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鋒涼似月 566.燕家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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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璃璇腳尖輕點擂臺,身形迅速后退,雙手十指翻飛,兩條花瓣長龍兩兩首尾相接,圍成一個圓圈,將燕七肖困在其中。
花瓣圍成圓圈好似一條水流般旋轉著,帶著水特有的溫柔、包容、以柔克剛,卻又帶著澎湃的力量。
燕七肖身周的小型刀芒每每和花瓣相撞都好似撞上了掛在繩上的棉花,雖有效果,力道卻被卸掉了大半。
燕七肖前進的速度頓時減慢。
陸璃璇則身姿輕盈地繞著擂臺邊緣迅速移動,始終和燕七肖保持著十丈左右的距離,讓對方根本無法近身。
燕七肖心中惱怒,全力出手,欲要沖出花瓣的包圍,奈何冰蓮花的品階太高,配合著陣法,他根本無法突破。
臺下眾人看得是熱血沸騰,在這一刻,他們完全忘了陸璃璇打完這一場之后就要離開陸家的事實,他們只知道,他們陸家的大小姐。
以七階初期的修為對戰八階強者絲毫不落下風,這是何等的強大,對于他們陸家而言又是何等的榮耀!
燕七肖嘗試了數次卻始終無法掙脫花瓣的包圍,到最后他干脆放棄了,提著大刀站在原地,任由周身的小型刀芒和花瓣不斷相撞,陰冷的目光看向陸璃璇,冷笑道:“老夫倒要看看,以你七階初期的靈力能支撐多久。”
陸璃璇面色淡淡,閉口不答,她輕輕抬起右手,在她的右手之上,懸浮著冰藍色的花莖和蓮葉。
陸璃璇張口,一口鮮血噴出,噴在花莖和蓮葉之上,點點殷紅很快融入到了花莖和蓮葉之中,消失不見。
剎那間,圍繞著燕七肖的冰蓮花瓣全部染上了淡淡的紅色,飛舞間更顯瑰麗,恐怖的氣息隨之釋放而出,像四周瘋狂福散。
距離擂臺比較近的陸家子弟首當其沖,被那股氣息一沖,立時白了臉,忍不住向后退去。
燕七肖也變了臉色,眼中露出濃烈殺意,燕玲說得對,此女,絕對不能留,否則百年之后,千年之內,他們燕家都沒有翻身的可能!
燕七肖身周的小型刀芒飛速旋轉,依舊與周圍的花瓣碰撞廝殺,他身上的氣勢卻在悄然間緩緩攀升起來,手中大刀的光芒也隨之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
陸璃璇的臉色有些蒼白,嘴角還有一絲鮮血,鮮紅的觸目,但她的眸子依舊淡漠如冰,平靜中暗藏著寒冷的刀刃。
陸璃璇雙手法訣連動,帶著蓮葉的冰藍色花莖自她的手中飛起,朝燕七肖的方向迅速飛去。
與此同時,陸璃璇雙手法訣不停,飛舞的淡紅色花瓣迅速朝飛來的花莖聚集,眨眼間聚成長一丈左右的淡紅色劍刃,而那帶著冰藍色蓮葉的花莖就是劍柄。
陸璃璇雙手合攏舉過頭頂,口中輕喝:“斬!”雙手猛然揮下,那由冰蓮花組成的長劍隨之一并揮下,當頭斬向燕七肖。
燕七肖早有準備,雙腳踏地騰身而起,手中大刀上金光耀眼,隨著他的一聲怒吼,迎向了斬下的長劍。
這一刻,陸家三位八階長老站了起來,眾位七階強者也有大半站了起來,燕玲、陸釗陌等也都站了起來。
他們全都看向擂臺之上,目光灼灼,死死盯著,不愿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眼中神情各異,卻都是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復雜至極。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決出生死的一擊!
月傾寒對此到不是特別在意,陸璃璇這一招的威力她很清楚,那燕七肖不過是半吊子八階,根本不可能接住,這般硬擋,唯有死路一條。
讓她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情,月傾寒瞇了瞇眸子,有很多氣息朝這邊過來了,且都是刻意隱匿了的,若不是她發現茶水中有問題留神注意了一下,怕是都無法發現。
月傾寒微微垂眸,心中對來人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若是不出意外,定是那燕家之人無疑了。
擂臺上。
“鏘!”冰蓮花組成的長劍和金色的大刀相撞,發出刺耳的金鐵交擊聲,擊爆出四濺的火星。
下一刻,金色的大刀被從中間斬為兩斷,冰蓮花組成的長劍好似斬斷一根尚算堅硬的竹子般,雖稍有停頓,卻輕而易舉,去勢不減地朝燕七肖的頭頂劈去。
陸家三位八階長老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們誰也沒想到,陸璃璇的冰蓮花竟然這般厲害,連燕七肖的天階下品大刀都給斬了,還這般輕松。
而直面長劍的燕七肖更是面色大變,驚駭欲絕,剛剛一擊乃是他全力出手,如今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無論是想躲還是想擋都是不可能的,他,唯有死路一條!
這一刻,陸家三位長老和眾位七階長老的眼中都露出了喜色,陸釗陌則目露驚恐之色,至于燕玲等人,七階和八階強者交手,不到七階連看都看不清。
冰蓮花組成的長劍帶著可怕的鋒銳之氣,帶著撲面而來的死亡氣息,在燕七肖越收越緊的瞳孔之中迅速放大,幾欲占據他全部的視野。
就在燕七肖即將被陸璃璇斬殺的瞬間,看臺后方突然飛出一道身影,帶著獨屬于八階強者的氣息急速朝陸璃璇掠去,速度之快,就連七階強者都沒能反應過來。
陸山刃三人全都變了臉色,就要出手阻止,卻驚恐的發現,他們體內的靈力竟然只能調動不足十分之一!
從八階強者突然變成了七階強者,巨大的靈力差距讓三人一時間無法適應,連飛都飛不起來,就更不要說出手相助了。
月傾寒卻是早有準備,右手一揮,一道劍氣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射出,仿佛一道流光,瞬間將那人刺穿。
眾人只聽一聲慘叫,那人從空中落下,重重地撞在擂臺上,噴著鮮血滑出去老遠,從另一邊的擂臺滑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一動不動。
好在剛剛陸璃璇的冰蓮花爆發出氣勢讓擂臺附近的陸家子弟都后退了些,若不然怕是要砸到人的身上。
與此同時,冰蓮花組成的長劍將燕七肖一劈兩半,鮮血狂噴尸體摔落,重重地砸在擂臺之上。
“噗!”
陸璃璇噴出一口鮮血,面色更白了幾分,她卻毫不在意,揮手間長劍解體,變成無數的寒冰花瓣朝她飛來,在半途聚集成完整的冰蓮花落在她的右手掌心。
陸璃璇翻手收了冰蓮花,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被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月傾寒伸手扶住。
“娘。”陸璃璇的聲音明顯有些虛弱。
月傾寒翻手取出一個丹瓶遞給她,然后看向看臺后方,冷聲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剛剛一系列事情發生的太快,兔起鶻落之間兩位八階強者已然喪命,陸家大部分人都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直到聽到月傾寒的聲音,這些人才嘩然起來,有的看向兩位八階強者的尸體,有的看向族中長老,更有人隨著月傾寒看向了看臺后方,眼中大多驚疑不定。
“哈哈哈!閣下的修為果然高深!”隨著話音,九道身影從看臺后方飛起,落在了擂臺之上。
他們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身上的氣息和氣勢,那恐怖的讓陸家眾多子弟迅速后退的氣息,分明都是八階強者!
竟然是,九位八階強者!
而在遠方天際,更有近百道身影朝這邊急速飛來,可以御空飛行者,無疑皆是七階強者!
陸山刃、陸二長老和陸山嵐的臉色都是極為難看。
陸山刃看著站在擂臺上的九位八階強者,準確的說是看著居中的人,冷聲道:“燕七嶺,你們可真是好算計啊!”
被叫做燕七嶺的老者哈哈大笑,笑聲極為洪亮,道:“山刃兄客氣了,小弟這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不值一提!”
陸山刃沉著臉,臉色極為難看,平靜道:“事到如今,七嶺兄可否告知小弟,是誰給我們兄弟幾個下的毒?”
“哈哈哈!”燕七嶺哈哈一笑,道,“自然是我的好女兒了,”他朝燕玲招手,“玲兒,還不過來!”
旁觀了全過程的陸釗陌一直處于呆滯狀態,直到此時他才反應過來,連忙抓住了燕玲的手臂,滿是難以置信地眼睛看著燕玲,澀聲道:“玲兒,為什么?”
此時凡是坐在看臺上的人都中了毒,陸釗陌自然也跑不了,現在能發揮出來的戰力也就相當于六階中期,燕玲輕松甩開了他的手。
燕玲起身,回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滿臉嘲諷,冷笑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嫁給你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個局,為的就是今日滅了你們陸家!由我們燕家取而代之!”
陸釗陌只覺腦袋嗡了一聲,下意識伸手扶住頭,他張口,沒有說什么夫妻感情的廢話,而是道:“難道你就不在乎西凜和晨華的感受嗎?”
“哈哈哈!”提到這個,燕玲忍不住嗤笑,站在她身邊的陸西凜和陸晨華臉上也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滿是嘲諷。
陸釗陌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臉色不禁蒼白起來。
下一刻,燕玲的話證實了他的想法,“你也想到了,沒錯,西凜和晨華是我的孩子,卻不是你的孩子,你在這世上只有一個親生孩子,那就是陸璃璇。”
說到這里,她的臉上露出了帶著濃濃惡意的笑容,嘲諷道:“你卻幫著我要殺她,還是幫著我將她送給別人當爐鼎,哈哈哈,陸釗陌,你說你可不可笑?!”
“毒婦!”陸釗陌的二弟陸鑫勝伸手指著燕玲,怒吼出聲,“我大哥對你不薄,為了你甚至愿意謀害親女兒,你竟然這般忘恩負義!真真是,豬狗不如!!”
眾人:……
你這是幫你哥說話呢還是往他心上插刀呢啊!
陸釗陌被他這句話說得臉色一白,喉間泛起腥甜,可不是嗎,他就是那個蠢貨,為了什么可笑的夫妻感情去謀害自己唯一的親生孩兒,可事實是,他們之間哪有什么夫妻感情?!
他強行壓下喉間的一口血,將目光移向了臺上的陸璃璇,眼神中不自覺帶上了希冀,那,是他唯一的女兒!
然而陸璃璇根本就沒看他一眼,這會兒正微微低著頭,和身邊對她很好的義母說著什么。
“娘。”陸璃璇低聲開口,眼中全是擔憂。
月傾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安撫,傳音道:“璇兒放心,今日,娘會幫你護住陸家,算是替你還了恩情,你現在把丹藥服下,恢復傷勢。”
陸璃璇心下一安,微微一笑,打開丹瓶將里面的丹藥送入口中,隨即盤膝而坐,開始打坐調息。
她陸璃璇從來都不是愿意依靠別人的人,所以,她要盡快恢復傷勢,也好再次出手。
雖然,即便她的傷勢恢復了,待會兒打起來她可能還是要被迫依靠別人,誰讓她有個愛她又厲害的娘呢……
擂臺上。
“毒婦?”燕玲冷笑一聲,“當年寒清是怎么進的陸家家門你們心知我肚明,你說,陸璃璇知道之后會不會輕饒了陸釗陌,在那丫頭心中,從未見過的娘可是最重要的!”
燕玲冷冷掃了陸家人一眼,看到他們眼中的怒氣,嗤笑一聲,不再多言,帶著陸西凜和陸晨華閃身躍下看臺,落到了擂臺之上。
與此同時,遠方的天際的數十道流光已至,全都落在了燕七嶺等九位八階強者的身后。
燕玲說話的功夫,陸山刃已經在嘗試給自己解毒了,可惜,無論是解毒的丹藥還是用靈力往外逼,都毫無作用。
他眼神示意陸二長老和陸山嵐繼續嘗試,口中道:“七嶺兄,實話說了吧,早在決定開啟生死擂的時候我們幾個老的就已經不信任燕玲和陸釗陌了,所以,燕玲是沒機會給我們下毒的。”
燕七嶺面色不變,笑道:“山刃兄果然還是如當年那般厲害,不錯,這毒的確不是玲兒下的,至于是誰下的……”
他轉身看向靜靜站在陸璃璇身邊的月傾寒,微微一笑道:“誰沒中毒,自然就是誰下的,這還用問嗎?”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的陸家人都看向了月傾寒,眼神驚疑不定,更有憤怒仇恨者,眼中帶著殺意。
燕七嶺說得沒錯,在這種情況下,看臺上所有人都中了毒,那么唯一沒有中毒的月傾寒就很有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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