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莽新造反的日子 第0121章 魚豐的心思
魚禾想離家出走,去南陽抱劉秀大腿也好,去長安炒王莽冷飯也行,反正都比留在這里強。
虎營是他們父子的根基所在,也是所有跟著他們父子廝混的人的性命依托所在。
魚豐僅僅跟莊喬廝混了十幾個時辰,就輕輕松松將虎營交了出去。
莊喬要是有個歹心,他們父子頃刻間便會粉身碎骨。
任方聽魚豐輕輕松松將兵權交了出去,心頭也是一驚。
瞧著魚禾臉色黑的嚇人,他也不敢多待。
“魚賢弟,魚小子,我還有要事,先走一步。”
任方拉著任夫人起身,略微拱了拱手以后,逃跑似的離開了正堂。
正堂內就剩下了魚氏父子二人。
魚禾陰沉著臉也準備離開。
“禾兒!”
魚豐離開了坐席,大步流星的追上了魚禾,攔在了魚禾身前。
“禾兒,阿耶將虎營的作戰大權交給了莊喬,并非是被女色所迷。”
魚禾仰起頭,冷冷的盯著魚豐,他一個字也不信。
魚豐招呼了一聲巴山,吩咐巴山守好正堂門戶以后,拽住魚禾雙臂,誠懇的道:“禾兒,阿耶承認,阿耶看中了莊喬,也饞她身子。
可阿耶還沒有糊涂到將身家性命交付到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女人手里。”
魚禾冷聲道:“你已經交了!”
魚豐認真道:“阿耶只是交了作戰的大權,但訓練的大權并沒有交。眼下我們據守平夷,根本不會作戰。你之前不是也說過嘛,我們往后一段日子,都會待在平夷,訓練出的人手都會悄無聲息的安插到四海鏢行里。
我們不作戰,她拿了作戰大權也沒有用。”
魚禾沒給魚豐好臉色,他冷哼道:“現在沒用,以后也沒用?”
魚豐趕忙道:“現在是現在,以后是以后。”
魚禾不滿的道:“權力這個東西,交出去容易,收回來可就難了。”
莊喬是莊氏嫡女,手里本就有一支人馬,她嘗過權力的甜頭,也知道權力有多大的魅力。
她拿到手的權力,豈會輕易交出去?
而去莊喬之前說的那么多話里,有不少都是假話,她到平夷的目的也不單純。
興許帶著什么莊氏家主交代的任務。
他們一幫子人忙活了大半年攢出的家業,很有可能會成為別人的嫁衣。
魚豐嘆了一口氣,“阿耶也知道權力交出去了,收回來就難了。可她非要,你覺得我能攔得住?我雖然被她困在縣衙里一天,可我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從她嘴里也得到了不少消息。
她帶了足足五千人。
其中有兩千多就是青壯。
那些青壯都是經過朝廷發配到益州郡的悍將操練的。
我們手里那點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她要事想強取我們手里的權力,我們攔得住?”
魚禾皺眉,“真要拼一場的話,我們未必會輸。”
莊喬手里的兩千青壯有多少能耐,魚禾聽莊敏提起過。
虎營明里暗里的人加起來確實不如莊喬。
戰斗……
力很有可能也不如那些滇人。
但魚禾征調夜郎所有青壯,還有城外難民中所有青壯的話,未必沒有一拼之力。
魚禾又不是滇國王子那種鐵憨憨,會選擇跟一群死士剛正面。
魚禾會巧妙的調配手里的人手,將戰場擴大、再擴大,生生將那群人拖死。
那群人初到平夷,沒有什么根基。
魚禾只要跟他們耗兩個月,就能將他們手里的糧草耗一個干干凈凈。
到時候那群人還不是待宰的羔羊?
“硬拼一場,我們是不會輸,可我們手里的人很有可能會拼沒了。我們大半年積攢的家底,很有可能會消耗殆盡。
阿耶又不是沒腦子,她惦記著虎營的兵權,阿耶還惦記著她手里的兩千多青壯呢。”
“你想說你將虎營的作戰大權交給莊喬,是為了謀取她手里的兩千多青壯?”
魚禾不敢信。
魚豐點著頭道:“我雖然沒有去看過那些青壯,但聽莊喬說,那些人都是一等一的猛士。既然是猛士,我們父子豈會錯過?
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將他們納入到了虎營以后,他們未必聽我們的。
我將虎營的作戰大權交給莊喬,有莊喬鎮著,他們就必須聽我們的。
虎營的軍紀是你定的,那種軍紀有多大的作用,你應該清楚。
只要他們記住軍紀,并且將軍紀銘刻在骨頭里。
他們就會變成我們的人。
到時候再將他們打亂安插在四海鏢行里,讓他們在各處廝混一番,開一開眼界,他們對莊氏的念想也就淡了。”
魚禾沉默不語。
魚豐說的有那么一丁點道理。
滇人入了虎營,被虎營的軍紀洗禮一番,再出去被社會洗禮一番,對莊氏的忠誠肯定會淡不少。
但種族觀念和血統上的歸屬,非三五代人難以磨滅。
魚豐很有可能折騰一圈也不會有任何收獲。
魚豐盯著魚禾,認真的道:“阿耶知道你擔心什么,阿耶將虎營的作戰大權交給了莊喬,但不代表以后作戰的時候就是虎營說了算。等我們將滇人消化了,以后遇到了戰事可以另起一座戰營。戰事全部由新的戰營掌管。等到戰事完了以后,我們再將人打散分配到各個鏢行,由鏢行的管事將賞賜發給他們。
從頭到尾,虎營都不會參與。”
聽完魚豐一席話,魚禾大概明白了魚豐的心思。
魚豐是打算將虎營弄成一個新兵訓練營。
新兵出了訓練營以后,就再也不會跟訓練營有任何交集。
訓練營的人也無法再干涉他們。
魚豐以后似乎不打算讓新兵訓練營參戰,那么新兵訓練營的作戰大權就毫無用處。
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莊喬那么強勢的人,怎么可能甘心看著自己被架空?
該爭權的時候,她肯定寸步不讓。
不過魚禾心里總算是好受了一點。
魚豐并沒有被美色所迷惑,反而有自己的算計。
雖然算計還不成熟,但比沒有強。
魚禾臉色緩和了不少,道:“你就不怕引狼入室?最后算計別人不成,反被別人算……
計?”
魚豐低聲一笑,“咱們軍中的軍紀有多嚴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會悄悄的讓人去引誘滇人犯軍紀。回頭再差人將犯了軍紀的人丟給莊喬。
等莊喬把人得罪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再出去充好人,收買人心。
即便是那些人以后不能為我們所用,以后鬧出了矛盾,他們也不會幫莊喬下死力氣。”
魚禾遲疑道:“這是最壞的打算?”
魚豐點頭,繼續道:“他們都帶著老弱婦孺呢。那些老弱婦孺的吃穿用度都得仰仗我們,我們想拿捏他們很容易。”
魚豐說到此處,魚禾才勉強覺得魚豐的謀劃可行。
魚禾補充道:“回頭虎營的人就別用真家伙了。入營的時候收繳了他們的兵刃,以后就讓他們拿著木刀木槍操練。
以后兵甲必須控制在我們手里。
再派人去一趟巴蜀,看看能不能招攬一些拖家帶口的青壯回來。
以后虎營內有多少滇人,就得有多少漢人。
什長、伍長等領兵之人,必須識字。”
魚豐眼前一亮,贊嘆道:“妙啊。”
漢人識字率不高,滇人就更少。
即便是入營以后學習,漢人也比滇人更有優勢。
什長、伍長以后肯定會被漢人把控。
莊喬以后想繼續爭權,得過了他們那一關。
魚禾深吸了一口氣,提醒魚豐,“還希望阿耶以后不要輕易的將手里的權力交出去。”
魚豐老臉一紅,“阿耶知道輕重。將虎營的作戰大權交給莊喬,也是思量了許久以后才做的決定。”
魚禾點點頭,沒有再做糾纏。
父子二人出了正堂,準備各自返回住處,但是走到半道上,商量了一番,又趕去了校場。
父子二人趕到了校場以后,就看到了一個個赤著腳的滇人,牽著馬,排成了三列緩緩的進入校場。
他們不僅赤著腳,還光著膀子,身上充滿了野性的氣息。
莊喬站在校場的點將臺上呼呼喝喝。
滇人們在她的催促下加快了步伐。
兩千多滇人青壯,沒過多久全部進入到了校場,校場有點小,不夠用,一些人還站在較場外。
“兩千三百多人,四百五十匹馬。豪門大族的底蘊果然豐厚。”
魚禾看著校場上的滇人和滇馬,由衷的感嘆了一句。
他們父子累死累活,花費了大半年,才面前湊出了七百多人,三百多匹馬。
人家莊氏隨隨便便一送,就是兩千多人,四百多匹馬。
兩者之間的差距,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魚豐點點頭,一臉羨慕的看著那些滇人和滇馬。
莊喬在滇人和滇馬全部到了校場以后,開始訓話。
基本上都是一些叮囑滇人好好操練,不要惹是生非之類的話。
她的聲音很粗,遠沒有面對魚禾父子時候那么脆。
大概是她為了增添威嚴,刻意用的假聲。
莊喬訓完了話,將一部分滇人留下,一部分人滇人重新打法回了城外。
她老早就看到了魚禾父子,所以等到她訓話完了以后,直奔魚禾父子
在莽新造反的日子 第0121章 魚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