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齋當符師 第五百四十三章大日金陽破輪回
虛無之中。
有的只是死寂,沒有光,沒有黑暗,沒有時間,乃至于沒有空間的概念。
這里就仿佛真的是一片虛無,一個從概念上都不存在的地方。
但這片虛無,隨著施俊陽的到來,便硬生生的從無中誕生出有來。
這是屬于天地的造化之力。
天地創造萬物,憑空誕出生命,這本就是奇跡。
但此時此刻。
隨著施俊陽話音落下,尤其是先前斬出那一劍后,這片虛無,終于也再也坐之不住了。
“你為何要苦苦相逼……”
虛無死寂之中,只見一道白光亮起,就如同黎明前的希望,瞬間照破了這片空洞。
在虛無之中,白光中隱現一道人影,他面容模糊,但僅僅看那虛幻印象,便讓人感受到一股浩大的氣勢。
模糊的面容漸漸的清晰,雖然依舊看不清容貌,但已經能夠較為清晰的看出是一個人形。
此時卻見這人道:“你我往日并無冤仇,如果是為了先前困在我陵寢中的那些人。
此時他們也已經被救了出去,反而是我的部下被你們殺傷殆盡,這些我都可以不去計較。
你我皆是天道之境,應當知曉,像我們這種人想要殺死,或者擊敗,根本就是極難做到的事情。
我們沒有必要,因為一些螻蟻的死活,為此大動干戈。
就此當做沒有發生過,我們罷手言和,如何?”
這位掌握了輪回之力的天花,此時竟然主動示弱。
不僅絲毫不顧及那些為其而死的幽魂,更是做出了退步,一心只想和平求存。
或許在他的心里。
無憂這些幽魂,真的只是些螻蟻吧。
天花的境界,太過高深莫測,沒到這一步,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想的。
不然修行界也不會一直流傳一句話。
不成天花,未修天道,終為螻蟻。
誰也不知這句話是怎么流傳下來的,但能流傳如此久遠,如此廣泛,必然也是有其中道理的。
不過面對這位輪回天花的退讓請求,施俊陽只是灑然一笑,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光人,忽的嗤道:“看來你的狀態還真是差的很啊?
面對這等奇恥大辱的事情,也能夠忍讓避退。
原本我對于你這種狀態,還有些不敢確信,但如今看來能夠一直茍活至今,你付出的代價應該不小吧?”
原本施俊陽還有些納悶,一位天花是如何能夠死而未死的。
但他在來到這片陵寢,尤其是陵寢深處這片虛無之后,便一瞬間就弄明白了。
眼前這位掌握了輪回之力的天花,對方其實并未死去,而是另辟蹊徑,找到了這么一處特殊的地方,給自己的存在重新下了一個定義。
將原本的存在,化為不存在。由真實,化為虛無。
如此他既不存在,同樣也是虛無,也就自然沒了生與死的概念,同樣也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如此的話,自然也就不存在壽元的困擾,如此便可避開此方天地之規則,長久地存活下去。
而等到需要自己出現時,就可像方才一樣,利用某種預留的手段,從虛無之中覺醒,再度讓自己“活”過來。
‘這倒的確是一個延長壽命的好手段,不過此法只能用于那些壽元將近的天花,或者門中有第二位天花的宗門。
其余像是我洞陽山,僅有我一人證得天花,此時即便吾壽元將盡,卻也不敢躲藏到這種地方,繼續茍延殘喘。
不過若是啟明能夠證得天花,那么將洞陽山傳于他后,我當時如果還有些許壽元,或許可以來藏身此地。
如此,洞陽山將來縱有危難,也可前來將我喚醒。此或許能夠助宗門度過險難,延續傳承。’
施俊陽心里涌過這些盤算,心里便下定了決心,這處深淵定要奪了過來。
這不僅僅是為了掃除南荒后患,同樣也是給洞陽山留一條后路。
念及此處,他在看向眼前輪回天花,眸中已經盡是冰冷。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自罪。
眼前這個天花,狀態明顯不對,正是虛弱之時。
那施俊陽正要趁其病,要其命,盡早弄死對方,哪還可能留下后患。
至于說先前這天花保證,此事就此揭過,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這聽聽也就算了,真當真,那才是傻子。
輪回天花敏銳的察覺到了施俊陽的情緒變化,同樣也感受到了對方那孕育待發的殺機。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想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和一位同境界者大戰一場。
尤其是對方看上去實力并不弱,同樣也是一位修行許久、對天道之力掌握甚深的天花。
因此他此時依舊挽救道:“我是很有誠意的。雖然我現在并非全盛之時,但吾能從遠古活到現在,你真以為只靠眼前這處特殊地方,就能簡單做到的嗎?
真的,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再受損傷,不然的話,真打起來,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
你就真的以為能吃定我嗎?
此前這里來了諸多掌握了真法的仙人,他們應該都是你的后輩下屬吧?
想想你身后那些人,他們可不像天花,能夠不死不滅。”
說道后面,這位輪回天花隱含威脅。
他倒是看得出來,先前這位天花讓那諸多掌握了真法的仙人先行離去,明顯是顧忌與自己一場交戰,會傷到對方性命。
如此一來,便說明對方是在乎那些仙人的。
而只要有所顧忌,那他便可從中施為,進行自己的游說威逼,從而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這也是當世諸多天花的處事方法。
不然一個天花真的發起瘋來,想要對一些天花之下的人動手,誰還能攔得住不成?
所以東華部洲與其它各方勢力大戰,多只是底下的一些真人領頭,基本上不會有天花親自下場。
怕的便是你殺我門人,我殺你弟子,你殺我親族,我殺你全家。
這樣殺來殺去,彼此還爭個什么勁,一切珍視的東西全都沒了,那還爭來有何意義。
“休做這些口舌之爭!”
面對輪回天花的威脅,施俊陽卻是半分不懼,冷笑一聲,伸手向前一握,頓時一柄青色長劍就憑空生出。
不過若是仔細一看,便能發現,這其實并非是實體之劍,而只是一縷劍意攜帶的劍氣所化。
只不過因為那劍意太過可怕,竟然硬生生的由虛化實,形成了劍體。
手握長劍,施俊陽向前一指,淡漠道:“你動手吧,不然就沒機會了。”
三言兩語間,殺機頓然而生。
至于對方先前的威脅?
行啊!
如果這個天花真的有膽子來南洲,那么相信整個東華部洲的八位大真人,會很樂于招待這位遠古活下來的老家伙的。
僅靠一位天花,或許很難對付另一位天花。
但如果八位天花一同出手,就算眼前這家伙再強,那也絕對沒有幸理。
至于其他的大真人會不會幫助施俊陽?
雖然此前洞陽山與昆侖山等東華宗門有所齟齬,但大家畢竟同出東華,彼此守望相助,敵人都打上門來了,他們難道真的能袖手旁觀不成?
所以對于輪回天花的威脅,身后背靠著整個東華部洲的施俊陽,非但半點不慌,反而還引有期待。
當然,這個所謂期待,前提是他今日解決不了這天花。
“你真的不怕嗎?”
看著施俊陽干脆決絕的行動,還有那冷漠的態度,輪回天花心中又怒又急。
然而面對他的質問,施俊陽只是掃了一眼。
見對方似乎還執迷不悟,隨后再不猶豫,手中長劍向前一斬。
三尺青鋒便化作仿佛能斬裂蒼穹的劍氣,帶著金色劍光,朝著眼前輪回天花直殺而去。
沉默之間,施俊陽就已經悍然動手。
“混帳!可惡!”
輪回天花見敵人已經殺來,心中頓時又怒又氣,一邊連忙喚出輪回異象,抵御著劍氣襲來。
同時心中也不免生出許多困惑。
對方難道就真的不顧及那些后輩弟子嗎?
明明剛才這個同道天花,還看上去很在乎那些人性命的樣子。怎么現在面對自己威脅,反而就半點也不在意了呢?
難道對方真的以為能吃定自己了?
這一戰能將他擊殺?或者封印?
太多的困惑在心頭符過,但輪回天花已經沒有那個精力去細思。
施俊陽既已經決定死戰,那么自然不會留手。
只見大日劍氣縱橫,猶如一輪輪大日高陽,在這片虛無之中誕生而出。
一時間,大量有的概念,被強行施加在這片虛無中,此地的規則重新被扭曲回來,輪回天花也不得不從虛無中徹底脫離,重新被拉回了這個世界。
既然要對付這位輪回天花,那自然要讓對方存在。
施俊陽可沒有辦法,去消滅一個本就不存在的人。
“是你逼我的。”
虛無之中,無窮純白光芒涌現,大量的光從虛無中憑空生出,而后與那些大日劍氣糾纏。
輪回天花原本模糊的身影,也倏得清晰起來,化為一個年輕男人的模樣,穿著一身寬大白袍。
此時只見這個年輕男子面色憤怒,頭上發絲披散下來,臉上帶著一絲不自然的蒼白,目光狠狠的盯著施俊陽。
“你既然斷我百萬年潛修,也要逼我出來,那就給我承受這么多的代價吧。”
他咬牙切齒,說話同時身體也發出一陣詭異的變化。
只見他身影迅速扭曲模糊,然后一個無形的漩渦在身上出現。
這漩渦運轉的遲滯緩慢,就仿佛生銹的機器,但每一次旋轉運動,卻能讓人感到莫大的壓力。
就仿佛這是生靈之歸屬,萬物之終結。
“輪回大道,給我開!”
輪回天花大喝一聲,而后整個徹底融入漩渦,漩渦中心一點黑暗生出,頓時化為可怕巨口,瘋狂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不管是光,還是靈氣,又或者是靈魂,或者是其它什么……
萬事萬物,此時全都被這通道吞沒。
可怕的吸扯之力,從通道之中涌出,只見漫天的大日劍氣,也受到了這股力量的影響,如潮水一般往輪回通道之中沒入。
這是天道的力量。
輪回本就是天地規則運轉的一部分,甚至是最重要的一部分。猶如人體之消化系統,是維持身體能夠正常存活運轉的關鍵機制。
眼前這位輪回天花,本就以輪回成道,此時成就天花之后,更是掌握了天地間一部分的輪回權限。
此時他權限大開,頓時就有了消磨天地之間,一切萬物的能力。
“雕蟲小技。”
看著自己的斬出的劍氣,瞬間就被那輪回通道給吸去,隨后被對方猶如磨滅一切的力量,給粉碎消化。
施俊陽卻是半點也不慌張,不急不忙的收回斬出的青鋒。
隨后雙指并攏,在長劍表面輕輕拂過,上面傳來一股炙熱鋒銳。
同時指尖拂過之處,瞬間變得金黃滾燙,長劍表面仿佛自考的成為了滾燙的金水,形體也跟著扭曲起來。
等到施俊陽雙指撫過長劍一遍,整柄長劍也徹底的改換了形態,化為了一灣滾燙的金水。
金水涌動著,竟然漸漸的形成了一個水球,但水球炙熱綻放出烈陽溫度,就如同一個縮小的太陽一般。
無窮無盡的力量,匯聚在這灣金水之中。
“去!”
施俊陽伸指一點,金水之球頓時脫飛而出。
只見它毫不抗拒那輪回通道的拉扯,順從著對方,就沒入了通道之中。
卻聽一輪爆響,水后就見金水之球,驟然炸裂開來。
無窮無盡的滾燙金水,化為絲絲縷縷的劍氣海洋,如同傾盡四海,一股腦的向著倒涌了出來。
這些在外間足以開山裂河的縷縷劍氣,此時仿佛不要錢一般,成千上萬的化為浪花河流,撲打在輪回通道之上。
足以割裂一切焚化萬物的力量,隨著那金水之球的爆裂,此時瞬間釋放開來。
原本沉重遲滯的輪回通道,那仿佛永遠旋轉的巨大輪磨,此時面對這等可怕劍氣的爆發,像吃撐了的人一般,猶如一個氣球,瞬間膨脹開來。
一呼一吸之間,通道仿佛就要崩裂開來。
只見那黑暗的隧道之中,灰白與金色交織,劍氣與輪回相斗,瞬間便陷入了可怕的戰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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