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亡國

森林中。

千書酒微微皺眉：“野狼呢？”

“不知道，可能覺得受到羞辱了，提前回去了吧！”

“無線電呢？”

“閉了吧，連接不上。”

千書酒眼神微瞇，道：“我作為領隊，即使他對我有意見，也不能丟下他不管，萬一碰上了機械國，起了沖突，肯定會受處罰。”

“行，那你就去找找吧”狐獸無所謂道。

千書酒在森林中掃視一番，隨意找了一個方向就走，離開隊伍一段距離后，又繞了半個圈，重回小村子。

小村子中，所有的異化人全部都被他們帶走，剩下都是純種人類。

不知何時返回的狼獸站在森林邊緣，望著下方沉靜的村莊，嘴角拉起一絲殘忍的弧度。

它前背微弓，露出背上兩個粗壯的炮管，猛的一拍前爪。

“咻！咻！”

兩發炮彈帶著尾煙向前發射，目標正在小村莊。

“呵呵！就是你們這群弱小的純人，都得死！”

“唰！”

比榴彈狼獸發射的兩發炮彈更快的炮彈在空中將其攔截住，爆開兩朵燦爛煙花。

“什么人？！”

狼獸悚然一驚。

“你剛剛說了‘慘’字是吧！還有，我告訴過嗎，你已經沒有了機會了吧！”

千書酒似一道殘影，從森林中沖出。

四肢強勁有力，在狼獸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將它的頭顱按到地上。

“不，不，你聽我...”

狼獸驚恐求饒的聲音響至一半。

“轟！”

直接塞進它嘴里的炮管發出一聲巨響，將它的頭顱炸成破碎的西瓜，身軀無力倒下。

千書酒目光平靜，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直接破開狼獸的背身。

一個全是狼化一小半的人出現在狼獸內部，惡心血肉仿佛是從鋼鐵結構中生長出來一般。

他略顯嫌棄的將尸體挑出來，然后用力在狼獸腹腔中掏出它的心臟。

一個開洞的金屬罐子，搖晃中可以聽見里面注入了某種沉重的液體源獸之血。

一種可以讓鋼鐵與血肉結合同時刺激血肉成長的神秘液體。

虎獸揚起頭，便一動不動了。

它背部的機械肋骨如翅膀般折開，一個莫約十七八歲是少年從中站起身來。

他全身異化的程度不高，只有臉頰兩側有六道胡須般的虎紋，以及幾顆尖尖的虎牙。

“喵”

他矯健一躍，從虎獸背上躍下，穩穩落在地面，走上前將源獸心臟撿起，踮腳將它塞進虎口之中。

“咔嚓！”

虎獸咬破心臟，濃稠如石油般的黑色液體滑入它的心臟。

“咕隆！咕隆！”

驚人的事情發生了。

虎獸身上的血肉自發成長，將露出在外的金屬結構由包裹進一部分，整體體型跟加膨脹一分。

“距離成熟期更近一步了。”

千書酒自言自語一句。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說了一個‘慘’字。你不死誰死。”

他從身側拿出無線電對講，呼道。

“代號：野狼11號，因為跟機械原國發生沖突，死亡。”

在他走后不久。

一個如同鐵桶般的暴風二型機甲才帶領著一群純人士兵前來將村子中的其他人帶走。

嗅嗅！

一只身披皮甲的棕熊抽動鼻尖，在混合著爆炸的硝煙與燒焦木屑的氣味中搜尋著活人的蹤跡。

“吼！”

它猛地抬起如五個成年寬的上半軀，兩只后爪直立，前爪對著前方指去。

“快，還有人！”

一隊僅僅穿著制式風衣，而無鋼甲的隊伍中，絡腮胡子的領隊喊道。

戰熊仰天嘯一聲，如一輛重卡，風卷殘云般橫沖直撞，撞斷沿路垂下樹枝與倒地攔路的腐朽樹干，為后方開路。

它背上繡著的醫療兵布章被疾風帶起，烈烈作響。

“快，快，人的狀態很危險了！”

綠軍裝的絡腮胡長官焦急吼道。

這只小隊腳步愈發急切幾分，如一陣驟雨踩在森林的枯枝爛葉上。

在前方森林的邊緣，只剩幾顆留下半截的樹樁與焦黑大地，沒有人的蹤跡。

在離爆炸范圍不遠的地方，一層落葉之下。

一個頭發純白的少年，掩藏在其中，好像已經失去了聲息。

棕熊再次發出一聲咆哮作為信號，如重卡般的身軀開始減速，最后穩穩停在落葉前，發出一聲震天咆哮。

“吼！！！”

樹葉飛散，巨吼如同一針強心劑。

白晝渾身一顫，勉強睜開眼縫，艱難抬起頭，看向自己的面前遮蔽了所有視線的身影。

他的偽裝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熊的嗅覺實在太過敏銳，隔著幾百米就已經嗅到了他的氣息。

‘還是被發現了，剛剛轉生就要死嗎？浪費一次機會。’

‘等等...這是一只...棕熊？！’

“別睡，別睡！千萬別睡！”

仿佛火藥般的咆哮震得白晝眼冒金星，本就渾噩的腦袋幾乎失去了思考能量。

‘熊...在說話？但能不能小點聲音，原主大概就是因為腦震蕩才死的吧！’

絡腮胡長官手腳麻利，用壯碩的臂膀棕熊身上背負的醫療箱中取出繃帶與速效急救藥，給白晝灌進嘴中。

然后迅速撕開繃帶，想為他止血，卻只發現一些幾乎凝固的創口，看起來鮮血淋漓，實際上只算是輕傷。

“幸運的小子！”

絡腮胡長官松了一口氣笑道。

清涼藥液入口，白晝就感覺精神為之一振，脖子以下部位，火辣辣的疼都得到緩解。

‘什么藥這么有效!’

白晝勉強睜開眼。

他之前清醒過一會，強撐著，爬到了這顆樹邊，坐起身體。

原主確實比較幸運，身體只是受到震蕩，沒有直接承受爆炸。

但他又很不幸，腦袋也受到震蕩，直接一命嗚呼了。

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后，白晝也算是對于自己目前的處境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爆發戰爭了么！這還真是...倒霉啊！’

“少年，醒醒！醒醒！”

現實之中，大嗓門的聲音不斷轟炸著他的耳膜。

似乎怕他陷入沉睡，還有不斷闊大的趨勢。

對方應該是沒有惡意的。

白晝無可奈何睜開眼，看到他草綠色的制服與肩章。

“自...然...聯邦”

“是，是我們，你安全了，少年！”

絡腮胡子長官面露喜色，一巴掌就要拍在白晝肩上。

棕熊眼睛一瞪，咆哮一聲，巨爪拍開他的大手。

“吼！”

“額，是，是，你說得對！他是傷員，我的錯，我的錯！”

絡腮胡長官惺惺收回手掌，撓了撓后腦勺。

白晝心神放松一絲。

他其實一直沒有徹底昏迷，而是在整理腦中的信息。

從聽到聲音的時候，他的一直緊繃神經，擔心是敵人去而復返。

但他現在身體狀態實在糟糕，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一動就是撕裂般的痛，根本動不了。

只能祈禱躲好不被發現，如果來的是敵人，也只能等死，浪費一次轉生機會了。

剩余轉生次數

白晝收束心神，清涼藥液緩解了大部分疼痛，讓他勉強能夠活動。

“你們為什么在出現在這里？我們村子之前被巨獸聯盟的獸化機兵襲擊了，村民們還好嗎？”

白晝急迫的問道。

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被襲擊了村子的唯一幸存者，理應表現為恐懼焦躁外加憤怒。

絡腮胡長官搖搖頭，安慰道，“你的家人和朋友應該沒有死亡。但，他們都被抓走了！”

“抓走？什么意思？”

“就在三天前，機械原國和巨獸聯盟同時發動了襲擊。”

“他們達成了某種協議，將理想國的人口瓜分！”

“我們得到消息后，立刻馬不停蹄趕來救援，但還是晚了。”

絡腮胡長官嘆了口氣道。

“你們的國民實在是太理想主義了，不加入時代的浪潮，就會被時代拋棄，即使處在大陸的邊荒也逃不過席卷大陸的巨變。”

理想國名義上為國，實際上只是一群厭惡逃避戰爭的各國遺民逃到大陸的邊界地帶所成立的一個以村莊和城鎮為單位的松散勢力，幾乎不與外界家里，只過自己的安穩日子。

村子與村子之間沒有從屬關系，平等自由，悠閑的生活著。

他們厭惡一切與戰爭，斗爭，紛爭相關的東西，以至于連邊防都不設立。

兩大國之前之不知道為什么會承認理想國的名號，現在看來，完全是為了聚集逃難者，好一網打盡。

只是，這種行為在此前卻給了理想國一個錯覺，只要自己不招惹別人，就能一直過上理想的平靜生活。

白晝對此卻聽得一知半解，原主的記憶中僅限于村子范圍，對于更遠的城市都所知甚少，跟何況整個大陸。

但他也不想一來就當一個亡國之人，所以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你可以幫助我們，將村民帶回來嗎？”

在先生的講述中，自然聯邦是與其他兩個勢力相提并論的強大勢力。

有了第三方的介入，這兩個充當入侵者的國家應該不會如此肆無忌憚了吧！

白晝做出符合見識的詢問，雖然他已經知道結果。

絡腮胡長官苦笑一聲，他們只是一個搜救隊。

又怎么可能在兩個勢力口中奪食。

現在作為三方緩沖的理想國被覆滅，下一個肯定就是自然聯邦。

而一旦自然聯邦也覆滅，屆時，就是大陸上真正戰火紛飛的時候。

“為了避免直接的戰爭，兩方雖然壓制不住國內的激進勢力，不約而同選擇了對最弱，幾乎是一塊泡沫的理想國下手，但肯定不會再輕易對自然聯邦出手。”

“但打鐵還得自身硬，只依靠別人的施舍與憐憫，隨時都會想理想國一般，隨時被人覆滅。”

他們雖然是作為理想國明面上唯一的盟友，但在現在理想國必然消失的情況下，也只能盡量多接受一些國民。

不讓兩方勢力是實力再度膨脹，同時也增強一些自己的實力。

絡腮胡大叔沒說，白晝也沒問，就這么跟著他一起向前走。

很快，就走出森林。

白晝抬起頭，遙望向遠方。

還有一絲昏黃的天空之下，濃云密布，陰沉得仿佛馬上就要降下一場史無前例的暴風雨。

接連天地的無盡荒野之上，無盡的機械大軍向著夕陽的方位前進。

“哐哐”

機械轉動錚鳴，黑煙滾滾！

泰坦巨人般的超巨型鋼鐵機甲撐天拄地，如一棟行走的摩天巨樓。

每一次踏步都地動山搖，仿佛發生一次小范圍的地震，天地都為之動搖。

與之方向相對的，是一只只如小山般的巨獸，仿佛從蠻荒來到現在，渾身散發出駭人的壓迫力。

“咚！咚！”

十數只戰獸一齊邁步，如戰鼓激蕩，濺起漫天塵土。

任何一個看到它們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呼吸困困，心臟收縮。

機械與巨獸！！！

兩方的最高杰作在此擦肩而過，就好像一場軍事演習。

而代價則是...

“理想國，完了！”

“這個世界，未免也太過于夸張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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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冰霜時代開始的朋克之旅 第二章 亡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