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日本戰國 第1777章繼承尼子的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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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幸盛雙眸中充滿了感激,已然下定了不成功不罷休的決心。
義銀也隱隱察覺到,自己這頭老黃牛的最后一關,不容易過呀。
義銀此次回歸近畿,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神裔。
細川藤孝,織田信長,明智光秀,前田利家,前田利益先后成功,現在又有山中幸盛絕地反撲。
夠了,真是夠了。
山中幸盛猶如病嬌一般的全身心投入,讓義銀渡過了一段幸福又痛苦的日子。
天下第一美人主動熱情,苦心鉆研技巧,自然爽得沒話說。
可對方的目標極其功利,就是要榨干最后一絲可能性,那這件事對男人就有點恐怖了。
總之,義銀過得很累。
一個男人想要迅速長大,必然要通過女人。反過來,女尊世界一個女人的快速成熟,亦是同理。
在尼子勝久慘死的現狀面前,悲痛欲絕的山中幸盛變化很大,變得連義銀都有些看不透。
一個目標明確,行動力爆表,擁有雄厚資歷,深受君上寵愛的絕世美人,當她決心不顧一切要做好一件事的時候,就沒有做不成的。
這些年,在義銀與尼子勝久的庇護下,始終徘徊在幼稚與成熟之間的山中幸盛,終于在巨大的刺激下褪變催熟。
這份成熟的代價是如此巨大,如果讓山中幸盛自己重新選,她寧可混混沌沌一輩子,也要換回尼子勝久的生命。
可惜的是,人生沒有如果,山中幸盛只能咬牙向前,背負尼子勝久的遺志,繼續努力活下去。
時光如水,匆匆流逝。
郡山城外,一隊法相莊嚴的大尼姑坐在道場中低頭誦經,一輛馬車在隨隊騎馬姬武士的護送下,慢慢駛出城門。
城下町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沿街商鋪緊閉門戶,只有馬蹄聲與馬車車輪磕在石頭路上的回響聲。
今日是尼子勝久的告別式,這隊人馬將護送尼子勝久的骨灰前往高野山安葬入土。
根據島國習俗,尼子勝久在郡山城葬禮之后,遺體火化,骨灰在家中供奉五十天再行納骨。
大和國興福寺的長覺法師,此時已經繼任高野山的真言宗上人,義銀將尼子勝久的骨灰托付于她,她自然不敢懈怠。
高野山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慰靈碑,供養塔等等皆用上,總要讓圣人感到滿意才行。
義銀早年與長覺法師交易,自己入道真言宗,換取興福寺的財力支持戰事。
而現在,斯波家姬武士大多跟從主家入道真言宗,這筆買賣真言宗是賺大了,尼子勝久便是入道真言宗的斯波姬武士之一。
能夠死后入土高野山,尊享死后慰靈供奉,已然是亂世武家最好的結果。
在最后的告別式上,義銀與山中幸盛一起前來,送了尼子勝久最后一程。
天氣漸涼,北風漸起,此時已是初冬。
義銀暫時安撫好了近畿諸事,便馬不停蹄前往關東,而山中幸盛卻沒有跟著主君前往關東,反倒留在了郡山城。
關東亂局的消息還沒有在近畿傳開,但山中幸盛擅離職守回歸近畿之事,卻是不少人有所耳聞。
堂堂關東侍所執事,圣人回返關東卻不帶她走,讓別人不免心里嘀咕,山中幸盛是否圣眷旁落,圣寵不在?
在此同時,送走了尼子勝久之后,尼子舊黨也要面對一個嚴峻政治問題,尼子家之后該何去何從?
尼子勝久未婚無后,沒有留下子嗣,只留給立原久綱一句真假難辨的遺言,讓山中幸盛繼承一切。
但立原久綱是山中幸盛的姨母,這話又有幾分可信度?就算這的確是尼子勝久的本意,尼子舊黨也有不同的心思。
從尼子勝久跟隨圣人,立足近畿斯波領,至今已有九年。
作為斯波家在近畿方面的一把手,尼子勝久的權力很大,她向來不喜歡爭權奪利,做事公正不阿。
也因為如此,不論是上面的圣人,還是下面的近畿斯波武家,對尼子勝久都是非常尊重。
尼子山中一黨也因此在近畿斯波領扎根壯大,勢力蒸蒸日上。
如今尼子勝久忽然死亡,山中幸盛看似想要繼承尼子家名,尼子舊黨卻未必樂見。
山中家格太低,真讓山中幸盛入繼尼子,這是拉低了尼子家的b格,會影響尼子舊黨對西國的政治影響力。
更何況,尼子勝久過世兩月,山中幸盛早早擅離職守,卻始終不見人影,直到告別納骨之時才姍姍來遲,儀式之后卻又戀棧不去。
郡山城上下不免心里嘀咕,山中幸盛如果真的失去了圣眷,尼子山中一黨這一波是大虧特虧,以后不知道還能不能在斯波家站住腳。
郡山城,議事廳。
早些,尼子家臣團送別了先代家督,又恭送圣人離開告別式,等大家有空聚在一起議事的時候,外面已然天色漸暗。
立原久綱望著空懸的主位,心中涌起一陣悲哀。
尼子勝久走了,尼子復興的大好局面該不會隨她一起走了吧?沒有了她這個主心骨,尼子舊黨心思各異,隱隱已經有了分裂的苗頭。
一眾尼子姬武士皆看向坐在首席的家老立原久綱,但她卻不愿意說話。
沉默許久,終于有人忍不住開口說道。
“立原大人,先代驟逝確實令人惋惜,但事已至此,我們總要繼續向前看,您老倒是給句話呀。”
立原久綱抬頭看向那人,冷笑道。
“秋宅,我說得還少嗎?但你們有沒有聽進去過?
既然你們不愛聽,也不認同,那我又何必多費口舌,浪費大家的時間呢。”
被叫做秋宅的姬武士一時啞然,求助般看向身邊諸姬,一人站出來為她解圍,鞠躬說道。
“立原老大人,我們并非不愿意信你的話,只是茲事體大,不得不謹慎。
先代彌留之際,也許想得不夠透徹,所以未必是正確的決斷。”
立原久綱冷冷說道。
“所以是伱們不愿意接受先代遺命,那還要我說什么?橫道姬,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被稱作橫道的尼子姬武士一愣,一時也找不到話來反駁立原久綱,只能低頭不語。
立原久綱掃過兩女,秋宅橫道都是譜代家臣,一向是忠心耿耿。
為了對尼子家的忠誠,不向毛利家低頭,她們甘愿放棄西國的家業,淪為浪人。
這兩人不是奸臣,反而是意志堅定的忠義之士,連她們都想不通,不愿意接受尼子勝久的遺言,更別提其他尼子舊黨了。
立原久綱不愿多說,因為她的處境也是尷尬,山中幸盛是她的侄女,她若是太過積極,別人反而會懷疑她居心不良。
一輩子為尼子復興奔走的立原久綱,自然不愿意晚節不保,只能保持中立,沒辦法為山中幸盛多說一句話。
秋宅與橫道對視一眼,秋宅開口說道。
“尼子家業凋零,但畢竟是西國名門,子嗣眾多。
先代一脈絕嗣,自當再尋其他分支后裔,立為當主,方可號召西國故土舊臣,再興尼子家。
山中幸盛大人不是不好,只是她并非尼子血脈,恐難服眾,不能令西國武家認同。
再者,山中幸盛大人一心一意忠于尼子家,曾立誓七苦八難也要再興尼子,相信她不會生出臣籍替君的心思。
所以,我們還是談談另尋尼子子嗣,從長計議的辦法吧。”
秋宅說得含蓄,但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聽得懂她話中深意。
立原久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強忍著沒說話。
尼子忽然過世,山中看似失寵,尼子舊黨卻在要另尋支脈,真不知道她們腦子里在想什么東西。
尼子宗家當年戰敗,降服于毛利家,自然不會被尼子舊黨認可,只能尋找其他旁支。
可就算尼子舊黨找來一支分家繼承郡山城,就能夠取代尼子勝久的影響力嗎?
圣人會顧念尼子勝久和山中幸盛多年的付出與情義,斯波重臣也會給她們兩個老戰友一點面子。
但要是尼子家換了其他不相干的分家入繼,拒絕了山中幸盛。
不單單是分裂了尼子山中雙方勢力,也是切斷了與主家和同僚的親密關系,以后彼此就是公事公辦的君君臣臣。
斯波天下眼看就要成型,各家爭權奪利的吃相也是越來越難看,就尼子舊黨這些木魚腦袋,還在主動把關系往外推,怎么和人家斗?
立原久綱百分百確定,尼子勝久讓山中幸盛來繼承自己一切的遺命,是非常冷靜清醒的。
只有山中幸盛繼承了尼子山中一黨的勢力,尼子家才不會在日后的政治斗爭中被優先踢出局。
這些尼子舊黨死捏著血脈這一西國的影響力,簡直是本末倒置。
如果尼子在西國的影響力那么有用,出云國那些混蛋就不會在毛利大軍面前作鳥獸散,害得尼子勝久被困真山城,成為了交易籌碼。
六千大軍,一夜之間是一哄而散!就算是六千頭豬,毛利家想要抓完也沒那么容易吧!
尼子舊黨到現在還抱著尼子家那點西國影響力不肯放手,不愿意承認今非昔比,還沉浸在當年的榮光下,真是可悲可嘆。
立原久綱坐在首席家老之位上默默想著自己的心事,秋宅的提議卻已經受到評議諸姬的一致認可。
就在局面漸漸滑向最糟糕的那個選擇之時,議事廳的大門忽然被人打開了。
一眾人等回頭看去,只見山中幸盛笑盈盈走了進來。
“開評議會這么大的事,竟然忘了通知我一聲?沒有先代的郡山城,真是一團亂呀。”
立原久綱皺了皺眉頭。
尼子家臣團不通知山中幸盛,是因為大家還沒有確定,是否要遵從尼子勝久的遺言,還在討論中。
山中幸盛貿然闖入,說話陰陽怪氣,讓本就不服氣的尼子舊黨更加反感,只會讓事態更糟糕。
果然,橫道冷聲道。
“山中大人貴為關東侍所執事,日理萬機,我等皆以為您要追隨圣人回歸關東,遂不敢打攪。”
這話是綿里藏針,但山中幸盛卻不介意,走到橫道面前,低頭看著跪坐席上的她,說道。
“橫道家是尼子譜代,世代忠誠,橫道姬自己也是追隨先代多年的老武家,忠心耿耿。
看在先代的面子,我不計較你的無禮,愿意給你解釋一句。
我已經正式向圣人辭去了關東侍所執事一職,就在昨天。
畢竟我是要做尼子家督的人,近畿西國這邊事情多,忙不過來。
既然關東那邊我已經顧不上,就不要再給別人添麻煩了,懇請圣人另選賢明吧。”
不等橫道說話,一旁的秋宅已經瞪大了眼睛,追問道。
“辭職了?為什么?山中大人在關東奮戰七八載,好不容易打下的基業,您就這樣不要了?”
尼子山中一黨的勢力遍布近畿關東,這也是她們成為斯波家第一勢力的重要支撐。
山中幸盛說得輕巧,主動辭職?誰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擅離關東,圣人震怒,讓她滾蛋下臺的。
如果山中幸盛真的失去了圣眷,丟掉了關東地盤,那她就是尼子山中一黨的罪人,哪有臉在這里大發厥詞,做繼承尼子家的美夢。
山中幸盛面對秋宅的質疑,笑而不語,轉身走過家臣席,走過立原久綱的首席位置,徑直坐上了家督的主位。
一眾尼子姬武士在山中幸盛坐下的同時,幾乎一下全站了起來。
立原久綱皺眉喝道。
“幸盛,你太沒有規矩了,這不是你該坐的位置!”
山中幸盛微微一笑,看向憤怒的尼子家臣團,緩緩說道。
“我能不能坐這個位置,不是由你們說了算,這是勝久留給我的位置,誰都別想奪走!”
立原久綱一把攔住想要說話的尼子舊黨,沉聲問道。
“這是圣人的意思?”
聽到圣人兩字,身后群情激奮的尼子舊黨紛紛冷靜下來,看向山中幸盛,看她怎么說。
山中幸盛搖搖頭,說道。
“這是尼子勝久與山中幸盛之間的約定,圣人不會摻和。”
此言一出,室內氣氛頓時緊張到了極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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