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與神的對決

“嗷！”

巨大的咆哮聲從楚子航的喉嚨中爆發了出來，竟然沒有了半點的人聲，只有暴戾的龍嘯。

此刻的楚子航渾身包裹在血痂和鱗片之中，完全失去了人的模樣。

一片片龍鱗，一根根骨刺從他堅韌的肌肉組織下沖破皮膚而出，又在龍血強大的自愈能力之下愈合結痂，血腥而又暴戾，但卻賦予了楚子航最渴望的力量。

足以比肩純血君主的力量！

“還真是令我感到意外呀！”奧丁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出言道：“沒想到卑微‘雜種’也能爆發出純血龍類般的力量，但…也僅僅如此了。”

楚子航還沒有從突然擁有強大力量的突兀中反應過來，奧丁卻已然是踏著神馬而來，手中的昆古尼爾閃爍著耀眼的寒光。

楚子航本能的躲閃，但昆古尼爾鋒利的槍尖還是在他的腹部劃出巨大的傷口，濺起的鮮血撒了一地。

鮮血在地上“滋滋”作響，像是暴露在空氣中劇烈反應的硝酸。這是變異后的龍血混合了楚子航原本的血，發生了劇烈的化學反應。

可以想象此刻楚子航的體內究竟處在一個怎樣的狀態，就像水壺里燒開的沸水，一遍遍的摧毀他體內的組織，又一次次在龍血的自愈能力下恢復。

每一刻，都無異于將人生吞活剝一般。

在龍血的強大作用下，楚子航身上的傷口很快愈合，但剛剛奧丁的突襲使得楚子航的意識恢復了一點，手中握著村雨的手也愈發的有力起來。

只見楚子航雙手握刀，擺出一記格擋的架勢，等待著奧丁下一次的進攻。

“噔，噔，蹬……”

神馬斯萊普尼斯邁著沉重的步伐，卻已極快的速度而來。它每前進一步，八足就會在地上產生沉悶的響聲，像是悲鳴的喪鐘，給人以極大的壓迫感。

“咚咚，咚咚……”

楚子航能夠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聲，此刻它就像是滿負荷運作的水泵，源源不斷的將氧氣和養分帶到楚子航身體的各個角落，為那最后蓄力的一擊提供充足的力量。

來了，他來了！

奧丁的長槍再度揚起，楚子航手中的長刀同樣做出了揮砍的動作。

此刻時空似乎都因為一人一神驚世駭俗的對決而變得慢了下來，就像是定格動畫，天地萬物都黯然失色。

下一秒，畫面動了，周圍的時空也不再是漆黑的一片。

畫面一下來到了一處空曠的擂臺，這是楚子航在少年宮的擂臺，當年教練就是在這里一下一下的教會他那些基礎劍法的。

楚子航花了三年的時間，在這里練習了一千多個日夜，等的就是這一刻。

感受著周圍熟悉的環境，楚子航原本躁動的心再度平緩了起來，他盡量放平自己的心態。這是他的劍道老師教給他的，練劍即是練心。

心隨劍往，劍隨心動！

刀亦是同理。

楚子航猛地躍起，還是最樸實的拔刀斬，奧丁的長槍已然近前，楚子航卻沒有絲毫的阻攔，還是直愣愣的劈了過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

奧丁如火炬般明亮的眼眸不由得微微閃動，長槍不費吹灰之力的刺入了楚子航得胸膛。

楚子航得拔刀斬同樣落了下來，奧丁早有預料，一個閃身擦著凌厲得刀鋒躲了過去。但奧丁還沒來的及高興，身下便傳來了斯萊普尼斯的悲鳴聲。

只見楚子航手中的村雨以一個極其刁鉆得角度，狠狠得劈在斯萊普尼斯得脖頸處，直接將它得頭顱斬下，留下一個猙獰可怖得巨大傷口，血柱從呼啦圈大小得血洞之中噴涌而出。

“砰！”

神馬小山般魁梧的身姿轟然倒塌，發出雪崩般的巨大響聲，四下震動。

楚子航的目標從來都不是神明，而是神明身下的坐騎。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戰勝眼前的神明，對方似乎無所不能。

這一擊雖然沒有對神造成多么大的傷害，但卻侮辱性極強。

果不其然，奧丁徹底被激怒了。雖然楚子航殺死的只是斯萊普尼斯的精神投影，但這無疑是對神明最大的羞辱！

神的坐騎竟然被一個凡人隨意斬殺了，還是當著他的面。

何其荒謬！

“凡人，你是在找死！”奧丁的怒火在那璀璨的金色獨眼中綻放！

神明的力量完全釋放，奧丁用力揚起手中的昆古尼爾，將楚子航挑起在空中，獨眼中充滿了殺意。

“哈哈，神明又如何，不過如此！”楚子航大笑著，最終全是血腥和破碎的內臟，但他絲毫不在意。

死死的抓住那代表命運的長槍，冷冷的注視著身下的神明，沒有絲毫的畏懼。

這一刻，奧丁愣住了，他竟然在這個凡人身上竟然感受到了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他猛地用力將楚子航砸向地面，居高臨下，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心中剛剛的怯意。

楚子航身上的骨刺在巨大擊打力量的作用下，再度重新倒插會他的體內，巨大的痛楚使得他幾乎要暈厥過去。

但他沒有！

作為獅心會的獨門秘籍，暴血本來就是以極致的精神力量來催動體內的龍血，將混血種的實力拔到最佳。

此刻，是楚子航意志最為堅定的時刻。

孤獨，不甘，憤怒……

各種最強烈的情感全都一股腦的涌了上來，楚子航握住長槍的雙手更加用力起來。

而且在龍血的作用下，刺入體內的長槍很快就被血肉所包裹，楚子航甚至用自己的肋骨死死的將長槍卡在自己體內。

還是那副死小孩的目光，冷冷的注視眼前已然有些慌張的神明。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神明已然死了不知多少次。

“凡人，你贏了。”奧丁忽然松開了手中的長槍，面露笑意，“恭喜你，通過了我對你的第一重考驗。”

感受著還在自己胸膛中不斷撕裂自己的肌肉的長槍，楚子航猛地愣在了原地。

和之前的一切相比，此刻倒更像是一場夢境，一場不可思議的夢境。

不！這簡直就是荒唐的笑話！

楚子航甚至認為，這只是神明戲弄自己的手段，鬼知道這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怪物，他們腐朽的身軀里究竟藏著一顆多么變態的內心。

“你在…和我開玩笑？”楚子航掙扎著沖著眼前的神明吼道。

神明沒有理會他，只是靜靜的背過身去，似乎準備離去。

“神從不撒謊。”奧丁說。

這一刻楚子航再次愣住了，他知道神明說的是真的。

原本強大的意志微微的松懈了下來，楚子航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可疲憊就像是潮水般涌來，一遍遍的沖刷著楚子航有些張不開的眼眸。

不行了…，就這樣吧，也挺好…，楚子航下意識的想著。

他的眼前開始朦朧起來，世界仿佛瞬間被打上了馬賽克，看著神明逐漸遠去的背影，楚子航最后的防備也放了下來。

他太累了，他好想休息。

神圣的牧歌開始在他的腦海中響起，像是朝圣徒在教堂輕聲吟唱的圣經，莊嚴而又肅穆，似乎是通往天堂最后的歡送曲。

“師兄，不能睡呀！”

一個莫名熟悉的聲音在楚子航的腦海中響起，語氣賤賤的，但卻那么讓人安心，“你再睡下去，會死的呀…”

“死就死吧，我累了…”楚子航喃喃道。卡塞爾的小怪獸 第四十四章:與神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