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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南斯,藍煙湖。
密集的雨點滴在水面,泛起一層層漣漪。放眼望去,整個湖面都籠罩在一層藍濛濛的雨霧中。
這就是藍煙湖名字的由來,下雨的時候,湖面和雨滴之間會形成藍色的霧氣,好像浮煙一樣。
湖邊,樹枝樹葉噼里啪啦,嘈雜的雨聲覆蓋了一切聲響。
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看著遠處的湖水,躲在樹底下抽煙。
寬沿帽的邊緣,形成一個小雨傘,剛好擋住了雨水。
煙頭驟然明亮,蘇墨從鼻孔里緩緩噴出兩股白色煙氣。
“休息完,是時候該干活了。”
他把香煙隨地一扔,密集的雨水很快就將煙頭熄滅。
遠處,藍煙湖邊。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里,車里面還裝著兩個人。
蘇墨直接走進雨水中,靴子踩在地面,留下泥濘的腳印。
他走到車子旁邊,打開后門。把里面的凱文給拎了出來。
冰涼的雨水瞬間淋在額頭,他朦朦朧朧的有了醒轉的跡象。
凱文緩緩睜開眼,雨水濺在眼角,面前模糊一片。
他用力眨了幾下眼睛,然后看到一個黑色的拳頭再次籠罩過來。
“哼!”凱文痛呼一聲。
瞬間又暈了過去。
蘇墨一腳把他踹到旁邊。
然后打開前方車門,把駕駛座上的中年司機扔到副駕駛座。
最后自己駕駛車輛向遠處的藍煙湖開去,馬力開到了最大。
蒸氣從排氣管呼出,懸浮飄騰到半空,很快又被密集雨水沖散。
汽車越開越快,幾乎是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沖向湖邊。
離湖面只有幾厘米的距離時!
“嗡……”
蘇墨突然出現在遠處,站在凱文旁邊,看著繼續向前的汽車。
“嘩。”汽車沖進水中。咕嚕嚕冒了幾個氣泡,最后徹底沉下去。
蘇墨一把抓住凱文的頭發,將他整個人硬生生提起來。
橙色鏡片變成血紅色。
凱文的額頭,一枚黑腐之印正在閃爍,如同心臟一般跳動。
“哈哈哈……”蘇墨裂開嘴笑了幾聲,桀驁的笑聲莫名像個反派。
白森森的牙齒令人遍體森寒。
他手臂一用力,將凱文的身體甩到了肩膀上。
懷表掏出看了一眼時間,下午四點,空閑的時間還多著呢。
蘇墨緩步向前,走進雨幕中。
下午4:30,西區的一個倉庫。
里面很空曠,只有一些廢棄的木板和繩子,還有滿地的舊報紙。
外面傳來密集的雨聲,水滴敲擊在金屬板上,滴嗒滴嗒的脆響。
蘇墨坐在一個黑色木箱上。
他能夠聞到一股經久不散的腥臭味,這里似乎曾經是某個海鮮倉庫。不過現在應該已經被廢棄了。
摘下帽子,放在旁邊。
蘇墨將狂獵風衣脫下,用力抖干凈上面的雨水。
等把一切都修整完之后,他用腳踹了踹凱文,緩緩說道。
“別裝死了,這沒有用。”
聽到這句話,原本躺在地上如同死尸般安靜的凱文,睜開眼睛。
他的瞳孔不似常人,反而像蛇類的眼睛一樣,是碧綠的豎瞳。
“嚇唬誰呢當我沒見過死徒?”
蘇墨看著凱文說道。
“拿出來吧,不用藏了。”
凱文身體一顫,緩緩從右手的袖口拿出一柄短刀,扔在旁邊。
他本來打算在蘇墨靠近他的時候,出其不意,一擊斃命。
可惜,不知道怎么回事。蘇墨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
“唐·維恩少校,你是怎么知道死徒這個名字的?”
凱文緩緩起身,坐在地上。
眼前的男人明顯知道些什么東西,否則也不會突然襲擊他。
“聽你這話的意思,其他的三型鎮壓級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嘍。”
蘇墨立刻反問凱文。
“當然,所以你為何會知道?”
凱文正面看著蘇墨,仿佛想要從他的眼神中,找出什么信息。
蘇墨皺起眉頭。
自己明明在剛才的戰斗中使用了生靈切割者,而凱文竟然沒有認出來。好像只是把它當成了普通的武器,這和之前的事完全對不上。
復活后的斬首者塞巴斯,在一瞬間就認出了生靈切割者。并且瘋魔一般不管不顧的想要殺死自己。
是眼前這個死徒沒見識,還是它寄生過程中記憶有損失。
蘇墨從基羅加的記憶中隱約的看到過死徒寄生,只是不了解它們的寄生方式和行為目的。
畢竟,只是一些記憶碎片。
“先不要管這些東西,我們來好好聊點其他的,你會照做的是嗎?”
蘇墨面帶微笑地說道。
百余條切割絲從手掌上蔓延出去,將凱文活生生捆成了咸魚。
只要他有一個不對勁,或者撒上一個謊。絲線都會向內纏繞,狠狠的收緊,直接勒進血肉里。
只是不知道,這些死而復生的死徒,會不會畏懼第二次死亡?
半小時后。
蘇墨很快得到自己想要的,解決了腦海中的一部分疑惑。
顯然,死徒也是怕死的。正是因為他們死過一次,所以才對鮮活生命有著更加強烈的渴望!
茫茫見不到邊際的黑海和色彩繽紛的世界。曾經作為人的死徒會喜歡哪一個,簡直不言而喻。
而且,死徒不是能夠無限重生的,它只能夠死上三次。
這里指的是現實世界,如果是在黑海里死亡,那就徹底消失了。
當然,不管是在黑海還是在現實世界,死在蘇墨手上那就是真死了,因為他能強行吸收魔紋。
沒錯,死徒的寄生方式就是通過魔紋寄生。準確來說不應該叫寄生,而應該叫做復蘇。
因為死徒意識所附著的魔紋都是天生魔紋,和人工魔紋無關。
幾乎宿主還是嬰兒的時候,死徒就有了微弱的意識。接下來的時光中,它會悄無聲息地影響宿主的意志和性格,以制造完美的容器。
很多時候,宿主以為是自己的想法。其實,這些都是死徒潛移默化中施加給他的,猶如寄生蟲般。
直到宿主踏入三型鎮壓級,所有天生魔紋匯聚形成魔印。
就此,死徒的意識徹底復蘇。
這些黑海的亡者又活了過來。
之前宿主的意識也沒有消散,更像是一種融合,兩者合二為一。
其次,凱文也透露了一些其他情況,這些是蘇墨所不知道的。
比如其他鎮壓級所進入的里世界和蘇墨的完全不同。雖然同樣都是在黑海,但是區域隔了很遠。
其他鎮壓級在一片大陸上,那里有高山河流,湖泊森林。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生物,野獸。
危險程度很低,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因為那里并沒有死徒。
大陸被海洋圍繞,他們并沒有黑色木舟,無法進行遠洋航行。
即使鎮壓級們砍樹造船,這種船只也并不能漂浮在黑海上。只有蘇墨所用的黑色木舟是特殊的。
他們的主要危險是其他種族,一些有智慧的特殊生命。不過有了智慧就有了秩序,這些智慧種族并不會隨意攻擊鎮壓級們。
這可比死徒好上太多了。
而蘇墨似乎是因為生靈切割者的原因,直接出現在了島嶼上。
開局一條船,遇到最垃圾的對手就是喪心病狂的死徒。
偶爾還會遇到鎮壓級死徒。長著翅膀,一言不合就殺人的老年天使。在大海上游戈的幽靈船隊,千米多高,喜歡吃鯤的黑海巨神。
一切都是命啊……
另外,鎮壓級想要更進一步用的都是一種礦石。
這種礦石叫做紅晶,按照顏色的深邃程度,效果上下浮動。
紅晶出產自紅晶大陸,是一種地下礦產,數量相當的稀少。
這是鎮壓級之間硬通的一種貨幣,可以用來快速提升魔能。
不過蘇墨應該是不需要了,他可以直接吸收魔紋,拓寬自己的魔能容量,達到快速提升的效果。
收回思緒,外面雨水依舊。
凱文站在蘇墨旁邊,身上依然纏繞著百余根的切割絲線。
“該說的我已經全部說了,你答應放過我的。”凱文看著蘇墨。
“你講的很詳細,我很滿意。”
蘇墨語氣平緩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凱文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某人似乎并不會這么輕易的遵守諾言。
“嘩……”所有絲線驟然散開,乳燕歸巢般縮回蘇墨的手中。
“謝……”凱文正要說話。
他臉色一變,進入子彈時間。
廢棄的倉庫里,兩道模糊的身影交織而過,嗷的一聲慘叫。
殘影散去,蘇墨手中提著凱文的頭顱,脖子正在向下滴血。
地面上,是一具無頭尸體。
“沒有人會對野獸遵守諾言……”
是的,在蘇墨的眼中,凱文和之前的斬首者賽巴斯都是野獸。
他見識過死徒的樣貌,就是一群奇形怪狀的畸形生物。
甚至就算是三型鎮壓級的死徒也是沒有基本神智的。
死過一次的人就不要再貪戀世間的美好了,地獄是最好的選擇。
蘇墨操縱切割絲,快速清理了一遍現場,然后把尸體帶出去。
下午六點,天色漸暗。
雨水已經散去,只剩下鐵銹色的黃昏。暮色在灰云上沿帶出一道紅光,煤霧也染上了鐵銹色暈環。
圣南斯的觀賞樹在風中搖晃。
蘇墨站在房間的窗戶邊,看著遠處一塵不染的街道。下雨后的清新空氣,令人精神一振。
“唐,白十字手槍呢?”
西琴站在房間的門口,雙手環抱在胸前,山峰傲然挺立。
蘇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手槍突然把自己的機械手給吞了,然后偽裝成自己的手,誰信啊?
說在戰斗過程中,戰況過于激烈,不小心給弄丟了。這實在是有點傷西琴的心,畢竟西琴最初的D系列,就是仿照這對手槍制造的。
西琴見蘇墨不說話,心中瞬間知道那對手槍的下場了。
“不小心弄丟了吧。沒事,反正只是個收藏品,丟了就丟了吧。”
她的語氣平淡,沒有蘇墨想象之中的不舍和心疼。
“接著。”
身后傳來一陣破空聲。
蘇墨身影驟然模糊,下一個瞬間,兩柄手槍出現在手掌上。
“唐,接個手槍還用超頻時間?你魔能也太多了吧。”
身后傳來西琴嘲諷的聲音。
蘇墨尷尬的聳聳肩。
他把西琴當成自己的朋友,嘲諷一兩句沒什么大問題。
反之,如果不是自己的朋友。就是擋住自己的去路,也該死。
比如那個擋路的達尼。
“D4蠻熊,長槍身,紅紋鋼制成,使用白火藥。聯邦歷254年設計定型,254年制成實體。優點是威力巨大,暫時沒有缺點。”
西琴在后面介紹槍械。
“這是你前不久搗鼓出來的?”
蘇墨看著掌心的沉重手槍。
“是的。”西琴回答。
“那我收下了,多謝。”
蘇墨將手槍插入風衣的內袋。
這對槍注定以后只是個擺設,自己在戰斗中根本用不到它。
“走了。”西琴就是來送槍的。
達成目的后,她提著一個空皮箱,走出去關上了門。
時間流逝,夜晚悄悄降臨。
蘇墨躺在床鋪上。雙手環抱于胸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他上次進入黑海的最后時刻,遠處海面上有一個中大型島嶼。
這次,可以進入其中探索。
打開黑色的門扉,蘇墨出現在平滑的水面上。輕輕一躍,跳上了不遠處的黑色木舟。
他手持船槳,看著左前方。
老鷹般的黑色紋路在眼角快速蔓延,遠處,一座海島若隱若現。
蘇墨微微偏轉木船的方向,然后雙手擺動,開始賣力的劃船。
這海島看著很近,實則很遠。蘇墨足足劃了半個小時,才終于靠近這座暗灰色的島嶼。
這座島嶼介于中型島嶼和大型島嶼之間,算是外圍區域里非常罕見的、比較巨大的島嶼了。
海岸上沒有死徒,也沒有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蘇墨走上岸,將黑色石頭放下,栓好船只。
視野所及之處,是一片綠色平原,遠處有著連綿的山巒起伏。
最左側是大片的森林,右邊是一條寬闊的河流,蜿蜒著滑過。
蘇墨提高內心警惕,這種大面積島嶼往往會有強悍的敵人。
他釋放出手中的絲線,任由它向前蔓延,像觸手一樣亂晃。
而蘇墨則緊隨其后,確認前面沒有危險,再邁動步伐跟上。
漸漸的,平原上,一個小黑點越來越模糊,最后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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