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斬盡殺絕

土樓大院外，男子罵罵咧咧的走向樹林，打算看看同伴到底在搞什么把戲。

這換崗不積極，腦子一定有問題，早點回去能早點躺在床上美美的休息不好嗎？非要在這個時間段兒磨蹭一二。

“嗚...”

只是不等他撥開草叢，兩條黑影就瞬間冒出來把他按到在地，嗚咽的聲音十分微小，匕首劃破喉嚨后尸體被拖進了陰影當中。

“老板，現在這大院外面明的暗的全都解決了，您下令吧。”

蒙著面只露出兩只眼睛和嘴巴的屬下對一位背著手微抬頭望著明月的男人伸出拳頭似想橫胸敬禮，卻反應過來雙手抱拳說道。

男人緩緩轉過身來，皎潔的月光照耀下是一張防毒面具。

目光掃過，一眾蒙面人已經蓄勢待發，個個手中持著短槍，腰間掛著‘震天雷’。

“那就動手吧。”

面具后面傳出淡然的聲音。

“是。”

“弟兄們，動手！”

五十多號蒙面人迅速行動，動作敏捷且沒有發出什么比較大的聲音，很快包圍了土樓高堡大院的外圍。

他們齊齊把腰間的手榴彈拿出來，動作統一。

栓繩被拉出，擊發裝置引動齒輪轉動，一縷縷白煙從握柄下竄出。

不到兩秒鐘的時間，數十枚手榴彈齊齊劃破寂靜的夜空被投擲到了院子當中。

轟！轟！轟...

“啊啊...”

“救命...”

“快來人..”...

一聲聲爆炸所導致的巨大轟鳴讓靜謐的夜色瞬間被打破，一時間火光沖天，陣陣哀嚎響起。

這些慘叫與哀嚎當中不僅有男人的怒罵吼聲，還有女人和小孩的哭喊，占地巨大的大院一時間被種種悲劇所充斥。

“再扔！”

蒙面人的頭目沒有一絲一毫為之動搖，冰冷冷的下達命令。

又是一枚枚手榴彈被扔了進去，爆炸的轟鳴再一次不間斷響徹，大院中的建筑不停地被轟倒炸塌，那座最為明顯的高樓在經受了這第二次摧殘之后終于轟然倒塌。

“有人襲擊！有人襲擊！弟兄們殺出去！”

“快出去！”...

僥幸未被炸死的人意識到這是遭到了外部力量打擊，瘋狂打開院門，或赤手空拳狼狽沖出來，或提著棍棒刀劍兩眼通紅尋找敵人。

“嘿，看這兒！”

這早在蒙面人們的預料之中，手榴彈的威力雖大，但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炸死。

就在里面那些人怒火沖天看向他們時，黑洞洞的槍口早已等候。

砰！砰！砰！砰...

“啊啊...”

一陣陣槍鳴爆發，無情的子彈瞬間射入剛沖出院子大門的這些人身體，響徹凄慘叫聲，讓鮮血迸發，肉身成了篩子。

這種手槍槍管很長，槍身很大，和一般的手槍不一樣，能一次性容納十發子彈，除了射程較短和開槍時后坐力大瞄準不便外幾乎是非常適合短兵相接的武器，在江湖上有著“短炮”的名號。

閃光交織著子彈，鮮血伴隨著哀鳴。

丟下數十具尸體，剩下的人狼狽退回大院，把門死死關上。

“他們都有槍！都有槍！”

“快，咱們的槍呢，快找過來。”

“我帶著呢，你們快拿。”

“他娘的，敢動我們飛虎幫，弟兄們和他們拼了！”

“我娘死了，我孩兒也死了，我一定要宰了他們！”

里面隱約能見陣陣慌亂和怒罵的聲音。

但外面包圍著大院的蒙面人卻顯得絲毫不急。

“目標大門，兩輪急速射。”

五六個黑衣人在樹林中操弄著兩門短炮管的小炮，迅速調整好。

“放！”

炮彈落入炮膛，炮手立即縮手低頭。

嘭！嘭！

隨著炮管輕微晃動，兩枚炮彈瞬間劃破夜空，隔山打牛一樣落到了院中。

轟！轟！

比之手榴彈爆炸造成的聲音更大的響聲把慘叫聲都壓蓋住了，火光再一次刺激著一對對瞳孔，甚至可見殘破的尸身重重飛起摔落。

轟！轟！

第二輪炮彈同一個位置落下，連帶著大門所在的那一處圍墻直接變成了廢墟，里面的遍地的尸體出現在蒙面人眼中。

“殺進去！”

蒙面人們已經換好了彈匣，同時點燃了火把，在這一刻齊齊持槍沖向院子被炸開的缺口。

噠噠噠，噠噠噠....

兩個蒙面人在身邊隊友的保護下持著兩挺輕機槍一邊向前挺近一邊掃射形成交叉火力網，后面還有兩人持著輕機槍等待他們打完子彈換彈匣接上火力。

一共四挺機槍，火舌不間斷射擊，壓制一切可能冒出的威脅。

“再扔彈！”

又是一枚枚手榴彈落到了本就成了廢墟的建筑上，響徹震天轟鳴。

這幫蒙面人，他們充分把火力覆蓋和壓制的精髓銘刻到了骨子里，即便打扮裝束如同江湖匪類一般，但那種屬于集體作戰的風格與氣息依然能體現的出來。

“砰！”

一槍擊斃了一個狼狽的男子，蒙面人的槍口迅速轉移尋找其他目標。

“啊...”

一個躲到破木頭下被發現想要逃跑的人被兩槍打中了后背倒下。

“別殺我們，別殺我們...”

“媽媽..哇..”

婦女捂著哭嚎不止的小孩臉頰，瑟瑟發抖卻堅強面對黑洞洞的槍口。

砰！砰！

但顯然，這沒有任何用處，命令就是命令，只需要執行。

這是一幫冷血的殺人機器，一群冷酷無情的劊子手，他們只會收割生命。

不管男女老幼，不管老弱病殘，亦或是在之前爆炸和進攻中受傷未死癱瘓哀嚎中的人。

在一束束火把的光亮照應下，這已經淪為廢墟的院子中一切都無所遁形，徹底淪為人間地獄般的屠宰場。

“啊！老子和你們拼了！！”

“你們這群王八蛋！”...

幾個男人目眥欲裂，持著砍刀沖向蒙面人大隊。

噠噠噠噠...

機槍冒著蒸汽，發條齒輪不會懂得生靈的憤怒，每一枚子彈都只有一次登臺演出的機會。

所以，蒙面人的腳下再添尸身，徒勞的反抗卻是弱小者最后的尊嚴。

劉錚看清了這一切，但他面具下的樣子沒有任何波動。

甚至就連他的思緒，都沒有半點變化。

曾經何時，他也是如自己手下這般一樣的殺人機器，只會機械又麻木的瞄準敵人射殺，完美的執行上峰的命令。

后來隨著他的遭遇他逐漸恢復本色，雖不是至誠至善，但也被那個世界的俠風義骨所感染，有著匹夫意氣和原則底線。

可又是什么時候，他心腸又變回了曾經那樣的鐵石一般？

五年前在異世界的瓜州城外他自己還痛罵怒斥那些殺良冒功的官兵，還自以為自己永遠會把道義和原則放在心中。

可現在，僅僅回歸主世界不到兩個月而已....

是因為自己認可的屬下弟兄被飛虎幫成員襲殺而導致的憤怒，非要有仇報仇斬盡殺絕嗎？

不，這個理由...還不充分。

是啊，是為了大事件，大動作！再加上這個理由就夠了。

人都是會變的，隨著外界環境以及其他因素的影響，隨著自身地位以及所處角度不同，不論是性格還是想法，都會變！

“要怪就怪你們飛虎幫膽大妄為欺負到我的頭上，要怪就怪你們命苦吧！被你們殺的那五個弟兄也有親屬家人，你們何嘗想過這一點？這是你們咎由自取！哦，還要怪你們區區一個黑惡勢力就敢在城市郊區建立總部。”

冰冷的目光透過面具眼眶的玻璃片散發，劉錚嘴角扯起一絲殘酷之色，說著只有自己能聽到的低語。

當一切哀鳴慘叫和平息之后，訓練有素的蒙面人依舊一言不發，在院外集結。

“老板，他就是陳飛虎。”

頭目把一個被綁住手的狼狽男子推了過來。

“跪下！”

蒙面人見陳飛虎目光通紅，眼中充滿了滔天恨意，不禁大怒，持起一根棍子狠狠敲在他腿上。

“嗚...”

叫陳飛虎的男人也是硬漢，一棍力道之大砸的他骨頭折了，失去支撐半跪在地上，但卻咬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嗚嗚...”

又是一棍砸在他另一條腿上讓他直接膝蓋著地，他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青筋凸起，死也不叫出聲。

“你就是陳飛虎？”

劉錚背著手，望著這個漢子，看到了他眼中那滔盡三江之水也洗刷不盡的仇恨之意。

“啊！！”

陳飛虎意識到面前站著的就是蒙面人的頭領，瞬間面孔猙獰，用膝蓋前進大叫著沖向劉錚。

可惜他的舉動徹底激怒了劉錚的手下，拳腳直接招呼過去，棍棒擊打在他身上。

只是，這陳飛虎被揍得鼻青臉腫倒地不起，卻也依舊不吭聲，只是死死盯著劉錚和他的手下。

呵...

這種人，確實骨頭硬。

劉錚沒有再做任何正常拷問的打算，而是看著他的目光瞬間一瞪。

武道真意無形無相，肉眼無法察覺，且瞬間沖入了陳飛虎的腦海，直接壓制了他的意識，讓他整個人變得呆滯起來。

上個江湖世界的武人，在可能是正統的修真武道路子走歪后研究出武道真意這種‘煉神’武道路線，甚至還能走到武碎虛空的地步，那自然不凡，有其神妙之處。

宗師的武道真意能感悟天地，比常人更容易的體悟天心，這是最微不足道的能力，更可怕的是一個宗師武人就相當于一位精神力異能者！而且還是變種精神力異能，比那種看起來龐大但卻分散且質量不硬的精神力更具穿透性和殺傷性。

除此之外，劉錚想要泯滅陳飛虎這個普通人的精神意志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那一批被你們搶走的金銀珠寶在哪兒？”

壓制住對方的精神意志，令其思維僵化停滯，劉錚使用一門音波功開始對陳飛虎發問。

“云...云家...云家...”

陳飛虎呆呆滯滯地回答，宛如一個木偶一般被人操控。

此舉讓一眾蒙面人內心震驚，他們想不到他們的老大竟然還有這種神秘的手段，簡直匪夷所思。

得到了結果，劉錚也不需要在多問，直接收回武道真意，隨后對身邊人說道：“好生伺候吧...”

“得令！”

獰笑的蒙面人在陳飛虎還沒反應過來時匕首深深刺入了他的身上，然后匕首順著皮膚與血肉之間順著割下。

這等手藝，對于他們來說十分輕松，當初在劉錚麾下和紅夷打仗時，他們其中某些人就是最擅長此道的。

“啊啊...”

硬漢也不行了，發出凄厲的慘叫，隨后在被一刀把嘴巴攪爛后只能發出更滲人的嗚咽悲鳴。

“杜三兒，看到了吧？”

劉錚對身邊一個有點發抖的男子淡淡說道。

男子有著一張麻子臉，正是上個月劉錚吃云吞時遇到的杜三。

此人不想一輩子當個街霸混混，便找上了劉錚，被領來見世面。

“回...回督...哦不，老板的話，小的看到了，看到了...”

外號麻三的漢子這回是真的麻了，如果方才那一幕幕讓他清晰認識到了真正的成建制殺人機器是如何恐怖，與他手下那些可笑的弟兄有著怎樣的根本性區別。那現在這殘忍的一幕就讓他明白了上過戰場的‘丘八’們是多么變態，多么嚇人。

“那就好，走吧。”

看了一眼杜三的反應，劉錚說道。

“老板，需要放火燒了嗎？”

一個蒙面人走過來問道。

他叫張河，曾經就是劉錚那支大隊下面的小隊正，這次行動隊的隊長。

這支五十多人的行動隊是鄭濤這個月為劉錚逐個選拔出來的人，個個愿意為劉錚做軍營之外的事情，算是徹底效命投靠的心腹牙兵，比警衛營還要值得信任。

“不用了，就是留著給人看的，呵呵。”

擺擺手，劉錚率先離去，其他人迅速跟上。

這一次行動無比順利，報仇報的也很痛快，而且目的已經達到。

也是飛虎幫的人傻，幫派總部就在州城郊區這邊，平時根本沒個外人，所以此時遭到血洗也沒人知道。

步行了十幾里后，所有人蹬車，冒著蒸汽的幾輛卡車晃悠悠駛出了海州州城的地界...

兩天后，劉錚打著去州城瀟灑的借口與一同去州城官衙開會的黃旭之搭伴上路。

從無量輪回開始 第十七章 斬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