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中繼之站

這期間莫緋也簡單觀察了一下赫茹·格莉姆，發現她除了格外敏感、聽到點風吹草動就一驚一乍，對周圍的人不怎么信任，在別人談論到她的時候總是自卑的低下頭之外，沒什么別的問題。

既不是人類，也不是毛皮族，還當過奴隸，她目前的心理狀態與她的經歷密切相關，不過莫緋相信這些問題很快就能得到改善。

莫緋當然不是什么心理問題專家，但是他知道，在他給了對方一把劍之后，她就一直抱著那把劍、從來沒有放手過了……經歷了各種悲慘的事情，而后懂的了要自己保護自己這種道理，這說明格莉姆至少沒有因為奴隸經歷而徹底麻木下去。

兩天之后，射水魚號準備起航，去往魚人島。

莫緋跟航海士站在甲板上，他們的腳下踩著一層如同果凍一樣厚厚的透明薄膜。

海兵們正在排著隊登船，莫緋看著那群家伙都是在一邊上船一邊祈禱，看來去往魚人島的航程確實讓他們心驚膽戰。

隨后他的視線從海兵們的身上移開，海兵們的表現有點不像話，這讓身為指揮官的莫緋簡直看不過眼……去魚人島而已，要相信航海士的技術啊。

“你之前學過操作鍍膜船嗎？”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莫緋還是對著身前的航海士這樣問道。

“艦長，我是海軍本部的航海士學校出身的正規畢業生，操作鍍膜船是基礎課程之一……雖然那是十多年之前的事情了。”航海士說道。

對方的這種回答問題的方式讓莫緋想起了自己上輩子的一些經歷，那是他大學畢業之后，有人問他在大學里學了些什么，他的回答是“都學過，都會。”

莫緋有看了看航海士拿在手里的鍍膜船操作手冊……知道么，這會兒他也想開始祈禱了。

等海兵們都上船之后，莫緋對著他們說道：

“各位海兵，出航之前說三件事情。

第一，這位是魚人島本島出身的綱鰈先生，接下來由他為我們指引航路，有魚人的指引，我們能夠避免沿途絕大部分危險地帶。”

莫緋先是指著新上船的一名中年魚人介紹著說道，對方是人形，沒有多手多足，但膚色偏藍，身形壯碩，手指之間有蹼，嘴唇上有兩撇胡子。

于是魚人先生對著船員們打了個招呼。

可能是因為他的形象非常接近人類，所以比起一般魚人來他并不顯得恐怖，反而有點彬彬有禮的感覺。

莫緋本人是不歧視魚人的，船上的其他海兵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不過他也不要求統一大家的思想，只希望大家能長點腦子，在去魚人島的過程之中能保持平等的態度對待這位魚人就可以了。

“第二，這位是赫茹·格莉姆，從今天開始會作為實習海兵來到這條船上，紳士們，希望在對待女士的時候你們能保持起碼的尊重。”

接著莫緋將格莉姆拉了到了前面，這時候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顯得皮膚白皙、嬌小可愛。

面對著這樣一群人，格莉姆有些不敢抬頭，于是莫緋對著她命令道：“抬頭。”

格莉姆下意識的仰起頭來，但當她發現一大群男人正在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時候，立刻又要重新低下腦袋。

可這時候只聽莫緋繼續說道，“耳朵豎起來。”

于是格莉姆頭頂趴著的尖耳就彈了起來。

“尾巴。”

接著她的尾巴也伸了出來。

莫緋當然不是要給一個小孩子難堪，只不過如果在同一條船上的話，這些東西需要大大方方的展示出來。

海兵們已經聽說過格莉姆的事情了，但當他們真的看到她的耳朵與尾巴之后，人群之中還是難免傳來了一陣議論聲。

“介紹完了，如果船上還有誰會因為你的出身說什么怪話的話，你可以咬他……尖牙利爪都可以用，但盡量別動刀子。”

莫緋示意格莉姆退回去。

“第三……第三，沒買意外保險的人記得去買，買了的，想想看受益人寫對了沒有……

現在出航。”

你妹的，最后這一點真的多余，都出航了誰還來得及去買保險？

接下來，射水魚號向著外島航行了一段距離，隨后船上的鍍膜開始充氣，等一個大號氣泡將整條船包裹了起來之后，在航海士的操作之下，它開始緩緩沉入水底。

當整條船都潛入了水中之后，輕微的海流聲傳入了莫緋的耳中……外面的雜音當然是很多的，但船上的鍍膜成功的將其“降噪”了。

莫緋走到船舷邊，伸手輕觸了一下外面的鍍膜，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這種東西是如何抵抗得住10000米的水壓的，這太不科學了。

除了魚人之外，船上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深潛魚人島，所以大家一時之間都被外面的奇景吸引住了。

但欣賞景色的時間其實非常短暫，因為一會之后外面的光線就已經無法穿透厚厚的海水了。

周圍的水體越來越暗，船上的人心里也就越發沒底。

無論是深海還是宇宙，類似的環境總能讓人類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因為死亡就只在咫尺之遙。

莫緋讓人搬了桌椅放到船頭甲板上，他和魚人綱鰈坐在桌子兩側，然后開始喝茶。

魚人倒是怡然自得，一來這種潛水活動本來就是他的日常，魚人島是他的老家，二來外面的環境對他無害，就算是船膜破了，那也對他造不成任何危害。

但是莫緋的態度倒是讓他感到好奇了。

“艾林德爾先生，你是第一次去魚人島吧，不覺得外面的深海環境很可怕嗎？”

“還好吧，可怕倒也是可怕，但沒那么可怕。”

莫緋心說我都練了兩個多月潛水了，水里什么東西我沒加過？這有什么可怕的呢……好吧，莫緋態度淡定的理由跟魚人其實是一樣的，即船膜破了也淹不死他。

格莉姆正在桅桿上面攀爬，她三兩下就翻進了上面的瞭望室之中，奇特的旅程讓她短暫忘卻了自己的糟糕經歷，不過黑布隆冬的環境和狹窄的室內空間仍然是讓她覺得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射水魚號乘著海流走之字形下潛，在有魚人指路的情況下，他們沒有經過什么危險海域，而且也十分幸運的沒有碰到大型海怪。

所以這趟危險的旅程，到頭來倒好像是一次觀光之旅了。

大概十四個小時之后，黑不見底的深海之中突然傳出了非常自然的光亮，這時候只聽魚人綱鰈說道，“魚人島快要到了，就在前面。”

莫緋站了起來走向船頭，又過了一會之后，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光球”……額，發光的生態球。

于是他不禁喃喃自語，“為什么你這么圓啊，深海10000米，一點形變都沒有，水壓不要面子的嗎？”

“艦長，收到了來自魚人島的通告，要求我們告知舷號，人數與入島的目的。”這時候通訊員跑到了莫緋身邊說道。

“日常報備就可以了，就說我們要去新世界。”莫緋說道。

魚人島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國，軍艦理論上當然可以隨意停靠，不過深海環境畢竟不一樣，所以該遵守魚人的規矩的時候還是要遵守的。

軍艦當然要從正面入口以完全合法的方式入島。

完成了報備之后，隨著逐漸接近魚人島的正面入口，莫緋看到了有一隊魚人從泡泡里游了出來，從對方的裝扮看來，他們應該是這個國家的正規軍……尼普頓軍。

“艾林德爾先生，他們是來引領我們入港的。”綱鰈說道，他擔心雙方產生什么誤會。

莫緋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接下來射水魚號從正面入口穿過了魚人島的雙層氣泡，停靠在了島內的港灣里。

這時候大家才意識到了一件事，原來空氣是一種如此讓人安心的東西。不少海兵直接往甲板上一躺，慶祝著自己的“劫后余生”。

船膜在進入島內的時候已經破損掉了，如果要上浮的話，接下來需要重新鍍膜。因此鍍膜是“最優先事宜”，航海士負責去跟港口方面交涉。

來到了魚人島之后，自然是該休息就休息，該觀光就觀光，不過莫緋規定海兵在外出的時候必須十人一隊，禁止惹事，并且鍍膜完成之前必須返回。

只要不去魚人街，在魚人島本島上魚人和人魚是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的，更不用說攻擊海兵了……旅游業可是這里的支柱產業，人類都是消費者。

與其擔心魚人，海兵們其實更應該擔心遇到海賊。

海軍只是經魚人島中轉去往新世界而已，莫緋并不是來這里執行公務的，因此進行了簡單的交涉與報備之后，他們也就不需要跟魚人們繼續進行官方交涉了。

至于尼普頓軍會不會暗中監視他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明面上大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阿芙莉爾、羅伯特正在安排海兵們編隊，莫緋則伸了個懶腰，先一步下船去了。

跟那種滿腦子異種族、風俗娘之類的低俗人士不同，莫緋是來欣賞魚人島的自然風光和風土人情的。

總之先去人魚咖啡廳看看，聽說魚人島的咖啡豆、茶碗和托盤格外不同。

某科學的海賊 第一百零九章 中繼之站