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8 賊喊捉賊

一座貨真價實的紫級時空堡壘。

這是程程目前見過的最頂級城堡。

在丹心殿寒暄落坐之后，程程下意識地摸了摸左手上除了炎戒之外，多出來的一個鑲嵌著一塊紅色寶石般的戒指，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眼所在的丹心殿。

除了古色古香可窺見其歷史之悠久，沒察覺出這最高級的紫級城堡，跟自己的兩座綠色城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話說，夢幻城堡與炎堡，其實應該算是一座城堡，就像本尊與魂身的關系一般，程程也是最近才弄明白它們之間的關系。

“程堡主不必拘謹，請喝茶！”丹心聯盟盟主韓松嵐打量著程程，爽朗一笑。

坐在主位上的丹心聯盟盟主，除了氣質乍看起來縹緲出塵之外，光是樣貌來說，程程的初步印象是氣宇軒昂的中年大叔。

當然了，就程程了解的，韓松嵐至少已經好幾千歲，在混沌世界里，不僅有著‘藥王’的美譽，身份與地位更是舉足輕重。

可以說，就知名度而言，許多強大的堡主都不及韓松嵐，因為他不光是丹心堡的堡主，還是丹心聯盟的盟主，整個混沌世界里最頂尖的煉丹師之一。

不過在程程眼里，韓松嵐和宋志友沒有什么區別，就是一個和藹的鄰家大叔而已。

戰略上重視對手，姿態上蔑視對手。

程程朝著韓松嵐含笑點頭示意，不再把玩程靈靈化作的紅寶石戒指，雙手端起身旁茶幾上的茶盞。

觀茶湯淡黃色，與一般的茶湯色無異，唯獨茶湯上，一層淡紫色的霧氣覆蓋其上翻騰變幻，引人入勝……

就在程程微微低頭觀看茶湯的時候，在座的韓松嵐以及丹心聯盟九大長老，還有陪于末座的葉清湖，都在觀察程程的神色變化。

只見程程對著茶盞輕輕呼了口氣，然后放到嘴邊，淺嘗輒止抿了一口。

“這茶……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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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放下茶盞，抬眼看向主位上的韓松嵐，這才發現，不僅是韓松嵐，在座的所有人，都以一種詫異的眼神盯著他。

葉清湖目瞪口呆的表情，呆萌說不上，就是太夸張了些。

至于嗎？

難道這茶……有問題？

不可能是下了毒。

真沒有那個必要。

又或者，對茶的評價低了，他們不太滿意？

好茶是好茶，一小口喝下去，整個人頓感神清氣爽，靈臺清明。

‘挺好的’的評價，也算是中肯，在敵友不明的情況下，太過恭維就顯得過于虛假了些。

想不明白，程程索性不去管它，回味著嘴里的唇齒留香，放松下來，嘴角掛著笑意，若無其事地與韓松嵐審視的眼神對視。

對眼就沒輸過誰，尤其了異性。

當然了，同性四眼相對，就有些令人尷尬了。

“程堡主……精通煉丹？”

韓松嵐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問道，沒有一丁點尷尬的覺悟。

“煉丹？”程程對于韓松嵐這個問題，似乎是沒有一丁點的心理準備，微微一愣，有些懵逼地回答道，

“不怕盟主和諸位長老們笑話，對于煉丹……小子我那是一竅不通。”

雖說最近唯一關心的事情，就是煉丹救人，可程程對于煉丹，略懂都算不上，就連最基本的煉丹理論，都知之甚少。

專業上的事情，咱就不搶專業人士的飯碗了。

“可惜……”韓松嵐清嘆一聲，惋惜道，“不知道程堡主，有沒有興趣進入丹心學院？”

韓松嵐話音剛落，在座之人臉上的神情各有不同。

諸位長老們可謂是老成持重，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大場面，不過是在心里頭揣測自家盟主的用意，倒是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讓人一瞧就知道其內心所想的表情。

葉清湖就沒有這么淡定了，臉上吃驚的表情展露無遺，盯著程程的眼神里閃過的一絲怨毒，倒是很好地隱藏了起來。

至于程程，大大的驚訝就寫在了他的臉上，沒有一丁點的掩飾與做作。

他是在是被韓松嵐給搞蒙了。

原本還以為，來丹心堡‘喝茶’，就是來面對質疑與興師問罪的，沒曾想……

早就準備好的一番抗議丹心聯盟不公，以及關于丹方泄露的慷慨激昂措辭，突然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伸手不打笑臉人。

韓松嵐這樣和氣拉攏，實在是沒有發飆的理由

不能發飆……計劃不就難產了？

諸多的念頭，在程程腦海里電光火石般閃過，來不及多想就脫口而出道：“丹心學院……實在是興趣缺缺。”

只有程程知道，他這話的本意是說，對于學習煉丹，沒有一丁點的興趣，卻故意說成了容易讓人誤會的話來。

葉清湖就及時捉住了程程這一‘破綻’，迫不及待怒目而視道：

“程堡主，我們敬你是位堡主，客氣有加，可你這樣瞧不起我們丹心學院，不但有失風度，更是令人寒心，為之不恥。”

不得不說，葉清湖還是挺善于把握一眾長老們的心思，更懂得把握火上加油的時機。

程程察言觀色，雖說一眾長老臉上神色無異，不過他們投以葉清湖贊許的眼神，已經能說明他們的態度。

丹心學院，不可辱！

要不是自持老成持重，只怕是一眾長老已是拍案而起……

程程冷笑一聲，看你們能忍到什么程度，我再給你們添把柴火。

“你怎么不干脆說，我瞧不起丹心聯盟？”

程程揶揄嘲諷的語氣口吻，可以說是徹底激怒了，原本就憋著一肚子火的葉清湖。

剛才去‘請人’時，被程程一語中幾道破小心思，已然讓葉清湖如斗敗的攻擊般，滿心的挫敗感。

在盟主以及眾長老們面前，可不能失了聯盟大師兄的臉面。

一念至此，葉清湖拍案而起，怒道：

“欺人太甚，你瞧一瞧，這里是什么地方，豈能容你撒野！”

“還有你惡意造謠，為一己之私，惡意中傷我們丹心聯盟的事，今天必須給盟主以及諸位長老一個交代。”

面對葉清湖看似怒火中燒的質問，程程笑了笑，不以為然道：

“我當然知道，這里是丹心堡，問心無愧，你要我交代什么？”

程程故意把‘丹心堡’三個字，咬得特別重，言外之意無非就是說，‘堡主都沒說話，你小子瞎bb啥？’

葉清湖沒想到，到了這里，程程依舊是這幅囂張跋扈的姿態，不由地心中竊喜，不作不死，自作孽，不可活。

“敬酒不吃……”

“好了，清湖你坐下。”韓松嵐肅然道，“程堡主是客人，不得無禮。”

煉丹師最忌心浮氣躁。

韓松嵐不知道自己一向看好的葉清湖，今天的表現為什么像換了個人似的，反觀程程氣定神閑的模樣，兩相對此之下，心里頭對葉清湖頗有些失望。

“程堡主，失禮之處，還請見諒。”看著程程，韓松嵐旋即換上了歉意的笑臉說道，“這茶挺不錯的，程堡主請自便。”

聞言，程程心里頭著實是吃了一驚。

他沒想到，自己都這樣子‘給臉不要臉’了，這把火竟然不僅燒不旺，更是被韓松嵐一句話就給澆滅掉。

更讓他吃驚的還在于，韓松嵐這就送客了？

就算沒想明白，程程也不好意思再賴在這里，端起茶盞一飲而盡之后，起身告辭道：

“多謝韓堡主都好茶，小子從沒喝過這么好喝的茶，不知道這茶葉……”

“清湖，送送程堡主。”

韓松嵐眼角跳了跳，及時打斷了程程接下來的話，要茶葉……沒有！

眾長老一聽程程竟然還想著帶點茶葉回去，不由地在心里頭，給程程貼上了‘寡不廉恥’的標簽，沒有比這個家伙更氣人的。

說到氣人，葉清湖可以說是快要氣炸了，然而卻不得不咬牙壓下心中的怒火，只說了一個‘請’字，就率先邁開腳步。

“堡主，諸位長老，告辭，改天再來喝茶。”程程再次客氣道。

韓松嵐眼角微不可察地又跳了跳，嘴角勾起，露出哭笑不得的尷尬笑臉，點點頭示意，‘歡迎常來’這句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常來喝茶，簡直就是要命啊！

直到看不見葉清湖和程程的身影，一位長老這才開口打破沉默道：“盟主，這小子……”

韓松嵐擺擺手，打斷了那位長老，肅然說道：

“諸位長老剛才也看到了，程堡主喝茶時，沒有一丁點的遲疑，他的天賦，可比清湖還要恐怖。”

聞言，眾長老頗為無奈地點點頭。

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承認，天選之子不愧是天道之子。

“寧愿得罪一個強大的敵人，也不要輕易在一個潛力無限的年輕人心里，埋下怨恨的種子。”

韓松嵐忽然感慨良多，同時也是給諸位長老，指定丹心聯盟將來與程程之間關系。

即便是不能成為朋友，也不能輕易于為敵。

盟主這樣的定性，盡管有些長老心里很是不以為然，不過九位長老都明智地選擇沉默以對，不在這個問題上發表任何的意見。

韓松嵐掃了一眼沉默的一眾長老，轉而問道：

“厲長老，事情都查清楚了沒？”

掌管執法殿的厲長老回稟道：“剛剛收到執法殿的匯報，那些藥材供應商，并非是像以往那樣僥幸猜中丹方。這次的比試丹方……確認無誤是泄露了，”

聞言，眾長老無不吃了一驚。

雖說藥材千萬中，所組成的丹方不知幾何，然而常用的丹方無非就是那么幾種大類型。

以往歷屆煉丹大會，偶然被人猜中比試丹方，或者與之相近的丹方，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情況出現過。

可是確定比試丹方泄露，這還是頭一回。

最讓眾長老們擔憂的問題，還是這比試丹方，是他們一致商議確定的，如今丹方泄露，在座的除了盟主，可都有嫌疑。

“老厲，查清楚沒？”一位急性子長老迫不及待問道。

厲長老回應一個冷眼，板著臉道：“我有開過玩笑嗎？”

眾長老都清楚，不只是因為掌管執法殿的緣故，厲長老一向就是這樣刻板不茍言笑。

況且，也沒誰會拿這樣的事情來開笑話。

可以預見的是，這消息要是傳了出去，丹心聯盟就成了最大的笑話。

“是誰干的？”一位長老問出了在座者，都最為關心的問題，“是不是剛才那小子干的好事？”

厲長老搖搖頭道：“不是，雖然還查不出來，程堡主為何讓人散布謠言的目的所在，不過已經確認，泄露丹方一事，與他無關。”

“我倒是知道其中的原因。”

寒慕青簡要地把程程在考核點，與葉清湖的沖突說了一遍。

“沒想到這程堡主，報復心還挺重。”

韓松嵐不禁笑了笑，果真年輕人，就這么虎，吃不得一丁點的虧。

“盟主，在清湖保管比試丹方的地方，發現了虛無獸殘留的氣息。”厲長老實事求是如實稟報道。

雖然厲長老沒有肯定，就是虛無獸盜取了比試丹方，不過眾長老心里亮堂，除了擅長隱匿的虛無獸，也沒誰了。

“弟子們還查到，清湖與虛無堡的少堡主，關系不一般。”厲長老照實說道，“而那虛子清，就是散播針對程堡主不利言論的幕后推手。”

厲長老這番話，無異于是告訴在座的眾人，事情已然明朗，就是虛子清導演的一出賊喊捉賊的好戲。

“清湖這孩子，天賦極好，就是……任需耐心打磨打磨。”韓松嵐欲言又止道。

眾長老雖說跟韓松嵐一樣，不認為葉清湖跟丹方泄露有關，他也沒理由那樣做。

不過長老們從盟主的語氣神態之中，能看得出來，盟主對于葉清湖今天的表現，以及主持煉丹大會的表現，不太滿意。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就今天葉清湖的表現來說，甚至不如一個修為渣渣的程堡主那樣穩重。

要知道，葉清湖可是聯盟花費了無數的資源，以及心血培養起來的聯盟大師兄。

“盟主，清湖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相信他不會做出……”

寒慕青作為丹心學院的院長，自然是想要為自己最得意的學生，說句公道話。

不過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松嵐擺擺手示意不必多說。

“寒長老多慮了，既然比試丹方已經泄露，接下來的復賽以及決賽，就由寒長老一人擬訂比試丹方，這事……就到此為止。”

韓松嵐作出了最終的決定。

眾長老面面相窺，也沒人提出反對的意見。

盟主指定寒慕青一人出題，為了就是杜絕丹方再次泄露，致聯盟再次成為笑柄，雖不合以往的規矩，不過好不容易洗清了嫌疑，也沒誰再想爭這比試丹方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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