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愛欲與食欲,不破學姐的渴求

總之，京野佑樹沉重的呼吸背后，是心靈深處燃燒起的黑色火焰，充斥著欲念的火焰。

無論這源自潛意識深處的混沌欲望，本來面貌究竟是為何物，在這劍道社的道場內，身上穿戴著防御用的護具，手中握著熟悉的竹刀。

X欲、食欲，都將會化為絕對的暴力發泄出來。

但京野佑樹自覺還很清醒，只是剛剛生死一線間的空虛感在影響自己。

……自己需要做的是更迅猛的回擊！

“不破學姐……”京野佑樹也邁出一步，幾乎是與不破學姐身體貼著身體的近距離，透過頭罩的護條發出沙啞的聲音：“想要做我的女友，先用刀把話說盡！”

“咦，你往常不該是更好色一點的那種嗎？”

不破學姐掃視了一眼自己的身體曲線，幾乎被胸部遮住而看不見腳，顯然沒有任何問題。

于是又抬眼端詳面罩內京野佑樹的面容：“難道是在說對練完跳過談情說愛的廢話步驟，直接去床上活動的意思嗎？好像也不是……”

“啪——！”

京野佑樹沒有搭理不破學姐的俏皮話，很突兀地單手舉刀下劈。

盡管說著話，不破學姐身體也自然地小跳步后躍，同樣單手舉刀，格擋住這隨意的一擊。

“原來如此……”不破學姐重新雙手持刀，恢復刀尖遙指京野佑樹面容的姿勢：“你想要的與我想要的是一樣的東西。”

“不破學姐，你果然很強，找你來對練果然是正確的，我也必須全力以赴了。”

“我很期待。”

攥了攥手中的刀柄，感受刀柄的堅硬手感，京野佑樹再次主動發起猛攻，與不破學姐再次打得有來有回。

道場再次充斥著竹刀交擊的回響。

與先前相同的戰術，大開大合的發揮力量與技巧，但是速度更快，力道更猛！

沉默中的京野佑樹，感受著肩背處黑斑傳來的灼熱感，這種一刻不停的危機感似乎令手中的刀也揮舞得更快更猛。

沉重的呼吸，已經放棄控制……

……必須想辦法速戰速決了！

最后的體能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呢？

這是必須要考慮的因素。

更多是防守招架的不破學姐，本來就會體力消耗更少，同時還沒有整套護具的負重，即使她是女生，也一定能比自己堅持得更久。

又一次錯身而過的交擊，不破學姐的汗水也開始灑落，自己則猶如落水一般汗如雨下的時候，不破學姐抓住機會，趁著攻勢的空檔轉而反擊。

……決勝時刻，來了！

大口呼吸著，黑色的火焰似乎開始炙烤神智一般，面罩內的視野變得更加狹窄與灰暗。

京野佑樹微瞇起眼睛，緊緊盯著上段正劈過來的不破學姐。

格擋，橫掃，被格擋，位置交換。

再一次錯身而過的瞬間，京野佑樹榨取最后的力量，以比以往任何一次更快的速度，反身正劈。

“啪！”

清脆的交擊聲再次響起，時間仿佛都變得緩慢起來，京野佑樹能很清晰的看清對面不破學姐帶著笑意與癲狂意志的眼眸。

……果然沒有那么容易拿下。

這一擊盡管出其不意，還是被不破學姐一如往常地輕松攔下。

正劈的竹刀被高高彈起，格擋過后的不破學姐反而進入攻擊節奏，為了格擋本就上舉中的雙手繼續高舉，橫向的竹刀也變為豎起。

現在輪到不破學姐雙手持刀，正劈向京野佑樹。

而京野佑樹的竹刀還處于被格擋彈起的狀態。

……但是沒問題！

京野佑樹右腳向右前方邁出一步，身體也向那個方向自然傾斜，接著反彈力道高舉的雙手卻沒有完全跟隨，留在了身體左側。

手腕轉動，左臂伸展，將彈起的竹刀反轉方向，刀尖斜斜向下，貼著自己的左臂作為支撐，護住全身！

“啪！”

第二聲脆響！

不破學姐的雙眸睜大，看著自己的竹刀也被格擋，且因為京野佑樹竹刀角度幾乎豎直向下的緣故，沒有反彈力道的不破學姐刀勢已老，整個人都有向前撲去的趨勢。

短時間內，無論如何都來不及收回竹刀，恢復架勢了！

……更快！更用力！

自己是高舉雙手格擋的姿勢，而且雖然不如先前強，但自己的竹刀依然有反彈的力道且方向正確，只要再接上一個正劈，自己必勝無疑！

不破學姐也應該瞬間明白了這點，但是身側卻聽到她冷冷的聲音：

“居然用我師承的無外流劍法來對付我，是看不起我嗎！？”

“什么？”

居想無外流，作為居合道，也即是拔刀術流派之一，向來以快速出手，一招制敵為特征，令對方陷入“帶刀有如無刀”的境地。

但是其劍法決七本目，卻是少有的格擋反擊招式。

幼年時父親在道場內為自己演示過的招數，令京野佑樹留下深深的印象：

「因為這乃是先守護，后殺人的劍法！」

「居想無外流·劍法決七本目」

……但是不破學姐是無外流的傳人！？

還沒有想清楚更多，京野佑樹腳趾微痛，左腳想要抬起，卻做不到。

京野佑樹微微下移視線，不破學姐的威懾感讓他只敢以眼角的余光掃視：

——不破學姐的右腳正踩在自己的左腳趾上！

腳掌已經離地，身體傾斜，自己的雙手正高高舉起，剛剛格擋住不破學姐的竹刀，即將利用腰腹扭轉與超大角度揮動的雙臂力量，以迅雷之勢重重二次反擊！

目標直指不破學姐的肩頸，是斜向下的必殺斬擊。

但是被不破學姐的小腳，覆蓋住的左腳腳趾卻怎么也無法離地！

“……唯學姐！”

“京野……”

從嘴縫里漏出學姐的名字，而非姓氏，京野佑樹竭盡全力地抬起左腳。

但是不破學姐只是用依然從容的低語，輕呼京野佑樹，順著自己剛剛被招架住的刀勢身體向前撲去。

隨著不破學姐的重心前移，京野佑樹的腳被更狠的踩回原地！

……糟糕！全身的力量都在向高舉的竹刀傳遞，這個架勢作為虛晃一招停留在原地的左腳根本無法發力。

不破學姐豐滿的胸部和圓潤的大腿看起來很有料，但體重卻意外的輕，即使是重心全部壓上的踩腳，也只是微微疼痛罷了。

但是左腳的無法移動卻導致更大的問題！

傾斜的身體無法完全站直，側向移動也沒能拉開足夠的發力距離。

不破學姐欺近身體，幾乎是撲進京野佑樹懷中的距離，揮在空處的竹刀則往回收，想要橫掃京野佑樹的中段。

“……不破唯學姐！不得不承認，你很強！”

但是那個方向并不利于右手發力……

……所以在利手位的我，能贏！

雖然是防守反擊的招式，但是最后的劈砍動作卻類似于上段正劈，京野佑樹早已對此千錘百煉。

即使身體被牽制住而變得遲鈍，但是只要放棄完美利用腰腹力量的想法，雙手快速揮下，自己就能先不破學姐一步砍中對方，而且是最后的致命一擊！

只是……

原本瞄向學姐肩頸的竹刀因為牽扯，而變為了砍向不破學姐的面容！

……要收手嗎！？

學姐帶著從容冷笑，有著東方古典美的面容就在眼前，暴露在空氣中，沒有任何防具。

下一瞬間很可能就會被竹刀擊傷。

這是對美的破壞。

但是……

如果收手的話，也一定會被不破學姐狠狠嘲諷的吧，即使這是可能讓她破相的一擊。

……自己真的能狠心劈下這一擊嗎？

黑色的火焰似乎微微減弱，本能的狂亂意志也逐漸消融。

一切的猶豫都在一瞬之間，同一時刻，不破學姐的動作也有了新的變化：

原本是雙手持刀，此時右手已經松開刀柄，只留下左手持刀。

右手右移，徑直捏住竹刀的刀身中段，與左手一起發力繼續側向拉回刀身，加速擺好架勢。

不破學姐前膝微微彎曲，刀身收在右側腰際，有如收刀歸鞘，竟是左手位無刀鞘的拔刀術架勢！

“啪——！！！”

剎那間，京野佑樹與不破唯學姐的劍，一同揮下！

最后的瞬間，先前靈魂的灼痛變弱似乎只是幻覺，京野佑樹肩背處的灼熱達到頂點，理智似乎被黑色的火焰灼燒殆盡。

不過似乎大腦又真的很痛，物理意義上的，有受到劇烈的沖擊。

……但是算了。

黑色的潮水淹沒感知。

陷入無意識的最后，京野佑樹還在思索著：

……究竟是誰贏了呢？

……自己有沒有收手？

這種既好勝，又溫柔的矛盾想法。

“京野，你真的是大笨蛋……”

不破學姐仍然維持著最后揮劍的姿勢，左手單手握劍，斜斜指向右上方。

不愧劍道社主力之名，以重心低伏的弓步姿勢，施展出攻擊上段的拔刀術斬擊。

京野佑樹就撲倒在少女的腳旁，保護頭部的面罩上，橫護條都已斷裂幾根，所幸沒有血液流出，只是大腦受到重擊，昏迷過去罷了。

但是獲得勝利的不破學姐并沒有很開心，她慢慢收回竹刀，站直身體，俯首靜靜地望向倒在裙下的京野佑樹。

性與食欲，以及永無止盡的暴力，是深深鐫刻于人類心靈深處的本能。

不破唯對自己的身材與面容很有自信，對自己的暴力也很有自信。

也一度從京野佑樹的身上感受到，他灼熱的欲望與肆虐心。

但是最后，當那一劍揮向自己面容的那一瞬間，這種感覺卻消失無蹤。

“……為什么，要壓抑自己的本性呢？”

不破唯輕輕撫摸自己姣好的面容，雙肩微垂，更顯少女的苗條身段，只是這身影，看起來滿是失落。

醒來時，在陌生的保健室，看見美女保健教師，以及坐在床沿的不破學姐。

“同學，你沒有問題吧，這是幾？”

“二。”

“那這個呢？”

“……三。”

“哦，那這樣呢？”

“……老師，我沒有問題。”

“是嘛，但是你醒來后，臉上的表情不像是沒事的人。”

“沒什么。”

京野佑樹抬起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臉上，遮掩住眼睛的部位。

光線被遮擋，黑暗再次填充京野佑樹的視野。

細細地品味心里殘留的情感：

“我似乎、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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