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一番大混戰

月傾寒看著那片黑暗，目光沉凝，若有所思。

月傾舞催動靈力，虛無之火大盛，愈發猛烈地煅燒著面前的結界，結界一點點變薄，很快只剩下薄薄的一層。

月傾寒瞳孔一縮，道：“慢！”

月傾舞頓時停手，疑惑道：“姐，怎么了？”

月傾寒眸光凝重地看著結界之后，眸光閃爍，半晌，淡淡道：“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怎么了？”玉無緣看著面前的結界，有些不解。

月傾舞仔仔細細地看著結界后面的景象，目光閃爍，有些猶豫，半晌，驚訝道：“這是，這是，這是，”她這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么。

玉無緣也湊了過來，看了又看，結果什么也沒看出來，忍不住問道：“我怎么什么也沒看出來啊！你們都發現什么了？”

月傾寒神情凝重，眉頭緊皺，眼見著面前的結界緩緩恢復，卻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沉吟不語。

月傾舞也沒有因為半天的功夫要功虧一簣而有什么不滿，或是焦急，她的臉色同樣凝重，看著結界之后的通道。

蝶羽見這姐妹兩人的反應，忍不住上前，來到結界面前朝結界之后看去，卻是什么也沒發現，忍不住看向月家姐妹，卻沒有說什么。

半晌，月傾寒眸中冷光一閃，驚道：“煉魂！”

“什么？”月傾舞臉色巨變，驚呼出聲，“煉魂，陰鬼族瘋了嗎？這種東西也敢弄，他們就不怕天道抹殺嗎？”

“天道抹殺？”玉無緣驚呼出聲，“他們做了什么，會引來天道抹殺？”

蝶羽也好奇地看了過來，天道抹殺，這個詞她連聽都沒聽過，但從字面意思也能猜出來大概的意思，因此，她才愈發好奇了。

月傾寒看了一眼月傾舞，示意她說。

月傾舞會意，解釋道：“天道抹殺，顧名思義，就是天道將某種生靈或者死物抹去，這與天劫不同，天劫更多的是一種考驗，天道永遠不會下死手，總會給渡劫者留下一線生機，而天道抹殺，一旦發動，被抹殺者就不可能活下來，而且是魂飛魄散那種，連輪回都不可能了。”

玉無緣不解道：“可這與煉魂有什么關系？”

月傾舞道：“你們對魂魄了解多少？”

玉無緣道：“我只知道人有三魂七魄，死亡后魂魄離體，消去所有記憶后轉世輪回。”

蝶羽點頭，表示她知道的也只有這些。

月傾舞點點頭，道：“就是如此，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何人死之后魂魄離體，轉世輪回，而不是直接消散掉，反正下輩子什么也不記得了，是不是同一個人就不好說了。”

玉無緣和蝶羽的眼中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齊齊搖頭，顯然，她們對此不了解，也沒有考慮過。

月傾舞道：“那是因為，魂魄，乃是天地所生，而天地的存在，講究的是一個平衡，比如說，天風界存在數十萬年，人族崛起也有二十多萬年了，這其間無數的修煉者修煉，消耗靈氣，你們可曾想過，天風外界要有多少靈氣才經得起這般消耗？”

玉無緣和蝶羽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月傾舞繼續道：“原因很簡單，每一個死去的修煉者、妖獸或者什么，只要死亡，他們體內的靈力就會散于天地之間，補充天地的消耗，久而久之，無論修煉者消耗了多少靈氣，對于天風界來說，都是無所謂的，因為在他死亡的時候，一切都將返還。”

玉無緣和蝶羽都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月傾舞道：“現在說魂魄，魂魄乃是天地所生，也可以理解為意識，靈寶和通天靈寶為何珍貴，原因就在于此，靈這個東西，是天地所生，并非人力所能及，那么，天地創造靈魂就不需要消耗嗎？無論靈魂是用什么創造出來的，它必然是要有消耗的。那么，問題在于，為什么靈氣可以分散，重歸天地，而靈魂卻要輪回，而不是分散后組合呢？”

蝶羽忍不住問道：“你怎么知道靈魂不是融于天地重新組合了，而是進入輪回了？”

月傾舞道：“黃泉九幽的存在早在五萬年前就被當時的十二階魂修大尊者墨魂前輩證實了。”

蝶羽一臉迷茫，顯然不知道。

玉無緣卻是點頭，道：“當年墨魂前輩甘冒奇險以靈魂力跟隨新死之人的魂魄，最終發現了九幽地府的存在，也因此，墨魂前輩的名字才能流傳至今。”

“是的。”月傾舞點點頭，繼續剛才的話題，道：“靈魂為什么輪回而不是融于天地重新組合？有人猜測，那是因為靈魂的創造需要某種代價，或是什么，當然這在最開始的時候只是一個猜測。”

月傾舞頓了頓，繼續道：“而在三萬年前，有一位魂修尊者創造出了一種秘術，煉化別人的魂魄，增強自己的魂魄，結果，”她頓了頓，“那人招來了天道抹殺，從那以后，人們就知道，靈魂這種東西不是可以隨便動的，這也從某種意義上證明了，靈魂的創造不是那么簡單的，天道對此有庇護。”

月傾舞微微停頓，給玉無緣和蝶羽消化的時間，才道：“而煉魂，具體是怎么做的我不知道，但基本的我知道，是用很多種辦法，或折磨、或溫養、或強化，將普通的魂魄逐漸變成有形無質，直擊人靈魂的東西，很可怕，然而，聽說這種辦法剛研究出來就被棄用了，因為研究出這個方法的陰鬼族招來了天道抹殺。”

玉無緣皺眉，這可不太好啊！要說硬碰硬，她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靈魂，這是她的最弱項，如果煉魂直接攻擊靈魂的話，那可太可怕了！

忽地，玉無緣眼睛一亮，道：“傾月，煉魂是不是也怕雷啊？”

月傾寒看著眼中滿滿都是期盼的玉無緣，搖搖頭，道：“煉魂很特殊，你的雷，是純粹的暴虐雷霆，你走的也是豪情壯志的路線，一往無回，所以，沒用。”

玉無緣瞬間蔫了，有氣無力道：“那怎么辦？”

月傾寒淡淡道：“傾舞的虛無之火可以，我的悲歡劍意有用，其它的，怕是都沒用。”

玉無緣的眼睛又亮了，道：“那我的豪情之意是不是也可以？”

月傾寒毫不猶豫地搖頭，道：“豪情之意這種東西，純粹的增幅類意志，根本沒用。”

玉無緣：……

蝶羽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說什么，她的意是，水之分流之意，也可以叫水之變化之意，總之，對這種情況是毫無辦法。

“有多少煉魂？”玉無緣很快抓住了重點。

月傾寒道：“鋪天蓋地，這個結界一破，我們將立即被煉魂淹沒。”

玉無緣驚了一下，看向結界，卻無法透過完好的結界看到什么，她回憶剛剛結界薄弱時看到的，卻也沒看出來什么，傾月是怎么看出來鋪天蓋地的。

月傾寒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太多，鋪滿了四壁，所以你才看不出來異常。”

玉無緣恍然，又道：“那我們怎么辦？”

月傾寒道：“讓我想想。”

玉無緣點點頭，不再說話。

月傾舞突然道：“姐，冥域極冰可以啊！”

月傾寒一愣，隨即恍然，她怎么就忘了，她還有冰兒啊！冰兒的冥域極冰可是不管什么都能凍住的，當然，是指她知道的東西。

月傾寒抬頭看了看頭頂，微微皺眉，有點低，她一揮手，一道寒冰靈力射入了上方的石壁之中，將一大片石壁凍結。

“小心。”月傾寒提醒了一句，又是一道靈力揮出，將洞頂已然凍結的寒冰擊得粉碎，大大小小的碎冰嘩啦啦地往下掉。

玉無緣三人都有圣階戰力，各施手段擋住了下落的碎冰。

月傾舞很有默契，護住自己的同時放出了一大片火海，將所有的碎冰燒成了水，加了點力，水又化成了霧氣，很快了無痕跡。

月傾寒想了想，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她將自己的計劃和月傾舞她們細細地說了一遍，幾人都同意了她的想法。

于是，月傾舞再次開始以虛無之火煅燒面前的結界，不過，這次倒是與上次的全力以赴有所不同，她有所保留，只是不緊不慢的燒著，而且只是燒灼一小塊結界。

月傾寒也趁著這個機會放出了冰兒，和她說起了現在的情況和自己的計劃，冰兒自然同意，月傾寒便將冰兒收回了靈獸屋中。

時間一吸一吸地過，結界越來越薄，很快，就剩下了薄薄的一層，月傾寒她們都戒備了起來。

隨著結界被虛無之火燒穿，強烈的陰冷氣息好似被水壩堵住百年的大水瞬間爆發，洶涌澎湃，透過結界被破開的口子涌了出來。

“退！”月傾寒面色一變，輕喝一聲，四人極為有默契地飛速向后退去。

前方，響起了刺耳的哭喊聲，厲嘯聲，嘶吼聲，數不清的影子連成一片，從那結界上破開的口子中擠了過來，好似入水的食人魚群，朝它們的獵物發起了沖鋒和追逐。

月傾寒四人的速度那是何等之快，眨眼已然退出十五丈，而那些煉魂的速度卻是更快，眼看著就要追上她們了。

月傾寒朝后方一揮手，冰兒自靈獸屋中被揮出，穩穩地落地，冰兒沒有絲毫的遲疑，張嘴就是一口冥域極冰避過月傾寒四人噴在了那些煉魂的身上，將數不清的煉魂凍成了扭曲的冰片，落地摔得粉碎，卻有更多的煉魂前仆后繼而來。

與此同時，月傾寒喝道：“無緣！”

玉無緣會意，右手一揮，一道雷霆結界出現，擋住了煉魂們前進的路，隨即她左手一揮，一道刀芒射出，將結界中間的位置開了一個巴掌大的口子，所有的煉魂立即從這個小口子中涌了出來。

月傾寒就在此時施展了悲之劍意，所有的煉魂，一旦從結界上的小洞中沖出來，第一個要面對的就是悲之劍意，行動速度立即大減。

而月傾舞的虛無之火就在此時出手，出來一只煉魂就燒掉一只煉魂，沒過多久，那處口子就沒有煉魂沖出來了。

月傾寒這個計劃很簡單，那個擁有隱藏和防御能力的結界是一個大型結界，這種結界，如果只破開一個小口，那么，不用多久，它就會自動恢復。

月傾寒利用的就是這個特性，煉魂沒有腦子，發現結界出現破口，定會一擁而入，卻因為結界會很快恢復，涌入的煉魂不會多到讓她們無法抵擋。

而玉無緣的結界，雷電結界，不，是玉無緣的雷電結界，是無法抵擋煉魂的，但無論有沒有用，雷電，一定會讓煉魂這種陰邪之物不舒服。

而對于毫無腦子的煉魂來說，除非無路可走，否則自然是哪里舒服往哪里走，哪里不舒服就避過去。

所以，理所當然的，月傾舞只是守住那巴掌大的口子，就將這一匹煉魂全部處理掉了。

“呼！”月傾舞呼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擺擺手，笑道，“姐、姐，我不行了，歇、歇一會兒。”

月傾寒唇角微彎，道：“嗯，”她頓了頓，“不過，這應該不是真正的煉魂。”

“那是什么？”月傾舞問道。

月傾寒思索了片刻，搖搖頭，道：“不知道，靈魂這個東西，太難懂，也太難理解。”

月傾舞點點頭，閉上雙眼，開始打坐調息。

月傾寒則走到冰兒面前，喂給她一顆妖丹。

冰兒親昵地蹭了蹭月傾寒，笑道：“謝謝。”

月傾寒摸了摸冰兒的頭，沒說什么。

過了一會兒，月傾舞休息好了，四人故技重施，又滅掉了一匹煉魂，如此反復，足足四次，才將所有的煉魂滅掉。

可想而知，如果她們沒有事先發現煉魂，冒然破開結界，那后果是什么？真是想都不用想，估計直接就要去投胎了。

月傾寒四人休息了一會兒，月傾舞用虛無之火將結界燒出了一個可以容一個人通過的口子，四人走過了結界。

而在她們身后，結界緩緩合攏。

青鋒涼似月 291.一番大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