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異化真相

新兵對抗賽。

城外附近的無人野地中。

這里常年無人經過，只有一家煉油工廠為了防止污染建造在外。

卻是正好在路線終點以后，對這場野外拉練的比賽毫無影響。

白晝流暢的駕駛著訓練機甲，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疾馳，越過一個個障礙物，邁向終點。

在他身后，則是一副機甲與百獸爭渡的混亂局面。

一只只形態各異的合成獸，很不習慣的載著他們的主人，向前突進。

時不時就有幾只蠢萌蠢萌的幼獸翻了個跟頭，將自己帶著主人一起碾在地上摩擦。

與白晝他們一樣。

合成獸根據不同的種類也分成不同兵種。

駝獸天生就適合當運輸兵，而蛇獸則是天生的潛伏者。

猴獸是機靈的探子，而戰獸則主要是虎獸，獅獸，熊獸等等。

戰斗合成獸不同于自然獸。

它們的成長周期更短，半年就能夠長至自然獸成年的體型。

成熟后的體型更是遠超自然獸。

有一種身披裝甲，全副武裝的合成獸戰熊，是以能生長至5的短面熊為混基，最高能成長至進十米高，身上可以乘坐兩個操控重機槍的士兵，是戰場上最兇猛強壯的大殺器。

比戰熊更兇猛的就只有一種數量稀少，渾身黑白相間，名為食鐵獸的兇萌戰獸。

但合成獸畢竟不是自然誕生的，技術也不完美。

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缺陷，許多合成獸在幼獸時期就會因為種種不明原因夭折。

現在的異化人新兵中，就死亡了十幾只了。

在新兵時期結束后，合成獸的數量還剩五成就已經算是極好。

失去合成獸的士兵，就只能和同屬的戰友共同培育一只。

到最后很可能就形成以一只成熟體的戰獸為核心的小隊，領隊自然就是合成獸的第一主人。

配合著機甲，更是能夠相互互補。

雖然自然聯邦的兩大體系都差一大截，但這種自然聯邦獨創的戰隊體系，符合國情，足以在與其他兩國的同級別兵種中不落下風。

只是，即使是合成獸戰獸，體型也是有極限的。

最高不過能成長至20米的級別，與巨獸級還差別太多。

機甲也是同樣在20米級別陷入瓶頸，不得寸進。

那是巨獸聯盟的核心機密，不可能被外人得知。

單靠學者研究，效率由太低，已經來不及等待。

所以從白晝他們這一期的新兵開始，聯邦投入海量資源，為每一位異化人士兵分配一只合成獸。

完全是想靠概率，看會不會有巧合發生。

白晝對此并不看好，科學技術的事情雖然有不少是靠巧合，但更多的，還是依靠研究員自身。

優秀的人才總會有源源不斷的靈感，即使失敗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那也是靈感，不會毫無頭緒，而只要堅持，在無窮的靈感中總會找到正確的選項。

輕松來到終點，白晝從機艙躍下。

在自己教官滿意的眼神，和對方的獅化異人教官根根豎起的金發，和幾欲噴火的瞳孔中。

白晝猜到他們雙方應該是又打賭了。

但今天對方或許是又變化了隊伍的原因，配合實在拉胯，導致他又將記錄刷新了一些。

為對方全體人員默哀一分鐘。

白晝便拿起保養工具加潤滑油，開始保養機甲幾個比較重要，容易磨損的關節部位。

雖然說燃油機甲設計得都很粗礦，但并不意味它不需要養護，相反，它比蒸汽機結構，更需要養護。

一些結構精巧的蒸汽機能在無人的狀況下，自行運轉數十年，但燃油機械就完全不可能。

一旦使用時間過長，必然會產生磨損，只有經常養護才能延長使用壽命。

而且，保養的過程，也是一個親手熟悉結構的過程。

白晝的許多想法。都要以這臺訓練些為基礎。所以他必須要從上至下熟悉每一個結構，每一塊鋼板，每一塊兒鉚釘。應該安裝拼接在哪些部位？擁有什么樣的效果？

才能在此基礎上，進行優化，甚至改造。

而不是以靠系統，只是將當前優化到極致而沒有創新。

對此，他已經有了模糊的想法，只待找個機會實際制造一臺來驗證想法。

白晝之后，又有不少的機甲成功完成今天的野外拉練任務。

在對面教官越來越黑的臉色中，終于有一只象獸馱著三個人優哉游哉走到終點。

三人從象背上跳下，看樣子，作為自己營隊的第一支抵達隊伍，才很高興，完全忽略了己方教官黑得跟砂鍋一樣的臉色。

驟然一聲晴空巨響將獅化人教官大發雷霆的怒吼聲掩蓋住。

他回頭望向爆炸發生的位置，不由瞳孔豎起，震驚望著軍營后方那冒起濃濃黑煙的位置。

那是煉油工廠的方向。

似想到什么，他面色驟然一變，望向白晝他們的教官。

純人教官也面色凝重，十分嚴肅的對著正在養護機甲的幾人說道。

“快點，用無線電聯系后方的人，不用向前了，全部后撤。”

聞言，立刻就有毫不猶豫幾人鉆進機甲之中，用附帶的無線電塔開始向后方傳遞命令。

旁邊，獅化異人教官則是對著天空中一招手，一群訊鳥得到命令，撲騰著小翅膀飛下來。

在戰場之上，無線電可以遭到破解屏蔽。

訊鳥也會受到誤導延誤信息。

兩者一起，才是最保險的措施。

合成獸們正是因為速度太慢，才一直沒有來。

見此，不用教官下令，機甲們主動去幫助異化人和戰獸們。

“發生什么事了，教官。”

白晝眉頭微皺。

“別擔心，小伙子，只是一起小小的泄露似的，很快就能被解決。”

教官輕松說道。

煉油工廠這種要地都屬于軍需管控，其中的工人都收到過嚴格訓練，很快就能夠

嘭嘭！

又是兩聲爆炸。

工廠中的黑煙從廠房的門窗中鉆出，如一根根觸手般，在上空匯集，仿佛一只黑惡巨獸，獰笑著捕食。

“您確定沒事？”

白晝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望著教官。

教官臉一黑，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烏鴉。

“好吧，你說得對，我想他們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所以我們要盡快返回去求助專家。”

教官回頭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幾個新兵都已經離開。

“你速度最快，正好回去通知。”

白晝神色微微一動。

他轉身跳上機甲，迅速啟動引擎，大步流星走向坡下的工廠。

“喂，你這小子，不要亂來啊！”

工廠之中一片混亂。

突如其來的爆炸也炸開了不少工人們的理智。

即使收到過訓練，但在災難真正發生時，依然會大腦一片空白，忘記自身所學。

雖然還有幾個技術工人還在堅持，但對于工廠的破損來說根本于事無補。

“啊！”

一個昏迷中工人突然倒地抱腹慘叫起來。

隨著他的哀嚎，他的身體開始一陣一陣抽搐，血管鼓脹起來，烏黑發紫。

臉頰兩側下陷拉長，呈青色，讓白晝聯想到某種海洋生物。

他的指頭下凹，長出了一個個形如吸盤的角突結構。

渾身上下，突然就出現了某種異化現象。

“他異變了，異變了！”

異變員工的身旁，另一個員工恐懼驚呼。

雖然異化人在自然聯邦與純人地位平等，相互之間沒有什么敵意與歧視。

但這不代表純人就想變成異化人。

文明屬于純人創造，所以在社會主體上，實際是純人稍微占優一些。

煉油工廠的員工中有一條硬性標準，那就是契合度不得超過微弱。

但在實際的重油泄露的意外中，只有不是絕緣，就都有可能發生異化，從一個純人變成一個異化人。

‘這就是異化的真相么！’

白晝駕駛機甲沖進工廠，正好見到這一幕。

他本來還以為異化真的是一種特殊但疾病，沒想到罪魁禍首居然是‘重油’這種堪稱文明血液的能源。

‘果然，不管是什么能源，都會有一定的代價。’

‘就如同冰霜世界的鉉元素，雖然能量幾乎無窮無盡，但要不停受到越來越嚴峻的日蝕之刻威脅，還有輻射風險。’

‘而在這個世界，想要享受重油的強勁動力，就要承擔異化的風險。’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重油產生使人異化的誘因呢？！’

來不及多解釋，白晝操作機械臂抓起一個個昏迷的工人，直接跑出工廠。

本來還清醒的也被他晃昏迷了。

將工人們拖到門口，避開直接再度吸入黑煙。

來反十幾次，將所有的人都帶出。

自己則繼續向著工廠內部走去。

工廠最核心的煉油機械在里面放置著連成一排巨大六邊形棱柱的金屬罐。

被運輸來的粗油會從第一個油罐中開始一層層的精煉提純，最后根據工序的不同，得到的產物會被收集起來，制作成合成獸們的食物。

整個過程不像是在煉油，反而像是煉金。

白晝腳踩在泄露后，鋪滿地面，如一張黑色地毯的油層上，感覺十分不對勁。

他穿著的那種高邦軍靴，按理說質量不錯，應力平均，即使踩踏在泥潭中，也能有一定的浮力。

但此刻卻在緩緩下陷，不是自然下陷，而是油層自發的聚集向上聚合，想將他的腳包裹吞食。

讓白晝感覺自己仿佛不是踏在油上，而是踩在某種無脊椎軟體動物身上。

從第一個油罐開始，所有的油罐都被破壞，還有油液像是在往外面爬一般汩汩冒出。

發現生物原能，是否吸收

‘在某些存在石油的世界，一般認為石油都是古代海洋或湖泊中的生物經過漫長的演化形成，屬于生物沉積變油。’

‘但這個世界沒有石油，只有一直與石油類似的重油，或許也是類似的產生方式。’

‘結合歷史時間，一切重油機械的發展都是在一百年前。’

‘而異化人的出現也在差不多的時間節點。’

‘是否可以推測，重油就是那些遠古生物的尸骸演變而來。’

‘只是，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部分的重油中還殘留著活性細胞。’

‘這些活性細胞擁有強大的侵染性，或許是自私的基因殘存的本能，讓它們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所以與一些相性良好的人類形成共生，表現形式就是異化。’

‘吸收’

隨著系統不斷吸收，地下的粘稠黑色油層中，某種特殊的顆粒狀物質被吸引著沒入白晝身邊。

生物能被系統抽取了，而剩下的‘原源獸之血’則被白晝存在差點被遺忘的系統空間內。

遠古巨獸克拉巨章的活性血脈

‘克拉巨章？’

這種存在于本世界一本名為神異集的傳說故事集中的深海巨獸的殘余物，真實的出現在了白晝眼前。

‘難不成，神話是真實的？不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神靈，除非是科技水平相差太大，將外星人當做了神靈。’

他翻了翻在油桶上的運輸記錄表。

這些與普通重油不同的生物活性油是發現于理想國與自然聯邦接壤的邊境平原附近。

是與普通重油一起被抽離出油脈，導致了這次煉油工廠的泄露事件發生。

白晝不由無語。

理想國下面到底有多少資源，居然都不知道開發，不滅簡直天理難容。

現在已經被自然聯邦納入控制，才發現了這個深埋于地下的油坑，抽取出這種奇特的油。

‘難不成，巨獸聯盟跟自然聯邦的生物合成技術，都是基于這些活性油類。’

‘其實換個角度，根本就是在復活這些遠古巨獸。’

油罐旁邊就有維修工具。

失去了克拉巨章之血的本能阻撓，油罐又能恢復運轉。

但由于已經破損，白晝只是關閉了閥門，停止繼續供油。

轟轟！

外面傳來沉重的引擎轟鳴聲，救援隊終于到了。

救援隊機甲上跳下來一個白大褂的意醫生以及一名灰馬甲的工程師，全都佩戴好密封的防毒面罩。

“有一臺訓練機甲，可能是有一名新兵趕在我們前面進去了。”

“簡直胡鬧，不知道會有危險嗎？”

每一個知道重油本質的人，都了解其中的危險性。

只有完全絕緣的體質才能安全在煉油工廠里工作。

只是，在自然聯邦沒有刻意去發掘的情況下，他們這種稀有人才一般都集中在首都自然之都的核心實驗室中協助研究。

他們將防護措施裝備齊全，才慎重步入工廠之中。

他們走進去后，看到的卻是一幅意外的景象。

本該被黑煙占領的工廠內靜悄悄的，昏迷的工人被安頓在門口的通風走廊。

醫生快步走到一個工人面前，試探一下心跳。

“只是昏迷，沒有出事。”

他目光掃過幾個有明顯異化癥狀的工人，面色卻沒什么變化。

在煉油工廠的工作必然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相比丟掉性命，異化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在自然聯邦，兩者都無區別，或許還能體驗一下變身人生。

只是以后工作要換一份。

異化人之所以不能在煉油工廠工作的原因，其中一個就是因為同屬侵染之下，異化癥狀會逐漸加深，最后甚至半獸化。

而異屬的異化人，會和油中的活性血脈激烈對抗，以本人的身體為戰場，慘烈廝殺。

極少數人能扛住這種變化。

而且，就算抗住了，也很大概率不是什么好結果。

生命的不可預測因素在此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是你做的”

兩人抬頭望向那個從精煉車間走出的白發青年。

“你是...叫白晝”

醫生望著他顯眼的特征，皺著眉頭思思索一下，才疑惑的問道。

“是我。”

“那還好。”

醫生眼中責怪之色散去幾分。

“絕緣體質就無所謂了。等會跟我回去做個體檢再回營隊。”

工程師神色也輕松幾分：“運氣不錯。”

他提起工具箱，越過白晝，想到后面去修理六邊棱柱形的精煉器械。

“對了，你有沒有看到什么比較奇怪的東西！”

工程師走了兩步后，又轉過頭來問道。

“沒有。”

白晝看了一眼系統上增加了1的充能進度，已經系統空間中凝聚成臉盆大小的黑色液體，果斷道。

“那還好，只是一起普通的事故。”

工程師點點頭，不再多言。

如果是源血油礦導致的事故，就說明某些流傳頗為廣泛的傳言將得到更多人的相信。

這對于整個自然聯邦來說，是一個再糟糕不過的消息了。

因為，戰爭，會成為一場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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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冰霜時代開始的朋克之旅 第六章 異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