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不做漢獻帝 第二百一十四章 酒館
還有啊,之前,少年天子劉邪對卡特琳娜說起秘境的時候,陳靜女似乎表現得很是茫然,那茫然,到底是裝出來的呢,還是她真的就不知道秘境,也就是說,她不知道秘境和復生石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她根本就沒有經歷西州羅馬帝國那一幕,沒有經歷那一幕就直接來到了中九州這廣袤疆土之內?!
很多很多疑問,只不過,顧忌與類似百味樓黑衣人那樣的人的存在,也顧忌于他跟陳靜女之間的關系其實不過萍水相逢,這般秘密的事,卻是不好多說的。
想了想,搖搖頭,直接朝著另一個放心走去,與陳靜女離開的方向,背道而馳。
路上詢問了幾個人,找到了一家酒館,酒館這種地方,還是很不錯的,里面雜七雜八的人,有吟游詩人,有軍隊當兵的家伙,有混跡于市井的流氓混混,還有著各大勢力的人。
一間酒館的生意好不好,不再于他家的酒好不好喝,他家的飯菜是不是好吃,而是在于,這間酒館,它所流通的消息,到底有多少。
當然,具一個老頭兒的說法,除了恕瑞瑪的年代,酒館的火爆程度是以消息的流通程度來決定的外,此后的戰亂時代,以及如今的各國爭霸時代,酒館其實都是某些人的眼睛而已,尤其是一片國境之內的酒館,全都是當權政府的眼睛。
不可能存在前世某些三國流小說或者爭霸流小說里面那樣,敵國境內的酒館青樓,居然還是自己的眼睛,而敵國似乎絲毫不重視。
少年天子劉邪此刻才發現,那些爭霸流小說簡直就是扯淡啊!大家都知道這種三教九流聚散的地方,最容易得到消息,憑什么老子境內的酒館青樓全都成了你丫的眼睛?你當老子傻么?
大家都是能混到當一方大佬的人,誰又能傻到哪兒去?
也就和平年代,政權統一的時候,才有著一絲可能,讓得某些蓄意謀反的家伙,能夠利用起青樓酒館當眼睛罷了,可其中也是千難萬難啊。
畢竟,眾生攘攘,皆為利來,沒有足夠的利益,誰特么跟著你把腦袋放在褲腰帶上?
或許,十七八歲的年紀,還能有著為了理想拋頭顱灑熱血的心志,可過了那轟轟烈烈的時刻,睡人不是飽暖自知呢?
想到這些,少年天子劉邪簡直想立馬揮動筆墨,大寫特寫一篇散文,來祭奠十七八歲的熱血,祭奠每一個人都曾掏心掏肺的年紀,祭奠每一個人曾經的可笑的青春……
青樓滿座,皆因人心寂寞。酒館滿座,卻是瘋子配探子!
失意的人,借酒澆愁,胡言亂語,有心的人,杯酒一夜,無心聽醉,須臾之間,又向幾多人賣酒錢?
心與利!從來相輔相成!
失意得利,失利得心?能得心么?
人之所活,為了等死么?否則不管轟轟烈烈一世,還是庸庸碌碌一生,最后似乎都沒有絲毫意義!
最難過的,莫過于,心難安!
洋洋灑灑的百余字,少年天子劉邪借著酒勁,趁著寫完的時候,就這么站起來,在酒館里面高聲朗讀起來。
剛開始朗讀的時候,酒館眾人,多有不耐之色,似乎下一刻,這些人就會暴起將少年天子劉邪亂拳打死,可等到第一句讀完,酒館眾人卻是全都安靜了下來。
青樓滿座,皆因人心寂寞?!
酒館滿座,卻是瘋子配探子?!
有人舉目四望,東邊榻上,的確有個漢子喝得爛醉如泥,卻是一邊喝一邊罵一邊哭,不是瘋子又是什么?!
在南邊角落,有人端著一杯酒,不時抿上一口,眼珠時而轉動,不是探子,又是什么?!
人心寂寞……
寂寞么?!
寂寞啊!
每一個人,不管是瘋子還是探子,內心都惆悵起來。
少年天子劉邪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口干掉杯里的酒,直接發酒瘋一般跳上桌子,高吼道:“最難過的,莫過于,心難安!”
“勞資心不安!”大吼著,仰頭再喝酒,半滴皆無,少年天子劉邪滿臉不爽,一把把手中酒杯砸出去。
西邊,吟游詩人高喝:“好!”
酒館中人,但凡清醒著的,都跟著起哄叫好,凡是快要醉死的,都歪歪斜斜的朝著少年天子劉邪站立的桌子走過來,大吼大叫:“兄弟,哥們兒這一輩子就佩服你一個,再給大爺來……咯……來一段!”
酒嗝翻天,臟話亂飛,今夜注定狂歡!
西邊的吟游詩人趁機起哄:“兄弟,再來一段!”
少年天子劉邪迷醉一笑:“天子呼來不上船,老子就是酒中仙,我有故事,你有酒么?!”
吟游詩人眼睛微微一亮,天子……那是唐堯時期帝王的稱呼了,從恕瑞瑪開始,到現在,就再也沒有過天子的說法了!
“酒!有酒!”一個大漢高喝一聲,轉頭對著酒館內部,高聲喝道:“酒保,你家的三十年魄羅魂給老子抬出來,今夜狂歡,此時不開這名酒,更待何時!?”
酒保支支吾吾,三十年的魄羅魂可是鎮店之寶,他不是老板,可不敢隨意開啟。
大漢怒道:“又是一個慫比,聽到這兄弟剛才的話了沒,老子就是酒中仙!怕個鳥,給老子開了,回頭你家老板要怪你,就說是德萊厄斯讓你開的!”
德萊厄斯?!
少年天子劉邪迷醉之中,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想了一會兒想不起來,管他娘的呢!
“酒,老子要喝酒!”
酒館中多數人都是半醉狀態,誰特么還管得著德萊厄斯是誰,倒是那幾個探子,眼睛微微一亮,直覺今晚會不虛此行!
酒保倒是保持著清醒,一聽德萊厄斯的大名,直接屁顛屁顛的應答一聲,便轉身就進屋抬酒!
四個大缸子被抬出來,開封,酒香飄出,酒館內一眾酒鬼眼睛都直了!
德萊厄斯親手上前,抬起一個缸子就朝著少年天子劉邪扔過去。
少年天子劉邪略微卸力,輕松的將大缸子抱在懷里,直接一腦袋扎進了酒缸。
周圍人目瞪口呆,見過喝酒猛的,沒見過直接把鬧到扎進酒缸里面的、
“兄弟,夠爽快!”德萊厄斯興奮的一聲吼,端起一個大缸子,直接仰頭開灌!
剩余兩缸酒,酒保將其用酒碗分出,一人一碗送去。
一通狂飲,少年天子劉邪抬起頭來,滿臉酒香,酒液隨著脖子下滑,他順勢甩了甩頭發,接著高呼起來: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雞兩翼,飛不過鴉。
蛟龍未遇,淺水于魚鱉之間,君子失時,拱手與小人之下!
這幾句話一出,卻又是直接深入了這些醉漢內心,甚至于清醒著的幾個探子,也未嘗不曾唏噓。
德萊厄斯微微一愣,卻是高聲喝道:“好酒都成苦酒了,兄弟整點豪氣的段子來!”
少年天子劉邪搖搖晃晃的一愣,卻是怒罵道:“老子說段子,你喜歡就聽,不喜歡就滾,唧唧歪歪個幾把!”
這話一出,清醒著的人都暗自心驚,迷醉中的家伙一個個不怕死的叫好。
德萊厄斯也是半醉,卻是爭鋒相對:“老子說你還說錯了?好好的三十年魄羅魂,愣是整成了苦酒,換,給老子換點豪氣的段子!”
“豪氣是吧!”少年天子劉邪猖狂一笑,大喝道:“再給老子加張桌子,老子要欲窮千里目,那只能更上一層樓!”
“好一個更上一層樓!”德萊厄斯隨手抓起一張桌子,輕輕一甩,直接摔到少年天子劉邪面前。
少年天子劉邪也不急,慢悠悠的一個翻身,兩張桌子跌在一起,少年天子劉邪穩穩的落在第二張桌子頂上。
居高臨下,豪氣頓生:“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德萊兄,眾酒友,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愁字落下,滿堂寂靜!“好一個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德萊厄斯口中念念有詞的反復念叨著這一句,卻是隨著念誦,眼中光彩越發高昂起來,也越發的欣賞起兩層桌子上的少年天子劉邪來。
只覺得這少年天子劉邪才是真真正正的性情中人,絕對值得深交!
這一段句子中,其中豪邁之意,簡直就說不清楚!
德萊厄斯激動之下,又是抱起手中酒缸,仰頭就是一通猛烈灌下去。
少年天子劉邪站在桌子上,一缸酒下肚,自我感覺飄飄欲仙,邁著步子,就想直接騰空而去。
前腳踏空,差點摔了下去,身子本能的將重心往后一偏,防止真的摔下去,結果,倒是被這重心的偏移,搞得直接摔到在桌子上。
“咚!”的一聲悶響,卻是少年天子劉邪的后背跟桌子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音。
兩張桌子輕微晃動了一陣,搖搖欲墜間,卻又是穩定了下來,少年天子劉邪卻是正在酒意之中,整個人放浪不拘,也沒在意桌子下,滿堂人的驚訝,所幸就自顧自的躺倒在桌子上,滿是愜意的微瞇著眼睛,微微的看著頭頂的晦暗燈光。
明晃晃的燈光灑落下來,少年天子劉邪伸手胡亂一抓,卻是抓到了一個酒杯,當即摸索著酒杯,就朝著桌子下邊伸過去:“酒!再來一碗美酒!”
酒保很是迅捷的帶著一壺酒走過去,片刻間,酒杯溢滿。
少年天子劉邪就這樣躺在桌子上,仰頭一杯灌下去,大舌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聽得這句,德萊厄斯一笑:“何故如此,我來陪你,對影成五人!”
話音落下,德萊厄斯便一腳踏上桌子,坐在桌子的另一邊,兩張疊加起來的桌子又是一陣晃動。
少年天子劉邪微微一笑:“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胡亂的念叨著,連順序都錯了。
卻是迷迷糊糊之間,少年天子劉邪直接就在這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德萊厄斯微微一愣,卻是無語搖頭,回頭對著酒保道:“把這位兄弟送到客房去吧,今夜,我們繼續喝酒!”
躺下眾人,各個眼中泛起光芒,有已經喝醉的家伙,滿臉的瘋狂與熱情,也有清醒的家伙,眼中有著一絲驚喜,居然有機會與人頭山匪患軍方大佬一起喝酒的機會。
而且,這個酒會,經過少年天子劉邪之前那一番所作所為,卻是似乎變了模樣,成了一個不必拘泥身份與心機的地方,是一個真正可以放下一切偽裝,敞開心來喝酒的酒會!
這也就是說,他們居然有機會與人頭山匪患的軍放大佬仿佛真正的知己一般,百無禁忌的交流!
必須得抓住今晚這個機會啊,一旦真的能討得德萊厄斯心頭好,日后再這不朽堡壘,甚至整個人頭山匪患整個中九州這廣袤疆土之內,飛黃騰達,都只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小事兒罷了!
于是,酒香四溢,滿堂之人,就著少年天子劉邪之前念叨的那些句子,打開了話題,今夜,這酒館里的每一個人,注定都會心滿意足,即便是酒家,也會因為這一萬的狂歡,而盈利不少!
沒有多余的廢話,酒館再次沸騰起來。
一夜之間,不知道整個世界到底會發生多少的事情,但對少年天子劉邪而言,他只是極為不爽的睡了一覺,并且,在這一覺里,因為某個噩夢的存在,讓他睡得極端的不舒服。
天亮時分,少年天子劉邪慣性般的醒來,只覺得腦仁生疼,整個腦子都莫名的酸痛,全身上下,也沒有一處讓他能夠感到舒坦的地方。
揉著腦袋,仔細的回憶了一遍,才勉強想起關于昨晚的一些零碎的片段。
昨晚,似乎是喝了很多酒啊,好像還跟一個魁梧大漢拼了一缸酒來著……真特么瘋狂!
寡人不做漢獻帝 第二百一十四章 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