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九章:水牢地獄

時間在推移，當時鐘樹的時間加速領域中，季秋第一次吃上白玉櫻桃的時候，他這一次閉關才算結束。

這時，所有的念頭都全部解放，頓時更加心思敏捷，某一個瞬間，他立馬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特意準備的通道，進入另一個大世界的通道，竟然從來沒有迎來第一個同行者？！

這合理嗎？

他知道蘇玉妃和袁峰，以及其他星靈族人都逐漸習慣性的往外界跑，火凰和長壽都與他們接觸過，自然對于凌霄界有一定的了解。

火凰還好，生而為神，對洞玄界是不一樣的，暫時不出去，是因為四象神還不圓滿，她需要做的事情太多。

而長壽道人，理論上來說，他不是應該立馬去凌霄界看看？

雖然本體是烏龜，但修士修行，早已經擺脫了物種的桎梏，不會被影響，長壽經常問蘇玉妃關于外界的事，一看就知道是對凌霄界很有興趣。

他卻能忍住不去，季秋也忍住好奇，反正總有一天會了解的。

季秋目前出關后，就是準備做到當初答應慕婉秋的事情，為她舉行的祭典當一次祭祀。

當初在暗黑師死后化作的世界內，季秋得到一枚珍惜絕倫的生命神格，就多虧了慕婉秋這位女神的慷慨。

當年她是正神，現在自己也是正神，這祭祀的位置就很有趣了——因為同級，位格也大致相同，這導致季秋這位祭祀不需要對慕婉秋有任何禮儀，不然她承受不起。

這樣想著，季秋尋思這一趟，使用什么坐騎呢？

九尾狐和雪鷹？

木龍？

云錦鳥？

星辰天馬？

星空巨蛇？

后面一些都是洞玄界自然誕生的生物，大多都是因為星辰神樹而誕生，統一特點是星空生命。

靈智不算高，天生的實力倒是不錯，有金丹層次，看起來一位正神不需要這種層次的坐騎，實際上星空生物有著季秋無法反駁的特色：帥氣！

比如星辰天馬，有藍色和紫色兩種，外形就是長了翅膀的馬，但是他們不是血肉生物，而是半透明的星光能量組成。

它們體內，星光閃爍，看上去就像是星座與星云組成了身體。

當然，如果星空生物能夠順利誕生靈智，在學會修煉之后，體內的這些星光，將會演變成真正的星辰！

那時候一只星空生物，就是一個宇宙。

目前為止，洞玄界的星光生物種類繁多，具體有多少，取決于整個洞玄界有多少種族。

其中星空生物的實力，最強的是星靈族，他們對應著人類與精靈。

接著是星空旋龜，對應著長壽道人，還有星空不死鳥，對應火凰，各自都有元神層次，但突破仙神，就需要另外的機緣。

想了想，季秋選擇了星空鯨鯊，夢幻般的迷人藍色身軀，“翼展”上千米，整體長度更是在五千米以上，它在洞玄界的星空翱翔，時不時發出悠揚而深邃的鯨鳴。

季秋憑空出現在鯨鯊背上，拍了拍冰涼觸感的鯨鯊，它就算沒有智慧，也立馬歡快的長鳴，載著季秋向著前方的巨大光門游動。

選擇鯨鯊沒別的特殊原因，就憑它夠大！

讓季秋有一種鯤魚的既視感，并且，當鯨鯊出現在靈犀星，開始在星海中游動時，季秋體驗到了他想要的感覺。

此時的季秋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在人類中都不算高，和鯨鯊比更是微不足道，而鯨鯊和星辰比，和這星海比呢？

就像是一滴水滴落到無盡汪洋中，季秋只覺得世界浩瀚無垠，自身漂泊在其中，但自身掌控著大道之力，總有一天，就算身處天地間，也比天地更加浩渺！

這是季秋特意選擇要體驗的感覺，就為了讓自己更清醒，有明確的自我認知，有明確的未來目標。

不然他怕自己膨脹，當年是時間為核心構建的森林領域，在這一次成仙閉關后，成功蛻變成“世界”。

世界之內，時空俱全，一環又一環的因果封鎖這一切，只要不是天仙，凡進入者，都將被季秋掌控命運，剝奪自由。

而長期處于時鐘樹的領域內，尤其是時鐘樹在洞玄界接二連三的晉升中，也到了蛻變邊緣，快要成為時光樹，這期間，難免散發出時間的不穩定波動，讓季秋成功入門。

難以想象，季秋擁有時鐘樹已經上百年，竟然現在才將時間之道真正入門，這還是因為有卡世界的機遇。

不過就算入門了，季秋能夠使用的時間大道神通，也就一個“時間加速”，并且只能在三秒鐘內為自己加速，若要對別人起作用，作用范圍也僅限于自身領域之內。

這讓他覺得時鐘樹簡直是大道瑰寶，這僅僅是時光樹的道韻衍生物，就能在出生開始維持一個穩定的時間加速領域，匪夷所思！

通過自身與坐騎，坐騎與星海的對比之后，季秋攜帶著鯨鯊從星海向著人間墜落。

目標是海域。

只是季秋能感受鯨鯊對于星海的戀戀不舍，它可是星空生物，凌霄界的星海，星辰能量無處不在，更是無比精純，是直接通過混沌之力轉化，本質極高。

在其中遨游的鯨鯊，就那么一小會，就將身軀凝實了部分。

不過鯨鯊始終服從它的造物主，季秋顯然不會虧待跟著自己的人，也包括坐騎，以星空權柄，直接凝練星辰之力，化作一枚星核，融入鯨鯊體內。

鯨鯊頓時像孩子一樣雀躍起來，在空間通道中掀起空間巨浪。

季秋笑了，這“孩子”一般人可不敢養，假若他不是仙神，那么剛剛掀起的空間波動，就會毀滅這一切。

搖搖頭，季秋感應了一下黑夜神力，慕婉秋是黑夜女神，“黑夜”這種權柄，其實在季秋以前聽過的東方神話中基本沒出現過。

而“黑暗”權柄倒是在西方魔幻中經常看到。

不過希臘神話中黑夜女神倒是位格極高，黑暗和黑夜之間，黑暗比起黑夜更加廣泛，只是整個混沌中，黑暗還代表未知危險，所以暫時沒人敢走這條路。

于是就有大能另辟蹊徑，開辟黑夜途徑，庇護黑夜中的萬物，慕婉秋也走這條路。

季秋是在一棵樹中找到了慕婉秋的神力殘留，讓鯨鯊返回洞玄界后，他直接瞬移到一片沼澤之上。

一到此處，季秋就驚訝起來，這片籠罩著濃郁靈氣的沼澤，竟然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樹木。

扭曲的樹干樹枝，沒有葉子，就是一根根長長的尖刺，除了這種灰白色的樹，還有深褐色的糾纏藤蔓。

它更加的奇特，整個沼澤地面都是這種藤蔓覆蓋，它們在地面糾纏不清，從上空看，竟然形成一個個堆積在一起的骷髏頭。

季秋找到的那棵殘留神力的樹，在沼澤中心一口清澈見底的水池旁邊。

只一眼，季秋就認出這是忘情水，而水池和怪樹產生奇特的反應，溝通了凌霄界的另一面——冥界！

將自身一道神力注入怪樹，季秋等待起來，他之前在天穹降臨時，就看到這處沼澤處于北冥海附近，是一大片島嶼的其中一個。

并且這座島和另一座火山島處于最中心，四周其他島嶼上生存著大致百萬的人類。

北冥海的溫度極低，但水流并未結冰，這里的人類也與眾不同，他們更加矮一些，但體格卻很是龐大，各個驚人的健碩，就連女子也一樣。

反正季秋在這里神識一掃，沒發現誰符合他的審美。

在季秋輸送神力后，大致一分鐘左右，寧靜的黑暗從怪樹擴散，形成通向另一個世界的門戶，季秋直接進入其中。

“啊……”

“啊啊啊”

“嗚嗚嗚……”

慘叫聲、哭聲、求饒聲，回蕩在剛剛進入門戶的季秋耳中，放眼一看，季秋無言以對。

萬萬沒想到，慕婉秋這道傳送門的位置，如此的奇特！

這是一個峽谷，光線黯淡，只有從上方有幾條巖漿河流帶來光亮，但那暗紅的色彩，只會為此地帶來更加不安的氣氛。

而峽谷地下，是咕隆咕隆冒著泡泡的巖漿海面，而海上則是一個個漂浮著的水泡，大大小小折射著紅光，倒是讓此地更加詭譎起來。

仔細一看，季秋發現水泡的水流不簡單，具有可怕的鎮壓效果，如果放入一座小山，恐怕會在瞬間被壓縮成指甲蓋大小的物質。

而現在，這水泡里則是形形色色的人類和怪物。

一眼看完之后，季秋帶著好奇，看向笑意盈盈正在走向他的慕婉秋。

黑夜女神帶著明媚的笑容，仿佛就是這“地獄”中的希望之光，她快速走到季秋身旁道：“殿下果然成就正神了，因為要事在身，有失遠迎，殿下若是不急，可一同觀看。”

季秋輕輕搖頭，指著這些水泡：“我是來履行約定，只是現在更好奇，他們是……？”

慕婉秋嘲弄一笑：“你應該知道，秘境讓不少修士被腐蝕，有的甚至變成了邪魔，這些東西現在就關押在水牢地獄，由我看管。”

季秋驚了：“殿下還掌管地獄？”

這位女神一揮手，所有水泡變得漆黑，各種流光被剝離出來，季秋認出來了，那是“感知”，也就是說，目前邪魔的處境，相當于普通人類被關到無聲無光的小黑屋，只是目前這是更加可怕的針對邪魔的刑罰。

做完之后，慕婉秋才解釋：“還記得當初艾黎世界的遺產，那些神格？”

季秋點頭。

慕婉秋繼續說：“我和其他幾位殿下瓜分，這里是心靈之神的水牢地獄，只是他目前在消化收獲，就由我暫時掌管。”

“常春發現，給予邪魔極度的恐懼和絕望，能稍微喚醒他們身為修士的人性，所以我在這想辦法治療他們。”

人性，并不是說這些邪魔之前都是人，而是天地人之中的“人”，指一切有情眾生。

季秋仔細看向水泡，詢問似的呢喃細語：“帶來恐懼和絕望就行了？”

他的眼眸中有幽暗的光華閃過，如今季秋已經不是重瞳，畢竟當初重瞳是天目造成，天目是輔助和壓制通靈之體，現在成仙，不需要了。

季秋也是精通操縱情緒之力，通過對于邪魔們的觀察，倒是勉強發現一點端倪，這些邪修士都是在恐懼和絕望中發現必死無疑，于是被侵蝕，化作邪魔。

因為靈文的關系，季秋還看到了他們的真靈被束縛，在沉淪中被腐蝕，恐懼與絕望，是讓他們回想起臨死之前身為修士的最后感受。

只要有自己還是修士的認知，仙神就有辦法把他們拉回來——這一點很有必要，畢竟整個修行界，發展到如今，也是一張龐大的關系網。

現在眼前的這些邪魔，沒準曾經就是某個仙神的親近之人。

慕婉秋知道通靈之體有時候能發揮奇效，于是看季秋的模樣，是想試試，立馬道：“殿下可以試試，反正沒有其他辦法。”

季秋只是點頭，閉上眼，雙手伸出，像是要托起一個水泡，其中邪魔被剝離的“感知”重新回歸，這是一個額頭長出骨質犄角的人類邪魔。

在回歸感知后，他突然無聲的笑了，大嘴直接裂開到耳邊，水流立馬涌進去，進行更深層次的鎮壓。

季秋此時正在感知邪魔的感知，他能感受到，邪魔保留著完整智慧，他的真靈和身軀還是曾經的修士，甚至意志都是。

但被腐化的他，相當于一個全新人格出現，現在他就是邪魔。

讓水流封印怪物的聲音，免得讓自己聽起來心煩。

接著季秋對著怪物用起來連接，一點一點的抽取怪物的力量、靈魂、本質……

并且這些抽取的力量都完整的析出，在一旁凝聚出來，并且讓邪魔看得清楚。

這些力量經過季秋轉化，已經很純凈，他的本意是讓邪魔感受慢慢虛弱，眼睜睜看著自己面臨絕境，激發恐懼之心，甚至季秋還操縱邪魔情緒。

但意外出現了，這一切就像是無用功一般，毫無效果，邪魔竟然無動于衷。

季秋開始思考，秘境的怪物，喜歡操縱修士，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做下錯事，但會在最后時刻解開操縱，讓修士回憶起做下的事情，陷入真正的絕望，打開心靈漏洞。

是他剛剛方法錯了，還是制造的絕望還不夠深？

這些修士在生前到底經歷了多么巨大的絕望？

法術即真理 第二零九章:水牢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