不在證明陸言對整個事件的把握。
陸言是“死了”,可他的勢力,根本不曾大傷。甚至從此隱入暗處,變得更加難以對付。
蒯徹將掩日劍插回鞘中,動作很慢,目光深沉,竟似,有些后怕。
陸言,難道,所有的一切,都不曾逃脫他的算計嗎?
不,不可能!
秦王開始相信長生,秦王對他的忌憚,秦王對他死亡的默認。這一切,他怎么可能算到。
陸言此刻想必已被東皇太一收拾成廢人,他若真的算到了一切,又豈會落入如此境地。
陸言,不過如此!
他定了定神,平復下呼吸之后,朝著衛莊伸出手,“師哥,看來,我欠了你一次。”
衛莊抬眸盯著這只手,哼了一聲,還是憑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這一場,你輸了。”
蒯徹將手收回,別在腰后,“這一場的結局,陸言在天下,死了。”
“背后的天人境出手,這很讓你得意么。”
“結果是如此,這就夠了。”
“哼哼,結果就是,剛剛撿回來一條性命。”
“那師哥你,何嘗不是撿回來一條性命。”
衛莊劍眉一皺,忽然嗤笑一聲,竟是說了一句好話:“希望你,今后一切順利。”
嗯?衛莊在,祝福?
蒯徹一聽,第一反應是他在陰陽怪氣地譏諷自己,可貌似,又聽不出嘲諷。
哼,拔除陸言,從而操控秦國,進而掌握天下。如果這就是你們的目標,那,秦國可以開始坍塌的倒計時了。
衛莊將鯊齒歸鞘,邁開步伐,走了。
秦王政十八年,春,第一屆全國統考之后,國師陸言離奇失蹤。
其最后的痕跡,是在咸陽往邯l鄲的路途中,隨行人員四十多人在睡夢中死去,原地只留下一柄長虹劍。
秦王盛怒,派出無數人員在秦國境內搜查,甚至不惜耽誤今年的春耕。結果一連折騰了三個多月,最后不得不發布陸言死亡的消息。
所有人都知道,長虹劍,是陸言的佩劍。隨行人員全數死亡,佩劍掉落,陸言,基本上是無了。
原本按秦王的意思,或者按民間洶涌的民意,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這搜查還要繼續,陸言之死絕不承認。
廷尉李斯,陸言的師兄,竟然直接捧著一篇祭文上朝,當著秦廷滿朝公卿還有大王的面,哭得天昏地暗。
左相王綰無奈上奏,整理出這三個月內秦國為此事耽誤了多少公務,造成了多少不必要的損失,勸說秦王不可再徒費國力,強求不可挽回之事。
秦國境內普遍流傳著一種說法,陸言乃是天賜大秦,他的功績完成了,自然該回去向天復命了。邯l鄲那顆天降隕石,就是上天在召他回去。
也有一些人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陸言自己公開的學說,他本人壓根就不信天。什么上天召他回去,不如說是他觸怒了上天,導致被強行帶走。
秦王政十八年,六月,秦國舉辦國喪。幾乎整個六月,秦國境內,皆能看到白色的粗麻布。
隨著那一柄赤紅長劍,被秦王親自送到雍城,供奉于秦國宗廟,大秦國師陸言,就這樣真正地死了。
秦王政八年,到秦王政十八年,整十年的時間,他為秦國帶了很多改變,而這些改變,隨著他的死,不僅沒有被動搖,反而扎根更深。
他死了,被神化了,連帶著他在秦國的所作所為,都被一定程度的神化了。
馮去疾接替陸言,繼續治理趙地,他沒有去改動陸言立下的規矩,還是按照陸言原本設計的腳步走。
農業生產恢復了,下一步便著手統一文字、貨幣、度量衡。官府宣布一切政令,必經邯l鄲東市高臺。
中央書院,郡學校,考試取仕制度,盡皆承襲,秦國之內無人敢有異議。
還有,他寫過的書。
七國的百姓,都是出自同一個源頭。所有人皆是一個民族,終究會凝聚為一體。自周七百年的戰爭終將結束,和平定會到來。
這是,國師大人的遺志。
繼承這個遺志的,有很多人。
咸陽城,國師府。
惠梁乙一瘸一拐地走在院子里,手上還拿著一根長長的絨毛撣子。
國師府不會拆,也不會更換為別人的府邸。他今后還是這兒的管家,一切并沒有改變。
之前有出錢想遣散一些人,可國師府里,不曾有半個下人愿意出走。
如今弄玉夫人也不住在國師府了,這諾大的一個府邸,他閑來無事,便轉著圈兒一遍又一遍地打掃。
“噔噔噔~”外面傳來扣門聲。
惠梁乙循聲走過去,走近時,發現客人已經被看門的小子帶著走進來了。
客人是一個身材略微顯胖的女子。
“怎么可能,陸言先生真的……怎么會這樣……”
她看著空落落的國師府,眼睛瞪大,很是茫然。
惠梁乙自認跟陸言也有十年,眼前這個女人他卻沒有印象,于是問道:“這位姑娘,請問你是?”
女子深吸一口氣,擦拭了下稍紅的眼角,行禮之后報出姓名,“名家,公孫玲瓏。”
“咳咳咳~”
惠梁乙吃了一驚。
公孫玲瓏,公孫家那個孫女,一眨眼已經這么大了。時間可真是……
“當年,陸言先生以他的《白馬篇》《名實論》讀書筆記交換家中藏書,我深讀之后,驚為天人。
陸言先生并非傳承名家所學,對名家祖師學問的研究,當世卻無人能及。
我那時便立誓,當有一日,終以名家大名的身份,與陸言先生論道。未曾想,十年攻讀之后,陸言先生,竟已經……”
公孫玲瓏掃視了一圈國師府,對惠梁乙拱手道:“老先生,請你帶我,看一看這國師府吧。”
惠梁乙想起自己那個名家惠子之后的身份,搖頭嘆了口氣,“客人想看,那便來吧。”
“多謝老先生。”
1秒:m.23xstxt
考研在秦時 第七百七十四章 陸言之死(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