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日本戰國 第二百五十一章壓制
伊賀眾內部的稍許混亂影響不了大局,斯波義銀的威望在歷次戰斗后已經高聳入云。
即便是百地家與藤林家聯手叛亂,伊賀眾自己就會撥亂反正,滅了兩族向斯波家搖尾乞憐。
自古至今,唯有鐵與血澆筑的忠誠才最為堅固。
朱元璋麾下武將貪污,被他活活鞭打致死也不敢反抗,這才是真正的忠誠。
知道自己能打,但主君更能打,那還反個屁!死得姿勢好看一點,免得連累家人。
義銀在斯波眾武家心中,就是不可戰勝的軍神。
還有毘沙門天化身這層宗教意味的面紗遮掩,更顯神秘,令人敬畏。
反斯波?腦子有病吧!
正是論功行賞的時候,大家還等著分肉吃呢。誰造反誰就是大好人,少一個分贓分地,多一份軍功恩賞。
所以,藤林正保是白死了。
藤林姐妹再恨,也不敢在幕府軍中撒野,壞了主君大事。
百地三太夫知道自己完不了,她雖然幾次使壞,但戰陣之上卻沒有退縮。
義銀早已有言,用心作戰,既往不咎,恩賞不偏。
他的承諾是百地三太夫此時的保命符,藤林家不敢打主君的臉面。
倒是明智光秀倍感欣慰。
她之前還擔心藤林正保另有所圖,擔憂伊賀眾抱團太久,難以分化,使領國化受挫。
現在都沒問題了,伊賀眾徹底散成了一攤沙子,只等斯波家重新為其塑形。
伊賀六十家,義銀滅了一家,大谷吉繼滅了一家。剩下五十八家皆甘為鷹犬,大局已定。
就在伊賀眾內部混亂的時候,幕府三好依然在談判。
前后吵了三天,雙方使臣終于達成了一致,停戰協議交由主君過目。
足利義輝與三好長慶都等得煩了,草草看過便留字下印,完成和睦誓書。
按規矩送往附近的廟宇存放,神佛監督。
至于誰先撕破了臉再度開戰,神佛會不會覺得受冒犯而降下神罰。
全日本大小武家全是這么干的,由古至今不知道多少封各類誓書都往廟里放。
真計較起來,滿天驚雷把全日本所有武家劈死也不算冤枉。
琢磨著,神佛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就坐著,看你們表演。
既然戰事已了,斯波家戰后的布局也要提上日程。
明智光秀這幾天時時與義銀深入交流,如何安排。
斯波家崛起,分內外之事。
外事,要步入幕府,在守護體系中站穩腳跟。
策略便是聯合細川三淵兩家,組成攻守同盟。
內事,是要將伊賀,北大和領國化。盡可能碎片化原來的勢力,削弱原領導者的權威。
方法是利用此次論功行賞的機會,進一步打散各家聯系,安插外來姬武士。
事情繁瑣,還需要一件件來,明智光秀說。
“主上,談判完成,將軍必然召集眾人評議,以顯示幕府威望。
三好家退兵,和泉細川家兩位正在趕來向公方大人請安。
我們必須在她們來之前,敲定三淵藤英入主北河內之事。”
義銀點頭認可。
細川元常與細川藤孝是一雙大小狐貍,對付她們可比對付老實巴交的三淵母女難受多了。
與其等她們來談,不如搶先將生米煮成熟飯,讓她們無話可說。
拿了和泉與北河內兩份大禮,細川家再想否認與斯波家的盟友關系,也沒人會相信。
關系一般?拼命為你家奪回二十五萬石領地?
我呸,太侮辱智商了!
其他武家默認,細川家不認也得認。
以后,如果細川家背棄斯波家利益,各行其是。
武家們必然在背后指指點點,譏諷她家忘恩負義,表里比興。
和泉細川家又不是三好家那種,我拳頭大我有理的下克上武家。
她家是累世勛貴,幕府三管領細川家的分家,家格高貴。
為利益,為名聲,細川家都得認栽。
斯波家夠狠,一個交好就砸下一國半的實利,誰特么受得了。
義銀說道。
“之后將軍召開評議,我會提及此事。
和泉國和這邊有些距離,她們趕不上這次評議的。
另外,答應鈴木重秀的紀伊守護代,也要一齊提出。”
義銀的意思是,既然動了北河內,就等于得罪了畠山高政,那么干脆得罪到底。
紀伊,河內的事一起提了,也是給她提個醒。你現在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請擺正自己的位置。
跪得好看點,畠山家的直領,義銀會出言出兵為她保全。不然,后果自負。
不久,將軍果然召集眾人評議,宣布三好家知難而退。眾武家山呼萬歲,足利家不可戰勝。
這種話足利義輝從小聽到大,當不得真。
當初她母親在京都,大家如此說。倉皇逃出京都,大家還是如此說。小心翼翼回到京都,大家依舊如此說。
聽多了歌功頌德,越發需要警惕,都是忽悠人的東西,只有實力才是真正的硬通貨。
幕臣們自會回到京都論功,在這里,足利義輝先要給予各自回軍的地方武家恩賞。
當然,窮得只剩下虛名的足利家,能給的也就是幕府名分。
“淺井長政忠君體國,賜幕府相伴眾身份。經京極家提議,將軍首肯,淺井長政授予北近江守護代官。”
淺井長政欣喜,伏地叩首謝恩。
京極家衰敗后早就是幕府豢養的空頭圖章,將軍隨口便替她家做了決斷。
淺井家終于擺脫了下克上的身份,雖然只是淺井長政一人的守護代之職,尚未形成家族世襲。
但對于淺井家來說,是一個好的開始,已然心滿意足。
相伴眾有隨時面見將軍的權利,是對地方有力武家的認可,說明你是幕府看重并承認的地方武家。
得到這兩個名頭,淺井家這次出兵碩果累累,值了。
“六角義治忠君體國,賜幕府相伴眾身份,授予南近江守護之職。”
比起淺井長政,六角義治表現出的喜悅就顯得假了。
一樣是伏地叩首謝恩,但心里,卻是外人不知的憤恨。
六角家自六角定賴為足利義輝行了烏帽子親后,地位等同于御相伴眾。
而南近江守護一向是六角家的禁臠,幕府不過是口惠罷了。
雖說近江之戰后,幕府六角漸行漸遠,但用相伴眾和南近江守護的名頭打發六角家,也太過分了。
足利義輝不是不懂六角義治心中所想,她是故意為之。
六角家在六角定賴時迅速膨脹,最后竟然敢于伏擊幕府使臣,這事在足利義輝心中埋了根深刺。
果然,歷代將軍打壓六角家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家距離京都太近,也太過富庶,實力強大。一旦放任擴張,對于幕府來說就是養虎為患。
眼下卻是個好機會。
六角家北有淺井家,南有斯波家,關系都很糟。幕府可以不用顧忌她家的感受,肆意作為。
我就是打壓你了,咋的吧?你敢不敢反?
三好家已經退卻,幕府再無顧慮。六角家要是敢表露不滿,足利義輝就有借口下手,繼續削弱她家。
幕府將軍,干得就是唯我獨尊,吃碗面掀碗底的活。
六角義治明白,所以她不得不恭順低頭。至于心,也許已經靠向三好家了。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足利家也是一樣。
不一樣的日本戰國 第二百五十一章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