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規玩家 212 時代(4000)
雅頓聯邦,最繁華的海藍市。
這里曾經經濟發達,各種現代化的設施遍布,美酒、美女如云。
而現在,厚厚的城墻將整座海藍市環繞,城墻內部每隔一段距離就放置紅紋鋼板,以穩固其強度。
斑駁的痕跡留在城墻上,甚至還有生命力頑強的花草,從墻角縫隙長出來,墻體表面遍布著傷痕。
那是死徒一次次瘋狂沖擊,想要攻下這座人類的主要聚集地。
海藍市中,最外層的區域實行嚴厲的軍事管制。在街道上可以隨時看到軍隊,和龐大的機械甲胄。
街道上行人面色匆匆,而里層的區域則是民眾居住的地方。其中也不甚一些骯臟之處,甚至很多。
昏暗的酒吧里,煙味和酒精味彌漫在空氣中。音樂爆裂,甚至有些刺人耳膜。里面環境很糟糕,但是非常吸引荷爾蒙旺盛的年輕人。
尤其是這一代,生長在死徒入侵這十年里的這一代。前線不斷傳來的噩耗,時不時的襲擊,嚴厲軍事管制,都讓他們徹底的長歪了。
此時酒吧的暗處,十幾對野鴛鴦旁若無人的在里面歡快。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呻吟傳遍了整個酒吧。
甚至在燈光下面,也有幾對看得上眼的男女直接親在一起,男的直接把手就伸進了女孩的衣服里。
女孩則嬌笑著坐在男人腿上。
到處洋溢著荷爾蒙的味道,這是一種隱隱約約的躁動。長久的壓抑讓幸和暴力成為了消遣的辦法。
曖昧的璀璨燈光下,酒吧墻壁邊有兩條橢圓形吧臺。前面還有一整排紅色的座位,座位已經有些年頭了,上面的紅漆正在微微掉落。
座位上只坐了幾個人,因為薔薇鳥酒吧顧客更多是年輕人。他們來到酒吧里是為了放縱的,而不是放松,沒人會傻傻的坐在座位上。
座位的最左側角落里,一個身材魁梧的風衣男,靜靜坐在那兒。
耳畔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他皺起眉頭,和眼前的調酒師說道。
“來一杯柏寧德烈火,加冰。”
眼前的黃毛調酒師愣了一下。
他涂著濃厚的煙熏妝,耳垂上還打著耳釘,看起來很邪魅。這似乎是海藍市最近所流行的造型……
“先生,我們這里沒有什么柏寧德烈火,您看看還想要點什么其他的嗎?”他搖頭,推過來一張單子。
蘇墨掃了一眼,發現全部都是沒聽說過的名字。他又問了一次。
“這里確定沒有柏寧德烈火?”
眼前這個視覺系“帥哥”有些不耐煩了,他點了點單子正要開口。
突然旁邊一個四十多歲的調酒師走了過來,然后看著蘇墨說道。
“有,您是要加冰是嗎?”
蘇墨看著眼前這個梳著大背頭的調酒師,依稀覺得有些熟悉。
“是的,我喜歡它的味道。”
調酒師微微一笑,然后就開始調試基酒,將各式各樣酒液混合。
“沒想到還有人記得這種酒,早在十年前,我們這里就不做它了。”
他一邊絲滑如水流一般,調著酒液,一邊略有些感慨的說道。
“……”蘇墨無聲無息的笑了笑。
很快,一杯酒被推過來,玻璃杯中裝著琥珀色酒液,冒著冷氣。
“您的柏寧德烈火……”調酒師這樣說道。還沒有提醒喝酒的方法蘇墨就一把拿起玻璃杯,仰頭瞬間就將整杯酒液,全部咕嚕咕嚕喝完。
喉結快速上下蠕動,仿佛有一條火焰,一路從胃袋蔓延到喉嚨。
嘴中有一股醇香的濃厚味道。
“啊……哈……”調酒師笑了笑,沒再把接下來的話講完。這位客人很顯然是喝過柏寧德烈火的,知道要一口喝完,才能品嘗真正的味道。
“呼……”吐出一口濃厚酒氣。
“大叔能和我喝一杯嗎?”
突然有個女人的聲音傳來,音調清脆帶著嫵媚,似乎是個美女。
她穿著性感的包臀皮裙,潔白渾圓的雙腿露在外面,豐滿的胸前帶著一枚胸針,眉目精致,金發披肩。這是個不折不扣的妖艷美女。
而且從氣質和服裝來看,這個女人有錢,而且某方面放的很開。
她微微笑著,纖細的手指上提著一杯酒,猩紅的酒液正在搖晃。
這是最近很火的血腥艾莎。
女人掃過蘇墨強壯的身軀,尤其是在魁梧的胸膛上流連。涂著紅指甲油的手指輕點杯壁,臉上泛著絲絲媚意,雙唇如水蜜桃般潤澤。
她就喜歡魁梧的男人,喜歡那種帶著成熟味道的滄桑大叔。他們身上的濃厚男人氣味,簡直讓她迷醉到發瘋,這有一部分歷史原因。
這很正常,在整個世界瀕臨末日的時候,壓力是無處不在的。這個女人估計在小時候缺少父愛,然后一直壓抑著,就成了現在這樣。
蘇墨掃了一眼這個女人。女人在蘇墨的目光下,故意把飽滿的胸向前挺,以凸顯自己迷人的身材。
老實說,她在釣凱子這方面是專業的。自己根本就不差錢,甚至有時候興頭上來還會給錢。就是這么土豪,男人要多少就有多少。
其次,她很漂亮,甚至可以說非常的嫵媚。有很多男人瘋狂追求自己,她的魅力是得到驗證過的。
只不過,她更喜歡主動出手。在夜晚去狩獵自己喜歡的目標……
眼前這個男人就很不錯,應該說是她眼中的極品才是。看上去四十歲的年紀,身材魁梧雄壯。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滄桑感,很有故事。
尤其是那股冷酷感那股深深刻入骨髓中的冷酷讓她欲罷之不能!
就像男人喜歡征服高傲的冰山美女一般,有些女人同樣也類似。
蘇墨搖搖頭,他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這么大的魅力。現在算年紀自己已經有四十歲,算很老了。
“抱歉小姐,我能當你爸了。”
他說出了一句直白的話,眼前這個女人頂多二十歲出頭。以雅頓聯邦二十歲就生育的年紀,自己確實足以做眼前這個女人的父親了。
“我不介意你當我爸的!”她盈盈笑著坐在一邊,將酒杯放上臺。
那個視覺系服務生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掃了一眼兩人。
蘇墨并不算帥,裝扮更土。這個美女怎么會喜歡這樣的男人?明明有個帥哥正在眼前卻熟視無睹!
正在他遐想的時候,蘇墨搖頭拒絕了女人的請求,表示沒興趣。
“再給我來兩杯柏寧德烈火。”
中年調酒師看了眼蘇墨,他略微有一些驚訝。柏寧德烈火一整杯下去,普通人根本受不了。眼前這個人沒有絲毫感覺,甚至還要喝。
不過顧客的要求是最高的,他當即就開始調試起來,動作迅速。
旁邊的年輕調酒師也望來,他很好奇自己的師傅正在調什么酒。
“柏寧德烈火,兩杯,加冰。”
“柏寧德烈火?這是什么酒?”
女人有些好奇,她在薔薇鳥酒吧足足混了一年多時間。所有的酒類品種都喝過,柏寧德烈火這種名稱,她卻是真的從來沒有聽說過。
“一種很烈很烈的酒,真正的爺們喝的,在十多年前非常的流行。”
調酒師解釋道,他手中拿出一塊柔軟的白布,輕輕擦拭著杯壁。
“我朋友很喜歡喝這種酒。”
蘇墨突然開口說話,他伸出雙手將兩杯酒拉到自己身前,拿住。
“那你今天怎么一個人來?”女人饒有興趣的望向這邊,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要開始講故事了。以前有些大叔是故意這樣展開話題的。
不過她不討厭,甚至很喜歡。
“因為他們都死了埋在土里。”
女人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聽到蘇墨的下一句話。
“這里是三杯的錢以及小費。”
忽然一陣風吹過,無聲無息的掃向整個酒吧,最后聚攏在門口。
幾乎只是一個恍神的功夫,女人突然發現,眼前的男人不見了。
座位微微搖晃,柜臺上面放著一疊錢,周圍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而更遠處的情侶,正是意極情濃之時,根本沒察覺到有人離開。
女人無奈搖搖頭笑了笑。這個男人確實很有故事,她紅唇輕啟。
“給我也來一杯柏寧德烈火!”
海藍市郊區,高墻的邊緣。
這里有一座座塔狀建筑,在金色陽光照射下,尖頂閃爍著光芒。
十多米高的銅色塔身上,一條條魔紋纏繞表面,形成繁密圖案。
這是一種魔能兵器,主要是監視能夠從地底與天空進來的死徒。
這些建筑旁邊,是白色房屋。
兩塊區域夾縫間,則是一整片偌大的公共墓地,上面全是墓碑。
墓地沒人清理,雜草叢生。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掠過道路,守墓的老頭正在打瞌睡,并沒有醒轉。
陽光下,樹影斑駁。一個魁梧的男人靜靜走在墓碑間,低下頭一個個望過去尋找著他想要的名字。
啪嗒一聲,腳步驟然停住。
樹影下面,兩塊墓碑被落葉覆蓋了大半,只剩下最上面的平頂。
手掌一揮,落葉被掌風吹開。
這是兩塊白色的墓碑,已經被歲月催打出黑色斑痕,有些寒磣。
上面有兩張男人的照片,下面清晰刻著字樣:安德烈、羅赫爾。
接下來則是其生平事跡,兩者都是在保衛海藍市過程中犧牲的。
老實說,蘇墨其實和這兩人的交情并不是很深。但是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算作朋友的,也只有這兩個人了。愛德蒙和西琴并不算。
蘇墨就這么站在這兒,魁梧的身材將陽光擋住,陰影覆蓋下來。
莫名其妙的,心中那股淡淡的割裂感更加濃郁了。經過許多天的調查,他已經得知了十年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包括各個人的結局。
愛德蒙老頭死了,病死的。他本來年紀就不小,在黑潮初步爆發之后,作為高級研究員日積月累的勞作,終于是病倒在研究臺上。
不過對于愛德蒙老頭來說。
能夠死在他最喜歡最熱愛做的事情上,也是一種莫大幸運吧……
至于西琴,她過得很好。已經成為了蒸汽機械院的副院長。蘇墨只是遠遠的望過她,并沒有現身。
兩人的瓜葛基本上沒了,西琴對他的恩情,蘇墨也在迦南之戰中全部還給了她,這就已經足夠了。
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他緩緩伸出手,把一直捏在手指的玻璃杯拿出來,平放在前面。
陽光照射在玻璃杯上,折射出琥珀光芒,酒液在其中微微蕩漾。
“你們最喜歡的柏寧德烈火……”
蘇墨將酒杯倒下,琥珀色的酒水瞬間傾倒在墓碑上,緩緩流下。
天空中有一行鳥兒飛過,燦爛陽光照落,卻不能讓人感到溫暖。
蘇墨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在最開始他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隨后好幾年才勉強融入其中,可是現在,蘇墨又被這個世界所排斥了。
就像是一滴融入水中的油,不管如何去攪拌它,還是會浮上來。
“……”兩個酒杯放在墓碑前。
“早在一開始我就知道,所有人都會離開,世界永遠在轉變。但是我沒想到,人離開的會這么快,轉變是來的這么突然,這么的迅速。”
對于黑海中的蘇墨來說,現實世界真的仿佛是一瞬間就改變的。
“時代滾滾而來,每一個人都會被大勢裹挾,除非超脫其外。我對抗不了黑潮,雅頓聯邦和暗月帝國加起來也不能……”他久久的沉默。
吱的一聲,遠處灰白色的小屋突然有人打開門。守門老頭剛打完瞌睡,準備走出來找地方放放水。
他推開門,就看到遠處墓地上有一個男人,正站在兩塊墓碑前。
也許是來祭拜的人吧……
“你們走了,我也該走了。”
蘇墨喃喃自語,他不喜歡悲傷場景,但有時候不得不面對悲傷。
嘴唇扯了扯,風衣獵獵作響,墓地上多了一陣輕風,它無比瀟灑的吹過。裹挾其中的葉子落地,還打了個轉,似乎想要追上那股風。
路邊拐角處,撒尿的老頭突然背后一涼,他疑惑的望向后面。
原本墓地上,那個穿黑風衣的魁梧男人突然不見了,無影無蹤。
老頭抖了抖,快速系上褲子。
“這大白天的不會撞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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