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日本戰國 第四百五十八章族誅
義銀看著支支吾吾的黑田秀忠,冷冷說道。
“你什么身份,我說話也敢打斷,輪得到你來質問?你配嗎?”
黑田秀忠被他罵的無言以對,只能狡辯道。
“御臺所地位尊貴,可軍政大事自有武家女子承擔,您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黑田秀忠慌亂之下,只得以男子身為由,排斥義銀對此次戰事的干預,卻不小心遺漏御劍的存在。
義銀冷笑一聲,說道。
“黑田大人這是高看我,把我比做日野富君了。”
日野富君是八代將軍的御臺所,號稱天下惡夫,幾度亂政,為武家唾棄。
可她持御劍下敕令之時,也是叱咤風云,無人敢擋。
只是最后暴亡,給人留下一絲臆想,惡事做盡遭人毒手了?
義銀持御劍而來,黑田秀忠卻抓著他男兒身這點說事,簡直找死。
黑田秀忠伏地請罪,說道。
“御臺所息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櫪尾城戰亂將至,您身份高貴,不可立于危墻之下。”
義銀笑了笑,手握御劍,說道。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山中幸盛,拿下她!”
山中幸盛嗨了一聲,上前抓人。
黑田秀忠想起身反抗,被早已蓄勢待發的山中幸盛一拳打在腹部,口吐酸水,蜷成了蝦米。
將她雙手反剪身后,按在榻榻米上。
黑田秀忠還在高呼。
“這是亂命!”
她左右尋找自己的黨羽,盟友,幾人還在猶豫。
此時,義銀大喝一聲。
“來人!”
門邊兩名斯波姬武士打開拉門,二十余名同心眾魚貫而入,兜胴俱全。
將在場武家團團圍住,手握刀柄,撕拉一聲,皆拔出一半。
各武家不敢亂動,以免引起誤會,只有黑田秀忠的頭被抵在地上,不住叫喊。
“本莊大人!這是何意!我等忠臣前來櫪尾城聽命,為何要受這般侮辱!”
本莊實乃默默看了她一眼,朝義銀鞠躬道。
“謹聽御臺所訓令。”
這黑田秀忠本就是本莊實乃懷疑的幾個對象之一,如今御臺所稍做試探,她就忍不住跳了出來。
要說她沒問題,本莊實乃第一個不信,看著樂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插手。
義銀盯著右側中越眾,語氣冰冷道。
“你等也想學她?對我不敬?”
諸姬伏地叩首,連聲不敢。
在關東,有御劍在手,名分上義銀不害怕任何人,動嘴不動手,怎么都不輸。
唯一可以給他造成點麻煩的,只有控制著鐮倉公方的北條家。
對峙的時候大吼一聲,關西人欺負關東人,支持關東將軍!
義銀就沒轍了。
關東關西的地域之爭,自古以來就沒斷過。
關東武家真要裝作看不見,硬是把足利分家的庶流當嫡流架起來與足利將軍爭雌,義銀也沒辦法。
一筆寫不出兩個足利,武家們又不是不認河內源氏嫡流,只不過是家中爭嫡而已,有借口狡辯。
也怪關東將軍無能,被北條家拿捏在手中,才留下這麻煩的破綻。
不過,義銀還未進入關東十國地域,在越后作威作福是無人敢于和他嘴炮的。
黑田秀忠心中不服,但右側的中越眾無人出面為她辯解,看似是義銀一手遮天,以御臺所身份持御劍壓制諸姬。
可事實并非如此。
正如天下惡夫日野富君干涉幕政,身后是依靠全盛時期細川宗家的半將軍撐腰,予以支持。
義銀能以刀劍脅迫這些桀驁的越后武家低頭,不是他這外來戶的御臺所牛b,是因為左側上杉輝虎麾下的上衫眾不動聲色。
這些中越眾作為客軍,軍勢皆在外側駐地,而城內守軍則是本莊實乃為首的上衫眾。此時反抗,豈不是授人以柄,任人宰割。
義銀拿身份壓人,看似威風凜凜,本莊實乃在其身后默然不語,更讓人琢磨不透深淺。
兩人配合無間,讓黑田秀忠跌了個大跟頭,旁人看不清形勢,想幫扶一把也會猶豫。
所謂槍桿子里出政權,說到底,威望的身后要有武力支撐。
借著中越眾不敢妄動的間隙,義銀冷眼看著黑田秀忠,說道。
“你不服?”
黑田秀忠也是豁出去了,大喊道。
“我不服!”
義銀說道。
“蒲生氏鄉,為我研墨。”
“嗨!”
隨同心眾作威嚇狀的蒲生氏鄉收刀,走到義銀的案牘前,為主君準備紙墨。
隨后,義銀邊寫邊說。
“敕令,剝奪黑瀧城黑田家御家人身份,命其家中直系元服姬武士切腹自害,夫幼由各夫家領回。”
黑田秀忠聽得肝膽俱裂,渾身顫抖,罵道。
“亂命!亂命!”
義銀搖搖頭,邊說邊寫已經是他給的最后一次機會,這家伙腦子死板,還不求饒,活該害死全家。
事到如今,已經不可能改弦易轍,他狠心以御劍柄端沾墨壓紙,完成了敕令。
劍柄古樸獨特的御紋,就是敕令的畫押,這是義銀得到御劍后發出的第二張敕令。
第一張給了神保長職,是剝奪椎名家越中守護代的役職。
用蒲生氏鄉遞上的絲巾將御劍擦拭干凈,義銀站了起來,走到嚎叫不止的黑田秀忠面前,一刀砍下了她的首級。
“聒噪。”
義銀振刀彈掉血滴,將敕令交給雙手以待的山中幸盛,說道。
“交給島姬,帶兵去駐軍地監督黑田家的人切腹。
如果她們選擇不體面,就幫她們體面。”
嗨了一聲,山中幸盛轉身出去做事。
中越眾皆面露惶惶,看看御臺所,又看看本莊實乃,這群本性兇狠的武家因為無人挑頭,驚慌無助猶如稚鹿。
本莊實乃與義銀不經意對上一眼,她低頭鞠躬,表示了服從。
面對摸不清忠奸的中越眾,最好的辦法還是殺雞儆猴。
既然黑田秀忠跳出來擋刀,還這么頭鐵,正好送她上路。
她的身份也合適。
地位太低如地頭,震懾不住中越眾。地位太高如上田長尾家督那般,一刀下去中越更亂。
一城之主剛剛好,讓這群中越眾中的內應,想臨陣倒戈的投降派不敢動作,以御臺所的威勢,暫時穩住她們。
指望中越眾為上杉輝虎盡忠職守是不可能的,只要她們不敢輕易投敵,就算穩住了櫪尾城的陣腳。
至于黑田家的人,在這里的算她們倒霉,至于黑瀧城那邊,看此戰結果吧。
如果上杉輝虎平叛成功,自然有無數武家會用她家余孽的人頭來邀功請賞。
如果平叛失敗,大局崩壞,那也無所謂這等小事了。
總而言之,能震懾住中越眾,這事就完了,不值得義銀再費神去想后續。
他用鐵與血證明了自己不單單有御劍,還有剝奪身份和殺人的勇氣,那就沒問題了。
前世有云,三權分立,是指執政中的立法權,行政權,司法權。
其實對統治者來說,最重要三權,乃是軍權,財權,人事權,其中人事權是根本。
統治的基礎是人,對人事任免的權利,是政治上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權利。
要想形成一套低成本的統治體系,就必須抓住人事任免的控制權。
不然,統治會變得無效率,難以長期維持傳承下去。
鐮倉幕府的御家人制度,抓住了軍權,財權,人事權,最后因為財政崩潰,軍權反噬而終結。
足利家的室町幕府不如鐮倉幕府強勢,主動放棄了財權與軍權,換取高階武家對將軍的支持。
再抓住守護體系中的人事任免權,影響武家統治地方的法理依據,這才是足利將軍手中最具威懾力的權力。
義銀手持御劍,要錢沒錢,要軍隊就不足二百姬武士。
他能在越后做大的唯一倚仗,就是敕令賦予他,等同于足利將軍的人事任免權。
這才是他權利的基礎,也是黑田秀忠這個蠢貨沒想清楚,導致族誅的原因。
即便上杉輝虎對義銀情根深種,但上杉家的家臣團為什么要分他好處,買他的帳?
做人,還是要靠自己。只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得到想得到的東西。
靠女人?
呵呵。
不一樣的日本戰國 第四百五十八章族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